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墨淵再一次回話,“葉小姐懷孕了,現在人在雅典!” 然而,話音剛落,眼前的男人已經不在座位上了,只見一道疾風而過,男人已經站在門口的位置,只聽到一句冷冽含著絲絲顫抖的聲音,“準備飛機,去雅典!” 兩人隨之跟上。 而那邊,被無辜丟下的克爾頓先生眨眨眼,看著前面已經空落落的位置,他心底一千只草泥馬狂奔,這是在談什么事啊? 一聲不吭就走了! ······ 雅典,雅典是一個古典文明的城市,在歐洲這個先進發達的洲際里,被稱為歐洲文明的搖籃,也是歐洲第八大城市。 四季酒店坐落在雅典海灘度假區,前面可以看得到地中海的海面景色,后面可以看到一片看不到邊的城堡和古典文化圣地,住在這里十分舒適。 葉珍昏迷一覺睡了一天,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入夜,看著海面上的燈光倒影,看著隱隱約約的海浪之姿,葉珍握著一杯醉人的威士忌一飲而盡。 站在那里,吹著海風,也許以后注定了不會平靜。 她不怕不平靜的人生,因為,這么多年來,她已經習慣了,然而,葉語瀾的懷孕,讓她漸漸感覺,事情脫離了她的掌控,早已偏離軌跡。 葉珍剛剛想要再倒一杯,卻聽到了門口的爭執聲音,她秀眉一挑,把被子放下,提步走去。 酒店的走廊上,幾個保鏢圍在那里,都緊緊的站著,而邪玲正在那里噼里啪啦不知道說話什么,葉珍走過去,只見原本邪玲擋住的人全身顯現,竟然是葉語瀾! 只見她身穿一條白色的長裙,穿著她來雅典時的微高跟鞋,整個人看起來有些孱弱,甚至,幾天的囚禁,她已經瘦了一圈。 她站在自己房間門口,看著邪玲,目光冰冷,且含有淡淡的殺意,而她的手里,正拿著一支槍指著邪玲,毫不退縮的看著邪玲,仿佛下一秒她就會開槍。 葉珍看著葉語瀾的手,“瀾瀾,你在做什么?” 富含威嚴的聲音,讓一群人都看過來,紛紛頷首叫道,“夫人!” 葉語瀾有些驚訝,卻沒有放下槍,只是叫了一聲,“媽!” “你想做什么?”眼看著她黑壓壓的槍口,皺眉問道。 “放我離開這里!”葉語瀾毫不退讓,直逼葉珍眼底最深處。 葉珍微微側目,就是那種眼神,很多年前,也有一模一樣的。 葉珍挑挑眉,“然后呢?遠走高飛?永遠離開我?離開葉家?” 離開所有關心你的人?離開你的家? 葉語瀾抿唇,握著槍的手僅僅握起,緊緊的看著葉珍,“我想做什么,想去哪里,都已經不重要了,從小到大,你讓做什么,我都盡力做到,可是今天,我不能失去這個孩子,他和我不一樣,他有父親,我也和你不一樣,起碼,我不相信天意,我不會讓我的孩子,活在我的陰影之下,媽,十九的折磨,我都可以不在乎,然而,這個孩子,是我的命!” 一句話,這個孩子,是我的命,如果你敢打掉我的孩子,我就以命抵命! “我是你mama,難道你也想殺我?”葉珍忍著心痛問道。 葉語瀾搖搖頭,“我不殺你,你是我mama,可是,如果孩子沒了,我絕對不會繼續活著!如果你想要我的命,我還給你!” 她是自己的母親,生養之恩比什么都重要,不管她做什么,自己都不能反駁,因為她做的都是為自己好,然而,她卻沒辦法再聽她的話了! “你這話什么意思!” 只見葉語瀾緩緩收回手,在葉珍松了一口氣之時,之前葉語瀾轉過了槍口的方向,對著自己的太陽xue,葉珍不可置信的后退,還好邪玲扶住了她,她顫著聲音問道,“你要做什么?” 葉語瀾沒有搭話,而是環視四周,抵著太陽xue的槍口在靠近,食指盤旋在開關上面,冷冷的開口,“都給我讓開!” 