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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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人家外人又哪里會知道張學蘭把錢塞在菜園子一塊不起眼的磚頭下面? 張學蘭指著其中一塊不起眼的磚頭,氣惱道,“昨天臨睡前,我還特意看了一遍,二十塊錢好好的壓在這里,就剛剛,我再看就沒了!” 潘陽兩手一攤道,“那不用說了,肯定是今天哪個拿走了,你好好想想,今天家里來了哪些人。” 張學蘭拍手,幾欲篤定道,“小妹,再不然就是姚寶忠兩口子。” 張學蘭話音剛落,潘士松就接過話茬子道,“不可能是他們,他們跟我們家處多少年了,他們什么人,別人不說,阿噠還能清楚?這要是那種人,窯廠每天進賬出賬這么多錢,還能就沒有漏洞?這二年,你看阿噠哪會算賬出岔子了?!” 潘士松之所以這么激動,也是因為不愿張學蘭這么去想姚祺妹,潛意識里,潘士松就不相信姚祺妹怎么可能為了這二十塊錢去干那種丟臉事! 張學蘭也是急了,現在聽潘士松這么說,她自己回味回味,也覺得是這個理,但老潘家今天除了姚寶忠家三口子來過,就沒其他外人進來了啊... 就為這事,擾得張學蘭晚上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她睡不著,折騰的潘陽也沒法睡。 在張學蘭又嘆了口氣之后,潘陽閉著眼悠悠道,“我看你就算了,這種事死無對證,你就是想破腦袋也沒個答案,要說我,我們就當吃個悶虧買教訓算了,把你的那些私房錢都收回來,別擱在外頭,就藏在我們屋的哪個犄角旮旯處不就成了...” 說到這兒,連潘陽也不止不住嘆了口氣,道,“這別人要想偷你錢了,你擱哪兒都有人偷...” 倒不是說張學蘭又多在乎這二十塊錢,而是既然發生了這種事,張學蘭的性子,就沒法讓它就這么翻頁過去了,怎么著也得想到幾個可疑人物,挨個把人給揪出來。 就在潘陽快要睡著之時,張學蘭猛地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使勁拍了潘陽兩下,連聲道,“潘兆科,你快起來,我想到是哪個了,我估計是家美拿了這二十塊錢!” 張學蘭越想越覺得可能性很大,畢竟今天她可是讓王家美去菜園里拔蔥了,除了王家美接近過菜園,其他人,張學蘭實在想不到還能有誰。 潘陽被張學蘭整得睡意全無,只好也坐了起來,道,“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你在我面前說說就算了,你又沒親眼瞧見是王家美拿的,這是兒媳婦,可不是你閨女,王家美知道了一準要跟你干仗。” 潘陽說這番話,倒不是要維護王家美,相反,正因為王家美在潘陽眼里不算是自己人,所以她才會格外提醒張學蘭不要亂說話,這要是真的也就罷了,若是誣陷,沒人會愿意這個屎盆子扣在自己頭上,到時候王家美不跟張學蘭鬧架才怪。 盡管潘陽事先給張學蘭打了個預防針,可張學蘭這人吧,她心里有火,那是絕對藏不住的,次日王家美再來領孩子來老潘家時,張學蘭差點沒把眼珠子給瞪出來,忍了又忍,到底沒忍住,硬著聲音對王家美道,“家美,我菜園子磚頭下壓了二十塊錢,你瞧見了嗎?” 