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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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氏一聽周天昊要走,心中頓時不舍了起來,只急忙道:“怎么才住了兩日就要走,該不會是你把他給……”徐氏這一著急,說話一時就沒怎么深思熟慮,等反應(yīng)過來,就瞧見謝玉嬌只撅著嘴道:“母親這話說的,腳長在他身上,他要走,難道我還真讓他自己走回去?” 徐氏只急忙陪笑道:“好好好,明兒讓馬車送?!毙焓险f完,見謝玉嬌還耍小性子,便又問了一句:“有沒有說他幾時回來?” 謝玉嬌便故意拿喬道:“母親這么想知道,何不自己親自去問?” ☆、第0100章 第二天便是除夕,謝玉嬌和徐氏一早就要去祠堂祭祖,便只囑咐了劉福根送周天昊回去。劉福根如今也算知道了周天昊的真實(shí)身份,見了他便跟老鼠見了貓一樣的。只是這事情推脫不掉,也只好硬著頭皮上了。 謝玉嬌和徐氏親自送到了門口,又囑咐了車夫務(wù)必要小心些,千萬要慢著點(diǎn),這路上一定不能顛簸了,寧可慢一點(diǎn),也不能有個閃失。謝玉嬌見徐氏這絮絮叨叨的沒完了,只笑著開口道:“母親,有二管家在呢,你放心好了,他這是回家,又不是去上戰(zhàn)場,哪用得著這樣擔(dān)心?!?/br> 周天昊站在一旁,眼神一直牢牢盯在謝玉嬌的身上,因今兒是除夕,謝玉嬌雖然守著孝,但還是穿上了一身簇新的衣服。上頭是丁香色十樣錦妝花褙子,下面是白色挑線裙子,裙擺上繡了幾朵丁香花,那腰身收得極好,婀娜多姿,站在跟前亭亭玉立的,讓人看得移不開眼。 謝玉嬌見周天昊這般不知避諱的看自己,臉上便又有些火氣,賺過身子瞧見丫鬟婆子們準(zhǔn)備的東西都齊全了,便開口道:“母親我們也該過去了?!?/br> 周天昊見謝玉嬌已經(jīng)有怒容了,急忙見好就收,挽了簾子上馬車去,只等坐好了,這才又透出頭來,往謝玉嬌那邊看了一眼,滿臉都是不舍。謝玉嬌故意低著頭不去禮他,扶著徐氏上了轎子,只等那馬車動了起來,她才忍不住回頭往了一眼,見那人也正看著自己,忙又底下頭來。 馬車出了謝家宅,周天昊才和劉福根嘮嗑了起來,問他:“二管家,我之前讓您帶的話,你可帶到了?” 劉福根那是被謝玉嬌給逼問出來的,如何敢說,只支支吾吾道:“怎……怎么沒帶到,害我還被我們家大小姐一頓臭罵?!眲⒏8f到這里,想起這周天昊的身份來,頓時又不敢說下去了,心里只忍不住納悶,原來這王爺想娶老婆,也是要親自出馬的? 周天昊一看他那樣子,似乎就能想到謝玉嬌橫眉冷都逼問他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拍拍劉福根的肩膀道:“劉二管家,我欠你一個情,以后有什么事情找我?guī)兔Φ模M管開口道?!?/br> 劉福根只急忙擺擺手道:“不敢當(dāng)不敢當(dāng),殿下您能讓我們過安穩(wěn)日子,咱就謝天謝地了,我們這都小老百姓,可經(jīng)不起嚇呢!況且您要嚇著我了,也不礙事,您拿著別人的身份騙人,唬得小姐聽了你的死訊,當(dāng)場就暈了過去,幸虧沒出大事,這要出了大事,謝家就亂套了?!?/br> 這些事情周天昊哪里能知道,他當(dāng)日隨口提了一個楊公子的名號,為的就是行事方便些,其他的也并沒有多想。