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節
斷裂的墻體鋼筋堵斷了道路,漆黑的地面,已經分不清泥土與碎rou的分別。 三樓,早已淪為廢墟。 “龍一,搜查一下哪里有活體反應。” “龍三,做好醫治的準備。” “龍七,強化一下商場外層的墻體,確保商場不會二次倒塌。” 刀鋒小隊小隊長龍騰站在一片廢墟之中,有條不紊的給所有人下達著命令。他們還是第一次被派來進行救援工作,作為國家最為鋒利的兵器,他們所得到的指令永遠充斥著殺戮與死亡。 同樣是鮮血淋漓的場面,同樣是尸骸遍野的地方,但在這里,染在他們手上身上的鮮血,終于不再灼燙。 “將軍正咱在外面看著咱們,就算是閻王來搶人,你們也要將他趕回老窩。” “是!” 搜救工作如火如荼,而此時,商場一樓。 漆黑的通道散發著燒焦的味道,不時有濃煙升起,不時有碎石滾輪,糖糖扛著錘子大步向前,窄窄的肩膀上承載著眾人的希望,此時此刻,矮小的身影在渴望生存的人們眼里被無限放大,希望之光熠熠生輝,在黑暗的通道內,給人以溫暖與光明。但被眾人給予了所有希望的糖糖完全處于脫線的狀態,她此時此刻只是在想著,如果救出了身后的這些人,他們會不會給她買好吃的蛋糕或者是糖果。 想著一袋袋各式各樣的糖果即將跑到自己的懷中,糖糖就不自主的吸吮著口水。 龍一很快找到了第一個傷者,就在他們降落位置不遠的廢墟中,龍六潔白修長的手鍍上了一層銀光,他伸手,徒手插入積壓在傷者身體上方的殘垣斷壁之中,用力一拉,一塊足有兩人高,三人環抱之寬的墻壁就那么輕易的被他抓在了手上。 龍六將墻壁輕輕的放在腳邊,繼續充當著挖掘機挖出被壓在下方的傷者。 “傷者肝臟爆裂,第三根,第五根肋骨斷裂后逆向插入了腎臟,傷情嚴重,需要立刻輸入大量的ab型血,通知地面救護人員立馬準備輸血救援,并且通知醫院這里需要大量的應急血漿。”龍三瞇眼一掃,立馬說出了傷者的傷情,她一邊說著,一邊用手輕按住傷者爆裂的肝臟,綠色的微光順著她手掌心的紋路流入傷者體內,爆裂的肝臟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慢慢修復。 龍三并不能完全將人醫治好,那樣所需要的精神力是她無法承受的,她只能緩解傷者嚴重的傷勢,增加傷者存活的幾率。 待到傷者脾臟不在大量出血之后,龍三這才放開了手。 傷者的腎臟因為被肋骨插入龍三不能讓其愈合,但減少了出血的地方,傷者便不會因為失血過多而立即死亡。 龍騰將傷者抬上擔架,平穩的綁在了直升機垂下的繩索上,安穩的將人放到了地面。 醫護人員立馬沖上前來救治。 “立馬給傷者輸ab型血,傷者肝臟破裂,第三第五肋骨斷裂斷裂反插入腎臟,立馬送入醫院手術。”墨煜炎一邊推著擔架,一邊對救護人員說道。 “市長,我來吧,您——” 秘書與救護人員的勸慰在墨煜炎的掃視下住了聲,他的眸子太過深邃,深邃的似是漫無邊際的黑暗,沒有光亮,沒有溫度,讓人根本無法在這樣目光的注視下,說出任何勸慰的話語。 墨煜炎早已脫下了西裝外套,他那一塵不染的白色襯衫上早已占滿了塵灰,挽起的衣袖上更是沾染上了傷者鮮紅的血液。 一個個的傷者被龍騰送入地面,墨煜炎忙碌的身影映入每一個在場人員的眼中。 作秀? 累贅? 幫倒忙? 此時此刻,曾經說出這些話語的人通通陷入了無邊的沉默之中。 他們沒有看到一個作秀的演員,他們看到的是一個真真切切的,為市民著想,替市民辦事的市長。 結果與預想的不同,方向幾乎背道而馳,但在這一刻,所有人卻十分慶幸自己所看到,所感受到的一切。 篷元看著墨煜炎,神色復雜多變,他從沒有見過這樣的上位者。 