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節(jié)
就如文章中所提,眾人反反復復的言論中,高度重疊的那一條便是:顧繁竟然能夠救下飛機里的六百三十人,為何救不出酒店里的十五人。 十五與六百三十,四十二倍的差距。 周晴與桐木的粉絲因偶像突然喪命,悲中只想發(fā)泄陰郁在心頭的郁結之氣,而這個文章,恰恰給了他們出氣口。 謝勛之死顧繁尚未從中摘清關系,如今又加上了酒店的災難,顧繁一時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就連墨煜琰的名聲多多少少都受到了一絲牽連。 顧繁不在乎自己被人說,卻不能容忍網友對墨煜琰的指責。 她倒是沒有傻到在微博上跟情緒激昂的網友對嗆,只是讓顧寒這個她明面上的助理在微博上發(fā)了一條消息。 顧繁,只是一個平凡的姑娘。 只是簡單的這一句話,沒有解釋,沒有抗辯,更沒有委屈,只是一個人在闡述著一件事實。 而這條微博,并非是發(fā)自顧繁的微博,而是來自剛剛加v,標注為顧繁助理之人的微博。 顧繁為什么沒有親自上微薄發(fā)話,為什么要助理代勞,她怎么了,是不是病了,還是昨天的事情受到了驚嚇。 就因為一句話,引出了眾人的無數猜測,這個時候有些人才想起來,顧繁終究是經歷了一場劫難。 于情于理,他們都不該將逝去的十五條生命歸咎在她的身上,她平不平凡眾人不預定論,但她,還只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她憑什么要承受這么多? 難道就因為她曾經救過人,就要被道德名聲所綁架,就要不顧自己的性命也要救他人? 憑什么! 對啊,憑什么! 當初顧繁救下六百三十人后就曾說過,她不是英雄,她只是一個想要活下來的人。 想要活著,是每一個人的本能。 對于眾人的疑問,網上已經有人給出了很好的答案:“當初的劫機事件,危險在于劫機的罪犯與飛機墜落的險情,而顯然的一點事是,不管是罪犯還是飛機墜落,所能控制的時間是可以估算的,換句話就是說,從飛機真正失控到機組人員徹底死亡的這段時間,足可以讓人做出自救或是出手救人的舉動的。” “而反觀火災,以昨晚上京都的天氣與酒店里的設施來看,酒店二樓起火,很快就會蔓延到三樓,四樓,看過紀錄片的人都知道,死在火災中的人大多是吸入二氧化碳窒息而死,而當時正直午夜,顧繁與其助理應該還在沉睡,發(fā)現(xiàn)著火的時候火應該已經蔓延到了四樓,那么也就說,顧繁只有不到十分鐘逃命的時間,而除去慌亂,驚恐,被煙封路看不清路這些因素,顧繁真正逃命的時間可想而知。” “就在這幾分鐘的時間里,你們憑什么質問顧繁為什么不救人,我就問那些問出這個荒謬而無腦的問題的人,怎么救?那個時候誰都是自身難保,顧繁能夠逃出來就是一個奇跡,怎么,難道死了十五個人還不夠,還要加上顧繁三人嗎?” 發(fā)出質疑的人被問得啞口無言,頓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顧繁救?顧繁是警察還是消防員亦或是拯救天下的大英雄?不,都不是,顧繁只是一個年方二九的小姑娘。而就是這個小姑娘,在逃離火海之后非但沒有被人關懷,反而飽受指責。而就是小姑娘,直到現(xiàn)在都沒有為了自己辯解一句。 為了什么,為了酒店里那葬生火海的十五條人命。 只有懂她的善良,才能懂得她此時此刻的心情。 或者比起被眾人指責的委屈,她心里更多的卻是對自己無法挽救那十五條人命的悲涼與自責。 繁星為了枉死的十五個人默哀祈禱,卻沒有想到自己深愛著偶像卻被蒙上不白之冤。 見死不救四個字,何其之冤。 文章下,繁星眾人聲討抒寫文章之人,更是一聲聲的質問著她。 “如果你在火災現(xiàn)場,你可會救那十五個人?” “如果你在火災現(xiàn)場,你能棄自己的生命于不顧?” “如果你沒在火災現(xiàn)場,那么為何你對這些細節(jié),如此,知之甚微!” 