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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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洵嗤笑出聲,挑釁地推了他一把。 “世子爺,回去吧。”林地那一頭,一個(gè)白衣少年正在小聲勸,“是楚國的皇子們?cè)诒任洌@次來之前王爺就說了,不可惹事。” “看熱鬧算什么惹事。”段白月蹲在地上,撐著腮幫子道,“哪個(gè)是太子?” 少年道:“人多的那個(gè)。” “草包。”段白月撇撇嘴。 少年苦了臉:“這話不好亂說的。” “你想和我比武?”楚淵繼續(xù)問。他自知肯定對(duì)付不了這一群蒙古武士,只能盡量多拖延時(shí)間,以求四喜能盡快帶人趕來此處。 “我和你比甚,我又打不過你。”楚洵后退兩步,道,“他們和你打。” 段白月抽抽嘴角:“你確定他是太子?” 少年道:“啊,確定。” 段白月又問:“楚皇也不怕亡國?” 少年驚了一驚,然后哭道:“世子爺,能不能求你閉嘴?”畢竟大家今年都不滿十歲,應(yīng)當(dāng)還有好多年能活,被砍頭不劃算。 雖說楚皇經(jīng)常稱贊楚淵武藝高強(qiáng),但一個(gè)六歲的小娃娃,再高強(qiáng)也不會(huì)是成年人的對(duì)手,更何況是以彪悍著稱的蒙古武士。于是等段白月再次看過去時(shí),楚淵已經(jīng)被推倒在地。 白衣少年第十八回苦口婆心道:“回去吧。” 楚淵站起來,問:“我可以走了嗎?” 楚洵啪啪拍了拍他的臉:“平日里囂張得很,怎么,怕了?” 那幾個(gè)蒙古武士將楚淵的手扭在背后,又絆住腳,將人拎著送往楚洵面前。 “我看不慣你很久了。”楚洵目光兇狠。 “我卻一直很仰慕大哥。”楚淵聲音平靜,像是沒有任何情緒。 段白月“噗嗤”笑出聲。 少年飛速捂住他的嘴,還成不成了。 楚洵狠狠一腳踢在他小腹,楚淵咳嗽了兩聲,依舊不說話。 少年第十九回張嘴,這是這次還沒來得及說話,段白月卻已經(jīng)站起來,徑直出了林地。 “世子爺!”這回不僅是少年,連他身側(cè)的另外幾名少年也驚了一跳,趕緊跟出去。 聽到動(dòng)靜,那些蒙古武士立刻將人放開,臉上也不再是先前的兇悍表情。 “你是何人?”楚洵剛開始也是一驚,以為是父皇或是母后尋來,后頭看清是一群與自己差不多年歲的少年,便恢復(fù)了大楚太子的囂張氣焰。 楚淵揉揉酸疼的胳膊,抬頭看看,然后躲到了段白月身后。 白衣少年熱情洋溢道:“我們只是無意中路過,這就走。” 段白月看了眼身邊之人,明黃色的錦衣,頭發(fā)黑黑軟軟,被玉帶整齊束在一起。卻一直低著頭,只能看到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dòng)。 密林外似乎隱隱傳來腳步聲,段白月握住他的胳膊,問:“你沒事吧?” 楚淵總算抬頭與他對(duì)視。比自己高,年紀(jì)應(yīng)該比自己大,鼻子很好看,眼睛也好看,亮閃閃的。 看著他白皙的臉頰,辰星一般的眼睛,和紅潤的小嘴,段白月笑笑,語調(diào)又放軟了幾分:“胳膊疼不疼?” 楚淵剛想說無妨,卻覺得被他握住的手肘處一陣劇痛,于是悶哼一聲,眼底閃過一絲詫異。 “好像脫臼了啊。”段白月抬頭,看向楚洵與那幾名蒙古武士。 “不可能!”楚洵臉色一白。他方才只是想羞辱楚淵出口惡氣,頂多賞幾個(gè)耳光,卻也知道不能下狠手——若是看不出外傷,那就算他事后再告狀哭訴,只要自己不承認(rèn),父皇也奈何不得,甚至還有可能將污水反潑回去,說是被誣賴陷害。但若是當(dāng)真脫了臼……想到此處,楚洵心一慌,轉(zhuǎn)身怒道:“你們都做了些什么?!” 那幾名蒙古武士低頭,個(gè)個(gè)噤若寒蟬。 楚淵額頭冒出冷汗,眼前也發(fā)黑,幾乎要站立不穩(wěn)。 段白月將他抱在懷中,在耳邊低聲道:“別怕,有人要來了。” 楚淵看著他的眼睛。 段白月笑笑,和他輕輕碰了碰額頭,權(quán)當(dāng)安慰。 白衣少年目瞪口呆,世子爺干嘛呢這是。 “淵兒!唉喲心肝兒!”皇后娘娘急匆匆跑過來,身后火把綿延不絕,“怎么了這是?” “參見皇后。”段白月行禮,將楚淵還給四喜,“皇子似乎脫臼了。” “脫臼?”后頭跟著的楚皇來就聽到這句,再一看臉色慘白的楚淵,頓時(shí)勃然大怒,“怎么回事?” “父皇,母后。”楚洵噗通跪地,有些惶急道,“我……” “傳太醫(yī)過來!”皇后也顧不得禮儀,抱著楚淵坐在地上,讓他靠在自己懷中,“怎么了?哪里脫了臼,還能不能站住?” 白衣少年單膝跪地,原本低著頭,聽到后忍不住抬起眼皮看了眼——不該啊,胳膊脫臼會(huì)站不穩(wěn)?