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
傅明寒皺眉:“你說呢?” 顧念搖搖頭,她要是知道的話,就不會這么問了。 傅明寒的一口氣提上來,幾秒鐘后,顧念很清楚的聽見傅明寒深深嘆了一口氣。 傅明寒扣在顧念腰間的手沒動。 傅明寒說:“你再這樣,我會忍不住的。” 在傅明寒的灼熱的視線中,顧依怔了怔,緊接著慢慢睜大了眼。 她對傅明寒話中的意思后知后覺。 方才男人漸生的情|欲她不是沒有感覺到,此刻被傅明寒這么一說,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的心在漏了那么一拍后,再次瘋狂的跳動著。 顧念耳根子都紅透了。 “我……” 顧念屏息對上傅明寒的漆黑的眸子,在短暫的慌亂之后,手足無措的松開了攬緊傅明寒的雙手。 意識到顧念的動作,傅明寒也在同一時間放開她。 隨手拿了條毛巾擦頭發,傅明寒轉身往外走,在手握上門把手的時候,身后冷不丁的傳來顧念低聲的叫喊。 傅明寒回過頭看她。 “我不是……”顧念覺得自己有些語無倫次,“其實,我只是……” 傅明寒索性倚在門上,仔仔細細的凝視著她,等她把話說完。 顧念咬了咬唇。 并不是說不愿意和傅明寒進一步下去,與其說沒有能完全準備好,倒不如說是剛才的情形,根本讓她緊張到無法思考。 完全是條件反射般的動作。 但是她真的沒有想過這些。 顧念糾結的神色傅明寒看在眼里。 傅明寒把門擰開,道:“洗好后來我房里。” 顧念又是一愣。 “不是你想的那樣,”傅明寒直白道,“關于顧依,你不是有些事情想知道?” 安心的同時,顧念又感覺到自己的心莫名其妙的沉下去。 “好的,”顧念撓了撓頭頂的頭發,頓了頓,又加一句,“我等會兒來找你。” —— 在傅明寒說起讓她來房間里找他,是為了顧依的事情時,顧念實在沒想明白自己那一瞬間的細微失落感是什么意思。 說好的矜持呢…… 換好事先準備好的睡衣,洗過的頭發凌亂的散在肩頭,顧念隨意擦了擦后,飛快的瞄了眼洗手池前的大鏡子。 洗過澡的肌膚顯得尤為細嫩,水潤而白皙。 顧念在自己的臉上掐了一下。 回想起方才的一切,顧念也說不上來,是一種特別復雜的感覺。 緊張、無措、慌亂。 卻又甜蜜,暗藏著某種欣喜、期待。 尤為矛盾的心理。 顧念從上到下反復查看了一番后才走出浴室,沿著走廊直走,敲響傅明寒的房門。 門里很快的有人應允,讓她進去。 顧念緩了一口氣,停駐幾秒后才推門進去。 傅明寒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翻看著什么,顧念本以為會與顧依有關聯,走近后才發現傅明寒手上拿著的不過是一本財經周刊。 顧念踱步在傅明寒的床邊坐下,眼前人應該也才剛剛沐浴過,只身著簡單的系帶浴袍,黑色短發應該已經吹過,看起來柔軟,盡顯家居男人的風范。 雖然常常能夠見到傅明寒的這副模樣,但顧念不得不承認,她每次都有被如此的傅明寒給吸引道。 暗自思付間,鼻間能聞見一股一陣沐浴過后的清香。 顧念這不知道這個味道是屬于自己的還是傅明寒的,又或者是他們兩個人的。 彼此交織在一塊兒的氣息。 如此想著,仿佛連流動的空氣就變得旖旎。 半晌后顧念才回神,發現自己想得忒多了點,顧念咳了一下,問:“你想告訴我什么?” 傅明寒并不直接回答,只道:“你想知道什么?” “我?”顧念費力的想了一下,“我什么都想知道。” 這是實話。 她覺得她對顧依的事情可謂是一無所知。 不過話音的最后一個字落下,顧念又接了一句:“現在她的情況怎么樣?” “不好不壞。”傅明寒道。 顧念說:“李娟找過我很多次,說她想見我。” 那天顧依死命掐住她喉嚨的畫面顧念怎么也忘不了,那樣猙獰的表情,完全是真的想置她于死地。 