至于后來京城失守,楊家表弟戰(zhàn)死,這些都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他自己也不知道,謝玉嬌是如何知道這些事情的,本還覺得奇怪,如今聽劉福根提了起來,便索性問道:“京城和金陵幾千里的路,你們是怎么知道楊公子戰(zhàn)死的?” 劉福根腦子轉(zhuǎn)了轉(zhuǎn),想起昨夜張mama在他耳邊吹的枕頭風(fēng),說徐氏如何如何喜歡周天昊,就算不能留下來當(dāng)上門女婿,謝玉嬌要是能嫁過去當(dāng)王妃,那也是再好不過的時候,上頭沒有公婆,雖然有個當(dāng)皇后的大嫂,大約也不太會管小叔子家里的事情,因此只讓劉福根千萬千萬要小心服侍,不能讓周天昊有一點(diǎn)兒不高興的地方。這要是能再給兩人之間加一把火,那自然是最好不過的。 “殿下您還不知道嗎?我們家姑娘,出了名的刀子嘴豆腐心,自從您走了之后,這三天兩頭讓我往縣衙打探消息,一會兒問那楊公子的軍隊(duì)該到哪兒了?一會兒又問,今年冬天這么冷,也不知道楊公子他們有棉襖穿沒,這不,快年底的時候還讓我捐了上千匹的白棉布。”劉福根說著,只繼續(xù)道:“您當(dāng)時不在,沒知道我家姑娘聽說那楊公子死了,是個什么模樣啊,那臉當(dāng)場就白得跟紙一樣,身子片刻就軟了,我和舅老爺一時還不知道,只見她掙扎著要起來,才動了動身子,整個人就倒下了?!?/br> 周天昊聽到這里,早已心疼不已,怪不得讓周老太醫(yī)調(diào)養(yǎng)了這大半年,回來見她卻比以往更瘦了些。周天昊想起謝玉嬌那耍起小性子的模樣,只忍不住搖了搖頭。 大雍遷都,百廢待興,當(dāng)時走的時候還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因此祖上的靈位畫像等,全都帶了過來,如今只供在了行宮的念祖堂里頭。 只是如今這祭祖的排場,卻不能和往昔相比了。帝后兩人磕過了頭,下面的幾個皇子皇女都依次磕頭,沒有了尋常的宮廷樂舞,倍加顯得凄涼。 徐皇后見皇帝臉上不開心,知道他這幾日正為了幾件事情心煩。第一,韃子派了人來提出和談,條件頗為苛刻,讓皇帝震怒;第二件就是周天昊到現(xiàn)在還沒回來,他那貼身小太監(jiān)又死活不肯開口,真正讓皇帝心急上火。 這除夕之夜,本就該一家團(tuán)聚,往年皇帝還會下令賜宴群臣,今年什么都沒了,結(jié)果連一家人都湊不齊,當(dāng)真讓人有一種樹倒猢猻散的錯覺。 皇帝這廂正郁悶,外頭忽然有小太監(jiān)進(jìn)來傳話道:“回陛下,睿王殿下回行宮來了。此刻正回房換衣服,一會兒就來念祖堂祭祀祖?!?/br> 皇帝一聽這話,頓時就高興了起來,只開口道:“這小子,總算還沒把這事情給忘了。” 因那日徐皇后賜了兩個宮女過去,第二天周天昊就離宮出走了,因此徐皇后心里還覺得有些委屈,不過瞧見皇帝開心,她心里也總算好受了一些。 周天昊回到自己的住處,見云松正唉聲嘆氣的躺在床上,只開口道:“對不住了,又讓你屁股受累了!” 云松見周天昊回來了,這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道:“屁股倒是無礙,只是殿下再不回來,我可就餓死了。” 周天昊平素就知道云松機(jī)靈,這點(diǎn)小事如何應(yīng)付不了,只朝著他受傷的屁股不輕不重的拍了一把,開口道:“本王進(jìn)去換衣裳,一會兒再來看你?!?/br> 幾個平常服侍周天昊的老嬤嬤送了衣服進(jìn)來,只有劉嬤嬤一個人在里面服侍。劉嬤嬤上前幫周天昊脫下了外袍,見他重傷未愈的臉上還帶著幾分疲憊之色,只勸慰道:“殿下,老奴不明白,有什么事情非要這個時候去做,殿下您從小到大,做事總有自己的主意,可也不能不顧念自己的身子啊。” 