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若是平時,就沖那一字千金的性子,才不會一口氣講這么一大串。 傅明寒:“……” 傅明寒一擰眉,顧依又失了先前的氣勢,選擇當個安靜的美少女。 和這幾個人閑逛實在比不上她那群好閨蜜,傅佳媛本來就不是來買東西的,走了幾步路就喊腳疼,嚷嚷著不逛了。 一行人乘電梯下樓,瞥見突然頓住腳的顧依和傅明寒,不明所以的傅佳媛看得莫名其妙。 肖岑走上前,嘖嘴道:“我說是誰呢,看著眼熟,這不是我那老朋友么。” 肖岑把目光從面前人的臉上移開,瞅了眼對方身邊的女人。 那女人挽著許辰的臂彎,臉上的笑顏還沒來得及收起。 似乎嫌熱鬧不夠大,肖岑還抬手打了聲招呼。 “這不是許辰嗎,好久不見啊。” 許辰:“……” 許辰灼灼盯著顧依的臉。 也不管許辰有沒有回應(yīng)自己,肖岑轉(zhuǎn)瞬笑了一下,漫不經(jīng)心道:“其實算算也沒多久才見過面,還挺巧,居然在這遇上了。” ☆、第40章 心生畏懼 根本沒有想過會發(fā)生這樣的情況。 無論是許辰,還是顧依。 陪在許辰身邊的人是蔣雅琴,顧依自然是認識的。 雖然早知道許辰和蔣雅琴關(guān)系不淺,但看見兩人親密挽手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倒是預(yù)料之外。 以前顧依還費解過,那回蔣雅琴突然出現(xiàn)在許辰家,她實在沒瞧出許辰對蔣雅琴有半點喜歡的意思。 就像現(xiàn)在。 許辰迅速掙脫了蔣雅琴挽住他的那只手,眼里有過一剎那的焦灼,卻又即刻恢復(fù)清明,看見與顧依同行的傅明寒,眼里更是不可置信。 顧依沒來得及說話,緊跟其來的肖岑便不以為意出聲,帶笑的語氣讓許辰更顯羞愧。 這肖岑不過是區(qū)區(qū)紈绔子弟罷了,若不是有家族庇佑,哪能輪到他狂妄。 那日肖岑譏誚的話語言猶在耳,佳人與許家利益選其一,他會作何選擇。 那時正是許家剛剛陷入困境之初,所有人煩的焦頭爛額,其中也包括他。 許辰選擇的是后者。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可許辰?jīng)]想到,自己內(nèi)心的一番掙扎在肖岑眼里不過是一句玩笑,輕飄飄的調(diào)侃話把他的尊嚴打擊到塵埃里,無地自容。 如此簡單就把他打發(fā)了。 許辰惱羞成怒,雙眼通紅的瞪著面帶微笑的肖岑。 肖岑在傅明寒身邊站定,道:“碰巧遇上了,要不要一塊兒去喝個茶?” 肖岑這話是對許辰說的,眼睛卻看著傅明寒。 按肖岑的意思,公共場合實在不是說話的地。 傅明寒卻淡定吐出兩個字:“不用。” 既然傅明寒這么說了,肖岑也就不再多話,自動退后拉低自己的存在感。 方才被肖岑的出現(xiàn)沖昏了頭腦,許辰這會兒才記起自己上一秒的疑惑。 人是肖岑帶走的,可此時,有些事情卻和他以為的不太一樣。 眾人都沒有即刻出聲。 顧依與傅明寒并肩站在一起,與許辰目光相接時,她不自覺便拉住了傅明寒的手。 這個舉動太自然,顯然在潛意識里把傅明寒當成了自己所仰仗的目標。 就在一個月前,他還將傅明寒當成一尊大佛小心翼翼供著哄著,有生以來,許辰自認為從未說過如此多的奉承話。 而此時,那個本就讓人莫敢仰視的男人目光愈發(fā)凌厲,如同銳利的刀鋒劃破清冷的空氣,讓他不由自主的心生畏懼。 不光是許辰,就連蔣雅琴的心也不約而同的一凜,往許辰的方向靠了靠。 傅明寒是什么人,她不會不知。 但她不理解,顧依怎么會和傅明寒如此緊密…… 她明明記得,那時想方設(shè)法要帶走顧依的人是肖岑。 不過肖岑是傅明寒的兄弟,說不定自己玩膩了,轉(zhuǎn)手把人又給了傅明寒也不一定。 只是蔣雅琴又覺得傅明寒也不像是會甘心玩二手貨的男人。 蔣雅琴不清楚許辰和肖岑之間的過節(jié),腦袋里雖然浮想聯(lián)翩,終歸不敢表露出來,反而局促的笑了笑。 她一一和傅明寒和肖岑打招呼,沒得到對方的回應(yīng),最后才喚了聲“顧依”,直嘆好巧。 