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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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松開,他向水下沉去。 略白的面孔,清淡的模樣,閉著眼,宛無生氣。 望月是不識水性的,可當(dāng)楊清被水推著離開視線時,她比自己落水還要惶恐,水流被推后,她竟向前游了一步,將即將飄下去的青年摟抱住。 撲騰著,望月一邊拖著人,一邊拼命浮出水面換取呼吸。望月去看楊清,他面白如紙,靠著她的肩,完全是靠她摟著。兩人沉沉浮浮,一只旱鴨子,一只就算曾經(jīng)不是、現(xiàn)在也相當(dāng)于旱鴨子的“死人”,掉到水里,幾乎就是必死了。 “救命啊!——”望月又高聲喊了幾聲,口里嗆了不少水。她用了很大聲音去喊,可是岸邊的人都被客棧事故所吸引,根本沒注意到他們這邊。 在叫了幾聲都無人回應(yīng)后,望月死心了。她不能把全部力氣放到求救上,她還抱著楊清在水里撲騰。現(xiàn)在她就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再這么下去,兩人都得死。 一邊在水里撲騰,望月還一邊注意著自己努力拖著的青年。她漸有些吃力,覺得拉不住他。可是她又是萬萬不能放手的。 電光火石之間,慌張慢慢壓下去,冷靜浮了上來。 短則一刻鐘,長則半個時辰,她和楊清必須上岸。不然,望月會力竭而亡,楊清的武功修為也不能幫他活過那么長時間。 在這一瞬間,望月做出一個大膽的決定。 下一次浮出水面時,她抓緊時間,長長深吸一口氣。當(dāng)水面再次覆蓋她口鼻時,她拖著楊清,不再與水力相抗,而是在水下,辨別水流的方向。并在有所得時,回憶自己日常所見,手腳試著在水下展開,向水流流去的方向游。 向后退了一丈。 呃,望月調(diào)整姿勢。再次嘗試。 是的,游泳。 這個時候,她必須得學(xué)會游泳,才能救活她和楊清二人了。 在至大困難中,做最不可能做到的事。不能慌亂害怕,要克服對水本能的恐懼,要迎合它,要適應(yīng)它,要帶著一個人,與它交流。游泳,本就是人與水的交流。上善若水任方圓,它十分奇妙,當(dāng)人在極度放松的情況下,學(xué)會游泳是可能的。 旁人可能做不到,但望月能做到。 不好高騖遠(yuǎn),也不在困境中退縮。不等著楊清醒過來救他們,也不期待岸上的人終于發(fā)現(xiàn)他們。周圍一片昏暗,天地都在施壓,少女抱著自己心愛的男人,在生死之間相抗。 一步也不讓!半步也不退! 望月終于帶著楊清,向前游了一丈。 呼吸告罄,她在水面上大口吸氣,維持著難看的姿勢,吭吭哧哧地拖著一個人,管它是哪里呢,反正是順流而下的方向。這樣,能讓她省點力氣。 當(dāng)沒力氣時,就屏住呼吸任水飄下去;當(dāng)有點力氣時,就往前劃水游那么幾下。也是他們命不好,下午河上沒碰到一艘有用的船。望月的身子很放松,但她的神經(jīng)前所未見的專注。不去考慮別的,就是向前,離開這里。 本是落水而亡的慘狀,竟被望月破開了一條生路。 半個時辰后,望月終于帶著楊清上了岸。大緊張又大放松,身體瞬時無力,雙腿發(fā)軟,根本沒來得及看楊清怎樣,望月就昏了過去。他們二人,一個身上全是血,一個死人一樣疲憊。竟很長時間,沒有被人發(fā)現(xiàn)。 望月醒來的時候,月明星稀,天光大暗,她被一股香味吸引。發(fā)覺自己處于一間四面漏風(fēng)的破宅,坐在稻草上,靠墻抱膝而睡。少女眨眨眼,神志慢慢回復(fù)。她望望四周,沒有看到楊清,便起身。乍一起來,頭暈了一下,雙腿也抖得差點再次摔倒,適應(yīng)了一下,少女扶著墻,一點一點挪到窗口。 她看到四面古樹森然,風(fēng)聲赫赫。荒無人煙、斷壁殘垣的院里,青年蹲在地上,背對著她,在烤什么。那香味,就是從那里傳來的。 是楊清。 心中微喜,望月失力般地靠著窗,才讓自己沒有倒下去。楊清沒有死,他被她救活了。她就知道,她一定能救了他。 此時院中的青年,換下了他那亙古不變的白衣,穿著一身寬松的青袍。