并不只是單純的恐嚇而已,若稍有不慎,也許真的會死在她的手里。 傅明寒的想法從來沒有變過:“她對于你來說很危險。” “我知道,”顧念道,“我不會貿然行動的。” 傅明寒點頭,停頓須臾后,道:“從對鄭子杰的調查看,和之前所料的一樣,顧依確實是他救下的,也是他安排醫院進行的手術,不過鄭子杰好像并不打算承認與顧依的情侶關系。” 這一點很好理解,鄭子杰這么說,無非是想與顧依撇清關系,況且他與未婚妻的婚禮就定在下個月的端午節前后,從黃歷上看,是個極好的日子。 去年也是差不多這個時間點,她們從地獄里走了一遭回來。 時光荏苒,居然已經快一年了。 不過現在并不是感慨的時候。 顧念繼續問出心里的疑問:“那當初,他是怎樣救下顧依的?” “他說他當日正好經過現場,但具體情況如何他也不清楚,到顧家時,火勢已經是不可逆了,顧依是破窗自己逃出來的,正好被他所撞見。” “那他為什么一直把顧依藏著?”顧念不解。 “說是顧依自己的意思,”傅明寒說,“一直擔心被人尋見,短暫治療后,他覺得挺可憐的,便專門找了人照顧她的起居。” 顧念下意識皺了皺,這些話聽起來并不嚴謹,甚至還有漏洞。 按正常人的思維,怎么也不可能慌慌忙忙帶走火災現場的遇難者,事過之后還了無音訊才對。 瞥了眼若有所思的顧念,傅明寒道:“當初被許辰匆匆忙忙下葬的尸體報告也出來了,那名女尸另有其人,具體身份目前還不知曉,更多的消息,應該會想辦法再從顧依和許辰那邊入手。” 顧念一陣出神,突然傅明寒起身朝她走近。 顧念的目光隨著傅明寒的走動而移動,下一刻傅明寒已經在她的面前停下。 顧念仰頭腦袋瞧他。 傅明寒淡淡道:“怎么也不把頭發吹干些過來?” 顧念實在沒想到傅明寒開口要說的事情是這個,一呆,食指在濕漉漉的發尾上繞了幾個圈,又立馬散開,顧念漫不經心道:“可能是故意的吧。” 不等傅明寒給出回應,顧念又道:“想讓你幫我吹頭發。” 顧念說著說著笑瞇了眼。 傅明寒的回答也很簡單,就只有一個字。 “好。” —— 顧念有時候想想,其實人生挺厚待自己的,就像現在,被傅明寒伺候的感覺實在是不錯。 此時此刻,柔和的熱風吹打在她的頭皮,能感覺到傅明寒輕輕撥動她發絲的指尖。 顧念愜意的斂了斂眸子,就在她舒服的快要睡著的時候,耳邊吹風機的嗡嗡聲霎時停止,顧念慢慢睜開一只眼睛瞅他。 傅明寒失笑,在她的腰上一拍:“好了。” 顧念胡亂一陣點頭,等傅明寒把手中的吹風機放下,她坐在椅子上,往前一倒,直接把臉埋在傅明寒的腹部。 “怎么了?”傅明寒問。 顧念回答道:“突然想起明天上午的語言課。” 顧念的語氣里透著一股子絕望,傅明寒實在是有點想笑,但又怕打擊這姑娘。 傅明寒抱寵物似的把她從椅子上拎起來,一邊道:“有這么痛苦?” “我困。”顧念答非所問,說話的同時顧念聳了聳鼻子,有點兒像正在無緣無故朝大人撒嬌的小孩子。 傅明寒無可奈何的把她抱在自己的床上,顧念的屁股一挨床,什么事也不管了,直接倒頭就睡,翻身的同時還抱緊了腦袋底下的枕頭。 傅明寒不禁啞然失笑。 推了下顧念的手臂卻沒能把她推醒,傅明寒抬手揉了揉自己眉心的位置。 明明前幾天晚上還叫囂著失眠…… 從某種程度上說,姑姑給安排的課程效果還不錯。 —— 大清早顧依從床上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沒有人了,但從那空出的大片位置和淺淡余溫看,那個人應該剛剛離開不久。 顧念神清氣爽的伸了個懶腰,走下樓,傅明寒已經換好了衣服,一杯清茶一張報紙,瞧起來好不悠閑。 聽見動靜,傅明寒抬起頭來望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