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都喜歡拉著她不停地說。 即使望月并沒有表現(xiàn)出多大的善意。 望月也不懂自己明明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怎么江巖和云瑩,都覺得自己像好人,喜歡跟她說話。大概就是氣場問題吧。 望月并沒有多大興趣跟云瑩討論江巖這個人,幫她分析江巖這個人如何如何。隨意應付了兩句,望月的心思,還是在楊清身上。望月是在光線不太好的灶房里找到楊清的,他一派白衣,卻挽著袖子,拿著一個小鏟,慢悠悠地鏟著鍋里的菜。 rou片、蔥油在他手下翻飛,滋滋滋聲,他不緊不慢地抓起案上的香菜、蒜苗等物,扔進鍋里。油霧中,香氣一陣陣從灶房里傳出。而煙火掩映下,青年的眉目依然是那么俊俏。 望月在窗外探了下身,看到他一個人在灶房里忙碌,一點都不著急,慢條斯理。油開了,菜惹了,蒸籠冒煙了。各種各樣的瑣事,他還是那個樣子,連拿著鍋鏟,都是那樣的動作優(yōu)雅,絲毫不忙亂。 望月再次心動:好迷人哦。 會洗衣清理、會打掃房間、會縫縫補補、還會下廚的男人,真是世間少有。 她都不會呢! 不光她不會。張伯家中收留的這么幾個女俠都不會,只能在一邊看著。 而未來不勞累張伯,這幾日下廚,都是楊清自己做的。每每看到他做飯的樣子,望月都好想嫁給他。 想象他細心照顧自己的樣子……這樣好的男人,要是錯過了,畢生大憾! 望月正趴在窗口上,對著青年的側臉流口水。聽到灶房中,青年并沒有抬頭,聲音很悠然很緩慢,“別站在那里,油煙往外走,小心嗆著你。” 他話才說話,一陣濃煙向外,望月就被嗆到了,捂著嘴咳嗽個不停,眼淚汪汪,滿面通紅。 屋中青年詫異抬頭,唇角似笑非笑:真被嗆到了啊? 望月控訴地瞪他:……烏鴉嘴啊你! 好不容易咳嗽緩了些,望月再不敢站在窗口了。果然花癡男人,都是要付出代價的。她直接進屋,從后撲過去,抱住青年勁瘦的腰身。他拿著一把青綠的蔥,在她環(huán)著他腰的手上打了一下,“別妨礙我。” “只是抱一抱啊。” “那你來做飯?” 望月默默收了手:還是你來吧。 與楊清的多才多藝相比,她被襯得好吃懶做。 望月靠著架臺,看他忙碌,笑道,“我可以學烹飪啊。只要你娶了我,我就天天做飯給你吃。” 他似認真地想了下,“這倒并不是很值得啊。你的水平比我更好?” 楊清的烹飪水準,讓這個院子里的主人加客人,都交口稱贊。 望月心虛,“這很難說啊。應該比你好吧。” 楊清笑一聲,“哦。” 望月拿手指戳戳他的腰,他往旁邊挪開。望月委屈,“怎么,你不信我?” 既然望月要自取其辱,楊清也就不說什么了。 他拿起案板上的一盤菜,“這是什么?” “……油麥菜?” “萵苣。” “……哦。” 楊清再端一盤出來,“這是什么?” “這個我知道啊。就是蔥嘛!”少女自信滿滿。 青年笑,“這是茭頭。” “……哦。” 楊清笑問,“連菜都認不出,就對自己的廚藝這么自信?” 望月不高興,瞪他一眼。他分明是看她笑話,故意擺出長得相似的菜讓她辨認。其實一般的菜,她也能認出啊。楊清就是戲弄她,看她吃癟,他眼睛里就會笑。看在他笑起來又干凈又勾人的面相上,望月不跟他計較了。 她主動說起自己跟路萱萱的事。一個小小的灶房,她就跟在楊清身后前后轉—— “路姑娘對你有好感,我就想不能這樣啊。跟她建議,要她在經過你時,故意摔倒,讓你去扶她,她借機崴腳,讓你抱她去休息。這就有獨處機會了。” “哦。”楊清漫不經心,并不在意望月跟路萱萱拿自己當爭奪對象。 “你別‘哦’啊,你給點意見啊。我都跟路姑娘說好了呢。” “這有什么可說的呢?”楊清下菜著,一本正經道,“有姑娘當著我的面摔倒,我必然會伸手去扶啊。姑娘要是崴了腳,我自然也會扶她去找大夫。你們計劃的挺好的嘛,我看可行。” “楊清!”望月氣。 “別擋路。”楊清推開面前的少女,在她再次跟過來時,他挑眉,一副“我都說我會照你們計劃的做了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的樣子。 “我并不是要你去扶她抱她啊。我是要你不要去這樣做啊。你這人怎么這樣?你聽不懂我的話嗎?你要是扶她抱她了,不就是給她機會了嗎?人家喜歡你哎,你這樣自動接招,她會誤會你喜歡她的呀。” 楊清說,“這很好啊。這不就是你們商量的目的嗎?” 望月疑心楊清生氣了,疑心他不高興被當做二女爭斗的對象。心里一突,想到自己向來肆意妄為,是不是踩到楊清底線了?讓他生氣了? 她連忙轉到楊清面前,擋了楊清切菜的動作,讓他蹙了下眉,“別擋路啊。” 這副悠緩的樣子,他看起來并沒有生氣。 