質(zhì)地樸素,松松垮垮,在那俊逸雅致的青年身上,卻有蕭肅之美。火光映照青年的側(cè)容,略有疲色,卻眉目悠遠(yuǎn),巖巖清峙。 這真是個時刻不顯得狼狽的美人啊。 望月在窗口欣賞片刻,亂七八糟地想許多事。慢慢想到了下午時的客棧事故,不由蹙了蹙長眉。她有不太好的預(yù)感—— 清來城直通魔教,前方自有各種陣法,各大陣營,阻攔這幫欲直搗龍xue的正義人士。同時,清來城也是魔教管轄的城鎮(zhèn)。迎客齋主人范浩,曾經(jīng)又是魔教堂主。種種限制下,客棧有炸藥爆炸,做出這番事,似乎只有魔教人士。 想來這是很合理的。如果望月要殺一幫白道人,正好一個客棧全是白道人。管他是誰家呢,一起死了最好。 不過,炸藥……這用的方式不對啊。 此年代的炸藥,功力并不強大,沒有后世那樣的爆發(fā)力和恐怖力。即是說,它很難炸死人,尤其是一幫會武功的人。當(dāng)時楊清后面追逐的火,可以用火油助燃來解釋。但這炸藥還是很奇怪。起碼望月要殺人,就不會用這么雞肋的東西…… 呃,從另一方面說,魔教果然亂了啊。昔年她為圣女時,曾要求魔教諸人見到云門中人,主動退避三舍,不得上前糾纏。云門因她這個規(guī)定,還得了不少別的大門派的白眼。而今天客棧發(fā)生的事,如果真的是魔教所為,只能說群龍無首,無人再約束這幫人了。 她想的出神,外面被她的目光一直盯著的青年側(cè)了側(cè)頭,往她的方向瞥了一眼。 就這一眼,望月大腦沒反應(yīng)過來,身體已經(jīng)抬步走了出去。她盯著越來越近的青年背影,往前一跳,撲上了他后背。摟著他脖頸,嬌嬌道,“嚇?biāo)牢伊恕钋迥氵€活著,我真是太開心了。” “你很開心?”感覺少女蹭著他的臉,當(dāng)真歡喜點頭,楊清語氣有些虛而飄,“你現(xiàn)在看到我了嗎?” “看到了啊。”望月不解他為什么這么說。 楊清點下頭,“殺了我。” “……啊?”望月吃驚,“我怎么可能這么做?” 楊清微微一笑,“那你還不從我后背下來?!” 望月這才反應(yīng)過來,楊清的后背受了傷,被火所燒。她這么撲過去……可不等于在謀殺他嗎? “你傷得重不重?要不要緊?”望月蹲在他旁邊,見他面色清淡雪白,都不忍心動手動腳去碰他了,又生氣,“你后背痛,直接說好了。干嘛還要浪費時間跟我兜圈子?” 楊清沒理會她。 望月就抱膝坐一邊,盯著他的動作,才發(fā)現(xiàn),楊清在烤一只麻雀。這應(yīng)該是他們的晚餐了。 楊清不說話,眸子幽幽沉沉的,不知在想些什么。望月?lián)沃掳涂此粫河秩棠筒蛔×恕K@個人,生來喜悅美人,楊清乃其中翹首。澎湃的感情,平日無處發(fā)泄,一遇到楊清,就忍不住要宣泄一二。 望月癡癡道,“楊清,你是不是會做飯啊?” “嗯。” “真好,”望月高興道,“以后我們成了親,你就能天天做飯給我吃了。” 楊清從沉思中醒過來,似笑非笑瞥她,“做夢。” 不知是說他們成親,還是指他做飯給她。 望月的情緒一點不受他影響,仍很愉悅地夸他,“你現(xiàn)在對我這么好,烤麻雀給我吃。我日后也會好好待你的。” “你怎么好好待我?”楊清反問,“你做飯?你干活?” 呃,這個……身為圣女,望月從不做重活。 她略心虛一笑,“還是你來吧……我在別的方面待你好。” 楊清揚眉。 且在這時,望月猛地湊過去,在他眼睛上親了一下。這就是她口中所說的“我在別的方面待你好”。 揚眉展眉一半,愣了下。他側(cè)頭,看望月一眼,臉色發(fā)白。 他幽幽若若地看她一眼,手上輕顫,人就倒了下去。望月手忙腳亂地接住他,接過昏過去的青年。 望月:“?”我就親了你一下啊,你就被我親暈了?你有這么討厭我嗎? 忽然間,她想到一個可能。想到客棧的炸藥,想到楊清在半空中時的突然停頓……她臉色慘白,一把抓住楊清的手,查看他的脈搏。 心,沉入死水。 果然。 該死的……魔教! ☆、第23章 深夜 那炸藥的用途,不是炸死人,而是通過煙霧,投放毒氣。 魔教有一種名為“無香”的至毒,作用于習(xí)武者。因習(xí)武之人會本能用內(nèi)力抵抗,此毒在初期,會表現(xiàn)為內(nèi)力紊亂、時而昏厥。去查問醫(yī)者,會被告知自己的身體只是一般虛弱,吃幾服藥就好了。但人的身體,卻會隨著毒性流入五臟肺腑,而更虛弱。