最后一句,才是根結。 寫這篇文章的人到底是誰?如果她沒在現(xiàn)場,怎么會知道這么多,如果她在現(xiàn)場,那么起火的時候她在哪里,是在酒店里,還是在酒店外,如果在酒里,那他又是如何逃出去的? 疑問,到處都是疑問,而寫這篇文章的人,就像是失蹤了一般,對于繁星們的質問,不予任何回應。 “公主,寫這篇文章的人就是她。”顧云將電腦捧到顧繁面前,電腦屏幕上,是一個人的履歷與照片,顧繁看照片的時候本就覺得她有些眼熟,這一瞧下面的履歷倒是樂了,她道自己為何一看這照片就心生厭惡,原來是她啊——新月雜志社那個看門的,不不不,應該是前臺才對。 雜志社的人,難怪對昨天火災的事情知之甚微。 “公主,你看。”顧云指著電腦自動轉變的屏幕,對顧繁道。 阿冷傳來這人信息的時候,順手將這臺筆記本電腦與他的電腦頁面相連,也就是說,阿冷能夠控制這臺筆記本電腦,能夠讓他們看到他電腦屏幕上所顯示的一切。 而阿冷屏幕上所顯示的,很顯然并非是屬于他電腦的頁面,而是被他鏈接上的另外一臺電腦。 如果不是早就知道有人能遠距離的cao控電腦,如今的畫面便著實有些詭異。 只見,電腦屏幕上,word文檔頁面正快速的蹦出一個個宋體黑字,顧繁瞳眸微瞇,看到那一個個的字連接而成的話,眸低深處閃過一抹冷冽至極的寒光。 全天下知道她就是輪回的人一手可數,很不巧,這個前臺姑娘就是其中之一。 只是可惜,她敢說,也要有人信才好。 顧繁可沒少當面提及過自己就是輪回的事情。 這姑娘在這個時候湊出來,難道只是因為女人強大而毫無理由的妒忌心?顧繁可不相信。 “去查查她。”顧繁吩咐道。 …… 上官卿凰其實一點都不喜歡這種燈紅酒綠的地方,但他喜歡腐朽,喜歡從那些男男女女身上散發(fā)而出的墮落而頹廢的氣息,喜歡看他們那一張張迷醉而縱情歡樂的臉,更喜歡那一張張皮囊下,日漸墮落的靈魂。 上官卿凰喜歡將一切美好毀于一旦,只是,卻熱衷于將事物培育保護到最完美的那一刻。 酒吧二樓的包間,一直是這件酒吧最神秘的地方,曾經有人因為好奇闖入其中,而后,就沒有而后了,那個人再也沒能走出這個包廂。 在人口密集而流動量巨大的京都,一個人失蹤,還不如雨滴落入湖面濺起的波瀾來的大,不過,是一條無權無勢小老百姓的命罷了。 上官卿凰瞇著眼,手里的高腳杯中,那鮮紅色的液體顏色比往日要來的深,更是粘稠了許多,空氣中慢慢飄蕩著一股鐵銹的腥味,很淡,卻足以讓人察覺,而味道的傳出地,就是上官卿凰手里的那個高腳杯。 上官卿凰卻似是未查,輕輕地晃了晃高腳杯,抬起手抿了一口,沉迷于口中滋味的慢慢閉上了眼,嘴角蕩開一抹邪魅詭譎的微笑。 謝勛的死雖然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但這次火災,似乎彌補了上次的不足,或許,還有意外之喜呢。 上官卿凰想著,不由得將深了嘴角的弧度。 …。 王瑤珍被放出來的時候,太陽正掛在天空最高的位置,太陽的溫度遠沒有夏季那般炎熱,但光芒絲毫不減半分。明晃晃的陽光透過樹葉散在地面,蟲鳴鳥叫回蕩在耳邊。 王瑤珍用手擋住陽光,耳邊的聲音在她的耳蝸中無限放大,她被太陽光恍的眼前模糊,腳步虛浮的向前走著,沒走幾步,眼前便是一黑,失去意識前的那一刻,她只看到眼前的青石磚路與近在咫尺的那雙被洗得發(fā)白的白球鞋。 再次醒來的時候,王瑤珍已經躺在了醫(yī)院的病床上。平日里讓她最厭惡的刺鼻的消毒水味兒,如今卻給了她莫大的安全感,她恍惚的看著頭頂上白色的墻壁,想起那日發(fā)生在那個房間里的事情,王瑤珍就覺得通體發(fā)寒,竟不自覺的顫抖了起來。 一只手,一只修長玉如的手,穿過她的視線拽住蓋在她腰間的薄被,王瑤珍只覺得一片陰影將自己籠罩在了其中,她渾身一顫,眸中露出驚慌失措的目光,整個人就像是一只被嚇得瑟瑟發(fā)抖的小獸,就連驚叫的聲音都不敢發(fā)出。 頭頂上的人察覺出了她的恐慌,聲音溫柔而清雅,就像是風吹過竹林帶起的沙沙聲,混合著竹子特有的清香,飄進王瑤珍的耳中,鉆進她的鼻子里,而后落戶在她的心房之上。 “別怕,我不是壞人。” 王瑤珍怔在原地,下意識的抬頭望去,陽光在他的背后斜斜的照了下來,那金色的光芒褪去了刺眼的光亮,只淪為襯托他容貌的光點,在他白皙如雪的肌膚上籠上一層暖暖的光亮。 他額間的發(fā)絲輕輕垂下,是如墨的烏黑色,他說話的時候,正低著頭看她,他生的及其好看,濃密的眉角,不笑而彎的桃花眸,挺直的鼻子,上翹的唇有著初春櫻花般淡粉的顏色。 王瑤珍從沒有見過一個男人有著如此驚艷的容貌,她平生僅見,所見過的人里,尤為墨煜琰才能夠與他平分秋色。 許是陽光模糊了王瑤珍的雙眼,讓她竟在男人的身上看到了一雙純白色的翅膀。 他是目光太過溫柔,王瑤珍臉上爬上了絲絲紅暈,扭捏的別過頭,輕輕的嗯了一聲。 她聽到了男人發(fā)出的一串笑聲,若大珠小珠落玉盤般都動聽極了。 王瑤珍縱然是沒有看他,也能在腦中描繪出他一笑的卓越風姿,而此時,她甚至能夠聞到他身上的的香味,那味道,就像是雨后的竹林。 竹香混合著芳草的氣息。 在這男人身上混合的香味里,王瑤珍其實少聞了一味,那就是雨后泥土所散發(fā)而出的——腥味。 男人將被子往上提了提,蓋住王瑤珍的脖頸下,這才想后錯了一步,重新坐回到椅子上,隨后拿起放在床邊的書。 王瑤珍抿了抿嘴,做起了身,依舊是不敢抬頭看他,只是用余光輕掃,“謝謝。”她小聲說道。 男人抬頭看她,嘴角微揚,王瑤珍從沒有見到過笑容這般好看的男子,“不必,只要你無礙我就放心了。”不知道是不是這個男人的聲音就是如此,似乎天生就帶著一絲溫柔,讓人不自覺的淪陷在其中。 王瑤珍的臉更紅了。 她垂著眸,睫毛擋住了大部分的視線,她看不見他的臉,只能看到他搭在書頁那修長蔥白的手指,以及他手里的書。 基德兒的建筑學理論。 似乎,只有這類的書籍才配與他的手放在一起。 男人合上書,放在腿上,王瑤珍其實能夠感受到男人放在她身上的目光,她局促的不敢抬頭,生怕在他的眼中看到的是狼狽的自己。 與男人相比,她就如地上的一棵野草,是那么卑微與平凡。 王瑤珍的手攥著被子,素齒咬著下唇,耳邊卻傳來了男人動聽的聲音:“我叫尚卿,你叫什么?” ------題外話------ 今天就任性的更了4000,因為明天就要二更了,其中一更是萬更的大章,以猝~ ☆、第六十章 說真話沒人信(萬更,以猝) 酒店安靜的只有風吹樹葉的沙沙聲,墨煜琰與顧凌霄相對而坐,靜默不語,唯有眼神交匯時迸發(fā)出的火星,飛濺四射。 好半響,顧凌霄才道:“你猜的沒錯,酒店發(fā)生的一切是沖著顧繁所來,所以呢?你待如何?” “查,殺!” 墨煜琰薄唇微抿,聲音若萬年不化的冰川,那寒冷刺骨的風霜都能將一個活生生的寸寸冰凍。 所有窺覬顧繁生命的人,都該死。 顧凌霄低低的笑出了聲,顧凌霄比起那些迂腐的軍人可合他胃口多了,當初華夏抗戰(zhàn)勝利后竟然實行優(yōu)待俘虜的政策,要他說,當初侵入華夏的人都該直接用機槍突突死,若當初威懾的徹底,如今那些戰(zhàn)敗者就不敢在與華夏叫板了。 自詡善良,何其愚蠢。 他的笑聲漸漸放大,到后來,竟有幾分暢快之意,“好,你可比你父輩祖輩要強的多了,我回y國的這些日子,顧繁就交給你了。” 墨煜琰嘴角微揚,順桿就爬,“放心吧岳父。” 顧凌霄嘴角的笑頓時就垮了下來,想都沒想的就抓起了時茶幾上的茶盞朝著墨煜琰扔了過去,“給老子滾。” 墨煜琰側身一翻,輕而易舉的躲過了襲來的茶盞,只是被飛濺而出的茶水染了衣袖,面對氣急敗壞的顧凌霄,墨煜琰愉悅的揚起嘴角,“好的,岳父大人。” 說著,大步向前,身形氣韻皆是沉穩(wěn),但腳下的步子卻邁的極大極快,好沒等顧凌霄導過氣來,他人就已經走出房間站在酒店走廊之中了。 墨煜琰眼角的笑沉了下來,昨日的火災竟又是沖著顧繁來的,顧凌霄在這個時候回y國,看來事情與y國黑手黨脫不開關系,竟敢在他華夏興風作浪,那他就讓他們,有來,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