劉嬤嬤是以前在周天昊母親楊貴妃跟前服侍的老人,自從貴妃去世之后,就一直在周天昊的身邊照顧飲食起居,把周天昊視如己出。周天昊身為大雍的王爺,要為大雍上陣殺敵她管不著,可如今暫時休戰(zhàn)了,連好好養(yǎng)一養(yǎng)傷都不成,到底讓她老人家心里難受。 周天昊臉上卻帶著難有的笑意,比起幾日前已是精神了不少,一邊更衣一邊道:“嬤嬤你不是老催著我成家立業(yè)嗎?如今我就要成家了,你可高興?” 劉嬤嬤聞言,臉上略帶著幾分狐疑問道:“是上回來看你的那位謝小姐嗎?” 周天昊臉上的笑意更甚,只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就是她,嬤嬤不喜歡?” 劉嬤嬤垂下眼眸來,靜靜的想了片刻,開口道:“也不是不喜歡,只是瞧著脾氣有些大,不想京城里的大家閨秀一樣,說話做事都溫婉柔順的,看著舒服?!?/br> 周天昊喜歡的就是謝玉嬌這樣的小性子,內(nèi)心明明都熱的跟火爐一樣,外表還要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當(dāng)真是騙得自己好苦。 “溫婉柔順的看多了,我反而就喜歡她這樣的,不管說話做事都是真性情,跟她在一起,才覺得有過日子的滋味?!?/br> 劉嬤嬤見周天昊說出這樣的話來,只忍不住搖頭道:“殿下這是叫情人眼里出西施呢,依我看那姑娘就是脾氣大?!?/br> 周天昊也知道謝玉嬌有些小脾氣,可這又何妨呢,他喜歡的姑娘,便是有脾氣,他也心甘情愿的順著:“嬤嬤以后就知道了,嬌嬌從來不亂發(fā)脾氣,她一個姑娘家,要撐起江寧首富之家,著實(shí)不容易的很。” 劉嬤嬤見周天昊把謝玉嬌夸的天上有地下無的,也不和他爭辯,只開口道:“那殿下可想好了,什么時候娶她進(jìn)門?皇后娘娘可每日里都預(yù)備著給您塞幾個宮女呢!” 周天昊聽劉嬤嬤說起這個,又難免郁悶了幾分,想了想只開口道:“我今日就和皇兄提一提?!?/br> 劉嬤嬤聽了這話,心里卻還是有幾分不放心,只嘆了一口氣道:“殿下畢竟是皇室,那謝姑娘說白了就是鄉(xiāng)紳土豪家的小姐,這身份差得這樣遠(yuǎn),只怕皇上和娘娘也不會答應(yīng)的?!?/br> 周天昊倒是不為這事情擔(dān)憂,但凡是他定下來的事情,必定能有七八分的把握。 念祖堂里,皇帝和徐皇后兩人正等待著周天昊前去。往年在京城祭祖,場面何等宏大,到了晚上大宴群臣,初一命婦入宮請安,大雍泱泱大國,氣派無限,而如今卻只零落的剩下他們幾個人而已。 徐皇后見皇帝臉色不好,只憂心道:“陛下若是身子不適,不如先去歇息,讓臣妾在這邊等著睿王吧?!?/br> 皇帝卻搖了搖頭,負(fù)手站在大雍列祖列宗的牌位容相之前,抬起頭闔上了眸子。 “皇后,朕從先帝手中接過這國家的時候,還是四海升平,沒想到這才幾年功夫,朕已經(jīng)失掉了大雍的半壁江山了。”皇帝說到這里,眼淚忍不住就落了下來,徐皇后一時心痛難忍,也跟著落下淚來,卻還是勸慰道:“這不是陛下一個人的錯,韃靼橫行,又善騎射,我們大雍的將士哪里是他們的對手,睿王不是說過嗎,南遷只是權(quán)宜之計(jì),只等大雍韜光養(yǎng)晦,將來必定可以卷土重來?!?/br> 皇帝聽了這話,只悠悠嘆了一口氣,將徐皇后摟在了懷中,當(dāng)日南遷太過倉促,后宮眾人都驚嚇不少,有些嬪妃到這時候還沒緩過神來,如今還病著,倒是徐皇后一直陪在自己的身邊。徐皇后見皇帝難得這般溫柔,只順勢往他懷中靠了靠。 站在外頭的太監(jiān)偷偷瞧見了,只當(dāng)作不知,遠(yuǎn)遠(yuǎn)看見周天昊從二門口進(jìn)來,扯著嗓子喊道:“睿王殿下駕到?!?