聞言,王家美面上一僵,為了掩飾自己的心虛,很快拉長了臉反問道,“娘,你什么意思,你在哪塊磚頭下壓了二十塊錢,我怎么可能知道。” 張學蘭窩了一肚子火,憋著火氣又道,“昨個除了你,可沒有誰再去菜園了。” 王家美當即不愿意了,拔高了嗓門道,“昨天就我一個來嗎?你怎么不說是姚家那幾口子拿的?娘,我可是你兒媳婦,你錢丟了,你不懷疑外人,卻來懷疑我?” 王家美這么理直氣壯,倒叫張學蘭遲疑了下,難不成真不是王家美拿的?是她誤會了? 本來張學蘭婆媳兩說話,潘陽是不準備插嘴的,可要是任由張學蘭說,那一準被王家美吃得死死的,這邊王家美話音剛落,潘陽就接過話茬子道,“就是因為你不算是外人,所以才直接問你,既然那二十塊錢你沒拿就沒拿,用得著反應這么大嗎。” 潘陽這話說得不冷不熱,還帶了絲嘲諷,頓時噎得王家美說不出話來了,好半響才悻悻道,“我那不是怕娘誤會我嗎,這個屎盆子可別想往我頭上扣。” 王家美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張學蘭再多說下去也無益,見張學蘭還想再說,潘陽給張學蘭使了眼色,喊張學蘭道,“晌午了,別扯這些有的沒的,燒飯去吧。” 廚房里頭,張學蘭氣鼓鼓的在灶臺上炒菜,潘陽就坐在爐膛口給她燒柴禾,這事擱在張學蘭心里頭讓她不爽,連帶著也怪起了潘陽,惱怒道,“潘兆科,你干什么跟我唱反調,那錢除了家美可能拿,還能會有誰!?” 潘陽頭也不抬道,“你也說了是可能,那就不是百分百肯定,再說你親眼逮到她了嗎?這么一口咬定就是她?” 張學蘭哼了哼,不吱聲了。 潘陽嘆了口氣道,“你聽我一句,這事就這么地了,你就當是吃了個悶虧...另外,你再放五十塊錢壓在菜園的磚頭下,別的地方都別放,就放在你原來壓二十塊錢的那塊磚下。” 聞言,張學蘭止不住瞪眼道,“你腦子壞掉啦,那二十塊錢已經叫人偷了,現在還放五十塊,這不明擺著還讓人給順走嗎?!” 潘陽笑了笑道,“這回你聽我的,你要是想知道到底是誰,那就再放五十塊擱在那里,還有,家美這事你也別再提了,就當什么事都沒發生過,我們該怎么樣還怎么樣。” 潘陽好容易才說服張學蘭,在菜園的磚頭下又壓了五十塊錢,這人若是貪得無厭,絕對還會有第二次,潘陽只不過是故技重施,等著他上鉤而已。 至此,丟了二十塊錢這事也就算不了了之,任誰也沒再提這事了,家里該怎么過還是怎么過。端午節的時候,潘士勛休了假回來過節了,潘士堯和潘士松兩兄弟剛好跑長途回來,趕上過節。 端午節這天,潘陽把潘士勛三口子都喊了過來,中午老潘家這一大家子就在一塊吃頓飯。 大清早,張學蘭就去鄉里趕集去了,潘士堯兄弟幾個抱孩子出去溜達了,秀英和王家美兩個,一坐在院子里摘菜,一個在廚房燒水準備殺雞。 秀英喊王家美,讓她從菜園里拔幾根蔥給她。 王家美嘴里應了一聲,當即去靠南墻的小菜園里拔了幾根蔥,臨著從菜園里出來時,王家美停了腳,眼睛止不住的往其中一塊磚頭上看,盯著看了許久之后,王家美還是沒忍住,把磚頭拿了起來。 乖乖,這回磚頭下壓的可不是二十塊了,而是五十塊! 王家美幾乎想也沒想,迅速的伸手把五十塊錢揣進了自己褲口袋里,還真如潘陽說的那樣,這種事有第一回就有第二回,二十塊錢王家美都抵制不了那個誘惑,更別說是五十塊錢了! 