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節
“阿月。”望月正在沉思蘇銘的建議,聽到后面楊清喊了她一聲。 楊清一喊她,她回頭看到他,就興奮地追了過去,忘記了自己還在跟蘇銘說話。跑過去,兩個人站在一起說話。 蘇銘:“……” 真是心累。 一會兒,楊清跟望月說完了話,喊蘇銘過去,跟他吩咐,“先不回山了。” 蘇銘脫口而出,“師父你為了楊師妹,連云門都要拋棄了?” 楊清:“……” 話一出口,蘇銘就意識到自己想左了。他師父不是那種為了女人、拋棄門派的人。實在是他看著楊清和望月的相處,越來越心驚膽戰,這么多弟子看著,等回去后,只要有個弟子認出楊師妹,就要露餡啊。他真的挺喜歡自己這個師父的,不希望師父因為楊師妹而出事。 少年漲紅了臉,低頭,不太敢對上楊清的眼神。 楊清輕笑了一聲,溫聲道,“先不回山,我們跟蒼桐派弟子,去拜見一下蒼桐派。”看少年不解,他指點道,“蒼桐派昔年有一門劍法,走霸道開山之路。他們門派練了好幾代,后來發現與自家心法不太合,就棄而不用了。但蒼桐派在劍術上的見解,也是不容小覷的。我帶你過去拜訪,請幾位師兄指點指點你的劍術。你該怎么做……好好尋思吧。” 少年猛地抬目,眉心朱砂鮮血一般紅。 原來楊清選擇留下來,不是為了望月,而是為了他這個弟子。他這個弟子,自從拜師后,真是讓師父cao了不少心。現在,還借了人情,為了他這個弟子,求上蒼桐派…… 蘇銘緩緩低下頭,“弟子不會辜負師父的苦心的。” 感動的蘇少俠走后,望月摸上來,站在楊清身后,酸溜溜道,“你對蘇銘真是好。恐怕你對自己的兒子,也不過如此了。” 楊清笑一聲,問,“我倒是想對我兒子好,但我兒子在哪里呢?” 回過身,俯眼看望月。 望月:“……” 半晌后含糊道,“快了快了。” 楊清哈哈笑,負手離去。 于是,在碧落谷的弟子們告別后,云門的弟子,并沒有跟蒼桐派的弟子們分道揚鑣,蘇銘跟蒼桐派弟子一番交涉,對方又過來拜見了楊清。雙方便決定即日回山,自然,是回蒼桐派的山門了。 到了蒼桐派,出門在外,楊清這位云門的柃木長老,自然是代表云門,自去與蒼桐派的掌門見面。 云門的幾位弟子,被蒼桐派安排住在了客房。原本同行的弟子,還有個蔣雨是女弟子,后來蔣雨被妖女所殺,這些弟子中,剩下的全是男的。望月又能自己一個人住一間房了,真是快活。 在別人家的門派,當然要矜持一點,不能太過分。楊清作為云門的形象代表,幾乎每日都要領著蘇銘見蒼桐派的長老。望月便也不再理他們的事,索性蒼桐派很大,她一個人逛了個夠。 而且這邊天氣寒冷,聽蒼桐派的弟子說,時不時就會下大雪。望月一直期盼著下雪。 還有冰雕、滑雪橇,都是濱江這邊的特色,別的地方都沒有的。云門那邊都沒有雪厚大到可以滑雪橇的地步,望月這個南方姑娘,更是從來沒見識過了。她天天出去玩,喜歡上了這個新奇的活動。 還雕了個冰雕送楊清。 楊清太忙,一直沒給她回禮。 離年關越近,云門派的弟子在蒼桐派做客,自然也是不會回去了。楊清給云門那邊去了信,說明這邊情況。換來風掌門洋洋灑灑的回信,要他好好在蒼桐派照顧弟子,最好跟蒼桐派說說魔教的事。四大門派中,云門總不能一個盟友都沒有,如果能借這個機會,把蒼桐派拉到云門這邊,一起跟魔教合作,就最好了。 楊清也是這個想法。 他留在蒼桐派,一方面是為蘇銘考慮,一方面,自是想拉攏這個大派了。 蒼桐派因為先前那個妖女濫殺無辜的行為,有些猶疑。然楊清耐心又好,口才也不錯,一日日與蒼桐派掌門和長老們交流,讓他們對魔教多了些了解。其實看到云門擺出來的賬目,蒼桐派是有些心動。就是……誰能保證,這個合作,不會因為魔教突然翻臉而終止呢? 現在聽說,云門派人,去幫魔教那邊改教義。蒼桐派決定繼續觀望,畢竟,可還是有些魔教弟子游離在外,胡亂殺人。如果這個事能解決了,蒼桐派就答應云門,愿意加入進來。 說到魔教弟子不服原映星的這個事,楊清也沒辦法。原映星那邊也沒什么回應,他們也只能先這么應付著了。 這個年,是在蒼桐派過的。 除夕當晚,弟子們一堂,長輩們一堂,分席而坐,共慶新年。 楊清坐在堂中,看到堂外半空上的絢麗煙火。再一看身邊人,又是與他不熟,又是全是大他一輪年齡的人。這個時候,觥籌交錯之余,也難免有些想念云門。雖然云門的師伯師兄姐們,也都和他不是同齡人,可至少大家是一家子,不會這么拘束。 他正無聊喝酒著,旁邊過來一個倒酒的弟子。馨香從側傳來,少女的胸脯碰到他的手臂。 楊清:“……” 多么熟悉的風格啊。 他低著頭笑。 望月還以為他太遲鈍、沒有發現,心里著急,借著給他布菜的機會,手指甲輕輕擦過他的手背。心想,這樣總能察覺吧? 楊清手不動聲色地收回袖中,抬目看她,掃了她一眼后,頰畔有酒窩,低聲,“你真是大膽。” 望月自是大膽。 她居然穿上了蒼桐派弟子的服飾,混了進來。也真是厲害,這樣都沒有被人發現。 望月催促他,“你快點出來。” 她沒法一直在楊清身邊徘徊,作為客人,又進不來主殿,只好用這種渾水摸魚的方式了。跟楊清說了句話,就起身,給旁邊長老倒了酒后,便退了出去。快速回去換了衣,再過來的時候,正好碰上楊清出來。 頭頂是焰火,照著少女仰起來的細瓷面孔。 