/br> 皇帝摟著徐皇后的手驟然松開了,只親了親嗓子,原先臉上的頹然傷感之色也少了幾分,視線盯著殿外穿著華服的年輕男子。 “你還知道回來!”皇帝負(fù)手而立,看著殿中列祖列宗的容相,語氣雖然嚴(yán)厲,卻并沒有幾分怒意,這個皇弟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次能三五天就回來,已經(jīng)是謝天謝地了。 周天昊聽了這話,卻沒有回話,只跪在蒲團(tuán)上,恭恭敬敬的對著朝著列代帝王的牌位磕了三記響頭,接過一旁太監(jiān)遞上來的香,親自插到了供桌上的香爐里頭。 “陛下,皇弟回來就好了,你何必動怒呢,他身上還有傷,還是先傳個太醫(yī),進(jìn)來瞧瞧?!毙旎屎笸芴礻荒沁厭吡艘谎?,一想起周天昊這次不告而別的起因有可能是她那兩個宮女,便覺得有些心虛。 皇帝方才也不過就是一時氣憤,此時見他安然無恙的站在跟前,心中早已經(jīng)沒了怒意,只開口道:“罷了,回來就好,傳個太醫(yī)進(jìn)來……” 周天昊從小就被溺愛習(xí)慣了,再加上他無心皇位,對皇帝沒有半點(diǎn)威脅,卻在大雍為難時刻挺身而出,這些都讓皇帝感激,又加之兄弟手足之情,皇帝對他幾乎是無事不應(yīng)的。 周天昊只開口道:“皇兄,太醫(yī)倒是不必了,這幾日傷已經(jīng)好了許多,只是有一件事,想請皇兄和皇嫂幫忙。” 古代成婚講究三書六禮,但到了皇家卻又不一樣,一份圣旨便是所有,周天昊對這種霸王條款向來沒有好感,他更覺得,以謝玉嬌的脾氣,這要是一封圣旨下去,必定是戳了老虎的屁股。 徐皇后難得見周天昊說話這般正經(jīng)客套,心里還有幾分好笑,只開口道:“皇弟有什么話就直說,何必這樣一本正經(jīng)的,雖說皇家規(guī)矩森嚴(yán),但我們都是一家人?!?/br> 周天昊見徐皇后這么說,只笑著道:“既然皇嫂這么說,那臣弟就不客氣了。臣弟想請皇嫂幫臣弟提個親?!?/br> 周天昊的話才說完,大殿中包括皇帝和徐皇后在內(nèi)的所有人都蒙了。這皇家哪里有提親一說,不過就是皇帝下一份圣旨,難道還有誰敢不從嗎? 徐皇后臉上的笑容越發(fā)尷尬了幾分,往皇帝那邊遞了一個眼色,只開口道:“這……這提親都只是尋常人家才……” “正要像尋常人家才好?!敝芴礻煌旎屎竽沁吙戳艘谎?,繼續(xù)道:“不然對方覺得臣弟以權(quán)勢壓人,必定就不答應(yīng)了?!?/br> 皇帝雖然寵溺這個弟弟,但對于他提出提親一時,也表示有些驚訝,只問道:“你是堂堂大雍睿王,誰敢不答應(yīng)嫁給你?這真是天大的笑話……” 周天昊自然知道若是這樣做,謝玉嬌確實(shí)也不會不肯嫁,可她那個脾氣,便是嫁了,只怕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到底惹得人生氣,不如放低一些姿態(tài)的好。 “皇兄,你這話是不假,可天底下最難得的,不是人,而是心,皇兄從小就教誨我,得人心者得天下,若是一道圣旨下去,人是有了可心呢?與其這樣,還不如沒有?!?/br> 徐皇后身為國公府嫡女,從小收禮尊道,如今當(dāng)了這些年的皇后了,冷不丁卻要被睿王拉了去當(dāng)媒婆,心里到底有幾分不痛快。可一想到最近朝中事情繁多,皇帝又要為睿王的終身大事考量,如今他既有了自己看上的人,到不如順其自然算了。 “王爺說了那么多,也沒說究竟看上了誰家的姑娘,這樣的人生大事,總要先讓本宮和陛下知道一下對方姑娘的家世才行?!?