此毒在人體內(nèi)埋伏三十天,三十天后能被醫(yī)者查出時,就是身亡之時。 這種毒,就是在魔教內(nèi)部也珍貴,一般人不會輕易交與。 望月現(xiàn)在檢查楊清的身體,正是什么異狀都沒有查出來,才令她想到“無香”。種種癥狀,與毒發(fā)之初時一樣。她當(dāng)然希望楊清沒有中毒,但是以魔教人的手段,客棧那炸藥,又不可能是隨手丟出去玩的。 望月憂愁:全天下,只有一個人能解了這種毒,就是圣教的邪醫(yī)。望月與她算是好友,昔年望月在江湖上的大半惡名,都是那位帶出來的。以那位的性情,在魔教出事后,真不一定在哪里。 到哪里找人? 她首次對圣教中人產(chǎn)生了厭煩之心:一個個無規(guī)程,無約束,無道德…… 越想越恨,簡直恨不得牽連無辜。楊清如果出事,再無人能約束她望月。所有牽連此事的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心亂如麻,把那些人詛咒來咒罵去,望月哪里還顧得上院中的烤麻雀,硬是將楊清先背回破落的、頂多能擋一下頭頂?shù)奈葑樱⌒姆潘麄?cè)身歪在稻草堆上。望月起身,出了院子。 這是一所臨河的久無人跡的院子,兩邊都有數(shù)間民宅。再往前有棵柳樹,望月記得他們兩人濕漉漉地上岸時,就是雙雙暈倒在樹下。 望月隨便尋了個最近的方向,就去敲民宅,借醫(yī)藥用品、借衣服。民宅女主人開門,見是一個明艷動人的小姑娘求助。大晚上的,正經(jīng)姑娘會來敲門嗎?她翻個白眼,“我們這里沒你找的人,快走。” 門卻被一只柔弱無骨的素手卡住。女主人驚愕,那少女慢慢抬眸,沖她微微一笑。笑容里多少戾氣,在幽黑深處望得一清二楚,“我只是借點東西,就住在你家隔壁。我不是壞人,嗯?” 媽呀。 女主人被她笑得腿都軟了。 就她這陰森的笑,染著厲厲魅惑的眉眼,威脅人時話尾揚起的“嗯”聲……這不是壞人,那誰是壞人啊? 女主人哭喪著臉,“姑姑姑娘,小婦有眼無珠,不知道您是魔教……啊不,圣教、圣教的人!您稍等,您要什么,小婦這就去給你取!” 她不敢讓望月進家門,把門只開了一道小縫,示意自己不敢搞別的,就急急忙忙回屋里拿望月要的東西。而怔在原地的少女正在垂眉想:難道她臉上刻著“壞人”兩個字?她也沒說什么啊,對方就被她嚇成這樣。 等這家女主人給了望月東西,雖然她驚恐推辭不敢收金,望月仍丟給她一個玉鐲。回屋后,跟自家男人說起這事,男人很驚訝,“不是吧?我記得隔壁那家‘鬼宅’,住的明明是位溫潤如玉、風(fēng)采怡人的公子。下午時他來咱們家借東西,那溫和的語氣、那周身的氣度,盡管他那時一身血,我都不覺得他可憎,還借給他新做的衣服了。” 兩人疑惑自是不提。 楊清暈厥中,感覺自己置身一團綿軟中。軟軟的,柔柔的,還帶著股香氣。那小山托負(fù)著他,輕輕搖晃。后背灼燙,又帶著清涼。又是像水,又是像火。后背的疼痛讓他心情焦躁,卻在奶油一樣的軟香中,在那清水與烈火的反復(fù)中,他平靜下去。 睡夢中很安逸,他緊鎖的眉頭慢慢松開。昏厥只是一時,青年睜開了眼。 他的意識并沒有完全清醒,月光投窗,清輝灑下。觸目所及,卻是壓過來的綿團。就在他眼前,往前連一寸都不到的距離,就能碰到。衣衫解開一半,后背的傷口涼絲絲的,果然不再那樣焦痛。 一只纖弱無骨的手,輕輕地在給他后背上藥,包扎。 青年側(cè)身睡在少女的懷中。她一手摟著他,防止他翻身。另一手,則笨拙地拿藥,在青年后背涂抹。她時時因為要上藥,要查看青年的后背,而彎身向前。這樣,她那孩子似的小巧的萌芽般的乳,便時不時擦上青年的臉,帶給青年馥香。 楊清怔愣了一會兒,望著那團小小的乳。望月是少女之身,發(fā)育未完全,乳也孩子似的,不引人注意。她還沒有長大,她有動人的面孔,有纖細(xì)的腰肢,胸卻始終小而軟,一手即握。 水一樣,奶油一樣,衣衫的擠壓…… 血液倒流,青年的下身在一瞬間就起了變化。 尤其是,撫摸他后背的小手,停頓一下后,緩緩的,好奇的,從后往他身前摸去。 青年身子僵住,手伸到半解開的衣袍中,一把抓住那只細(xì)嫩的手。 另一手,在少女又傾身到他唇邊時,他無奈地以胳臂相擋。就這樣,仍感覺到那里的松軟。嘆口氣,聲音沙啞——“楊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