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節(jié)
“瀾瀾······” 葉語瀾打斷他,低聲問道,“你怎么會這么早回來?” 這個時候,顧喬應(yīng)該在公司,正因為知道顧喬和顧晉都不在,她才出來的,不然,她并不想看到他們。 顧喬一愣,隨后溫聲道,“談完項目就回來了,你怎么一個人在這里?瑤瑤不陪你?” 她不想看到自己么?所以,這么問。 葉語瀾搖搖頭,“不知道,我起來就沒看到她,出去了吧!” 她睡了一天,下午起來就沒看到顧夢瑤,只有顧家的傭人說,顧夢瑤中午出去了,但是,沒說去哪里。 她心情不好,想自己靜靜,也沒有問太多。 顧喬抿唇,看著葉語瀾,輕聲問道,“值得么?為他這么折騰自己!”把自己傷成這樣,沒了靈魂一樣。 葉語瀾一僵,別過頭輕聲道,“這是我的事情!” 她不需要他這樣,也受不起。 顧喬的心思,她是明白的,曾經(jīng)也明白,只是她不在意,也當(dāng)作不知,可是,現(xiàn)在別說他們之間是表兄妹,哪怕不是,她也不可能承受得起。 所以,淡漠,是最好的方式。 顧喬卻被她的這句話氣到了,站起來有些生氣的說,“這樣的男人,根本不值得你這樣,你這樣折騰你自己,他不會難受,難受只有你自己,葉語瀾,那個清冷孤傲的你,究竟哪去了?” 為何把自己變成這個樣子? 葉語瀾聞言咬著唇,看著顧喬,對他的這些氣話有些訝異。 她并不認(rèn)為,顧喬的性子,會說出這些話。 ------題外話------ 今天早更,別的事情,我也不說了,說得再多,大家該罵的還是會罵,解釋都是多余。 ☆、第八十一章:母女相見 在她的印象里,顧喬對她雖然一直有心,可是,說話極為客氣,兩人之間,很少有私下的聯(lián)系和往來,大部分,都是在顧夢瑤在場的時候,兩人打招呼,偶爾顧喬會慰問一下葉語瀾的情況,但是,葉語瀾對顧喬,一向少言寡語,就算顧喬心思再重,也沒有說過,葉語瀾也當(dāng)作不知。 可是今天,顧喬竟然一反常態(tài)的出言指責(zé)她。 葉語瀾動了動嘴唇,想要說話,可是,還沒開口,身后面就傳來一個聲音。 “哥,你在干什么!”是顧夢瑤的聲音。 兩人聞聲回頭,便看到顧夢瑤站在那里,身上穿著米白色的長款外套,包裹著瘦弱的身子,綣卷的頭發(fā)上面,蓋著白色的針織帽子,一看就知道,她剛剛從外面回來。 看著兩人,顧夢瑤走過來,拉著葉語瀾的手,輕聲道,“你身子不好,怎么下樓了?” 葉語瀾淡淡一笑,“在房里太悶了,出來透透風(fēng),你去哪里了,一大清早就不見人!” “出去見了個人!”話閉,轉(zhuǎn)而看向顧喬挑挑眉,輕聲問道,“哥哥怎么會在這里?爸爸不是說讓哥哥去談項目么?” 顧喬抿唇,“談完了!” 顧夢瑤轉(zhuǎn)頭,對葉語瀾莞爾一笑,道,“天色不早了,你先回房休息,等一下我讓阿姨給你熬你最喜歡喝的粥!” 葉語瀾也不打算待在這里太久,點點頭,嗯了一聲便一語不發(fā)的轉(zhuǎn)身走向別墅,并沒有看過顧喬。 葉語瀾的身影消失在拐角以后,顧夢瑤才收起笑容,看著神色落寞的顧喬,有些無奈,但是,還是狠心開口,淡淡的說,“她已經(jīng)不是哥哥可以惦記的人了,所以,若是哥哥有心,便忘了她吧!” 顧喬聞言一僵,臉色微微的黯然。 是啊,這個女人,以前他不敢追求,如今,他也不能再惦記,且不說葉語瀾不喜歡他,單單是兩人表兄妹的關(guān)系,他就不該再惦記。 顧夢瑤斂了斂睫毛,輕聲道,“哥哥你很優(yōu)秀,總會有你該得的幸福,瀾瀾也會有她的未來,所以,你還是不要多言為好!” 說完,顧夢瑤轉(zhuǎn)身離開。 樓上,葉語瀾站在陽臺上,看著樓下站在花園里發(fā)呆的顧喬,神色淡然,只是復(fù)雜的眼神中,有些無奈。 門被推開,顧夢瑤緩聲踏步而來,站在葉語瀾身旁,與她一起看著顧喬,不語。 