第18節
洵青:你們不要占我郡主便宜啊喂! 水西扣著夏暖的脈門片刻,瞇了瞇眼,將夏暖往云涯推了推,低聲道:“沒什么,估計早就放壞了,沒效果了。” 水西又說:“你跟著看看,我和水千先走了。” 然后云涯望著水西和水千離去的背影悵然若失,水南也找到了一早被她打發過來買東西的水東,牽著水東走了,還剩下個光棍水北,抱著和水東買的一堆東西與云涯他們隨行。 夏暖不解望了望云涯,云涯登時想到方才夏暖纖細的手骨不盈一握,耳尖又紅了紅,低聲咳了咳,虛攏著夏暖往前走,邊道:“走走走,跟哥去看花燈去。” 夏暖從未出來過節,一聽看花燈,什么都拋到了腦后,提著那盞紅眼睛兔子燈就往前蹦蹦噠噠。云涯不好意思看她一眼,夏暖給云涯一個大大的笑靨,煞是可愛。 唔,小孩子,就是好騙。 水北和洵青交換著吃食,跟在夏暖和云涯身后,洵青看著水北腰上配的劍,不由自主和水北聊上了,一打開話匣,還挺聊得來。于是繼續吃吃吃、聊聊聊。 云涯帶著夏暖往前走,夏暖一路上好奇左看右看,嘴角一直彎著,高興地不得了。而云涯則不動聲色替夏暖避開擁擠而來的人流,一身武藝,想不到也有這種用法,云涯長嘆口氣。 夏暖走到了賣糖葫蘆串那處,停了,那小販不時兜售,夏暖咽了咽口水,云涯伸手拿過一串,給了那小販一個銅板,將糖葫蘆遞給夏暖。 夏暖道:“云大哥,你真好。” 周圍嘈雜,云涯愣愣,道:“什么?” 夏暖咬口糖葫蘆,大聲道:“我說,云大哥,你人真好。” 云涯看著夏暖閃亮不諳世事的大眼睛,一時語塞,只伸手去揉了揉夏暖的額發,囫圇道:“唔。” 走到一個扎起來等人高的虎燈身前,夏暖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云涯也不時回應幾句,夏暖上前好奇摸了摸,錦緞的光面絲滑,夏暖咯咯笑起來,也不知道她在笑什么。 云涯驀然感到有視線佇立在自己身上,側過身就看見寧植提著一盞八寶燈籠離他們不遠,寧植身邊不遠處還有位正在挑燈籠的貴女,他和那貴女說著話,眼神卻直直看向這邊。 夏暖和云涯說了幾句話,云涯沒回應,夏暖看云涯問:“云大哥,你看什么?” 夏暖正要順著云涯目光看過去,云涯卻恰好將她手一拉,往另一處去,道:“來,小暖,看這邊有燈謎,來猜猜燈謎罷。” 夏暖登時又被燈謎吸引了去,開始和寫燈謎的人較勁起來,云涯過了片刻又往寧植處望了望,寧植已經走了。 夏暖答對了前面許多,被卡在一個燈謎上面,眉頭皺了又皺,就是想不明白,云涯好奇看去,上書:鴛鴦雙雙戲水中,蝶兒對對戀花叢;我有柔情千萬種,今生能與誰共融;紅豆本是相思種,前世種在我心中;等待有緣能相逢,共賞春夏和秋冬。(猜八個字) 夏暖抬頭看他,云涯頓時覺得臉有些燒,還是低聲告訴夏暖道:“是,情投意合天長地久。” 夏暖高興答了,做生意的老板老大不樂意,給了她一盞小琉璃燈。夏暖手中拿了兔子了,云涯便是替她拿著那琉璃盞。 兩人走了好久,身后的洵青和水北也不知被擠到了哪里,夏暖走累了,云涯便帶夏暖到稍微清靜些的護城河邊橋下方轉角處的石凳上歇著。 夏暖道:“花燈會真好看啊!!!” 云涯伸了伸腰,左右動動脖子道:“哪兒好看了?” 夏暖興奮道:“都扎得很漂亮啊,又有好多好吃的,糖葫蘆也好吃。” 