/br> 皇帝聞言,只跟著點(diǎn)頭,又開口道:“你皇嫂說的對,看過了家世,朕再做定奪?!?/br> 周天昊就知道他們會問起家世,這也是一直卡在他心中的一根刺,只是無論如何,到了今日,這一根刺也要連根拔起了。 “她家世平平,不過是個普通百姓,卻有一個忠君愛民之心,為了大雍安置了上千的難民,在臣弟心中,多少的世家閨秀都不及她一根頭發(fā)?!敝芴礻徽f到這里,眸光一閃,抬起頭繼續(xù)道:“她就是江寧縣謝家的大小姐,謝玉嬌?!?/br> 皇帝哪里聽過謝玉嬌這號人物,只是他初來乍到,倒的確有金陵的地方官給他上乘了一本名冊,上面寫的都是這江南有名的官紳土豪、世家大族,謝家的名頭位列前茅。只是他不知道,這樣的一個大家族竟是由一個姑娘家撐起來的。 “她是謝家的小姐?上頭……” 皇帝話還沒問完,周天昊便開口道:“上頭只有一個母親,說來倒是和皇嫂有些淵源的,也是出自安國公府府上。” 徐皇后現(xiàn)如今二十七八歲光景,比徐氏整整小了十年,徐氏出閣的時候她還是一個小姑娘,這些往事到底有些想不起來。她擰眉想了片刻,這才恍然大悟了起來,抬起頭道:“我倒是曾聽我父親說過,他有一個庶出的,曾經(jīng)當(dāng)過江寧縣的知縣,再任上的時候,居然把堂堂國公府的嫡女,嫁給了一個地主人家。只是我們家老太太去的早,這些庶出的叔伯一早就分家出去了,后來他們是個什么光景,本宮也不得而知了?!?/br> 那時候徐皇后還小,庶出的堂兄弟們一早就被分了出去,她對徐氏只怕是連個樣子也記不得了。 “就是她,皇嫂,說起來,你還是嬌嬌的姑媽呢。”周天昊見徐皇后想了起來,只高興道:“皇嫂,這件事情就拜托皇嫂了?!?/br> 周天昊一項(xiàng)放蕩桀驁習(xí)慣了,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喜歡的姑娘,若是以后能安頓下來,以他的聰明才智,將來必定是自己左右手,皇帝一想到這一點(diǎn),便清了清嗓子,開口道:“皇后,既然是你們國公府的親戚,那你就勉為其難答應(yīng)了吧。” 這皇帝都開口了,徐皇后就算有什么怨言,也不好說出來了。 謝家的祠堂里頭,眾人安安靜靜的祭祖,二老太爺領(lǐng)著族中的男女老少等人依次磕頭上香。謝玉嬌和徐氏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謝玉嬌垂著眉宇,左手端著蓋碗茶,右手輕輕的扣動著茶盞。她一時還動不了這一群祖宗,但不代表她不敢動。 瞧著眾人依次落座,謝玉嬌抬起眼眸來,闔上蓋碗茶,放到了一旁的茶幾上。 “趁著今日族里的長輩們都在,有些事情,我也改說一說了?!敝x玉嬌站起來,視線往二老太爺那邊掃了一眼,旋即又掃過了在坐的眾人,之后才慢慢開口道:“大雍有難,匹夫有責(zé),以前我們是山高皇帝遠(yuǎn),可如今我們也算是天子腳下的百姓了,就不能一味照著老規(guī)矩行事了。謝家作為江寧第一大地主,如今也不能按老規(guī)矩行事了。那一千多的難民也是人,也是大雍百姓,所以我打算,從今日起,謝家原先分給族中耕種的田地全部收回,若是叔伯們還想耕種的,要么按照時價五兩銀子一畝地的價格,買去當(dāng)私產(chǎn),要么和別的佃戶一樣,年底按田畝收租?!?/br> ☆、第0101章 謝玉嬌這話一說,在坐的眾人紛紛都交頭接耳了起來。一時間連平常不怎么說話的幾位叔伯都著急了起來,當(dāng)年謝老爺把地給他們種,說好永不收租的,大家早已經(jīng)把那一塊地當(dāng)成自己的了,哪里想到謝玉嬌竟然會做這樣的決定。 “嬌嬌,朝宗還那么小,謝家如今都是你一人說了算,你怎么還搓磨起了自家族中的親戚了?” 