半響,她才淡淡的說,“倘若不是有這層血緣關(guān)系,我倒是希望你和我哥哥在一起,可惜······” “你哥哥很好,他總會有自己的幸福的,可我,不是他的幸福!” 無關(guān)血緣,只因為,她的心里,沒有他。 顧夢瑤淡淡一笑,不語。 “你去見她了?”葉語瀾轉(zhuǎn)而看著顧夢瑤,蒼白的臉色閃過一絲異樣,輕聲問道。 她是誰,她懂,但是,顧夢瑤肯定也懂,因為她們之間,有些話,不需要說清楚。 “嗯!”不否認(rèn),看著葉語瀾,想了想,終還是說了,“知道你出這樣的事情,她也擔(dān)心你,她昨夜找了你一個晚上,邪玲說她因此病了,我就去看看,她想見你,就是不知道,你是否還愿意見她!” 葉珍現(xiàn)在,是真的擔(dān)心葉語瀾,沒有算計,也沒有虛情假意,現(xiàn)在的情況,她已經(jīng)不需要算計。更不會再虛情假意,因為葉語瀾什么都知道了,葉珍的算計,早已沒有任何用處,她是真的想要尋找葉語瀾,哪怕祈求原諒,也好過什么都不做。 葉語瀾聞言微微握拳,眼神微閃,“她想說什么?” 現(xiàn)在,她還想騙自己?利用自己? 真是可笑,她的關(guān)心,從來都是不純粹的,當(dāng)初,她也認(rèn)為葉珍變了,認(rèn)為她對自己有了真心,可是,當(dāng)自己信了她的時候,她卻用慈母的笑臉,把自己的孩子,當(dāng)成一顆棋子舍棄了,也把自己,一步步推入地獄。 她算計一生,把自己,當(dāng)成她達(dá)到目的的踏腳石,她的命和她的孩子,在葉珍眼里,都不算什么。 那么,還有什么好說的。 “或許,她只想看看你現(xiàn)在如何,瀾瀾,你若不想見她,我便回絕了,她現(xiàn)在不敢逼你!” 她今天去看過葉珍,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葉語瀾的事情,看起來很憔悴。 葉語瀾搖搖頭,“不必了,我會去見她的,有些事情,哪怕已經(jīng)知道了,總是要自己尋求真相,聽到她親口說,我才甘心,二十年的母女,我想知道,她的心里,哪怕一刻也好,可曾有過,我這個女兒的位置!” 她管葉珍叫了二十年的mama,哪怕葉珍對她一直都很刻薄,她都不曾真的怪她,哪怕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女兒,所承受的也不應(yīng)該是該承受的,她也想不去追究誰對誰錯,想原諒她的所作所為,但是,她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害死自己的孩子,不該把自己算計的差點死在季擎天的手里。 人倫悲劇,在她眼里,竟然僅僅是一場算計。 她的心,何其殘忍。 顧夢瑤有些不忍,可是,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安慰,因為她不是葉語瀾,沒有真正體會到葉語瀾的傷心和絕望,所以,話到嘴邊,還是沒有說出口。 第二天,天空昏沉,有些看似即將下雨,卻又遲遲沒有下雨的跡象,葉語瀾在顧夢瑤的陪同下,去了梧桐苑。 因為葉珍很想見她,早上 為葉珍很想見她,早上的時候,邪玲打電話來,讓葉語瀾再怎么懷恨,也務(wù)必回去見葉珍一面。 葉語瀾答應(yīng)了,所以,吃完早餐,葉語瀾便和顧夢瑤一同回了梧桐苑。 梧桐苑看起來有些蕭瑟,梧桐樹已經(jīng)葉盡枝禿,沒有了往日生機(jī),所以,整個梧桐苑的別墅,看起來有些荒涼,葉珍不喜歡人伺候,整個別墅,只有邪玲在旁,她們又離開過這里,這幾日剛剛回來,所以,自然滿地落葉來不及打掃。 踩著滿地金黃,葉語瀾的心,就如同這梧桐苑,好似蕭瑟荒涼的沒有任何生氣一樣,顧夢瑤沒有陪著進(jìn)來,因為這樣的場面,顧夢瑤畢竟不適合在旁。 