云涯失笑,嘀咕了一聲:“小孩子。” 夏暖坐了片刻有些渴了,云涯就近買了兩碗酸梅湯,給了夏暖一碗,兩人坐在護城河邊一邊喝一邊靜靜看著河水上方有些紙燈流過。 夏暖道:“其實本來今年還能來踏春的,可是剛好撞上了流民進城,護城河的桃花都沒細看。”又想到了秋衣的亡故,夏暖情緒有些低落。 云涯不說什么,揉她發只道:“哥明年有時間帶你去看。” 夏暖點頭,笑了笑。 云涯忽然眼角瞥到了橋上一綠衣女子,看著分外像是井然,他想了想,對夏暖道:“小暖,你在這兒坐坐,別走,我去去就回。” 夏暖點頭,云涯起身上橋。 果然是長公主的女兒井然,他異母的meimei,云涯心情復雜看著井然,沒有立刻靠近也沒走開,不過幾臂的距離,她也沒發現云涯在看著她。 人潮涌動,井然被人擠了擠,云涯下意識伸手扶了扶她,道:“小心。” 井然本來很不悅,抬頭一看,登時愣在了原地。 云涯沒有笑意,燈火下膚色玉白,嘴唇緋紅,最難得是那雙碧波蕩漾的眼睛天生的雜糅著說不出的情意,左眼角下的那顆淚痣一點,桃花水色初成瀲滟。 井然愣了愣,才低頭不好意思答了聲:“謝謝你,云大人。” 未曾料到,這人兒細看竟是更好看。 云涯眼角瞥到有幾個公子哥往夏暖處去了,而夏暖還在石凳上晃著雙腳喝著酸梅湯。 云涯對著井然道:“無礙,郡主。” 雙方都知道對方的身份,井然舔舔嘴唇道:“云大人也來看燈會嗎,一個人?” 云涯道:“不,還有幾個朋友,走散了。” 那幾個人在夏暖處停了下來,云涯眉頭一皺。 井然笑著邀請道:“那云大人要和我同行嗎?” 云涯搖搖頭道:“郡主,在下還有些私事,就先告辭了。”說完,又看了夏暖那兒一眼,夏暖也在看他,目光有些不知所措。 云涯等不住井然開口抱臂作禮拂袖就走了,井然還站在原處看了他的背影好半晌,才慢慢走開。 云涯一個翻身跳下橋,幾步上前,正好聽到那個公子哥兒道:“姑娘哪兒的人啊,一個人坐在此處賞景?” 云涯認得此人,京城中有名的風流紈绔。 夏暖吞吞吐吐道:“我、我……” 那公子一打開扇子自詡風流道:“姑娘不必怕生,在下……”說著說著還往前靠了幾步。 話未盡,云涯搶到夏暖身前,抬腳輕輕一踹,那人就噗通往河中去了。 “你干什么?!”身后的人開始擼袖子。云涯一轉身側踢,那人也落了河。 他們一行五人,云涯身法干凈利落踹進河中四個,還有一個直打抖往后退,云涯收腿輕描淡寫道:“還不去找人救?” 那人落荒而逃。 云涯撫了撫下擺,伸手將夏暖拉起來道:“走罷。” 夏暖看了看河水中掙扎的人們:“那他們?” 云涯道:“無礙,河水不過腰,一會就自己起來了。” 夏暖:…… 過了會,夏暖又看了眼兀自在河水中撲騰的人們,終是開口:“噗哈哈哈,他們好有趣,一直撲騰呢!!!” 云涯也笑起來,不說什么,一手提起琉璃盞,一手拉著夏暖就往外去。 站在橋上的柏林看著這一切,對身邊的小廝道:“哎,可惜了大好的時機。” 小廝問:“少爺,怎么了?” 柏林搖了搖頭道:“這個云涯真是陰魂不散,這樣本少爺怎么才能接近可愛的夏暖小郡主啊!” 小廝道:“少爺要接近郡主?” 柏林笑笑:“門當戶對嘛,性子和軟,是個不錯的選擇。” 云涯抬頭,正好和柏林撞個對視,視線森然。 