正當王家美心跳如雷卻又心中狂喜之時,冷不丁的,潘陽從潘士松屋里出來了,喊了一聲王家美,道,“家美,你朝褲口袋里裝的是什么。” ☆、111.21號一更 天知道,在此之前潘陽已經注意王家美多久了,她就等著抓她現形的這一天,要是偷錢的是別人,少個三五十塊的,潘陽也不會太上心,主要是氣,氣王家美這個不爭氣的東西,居然干這種下.賤事,要是被人給,真他奶奶的給老潘家人丟臉! 今天她偷的是自己家的錢,如果哪天她手賤偷別人家的東西了呢?別人不把她吊起來打半死才怪! 都已經被潘陽抓個現形了,王家美還不承認,死撐道,“我沒朝褲口袋裝什么東西,阿噠你看錯了。 ” 索性她王家美今天也跑不掉了,潘陽就由著她犟嘴,拖了張凳子坐在廊檐下,也不發火,反倒是心平氣和的對王家美道,“家美,你看看什么時候把你阿噠喊過來,他要是沒空,我去也成,這事我得讓他知道,他該領你回去好好管束你了,我老潘家要不起這種丟人的媳婦。” 潘陽說這番話,無異于是在變相的告訴王家美,要潘士勛跟她王家美離婚。 其實兩人連打結婚證的年紀都沒到的,說離婚都是抬舉她王家美了,說難聽點,那就是攆她滾蛋。 潘士勛和王家美結婚前鬧得那一出,王家美至今還記著,現在聽潘陽這么說,王家美臉上一陣紅白交錯,慌忙道,“別讓我阿噠知道,他會打死我的。” 但凡要點臉的家,都容不下一個手腳不老實的閨女,還不夠丟老祖宗臉面的,分分鐘能領回去直接打死。 說話間,潘士勛肩膀上頂著閨女回來了,甫一進門,就察覺到氣氛有些僵硬,朝他阿噠看了去,瞧見他阿噠臉色難看得很,潘士勛吶吶道,“阿噠,怎么了...” 潘陽捏捏眉心,不去看已經被嚇得手足無措的王家美,拿手指指她,道,“你問問你媳婦是怎么回事,讓她跟你說,我都嫌丟人,張不開嘴提這事。” 潘士勛臉色變了變,轉而看向王家美,急聲道,“你又跟阿噠吵架了?又為什么吵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王家美到底已經二十來歲的人了,此時但凡有點羞恥心的人都張不開口說這種丟人的事,王家美也不例外,偷錢被公公抓了個現形,還要她當著她男人的面承認,讓她怎么說! 羞憤欲死的王家美當即就抽噎了起來,就差沒給潘陽跪下了,不停對潘陽哽咽道,“阿噠,我知道錯了...” 王家美邊說邊把五十塊錢從口袋里掏了出來,擱在距潘陽不遠處的長板凳上,低聲道,“前頭的二十塊錢...我也會拿給娘...” 話都說這么開了,潘士勛要是再弄不懂是怎么回事,那真是白活了。潘士勛抬眼在院子里掃了一圈,除了在廚房燒爐膛的秀英,家里沒有其他人在,可盡管如此,用不了明天,家里所有人都會知道,他潘士勛的媳婦是個會手腳不老實的女人,以后她無論到哪,別人都會防著她,不管她有沒有再偷東西,在她身上都會被貼上個小偷的標簽。 如果現在地上有個縫,潘士勛都恨不得鉆進去再也不出來丟人現眼。 他潘士勛自認不算是什么好東西,可也堅決不會干手腳不老實的事,這是老潘家人的大忌,眼下他女人可真會給他長臉啊! 潘士勛惱得胸腔里似乎都能隨時噴出火來,甩手就給了王家美一個大耳刮子,潘士勛幾乎用了十足的力氣,當即把王家美扇在了地上。 這還不夠,又連著踢了兩腳。 我坐在潘士勛懷里的潘燕頓時被嚇得哇哇大哭,小孩子雖然還不懂什么,但還是會感受氣氛,見她媽被打,大哭著要從她爸懷里下去。 