看著這小皇子也不像是弱不禁風(fēng)。 “究竟是何人所為!”楚皇怒問。 楚淵靠在娘親懷中,看了眼段白月,然后垂下眼簾,低聲道:“方才大哥帶人攔住兒臣,說要讓兒臣與這些蒙古武士比武,過了幾招。” “什么?”看著那些鐵塔般的壯漢,皇后險(xiǎn)些急昏過去,頓時(shí)覺得兒子大概是全身都已經(jīng)脫了臼,也不知將來能不能恢復(fù),若是躺一輩子可如何是好,眼淚嘩嘩掉。 楚淵看不過眼:“母后,兒臣沒事。” “快些別說話了。”皇后捂住他的嘴,“好好睡。” “是啊。”段白月也在一邊關(guān)切,“肚子被踹了那么一腳,也不知五臟六腑有沒有事,還是不要?jiǎng)硬藕谩!?/br> “還被踢了?”皇后愈發(fā)五雷轟頂,這下怕是不僅有外傷,還有內(nèi)傷。 楚淵瞪了段白月一眼。 西南府的小世子吐吐舌頭,一臉無賴——你若是不想演,何必裝出一副虛弱病態(tài),我是在幫你。 楚淵閉上眼睛,不再理這人。 段白月轉(zhuǎn)而表情憂慮,直直盯著前頭。 楚皇先是不解,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就見樹后還有根狼牙棒。 將自己的弟弟堵在密林中,還帶了此種兇器,哪里像是九歲的少年所為。再看看似乎已經(jīng)昏迷不醒的楚淵,楚皇幾乎是滔天震怒,直接命侍衛(wèi)將那些蒙古武士投入死牢,至于楚洵,則是被禁足思過,足足三月未能踏出東宮。 到了第四月,東宮果真便易了主,舊太子被送往隴州繼續(xù)思過。楚淵在四喜的陪同下,在新住處晃了一圈,然后坐在桌上,道:“西南府的人還會(huì)來嗎?” “西南府的人?”四喜道,“這可難說,怕是要問圣上才是。” “算了,我也只是隨口一問。”楚淵活動(dòng)了一下手肘,“愛來不來。” 四喜又道:“人雖說沒來,但東西卻年年都會(huì)送。” 說來也巧,話音剛落,外頭便有侍衛(wèi)稟報(bào),說西南府這回上貢的特產(chǎn)里頭,有一份是專門呈給太子的,已經(jīng)檢查過了,問何時(shí)能送來。 楚淵跳下桌子,親自去了國庫。是個(gè)紅艷艷的小箱子,上頭還捆著紅綢緞。 皇后恰好也在,看著后打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誰家公主送來的嫁妝,要與淵兒結(jié)親。” 楚淵正在解紅綢緞的手頓了一下,誰要與他結(jié)親! 箱子里的東西很雜,都是西南出產(chǎn)的小玩意。有鑲嵌著寶石的匕首,玉雕鎮(zhèn)紙,翡翠墜子,一張白虎皮,還有一套苗疆的衣裳。 皇后笑道:“若是西南王送這些小東西,還有些唐突失禮,像是存心輕視大楚。可若換成西南府小世子,卻就招人疼了,雖說只是一面之緣,倒也算是有心。” 楚淵將那把小匕首拿出來,在手里掂了掂。 說實(shí)話,不算好看,花里胡哨,紅紅綠綠,又沉。 但再不好看,也是隨身一帶便是十幾年。 楚淵伸手摸向腰間,卻有些想苦笑。 從相識(shí)到如今,為何有些人的性子半分也沒變過。從捏斷自己的胳膊,到躲著不肯露面,總是不問一句,便替自己做出他認(rèn)為最好的選擇——可那當(dāng)真是最好? 濁酒愈發(fā)苦澀,楚淵索性拎起酒壇,直接灌下去。 葉瑾一腳踹開門,叉腰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著這一幕,于是目瞪口呆。 楚淵回頭茫然地看著他。 “他娘的。”葉瑾倒吸一口冷氣,上前湊近,“哪個(gè)王八蛋把你氣成這樣?” 楚淵冷靜無比:“你怎么來了?” 沈千楓識(shí)趣在外頭掩上門。 “是不是段白月那個(gè)混蛋?”葉瑾圍著他來回看,“接到陶大人的書信,我就知道沒好事,有沒有受傷?” 楚淵答:“沒有。” “沒有個(gè)屁,我自己配的藥,我自己聞不出來。”葉瑾道,“脫衣服!” 楚淵后退一步。 “瘸了?”葉瑾愈發(fā)驚怒。 楚淵:“……” 葉瑾不由分說將他按到床邊坐好,兩把擼起褲腿。 楚淵及時(shí)解釋:“遇到了刺客。” 葉瑾一邊拆繃帶一邊問:“段白月膽子不小,竟派人行刺你?” 楚淵被噎了一下,道:“是南洋人。” “真是反了天。”葉瑾從懷中拿出傷藥,替楚淵吹了吹傷口,“以為自己找?guī)讉€(gè)南洋人,我們便猜不出背后主謀是他?”真是幼稚! 楚淵心力交瘁:“與西南府沒關(guān)系。” 葉瑾將一瓶藥粉都灑在他腿上。 楚淵倒吸一口氣,險(xiǎn)些疼地暈過去。 葉瑾刷刷兩下重新纏好繃帶,然后訓(xùn)斥:“受了傷還喝酒!”有沒有一點(diǎn)自覺! 楚淵道:“心里苦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