對的,楊清是能開得起玩笑的一個人。他是喜歡玩的一個人。并不會因為這點兒事,對望月上綱上線什么的。 望月暗笑自己太緊張他,太不了解他。又過去癡纏了,“真的,就這么一個小忙嘛。你也不喜歡被路姑娘天天煩對不對?有我一個煩你就夠了,多一個你會頭疼死的,對不對?” 楊清果然沒生氣,笑著,用手背在她頭上敲了下,“你還真是勇于自貶。” “那你答應我不?陪我演場戲好不好?” “陪你演戲?”楊清果然是一個注重細節(jié)的人,她一說話,他就聽出了不對勁,挑下眉,看對面目光躲閃的少女,“不是說是路姑娘嗎?怎么就成了跟你演戲了?” 他上前,望月后退。 楊清抬起她下巴,似笑非笑,“說,到底是要干什么?” 望月被他的笑容閃瞎眼,把持不住男色,于是墊腳,趴著他的肩頭,在他俯下來的耳邊,嘀嘀咕咕說了幾句話。說完,楊清就在她額頭上打了一下,“壞姑娘。” 有絲絲笑意。 望月被他的“壞姑娘”弄得心頭一麻,臉紅的不行,眨著眼,“那你同意不?” 他笑而不語。 接下來的時候,望月一直在灶房里纏他。最后,楊清被她弄得無法,本身也不是玩不起的人,就答應了下來。 果真,當晚飯端上去后,楊清才在門口站了一下,路姑娘就如之前望月跟他提起的那樣,在他兩步之外,摔了下去。 楊清:…… 這么白癡的計謀,望月明顯是在哄人,路萱萱還真會照著做啊? 望月明顯是為了讓路萱萱看清楚現(xiàn)狀。之前楊清還想著,她那叫什么破計劃啊,根本沒人會信的。隨便答應了她也罷。誰知路萱萱還真答應了。 而楊清愣一下,并非出于幫望月演戲的目的,而是他真的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路萱萱摔倒在地,她欣慕的青年站在兩步開外,用復雜的眼神看她。 ……這就有點尷尬了。 還是云小姑娘好心,見狀況詭異,忙上來扶路萱萱。這注定是一頓食如嚼蠟的飯,即使楊清廚藝很好,飯桌上,卻只有不通□□的阿瞳,與心愿得逞的望月吃得很開懷。 而望月要做的對比,是路萱萱摔倒,楊清不能扶;她摔倒,一定要當著路萱萱的面,楊清緊張地扶起她,對她噓寒問暖。 楊清當時說,“你不覺得你夸張嗎?不就是摔一跤,我至于緊張嗎?不覺得假?” 望月說,“我如果摔得半身不遂呢?” “……”楊清驚訝,又沉下臉,“胡鬧。” 現(xiàn)在,吃完飯,楊清出去,聽到身后望月喊他的聲音,他背就一僵,有些窘迫無奈地想:哎,他要如何演戲,才能既不讓望月摔個半身不遂,也顧忌到她想要警示路萱萱的效果呢? 畢竟,楊清自己也不喜歡路姑娘對自己抱有太大希望。 楊清回過頭,如他們兩人之間說的一樣,望月向他奔跑過來。 然后她應該在還有五步的距離,摔倒。楊清就噓寒問暖地立即扶住她。 但也許是望月太緊張,太激動了。 離俊美清雅如謫仙人的青年還差著十步之遠,望月被腳下一絆,就摔倒了,還是那種架勢很嚴重、奔著半身不遂去的摔倒。 楊清:…… 望月:…… ☆、第39章 三觀問題暴露了 望月這摔的架勢挺大的,還無征無兆。十步的距離,是一個很尷尬的距離。不近不遠,到底是用輕功,還是走過去?楊清才向前踏了一步,抱她也來不及啊。 不過望月會自作聰明。 她也發(fā)現(xiàn)自己即將摔倒了,而且是臉朝地的傾向。這結實的土地,看著都替自己嬌嫩的小臉蛋疼。要摔,那也是美美的摔,而不是這種狗□□一樣,啪嘰一聲整個人往地上拍。在剎那間,靈機一動,少女屏住呼吸,腰身向上提,努力轉動身體想要翻個圈,把身體的重心往后傾。前后平衡,好讓自己能趔趔趄趄地站穩(wěn)。 望月太高估自己了。 她又忘了自己已經不是那個一身武藝傍身的圣女望月了。 她這在半空中強行轉身子,倒是因為自己敏快的反應,身子轉過去了,卻仍跟不上她的預設。搖搖晃晃,身體的重心還在往后倒。望月大驚失色:這是要從狗□□的摔倒方式,變成后腦著地的方式啊。并沒有比之前好很多啊! “楊清救命!”一慌,望月就亂喊了。 別說,少女身體直直往后倒的樣子,連門口的路萱萱和云瑩都看得目瞪口呆。 說是想那么多,其實就是一瞬間的事,旁人都擔一份心,望月自己的感受還稍微好一點。雖然身子直挺挺地往后倒,但后面不是還有楊清在么?楊清人那么好,還答應了她,就算臨時出了意外,也不會讓她就那么摔下去吧? 在望月后背即將跟地面接觸的短瞬,一雙手從她的腋窩伸過來,將她的身體摟住了。溫暖而有力度,少女仰起臉,看到頭頂青年俯下來的面孔。 “楊清……”望月太感謝他了。 楊清笑嘆一口氣,將她扶起來,“幸不辱命。” 扶了一下,沒扶動。 望月,“腿、腿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