柏林摸了摸鼻子,心道,真是難纏。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新的小天使,安奈的支持~ 我最近文收漲了幾個,作收平靜無波,所以,你們真的不考慮順便收了我這么軟萌的(無節cao)作者嘛?!打滾求作收~ 想說一下我寫文的基本理念就是,會讓故事更合乎真實生活的發展,有些太悲催太殘酷的現實雖然我會回避不提但是并不會寫成其他樣子,算是自己堅持吧~我覺得生活中的,就是最感人動人的,能寫好了,就好了~可惜還沒那個筆力~ 夏暖的爹有番外,大概是關于那些嗯嗯啊啊的故事~~你萌,懂了么?哈哈哈哈~~~ ☆、燈會·終回 走的有些遠了,夏暖才想起來驚訝道:“云大哥,萬一他們上官府告你怎么辦啊?” 傻呆呆看著云涯,好像真的有大事情一般,云涯好笑道:“不怕,他們的老子我都認識。” 夏暖哦了一聲,似懂非懂。 兩人遠離護城河,夏暖回頭遠遠看一眼,果然那些公子們都站起來爭相上岸了,夏暖道:“原來護城河那么淺啊。” 其實護城河并不淺,只是云涯力度掌控得好,恰恰都將他們踢倒在河岸邊上,若是踢到河中心去,沒人救的話怕是不能善了。云涯也不說穿。 云涯牽著夏暖速速離開那處,才放開了手,夏暖的手腕纖細,云涯未曾多握過女子的手,有些不好意思的同時還不敢用力氣,怕不小心就折了夏暖的手腕。反之夏暖從小生長的環境就只看得見男性長輩,被蕭羽抱來抱去的,不特意提醒,夏暖倒是不在意。兼之云涯身上沒有刻意熏香的味道,夏暖很喜歡那種干凈清爽的自然。 云涯看夏暖一眼,恰夏暖也在看他。 云涯:…… 夏暖:…… 夏暖的眼睛閃閃發亮,有著云涯少見的一種單純和真摯,一眼就可以望到她心底,云涯莫名有種想要捧著這張臉細細看的念頭,他不收回目光,夏暖也在打量著他,兩人對視良久,云涯感覺臉有點燒,終是挑挑眉問:“看什么?” 夏暖坦然道:“看云大哥的臉。” 云涯撇過頭避開夏暖的目光,慢慢往前踱步道:“看出了什么?” 夏暖提著紅眼睛兔子跟上,道:“唔,好好看。” 云涯:…… 夏暖不是第一個說他好看的,肯定也不會是最后一個,云涯對夏暖這種單純的欣賞不討厭,他自嘲笑了笑道:“大老爺們的,這張臉長得來甚是麻煩。” 夏暖問:“為什么啊,好看不好嗎?” 云涯瞥夏暖一眼,道:“寧植好看嗎?” 夏暖有些不好意思還是說:“恩。” 云涯點頭:“這就對了,男人,五官端正就好,我的臉太女氣些,好看是好看,缺少點陽剛氣質,像……”喉頭抖動幾番,像小倌兒的葷話還是咽了下去。 夏暖蹦蹦噠噠道:“不會啊,小爹的臉也好看啊,有人說小爹的鳳眼最是撩人了,我也不覺得小爹沒男子氣概啊!” 云涯嘴角抽搐:“最是撩人是誰說的?” “爹說的。” 云涯:…… 夏暖想罷總結道:“男子氣概什么的,是行事作風體現出來的,不是臉長成什么樣子就,是什么樣子的,爹常常告訴我,雖然我年紀小又秀氣,但是成長是在內里的,不能因為是個女孩子動不動就哭。” 云涯好笑,猛然回身去揉夏暖的頭,手上力氣大,夏暖額發有些亂。她躲不開云涯的手,急忙去理順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