王家美被連著揍了幾下,早就蒙了,不敢相信剛才那幾下真是潘士勛動手揍的,以往她和潘士勛再吵架再干仗,潘士勛都不會下重手,最多由著王家美推攘幾回就算了,可眼下她居然被連著揍了三下?! 王家美也不是吃素的,反應過來之后,立即從地上爬了起來,撲上去跟潘士勛干仗,又撕又咬,把能使上的勁全使了,干仗就算了,還得把老潘家祖宗十八代拉出來問候一遍。 秀英方才在廚房就聽出不對勁了,怕尷尬,一直沒從廚房出來,她想裝自己什么都沒聽見,可現在這夫妻兩竟干起仗來了,秀英忙在圍裙上擦了擦手,從廚房一溜煙跑了出來,瞧見潘陽已經把大哭中的潘燕抱到了一邊,也沒有上去拉架的打算,一時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急聲道,“阿噠,我去把士堯他們都喊回來?” 說完,不等潘陽說話,忙跑了出去找潘士堯,潘士堯哪也不會去,只會頂著潘盈在雜貨鋪門口看村里的老頭子們下棋。 秀英出去沒幾時,潘士堯和潘士松兄弟兩個就都回來了,老潘家院子跟遭了炮轟似的,板凳砸壞了一個,四條板凳腿散了一地,自行車也倒了,擱在二層石臺階冷著的稀飯碗也被砸了... 再看潘陽,拉架拉了兩次無果之后,干脆任由潘士勛夫妻二人打個頭破血流,在一旁止不住嘆氣。 潘士堯忙把潘盈遞給了秀英,和潘士松兄弟兩個一起上,把潘士勛抱住,拖拽到了一邊。 論干仗,王家美哪能干的過潘士勛啊,自然被揍得不輕,她吃了虧,怎么可能愿意就此罷手,潘士堯和潘士松兄弟兩都拉住潘士勛了,王家美還叫囂著要撲過去跟潘士勛干仗。 王家美這副架勢,潘士松也急眼了,吼了一句道,“好了!我跟大哥都拉開了,你還打有什么意思,真要松開手了,吃虧的還是你!” 話雖如此,王家美還是撲上去狠狠撓了潘士勛兩下,哭鬧道,“潘士勛,有種你打死我啊,打不死我你就是狗娘養的!” 這句狗娘養的好巧不巧就給趕集回來的張學蘭聽個正著,張學蘭一看家里一團炮轟,再看王家美一副盛氣凌人的架勢,嘴里頭還罵著狗娘養的。 狗娘養的可不就是在罵她么。 張學蘭當即就不愿意了,摔了籃子,怒氣沖沖朝王家美走來,道,“說清楚,你再罵誰狗娘養的?!” 話音剛落,張學蘭就已經撲了上去,和王家美撕扯成一團,這兩個女人干起仗來都是厲害角色,互不相讓,又撕又扯,扭打作一團。 饒是潘陽變成她爺爺之后,經歷的糟心事夠多了,也沒見過眼下這種陣仗,氣得跳腳,吼了兩聲沒人理睬她,潘陽也是急了,隨手cao起暖瓶就朝院子里砸,暖瓶里有早上才裝的熱水,這么貫在地上,砰的一聲就炸開了,倒是把所有人都嚇了個激靈,這才住了手。 眼瞅著這一團亂遭的景象,潘陽都給氣得笑了兩聲,兩手掐腰道,“誰他媽再敢動手一下,就全都給我滾蛋!娘的狗東西,當老子是死人?!老子還沒死呢,在我面前唱得是哪一出!” 說著潘陽先指著潘士勛,怒道,“潘士勛,你要還是我兒子,立馬把這女人攆回她王家村去,這種女人不能要,你要是不把她攆回去,你就跟著一起滾蛋,我管你三加二十一,后崗頭的房子不準住了,都他媽給我滾去要飯去!” 潘陽話音剛落,王家美哇得一聲就哭了起來,指著潘陽喊道,“殺人啦,沒天理啦,攤上個這樣的公婆,公公攆我走,婆婆還打我,我沒法活啦。” 索性也丟人了,王家美不怕更丟人,扯著嗓門子大喊,力圖把左鄰右舍喊出來,幫她說理。 