謝玉嬌昨兒早已經(jīng)打聽過了,開口的這個叔叔并沒有參與昨天的堵門事件,只是這件事在謝家宅鬧得這樣大,他必定也是聽說過的。 謝玉嬌便起身,向眾人福了福身子道:“謝家不是開善堂的,這些年能幫襯著族中的親友,也只是因?yàn)榧依镉行╅e錢,又不想讓親戚們過苦日子,只是如今你們也看到了,連年征戰(zhàn),朝廷的稅,縣太爺那邊灑下的銀子,也不知道花了多少,如今青龍山下,還有上千難民,謝家雖大,卻也經(jīng)不起這般開銷。如今朝廷又南遷了,眼皮底下辦事,我更是如履薄冰,為了保得謝家這一份祖產(chǎn),我也不敢去得罪朝廷去,從今往后,也只能各家自掃門前雪了?!?/br> 眾人聽了這話,也知道她說的有道理,族中經(jīng)營頗善的幾個隔堂的叔伯也都不吭聲了,只有二老太爺那一支的人,沉著臉,一直沒有開口。 二老太爺心里那個氣啊!謝玉嬌這就是故意的,昨天剛得了一批銀子,今兒就說了要叫租子,簡直入不敷出,可這里里外外這么多的人坐著,外頭百姓也都看著呢,這時候他能開口說什么呢?要是他啃一聲,昨兒的事情抖出來,大家都面上無光。二老太爺有些顫抖的端起了桌上的茶盞,大大的喝了一口,卻還是沒能壓制住心中的怒火。 謝玉嬌垂下眸子,臉上透出幾分冷冽的笑來,撩起了裙擺坐下,四下打量了這祠堂一眼,道:“這祠堂看著有些老舊了,每年撥給二叔公修祠堂的銀子也不知道花哪兒去了,看來以后這修葺祠堂的事情,還是另找一人罷了?!?/br> 二老太爺聞言,原本壓抑著的怒氣忽然就涌了上來,站起來指著謝玉嬌,想開口說什么,一口氣沒喘上來,身子一歪就倒了下去。眾人只蜂擁而上扶著二老太爺,謝玉嬌也被嚇了一跳,之間二老太爺?shù)氖种高€指著謝玉嬌,嘴角抽動,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徐氏連忙起身,上前拉著謝玉嬌的手,兩人看著一眾人把二老太爺扶起來,其中有人開口道:“老爺子中風(fēng)了,快請大夫?!?/br> 謝玉嬌原本也只是想滅滅他族長的威風(fēng),并未想到會出這樣的事情,一時間到底覺得有些懊惱,便轉(zhuǎn)身吩咐道:“去縣里請個大夫來。” 謝家眾人瞧著二老太爺這光景,有的辛災(zāi)樂禍、有的卻也心有戚戚。他們本就依附于謝家,雖說是一個祖宗,可傳下來那么多代的人,確實(shí)也得了謝家不少的好處。 謝玉嬌對謝家的這些叔伯都不算很認(rèn)識,唯一知道的也就這個二老太爺,如今他又中風(fēng)了,這謝家族里的事情也總該有個人管著。只是這話她若是這時候提起來,到底讓人不舒服,謝玉嬌便也沒有提及。謝玉嬌見徐氏臉上多少有些擔(dān)憂,便扶著她往祠堂外頭去,正要出門的時候,卻被一個年輕媳婦給攔住了,指著謝玉嬌的脾氣道:“仗著有幾個臭錢你就顯擺了,老太爺要是有事兒,讓你抵命!” 謝玉嬌并不認(rèn)識她,聞言倒也著實(shí)嚇了一跳,她雖然厲害,卻不是潑婦罵街的料。徐氏更是被嚇得臉色蒼白,連連退了幾步,捏著帕子朝謝玉嬌看了一眼。祠堂外頭的幾個下人見了,也顧不得什么規(guī)矩,闖進(jìn)去就把那年輕媳婦給按住了,只開口道:“太太姑娘快走,別理這潑婦。” 謝玉嬌讓張mama先扶著徐氏出門了,自己則不疾不徐的往門口走了幾步,這才回頭看著那年輕媳婦道:“錢是謝家的,我樂意給誰花就給誰花,你管不著。” 徐氏回到了家中,到底還是有幾分后怕。徐禹行因不是謝家人,所以并沒有跟著去祠堂,這會兒瞧見徐氏神色不安的的回來,便上前追問了起來,一旁的張mama就把方才祠堂里的事情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