保鏢們見她這樣,肯定不敢再攔著,微微退后,讓出一塊空地,葉語瀾眼神復雜的看著了一眼葉珍,隨后一咬牙,迅速走向電梯。 直到葉語瀾消失在走廊盡頭,葉珍才反應過來,“追,把她追回來!” “是!” ······ 盤山公路上,一輛豪華的蘭博基尼繞著公路沖刺著,而她的后面,跟著十多輛商務車。 葉語瀾旋擺著方向盤,看著前方的道路,開著自己最快的速度,想要甩開后面尾隨的車輛,但是,又怕太快了會出事,她時而快時而慢,眼看著后面的車子已經緩緩追上來了,她分分鐘都在看著倒后鏡,一雙原本瀲滟的眼睛里,滿是擔憂。 葉珍這次動真格的了,如果被抓回去,她不知道還能不能安然無恙,這是她唯一的機會。 她必須逃離這里,找尋契機打電話給墨琛,讓他來接自己。 現在也不知道墨琛在哪里,真是頭疼。 忽然,胃部有些酸,她忍不住踩下剎車踏板捂著嘴難受的干嘔,車子里面的悶讓她有些難受。 也正因為這樣,十多輛商務車將她那輛蘭博基尼團團圍住,一眾保鏢紛紛下車,圍在那輛蘭博基尼旁邊,葉珍也下車,站在車子前面,看著里面的葉語瀾。 葉語瀾心底有些發涼,最終還是拿著槍,推開了車門,下車,站在葉珍前面,淡漠不語。 “跟我回去!”葉珍沉聲道。 葉語瀾搖搖頭,“我既然選擇逃出來,就不會再回去!” 回去就是失去孩子,她怎么可能會自己送死? “瀾瀾,不是mama心狠,是你的孩子生不逢時,不管她有沒有父親,mama都不能讓那個孩子存在!” “你憑什么?你也是一個母親,難道你沒有想過,如果當年有人逼你打掉我,你會任人宰割么?” 葉珍厲聲道,“就憑我是你mama,你說的對,沒有一個母親愿意失去自己的孩子,但是,有一點你不明白,比起你,我更不想我的女兒,年紀輕輕就背負著不屬于她的負擔,我不想我的女兒走上和我一樣的路,我不想我的女兒為了一個孩子,毀掉所有!你能明白么,明白我作為一個母親,對你的所祈所盼么?” 葉語瀾默然,對葉珍的話,她無言以對。 葉珍再一次幽幽的說,“我知道我不是一個好mama,在你的成長中,從沒有給過你溫暖,我想彌補,我想給我的女兒最好的,你現在未婚先孕,讓我想起了二十年前那些痛徹心扉的噩夢,比起你的幸福,mama寧愿你能夠活著,僅此而已!” 當年葉璇也是過于固執,所以愛上了不該愛的人,也把自己送進了地獄,想起自己死不瞑目的jiejie,想起那個現在認賊做母,卻仍然被蒙在鼓里的孩子,葉珍恨不得殺光那些道貌岸然的人,恨不得想要和他們同歸于盡。 可是她不行,她還有那么多顧忌。 “這和我能不能活著有什么關系?”葉語瀾疑惑道。 葉珍咬唇,沒有說話。 邪玲見葉珍遲遲不開口,上前一步,道,“您懷孕的事不知道怎么回事,被瑞典那邊知道了,他們聯合給夫人施加壓力,要按族規處死您,夫人已經沒得選擇了!” 葉語瀾不禁覺得好笑,“我懷孕跟他們有什么關系?”又不是生一個孩子來禍害葉家,用得著逼自己打胎? 葉珍抿唇,半響,才幽幽的訴說著一段沉沒二十年的往事。 “我們葉家上一代有三個女兒,我大姐名叫葉璇,是葉家第一順序繼承人,還有我和二姐,大姐很優秀,是爹地和媽咪的驕傲,族老們對這個內定的女家主也是很滿意,因為她不僅八面玲瓏,懂得周旋,也很厲害,為葉家帶來了很多利益,也因為她得天獨厚的家世,她太驕傲了,什么都想如自己所愿,卻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后來,當那段虛假的愛情幻滅破碎的時候,她用葉家在z國甚至亞洲所有的勢力和族人,來為自己的錯誤買單,那一年,葉家血流成河,你的外公外婆也因此去世,葉家遭遇重創,她也死不瞑目,她的孩子,也因為她的罪孽,至今認賊做母,這么多年來,葉家的族老時刻謹記,她當年未婚先孕,毀掉的葉家那么多,你懷孕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們賭不起!” 