正趕上過節,左鄰右舍基本都有人在家,王家美這么一喊,住在老潘家周圍的人都聞聲趕過來了,瞧見這副陣仗,瞬間也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干仗這種現象在農村來說是常有的事,夫妻兩干仗,婆媳兩干仗,父子兩干仗... 很顯然,老潘家是一次性把所有仗都干全了。 村里幾個中年婦女把王家美拉到了廊檐下,充當說客的角色,不停地勸說王家美能忍就忍,說著家和才萬事興的大道理。 王家美扯著嗓子喊道,“我他媽都被打成這樣了,還家和萬事興?去他奶奶的,老潘家人死絕了都跟我沒關系!你們看看這家人還講不講理了,兒子打我就算了,婆婆也要過來揍我,大伯子小叔子拉偏架,就連公公都不管管他兒子...我還能活得下去嗎!” 不管這場干仗是由什么而起,眼下王家美這副鼻青臉腫的模樣,在左鄰右舍看來,絕對是弱勢群體,人家王家美說得對啊,老潘家也太欺負人了,怎么能全家人聯合著一起打她一個呢?! 廣臣她老娘在這群婦女中年紀是最大的,比潘兆科還要大個十來歲,當即就沖潘陽罵道,“兆科啊,學蘭糊涂,你也跟著一塊胡鬧?家美好歹是媳婦,你也管管你兒子,哪能這么揍媳婦啊!” ☆、112.21號二更 廣臣她老娘若是清楚干仗的緣由,絕對就不會這么說了,眼下她只是看王家美被揍的鼻青臉腫,心生惻隱之心罷了,都是媳婦熬過來的,兒媳婦不好做呀! 外頭人聽廣臣老娘的這么一說,紛紛責怪起了潘兆科,總歸還是勸說他老潘家不要太欺負人,孬好王家美的親舅舅還是他們生產隊書記呢。 住老潘家斜對門的冬梅道,“學蘭嫂子,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士勛和家美還年輕,不懂事吵嘴干仗那是常有的事,你這個老東西了,還摻和進去做什么?你就不怕別人一旁笑話你?要我說啊,小一輩人就讓他們鬧騰去,我們這些老東西看他們吵嘴了,只當眼瞎看不見不就成了?該去干什么就干什么,別跟著在里頭打兒媳婦呀,那像個什么話。” 這幫成天沒事干的老婦女呀,真是站著講話不腰疼,潘士云手掐腰沖冬梅道,“冬梅嬸,你說得比唱得還好聽,年初時候,你是因為什么跟你兒媳婦干仗的呀?你兒媳恨不得把你罵上天,你怎么不睜一眼閉一只眼,還把你兒媳婦腦袋都砸爛了?” 潘士云這番話說得冬梅是啞口無言,臉上訕訕的,側側身子不再吱聲了。 老潘家其他人就不說了,早上都出門溜達了,還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秀英可是除了潘陽之外知道全過程的人,聽外頭人都在說他老潘家仗勢欺人,說得好像王家美多委屈似的,實在是聽不下去了。 瞧見廣臣他老娘還在絮絮叨叨,秀英沒好聲道,“大娘,我公婆都是講理的人,不會隨便跟人干仗,尤其是我公公,沒個緣由,他能隨便跟人吵嚷嗎?” 說話間,秀英冷不丁的蹲下了身,從王家美褲口袋里掏出五十塊錢,把五十塊錢拍在了長板凳上,沖道,“這錢原本是我婆婆藏起來的私房錢,現在裝在了家美褲口袋里,怎么一回事,大家都是明白人,我也不多說,都別站著講話不腰疼,這事要攤到你們身上,我就看你們是怎么處理的!” 在場的沒一個是傻子,感情是這兒媳婦手腳不老實,偷錢被逮個正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