他在他的身上看到了正氣凌然的威勢,看到的認真負責的責任感,看到了肯擔當,敢認錯的態度,自從老一輩的革命先烈退出了歷史的 出了歷史的舞臺之后,篷元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過這樣的領導人了。 這樣純粹的,一心只為人民的領導人。 現場的畫面沒有間斷的傳入網絡,墨煜炎身染灰塵與鮮血的身影被深深的鎖進了所有觀看者的眼中,滲透進血液,一筆一劃的描繪在心頭。 “我天,我已經不知道要說些什么了?” “我也是,終于知道了什么叫震撼心靈了。” “從事故發生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零二十五分鐘了,在事故發生的半個小時后,市長已經趕到了現場,在這短短的三個小時里,我看到了一個渾身充滿了正氣的市長,看到了一個真正貫徹了——為人民服務,這五個字的上位者,我沒有什么想說的了,只是慶幸,自己身為t市的一員,慶幸t市有這樣一個認真負責的市長。” “我想說的是,在一切人力不可控制的事故或災難發生時,救援遠比事后的道歉與問責要重要得多,無論這次的事故原因為何,墨煜炎這個年僅二七的市長,已是超過了無數從政多年的上位者。墨煜炎,市長,t市以你為榮!” 網上的評論幾乎呈現了一面倒的趨勢。墨煜炎不會作秀也不屑于作秀,他肩膀上的軍銜與胸前的勛章并非只是功績,那上面擔負的責任是他不能違背也不會違背的使命。 而此時,墨煜炎做的越多,做得越好,張宏章的所作所為就越是讓人深惡痛絕。 有對比,才會發現差距。 “如果華夏多一些像墨煜炎這樣的官員那就好了!” “看張宏章那副腐敗的樣子,簡直是讓人隱隱作嘔,這樣的人竟然還能成為副書記,簡直是扯淡,強烈要求紀委對這貨嚴查,他要是沒有犯罪事實我就把自己的腦袋砍下來給看到我說這番話的網友們當球踢。” “對,嚴查,一定要查!” “如果國家對于這樣的官員都不嚴查嚴辦,那華夏還有什么未來可言。” “之前讓墨煜炎滾離t市的人是誰?我怎么覺得那些人都是別人雇傭的水軍呢?” “同感!” “同感+1!” “同感+2!” “同感+10086!” 自從給眾人直播了張宏章視頻后就消失不見的黑客k同學在這個時侯甩開了偵查的網警,又悄悄的冒 出了頭,po上了一張截圖后再次消失無蹤。 截圖上的是一串ip地址,都是在事故發生后叫囂著讓墨煜炎滾出t市的留言ip,一連串相同的ip已經無需在解釋的太多了。 “臥槽,竟然真的是水軍!” “是誰,在事故發生后不想著救援而是去抹黑墨市長?” “這還用問,肯定是某些給予市長之位的人。” “我cao他媽,在事故發生之后他們想的竟然不是援救,而是想著如何利用這件事達成自己的目的,這幫王八蛋,簡直他媽的不是人。” “說實話,即便早就知道某些地方的黑暗,但依舊會在此時感到不寒而栗。” 是的,還有什么要比掌控著人命的權利者將人命當成草芥,將人民當成螻蟻更讓人不寒而栗的事情呢? 網上依舊在喧囂著,民眾的憤怒隨著時間的推移并沒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 t市遠離市區的別墅內,張宏章緊握住手中的電話,就像是握住最后的救命稻草。電話一直未能打通,但顧冷卻已經通過號碼查到了源頭。 “公主,查到了!” ------題外話------ 明天也會更新,近幾天應該不會在斷更了,愛你們么么噠 ☆、第十四章 顧繁轉眸望向顧云,婉轉悠揚的嗓子余味深長,“誰?” “元家,元末!” “元末!?”顧繁眼眸微垂,長睫忽閃間,眼尾末梢閃爍著如冰淬般冷炙的寒光,昵昵低語,皺眉沉思。 