葉語瀾有些錯愕,這是葉珍第一次跟她提起葉璇這個人,仿佛,在葉家,這個人是一個忌諱,葉珍這次會提起,是為了什么,難道自己真的犯下了不可饒恕得罪? “瀾瀾,跟我回去,打掉孩子,mama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葉珍上前兩步,想要拉住葉語瀾,然而,葉語瀾猛然回神,再次后退,只見她一臉防備的看著葉珍。 “那又如何,大不了我不要葉家,什么我都不在乎,我只要生下這個孩子!” “你可以不在乎,你可眼睜睜的看著整個葉家湮滅,可是瀾瀾,我呢,你二姨呢?我們這些人于你而言難道比不上一個未出世的孩子?我養了你整整十九年,難道你也不在乎么?” “我······”葉語瀾咬牙,一行淚水順著臉頰,直射心底。 “跟我回去!孩子的事,我們從長計議,但是,你必須跟我回去!” 最終,葉珍語氣退讓了許多。 葉語瀾卻反常的跪在葉珍前面,仰望著葉珍,咬牙,隨后泣說道“媽,從小到大,我沒有求過你任何事情,今天,我求你,讓我生下這個孩子,我會讓你知道,他的爸爸是誰,不會和您一樣的!” 葉珍震驚的看著葉語瀾,微微動容。 “我什么都不求,只要這個孩子,我求你,讓我生下來!” 葉珍別過臉,沒有說話。 她也想啊,可是······ “媽······” “······” 葉語瀾還想說話,邪玲的手機卻適時響起來。 葉珍示意她先接電話,畢竟,邪玲的身份在葉家也是很高的,她的手機一般打電話都是大事,要找自己。 邪玲點點頭,拿出手機接了電話。 沒幾秒鐘,她臉色大變,放下手機迅速對葉珍道,“夫人,瑞士傳來消息,二夫人病情突發,現在在搶救,劉永毅醫生說,讓你馬上過去!” 葉珍臉色大變,“你說什么?” 葉語瀾也臉色迅速蒼白,看著邪玲,心里一陣擔憂。 “夫人,您還是盡快去瑞士吧!”邪玲低著頭道。 葉珍咬牙,看著葉語瀾,而后對邪玲道,“你好好看著她,等我回來!” “我也要去!”葉語瀾蹙眉走過來,道。 葉珍離開拒絕,“你不能去,你現在懷孕,她就是知道你懷孕了才會病情復發,你確定你要去刺激她?” 因為葉家的事情和葉語瀾懷孕,葉玫才會突發病情,葉珍不可能讓葉語瀾再去。 “那我······” 葉珍再次道,“你留在雅典,記住,如果你不想你二姨被你氣死,就等我回來!” 說完,葉珍不再看她而是看著邪玲,“送小姐回酒店,給我看著她!” “是!” 十分鐘后,葉珍坐著直升機趕往瑞士,而葉語瀾被帶回酒店,沒有反抗,也沒有說什么,繼續被囚禁在那里。 只不過,那些醫生不再給她做檢查,而邪玲,也沒有再提及手術的事。 也許是葉玫的事讓葉語瀾不舒服,她沒有再說離開的事。 是夜,陸陸續續一排直升機緩緩降落在位于雅典海邊的一座城堡里,在場所有的保鏢全部肅穆的迎接著直升機上的人。 首當其沖的,就是墨無心。 只見她站在那里,看著直升機的方向,有些急切和擔憂。 直升機的門被緩緩打開,墨琛一身黑色加長風衣徒步走出來,面色冷漠沒有任何表情。 墨跡和墨淵也從其他直升機走出來,跟在墨琛身后。 墨無心幾步上前,“墨先生,您終于來了!” “她人呢?”墨琛有些迫切的開口。 墨無心回話道,“葉小姐在四季酒店,她的母親似乎對她懷孕意見很大,想要她拿掉孩子,把她軟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