既然顧依已經(jīng)跟了傅明寒,她就不相信許辰還敢對顧依再有覬覦之心。 許辰不說話,蔣雅琴故意用手肘碰了碰許辰的胳膊。 許辰的沉默讓蔣雅琴有些不安。 “干嘛呢你,說話啊!”蔣雅琴在許辰耳邊輕嗔。 不理會蔣雅琴的埋怨,許辰的目光依然緊鎖著顧依的臉,從無法相信,再到痛心入骨。 顧依緩了一口,好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 “我想和許辰單獨談?wù)劊梢詥幔俊彼p輕拉了拉傅明寒的衣角,遲疑問道。 傅明寒霎時蹙緊的眉峰表達了他真實的內(nèi)心的想法。 顧依眼力勁十足,立馬接口:“不會有事的,你可以盯緊我。” 傅明寒這才松口。 雖然不贊同顧依的做法,但他會尊重她的想法。 若有所思的注視著略顯緊張的顧依,傅明寒片刻后才抬起腳步走遠了些。 蔣雅琴對這發(fā)展態(tài)勢手足無措。 讓顧依和許辰單獨相處,她怎么能放心。 肖岑不耐煩的沖蔣雅琴揮手:“還杵這做什么,咱們也談?wù)劊俊?/br> 蔣雅琴一愣,詫異望向肖岑。 不過須臾,原本圍了一圈的人全部退至三米開外,顧依不由自主的往不遠處偷偷瞥了一眼,正巧撞上傅明寒黑沉沉的眸子,心徒然顫了顫。 果然,肯定生氣了。 顧依的心還在傅明寒身上,許辰冷不丁的開了口:“你想和我談什么?” 顧依垂首沒看對方,開門見山道:“你自己心里應(yīng)該清楚,還需要我詳細說明嗎?” “我清楚?”許辰嘲諷道,“清楚什么,清楚你忘恩負義,還是你已經(jīng)為自己找好了頂天的靠山,壓根就不需要把我放在眼里了?” 許辰的話并沒有讓顧依有半分無措。 她靜默幾秒,這才正眼對上許辰的臉,緩緩道:“確實,我很感謝你當初救了我,也很感激你對我照顧……” 聽聞顧依的話,許辰眼底的譏諷更盛,但依舊耐心聽顧依把話說完。 “但是有些事情你心里應(yīng)該清楚,當初做那樣的決定,你就不會心里有愧嗎?” 她既然相信傅明寒,就敢賭這一把。 “什么?”許辰不解。 顧依平靜道:“我都想起來了。” 許辰臉上的神態(tài)有些微變化,但念起上回顧依無用的試探,轉(zhuǎn)瞬即逝,面不改色問:“是嗎?” 頓了頓,他目不轉(zhuǎn)睛看著顧依的臉,唯恐錯過絲毫細微表情:“你記起了什么?” 顧依深吸了一口氣。 “jiejie的事我很抱歉,也很難過,但那都是你們之間的事,你不應(yīng)該把我牽扯進來。” 許辰這回徹底不淡定了,但還是竭力保持冷靜:“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 “這件事你和我心知肚明,你不需要再跟我飆任何演技,”顧依字字清晰,“當初發(fā)生那樣的事,我知道保險理賠的那些錢都在jiejie的賬上,我一分不動,全都歸你。” 理賠的事是之前傅明寒隨意和她提起的。 許辰雖然沒告訴過她,但一定知道這回事,也幫她保管著這筆錢。 “你要說的就這些嗎?” “你喜歡的人是jiejie,而不是我,你不應(yīng)該把我當成jiejie的替身,這些還不夠嗎?”顧依不明白許辰的意思,她并不覺得自己還有其它說漏的地方。 “我明白了,”許辰輕聲道,“我不知道你恢復(fù)的如何,又或者從哪里聽來的,但我能肯定,你并沒有完全把所有事情都記起來。” 若能記得全部,就不應(yīng)該是如此神情。 顧依:“……” 顧依無言的反應(yīng)在許辰的意料之中,雖然顧依口中的所有事半分不假,他還是扯了扯嘴角,無力道:“其它的暫且不說,傅明寒對許氏的撤資,和你有關(guān)系?” 顧依沒回過神,許辰緊隨其后的問題讓她難免一怔,沒來得及出聲,許辰繼續(xù)悲戚道:“不得不說,你還真是狠心,我……” 一邊說著,心就仿佛被撕裂般,痛得他喘不過氣來。 許辰不由自主的朝對方靠近,硬是逼得她生生退了好幾步。 只是話沒能說完,肩膀突然被人死死按住,猶如要捏碎自己一般的力道。 許辰的定住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