身上穿著白色的大衣,滿頭長發(fā)披落身后,葉語瀾緩緩踩著地上厚厚的梧桐葉走向不遠(yuǎn)處的房子,不知為何,她對這里,仿佛很陌生。 曾經(jīng)她獨居兩年多的房子,那是她閉著眼睛都可以行動自如的家,現(xiàn)在,她卻就像從未踏足一般,感到陌生,也異常的迷茫。 那時候,她什么都不在意,所以,從未感覺到,而如今,這里,住著她不想看到的人,所以,她竟然連走進(jìn)來,都覺得舉步維艱。 二十多米的小徑,很快就走到盡頭了,推開別墅的門,室內(nèi)有些昏暗,不知道是沒人,還是里面的人不開燈,然而,踏步進(jìn)去,葉語瀾便篤定了后者,因為透過別墅的大廳看去,昏暗一片,只有餐廳傳來燈光,還有瓷碗碰撞桌面的清脆聲音。 一個人舉頭望來,便是邪玲,看到葉語瀾,有些驚訝。 “夫人,是小姐!”她連忙對著被墻面擋住身影的葉珍低聲開口、 那邊呼吸一窒,隨后,呢喃聲響起······“是瀾瀾······” 隨后,大廳的燈光亮了,是葉語瀾自己開的,她沒有走過去,而是徑自走到大廳,坐在沙發(fā)上,看著桌面上的東西,微微一愣。 那是她的畫冊。 怎么會在這里? 捧起來看了一下,全是她以前畫的東西。 那邊的葉珍,不知為何,竟然沒有過來,但是,不知道對邪玲說了什么,邪玲走過來,徑自上樓,沒有下來過。 相對靜默,兩相無言。 葉語瀾坐在沙發(fā)上,沒有說一句話,只有時不時翻閱紙張的聲音,而那邊,葉珍也是靜靜的,連吃東西的聲音都沒了,若是沒有淺薄的呼吸聲,就讓人以為,那邊沒人存在。 也許是因為太過于安靜,葉語瀾翻紙張的聲音就顯得很大。 不知道過了多久,畫冊隨手一扔,被丟會茶幾上,葉語瀾斂了斂睫毛,打破了沉默。 “如果你沒有什么想說的,那么,我就走了!” 說完欲站起來,卻被一個急迫的聲音打斷了。 “等等······”椅子被推開,葉珍的身子立刻站在餐廳與大廳的銜接處,看著葉語瀾。 葉珍穿著藍(lán)色的大衣,看起來有些突兀,燈光照射下,慘白的臉色,一覽無余,看起來,也瘦了一圈,不知道是因為什么,仿佛老了許多。 葉語瀾看著,不動聲色,沒有站起來,反而,淡淡的看著她,不語。 葉珍微微咬唇,扶著墻,黯然的神色閃過,才緩緩走來,坐在葉語瀾的對面,不知道是不是面對這樣的葉語瀾的原因,葉珍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因為,她對葉語瀾,已經(jīng)不知道該怎么做。 曾經(jīng)她自認(rèn)為掌握的很好的人,此時,去已經(jīng)不再是她可以掌握得了,不僅如此,她還有些不敢面對葉語瀾。 看著這樣的葉語瀾,葉珍咬著唇,低聲道,“你出了這樣的事情,為什么不回來這里?不管怎么說,這里是你的家!” 葉語瀾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絲的訝異,隨后,自嘲一笑,并未說話,家?她什么時候有過家? 被葉語瀾這樣的態(tài)度對待,葉珍故意忽視,繼續(xù)道,“聽說你病了,可好了?” 說著,還端詳著葉語瀾的神色和身子,想要看出她身體如何。 但是,這樣的端詳,卻被葉語瀾淡漠的眼神打斷了。 葉語瀾冷冷的看著葉珍,盯著她的眼睛,冷冷地問,“這就是你想要見我要說的話?如果你想說的只有這些,那很抱歉,我沒有心情聽你繼續(xù)裝模作樣!” 葉珍的關(guān)心,不管現(xiàn)在的是真心還是假意,她都已經(jīng)不想要了,甚至,感到惡心。 被葉語瀾那么直接的話語一激,葉珍臉色破裂,看著葉語瀾,有些不知道該怎么說。 葉語瀾的話,仿佛把她所有的偽裝和過去,全部揭開,并且,毫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