在得知自己的母親出身王家之后,顧繁曾細細的研讀過四大家族的資料,對于元家的長子嫡孫元末,資料上的信息不過寥寥數筆,無論是從側面口述里的元末還是資料中的描述,他都不像是躲在背后謀劃算計的小人。 如果不是有人刻意無線,那么就是元末這人隱藏的實在是太深了,而著兩種可能性,顧繁更傾向于后者,四大家族的長子嫡孫,怎會是平庸之輩。 元家,元末! 顧繁把玩著衣角,目光凝望著茶幾上沸騰翻滾的咒罵,從鼻中發出一聲冷哼。她記得她手里似乎還有元家子弟與女星yin亂的視頻了,酒池rou林,笙簫美色! “顧云,元家這些年平靜的太久了對不對。” “是的,公主殿下!” ~~~~~~~ t市商業街,夕陽的余暉灑在瘡痍滿目的商場上,那瑰麗的色彩將畫面渲染的更加悲壯慘烈,空氣中充斥著鐵銹的味道,入目可及的是一個個渾身浴血呻吟悲鳴的傷者,是狼狽疲倦卻不敢停歇的救援人員,是如殘垣斷壁般的商場。 沒有經歷過災禍,沒有親眼目睹過死亡殘酷的人,根本就不懂得那種眼淚在眼眶盤旋痛到無力呼吸的感覺。 “o型血,快給傷者輸o型血。” 墨煜炎推著擔架,純白的襯衫早就看不出原來的模樣,在這寒風凜冽的深秋,墨煜炎的發卻被汗水陰濕的貼在額頭,從第一個傷者被運往地面開始到現在,墨煜炎一刻都不曾停歇,就連身邊的救援人員都堅持不住的坐在地面上稍稍喘息著,而他卻從未停下,哪怕只是一秒。 救護車內的護士翻遍了所有救護車內的血漿,都沒有找到o型血,慌張急切的喊道:“沒有o型血了,沒有了!” 傷者傷得很重,如果不立馬輸血很有可能無法堅持到醫院。 墨煜炎低頭看著的擔架上的傷者,他稚嫩的面龐糊著泥土與鮮血的混合物,看不出五官,看不出面容,唯一清晰的,是他腹部被斷裂的鋼筋化開的足有十厘米長,三厘米深的傷口。 這還是一個孩子,死亡于他而言應該還有很遠很遠的距離,他還沒有經歷過青春的悸動,沒有品嘗過分離的苦澀,沒有經歷過成長的痛苦,他的人生旅程不過才剛剛開始,怎么能夠就此截然而止。 墨煜炎翻起衣袖,拉到手肘之上,露出精壯結實的肌rou,與那蓬勃跳動的血管,對急切到眼光泛淚的護士說道:“我是o型血,抽我的。” 他的聲音優雅動聽,就像是鋼琴黑鍵所彈奏出的樂章,小護士愣愣地站在原地,看著伸到自己面前的胳膊,含著的眼淚瞬間奪眶而出,她捂著自己的嘴巴,嗚咽的痛哭出聲。 看著墨煜炎堅定深邃的眼眸,看著他毫無顧忌伸出的手臂,圍在傷者身邊的救援人員無不為之動容,就連看慣了生死的醫生也不由得眸泛淚光。 “不,不,您,您的身體是受不了的。” 小護士捂著嘴,聲音哽咽微微發顫,一個人的身體再好,也無法高強度的勞累之后立馬獻血,更何況這個傷者最好需500cc血液,一個人根本無法獻出這么多的血液。 “對,曉雯說的很對,您真的不能輸血。” “市長,我已經聯系了各個獻血車,很快就能調來o型血的,您…。” 墨煜炎十分清楚自己的身體,身為異能者的他根本不在乎這點血液,他抬手,強勢的打斷了所有人勸慰的話語,“馬上輸血!” 從他身上噴涌而出的氣勢如狂風暴雨般讓眾人無力抵抗,以他為中心肆意彌漫的低氣壓就像是一座大山壓得眾人喘不過氣來,對于他的命令,眾人根本不敢生起任何反抗的情緒。 即便是篷元,此時此刻也不敢違背他的命令。 這樣的威勢,竟讓篷元產生一種時光轉換的錯覺——他站在那里,站在瘡痍滿目的災難現場,卻像是手握長槍統率千軍萬馬的將軍,鐵馬銀槍,赤血揮毫,凌烈的煞氣與威嚴讓敵人未戰先懼。 救護車內,墨煜炎筆直的坐在椅子上,體內的鮮血順著透明膠管流入傷者體內,他沒有去看自己的手臂,也沒有看管子內的血液,只是輕輕的,目光平淡的看著護士醫生給擔架上的孩子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