噼里啪啦的爆竹聲中,楊清不高不低的聲音清晰地傳入望月耳中,“找我干什么?” 望月一把挽住他的手臂,“你跟一群老頭子喝酒,喝個什么趣兒啊?跟我出去玩吧。我帶你滑雪橇去!你沒玩過吧?” 楊清搖了搖頭,笑道,“師兄們都在,我突然離席,總是不好的。” 少女偏頭看他,水眸閃幾下,說,“那好吧。兩個選擇,你回去喝酒,我也回去喝酒;你跟我出去玩,我帶你滑雪橇。你選哪個?” 楊清說,“選第二個。” 望月噗嗤樂,她就知道他會選第二個,然他就是喜歡溫溫吞吞地跟她磨嘰。望月本想建議楊清回去找個借口,但是楊清竟是直接跟她走,沒有回去說明的意思。她疑問,楊清笑道,“沒事,我雖然沒有中途離席這么長時間過,但是想來也不是太重要。不要管那個了。” 他摟著她的肩,幾分颯然道,“我們走吧。” 望月:“……” 她家清哥哥,一旦放開了,那真是放得開啊。 在有月亮的晚上,在漫天焰火、鞭炮聲不絕的除夕之夜,青年和少女偷偷從大典上溜開,去后山的雪地上,滑雪橇玩。蒼桐派的后山,這個時令,常日被積雪覆蓋。望月在白天時,跟弟子們玩過很多次。然在晚上,和楊清一起出來,感覺是那么不一樣。 她熱心地教他怎么玩,牽著他的手,指給他看大片連綿的山坡。山坡起起伏伏,雪地上滑板刺過的痕跡很多很亂,兩人站在山頭,望月指山坡下的林子,“別去那里,那里樹多,你剛剛學滑雪,去那邊多危險啊。” 她洋洋得意,說的,好像她自己是個老手一樣。 楊清聽她講,認真而耐心,也不反駁她。看著望月因興奮而微紅的臉蛋,楊清心想,每次提到玩,她就很興奮。 當然,他也喜歡玩。他只是沒多少機會而已。 望月示范過一遍,就等著楊清第一次試驗。望月在山坡下,回頭,等著上方的青年。每次教楊清,她都有種自得感。覺得楊清真是可憐,這個沒玩過,那個也沒玩過。她在玩的這方面,真稱得上楊清的師父…… …… 在有月亮的晚上,青年和少女,在后山的雪地上,一圈圈滑雪。雪光照在二人的身上,風聲灌衣,雪衣烏發,靜謐而美好。 遠方有家家戶戶的煙火爆竹聲;近處,也有他們兩人獨特的慶賀新年方式。 在雪地上安靜地劃著雪,說著笑,有幾人有這種體驗呢? 楊清說,“阿月,新年快樂。” 望月回以笑容,“新年快樂。你不祝我點什么呢?” 楊清想了下,“祝你一直開開心心的。” 望月眼眸靈動地飄了下,一把雪砸向他,大笑著跑遠,“祝你明年,還像現在這么喜歡我。”又指自己,“祝我明年能嫁給你。” 楊清笑了下,“你的愿望,還挺好實現的。” 望月驚喜,不跑了,飛撲向立在雪中的青年,“你是說,你答應娶我了嗎?你終于答應了嗎?!” 兩人在雪地中嬉鬧。 …… 而遠在碧落谷,路萱萱剛剛把自己的猜測,告訴了掌門。 掌門若有所思,笑道,“這消息,真是太及時了。” “萱萱,不必著急。三月份,就是武林盟舉辦的品劍大會。到時候,有名望的江湖人都會去。我會在那一天,說出楊清**的事,讓云門從四大中除名。呵呵,教出了這樣的弟子,他們云門還有什么臉面,留在四大中不肯走?” …… 在圣教總壇,眾人也在歡喜地慶著新年。 圣教教主坐在高位上,面容不被下面的教徒們所看清。在教徒們歡天喜地之時,原映星并沒有什么高興的想法。 他想著明年與云門合作的事,想著改教義的事,想著追回那些叛教弟子、該不該殺的事。 大家都在歡慶新年,他卻還在想著這些正事。 那些歡喜,于他來說,也實在稱不上是多高興的事。還是和往年一樣罷了,沒什么值得開心的。 不,也和往年不一樣。往年這時候,他和阿姚在一起。現在,他也不要阿姚了。 往年這時候,望月也在,對他冷嘲熱諷。現在,他也不要月芽兒了。 他誰都不要了,就他一個人,安靜地待著罷了。 …… 除夕當晚,千里月明。 有人心光明,有人心陰暗,有人心無謂。 無論如何,這一年,都是平靜的,這么過去了。最腥風血雨的時候,在明年,在……三月的品劍大會上。 作者有話要說: 馬上高!潮就來了!!! 謝謝昨天的霸王票: 我是小燦燦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60619 15:58:13 北京夏天喝冰的露露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60619 12:05:17 20021952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60619 11:52:03 20021952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60619 11:52:00 20021952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60619 11:51:57 20021952扔了1個手榴彈 投擲時間:20160619 11:51:32 20021952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60619 11:50: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