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jié)
放紙鳶找出了害死皇長孫的兇手莫雪蘭,以及心胸狹隘、伺機(jī)報復(fù)莫明珠的蕭瓊玉,又有不明刺客出現(xiàn),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行宮踏青不歡而散,今年皇家親眷都早早收拾回宮了,誰也沒心情沒膽量在行宮繼續(xù)住下去,保不準(zhǔn)下個事兒就攤在自己身上了! 沒過幾日,莫明珠便與蕭煜辰回到傾城宮。此時,傾城宮里的人聽見在行宮里自家王爺為了保護(hù)王妃而發(fā)瘋劈死人、誰也不許近身的消息后,一邊心驚,一邊想著或許這王妃能夠活過三個月! 于是,眾奴越發(fā)上心了些,對莫明珠更禮貌了,超越本有規(guī)矩的禮貌!幾個小妾美人都藏好,沒有把握也不敢出來在莫明珠眼前晃! 為啥? 現(xiàn)在人家正得寵,要是惹了王妃,瘋子王爺一個不高興、不分青紅皂白的把你一掌劈了,你找誰說理去?閻王么?做什么都別跟個瘋子講理啊! 是以,莫明珠現(xiàn)在可以在傾城宮里橫著走、無人敢擋路! 這幾日在行宮處處皇后看得緊,又有御醫(yī)、宮女忙前忙后的圍著,莫明珠都沒能與蕭煜辰說上話。畢竟,蕭煜辰扮演的是個殺人狂瘋子,正常聊天總是惹人懷疑。 這下回宮,是好不容易得了空了! 莫明珠剛回到房間便聽身后門砰一聲關(guān)上,自己便被高大的男人從后頭抱住了!幾日來,蕭煜辰想念得緊、擔(dān)心得緊,卻又礙于瘋子的身份不能上前關(guān)心,心里別提憋得多難受。 “明珠……” 莫明珠捂著砰砰跳的心。“……嗯,我在,殿下……” 男人將她抱著,胳膊在她腰間隔著衣裳摩挲,摩得她癢癢的。 “我真想……吃了你……” 莫明珠一聽這話,臉紅到耳根忙將他推開,緊了緊領(lǐng)口。“殿下怎地也說這樣的話……” 蕭煜辰這才明白過來,這話有別的意思。“我不是那意思……”但轉(zhuǎn)念一想,“不過,也可以是那意思……” 莫明珠氣看了他一眼,使氣地說,“不正經(jīng)。” 蕭煜辰向來一本正經(jīng)、不茍言笑,道,“正經(jīng)久了,偶爾也想不正經(jīng)下。再說……本王現(xiàn)在是個瘋子,做什么你都得讓著我……” 莫明珠想轉(zhuǎn)移話題。“王爺餓了么?臣妾吩咐廚房做些吃的來。”話還沒說完。“哎!你……你做什么……”莫明珠忽地被他打橫抱起,大步掠過床幃往床榻去,粗暴得很…… “餓了,進(jìn)食……” 皇后回到皇宮便將所發(fā)生之事告知了皇帝,二人連夜商量了半宿,很是忌憚宸王,寢食難安,第二日又聽人匯報說,瘋王回宮就跟王妃膩上了云云,將信將疑宸王到底是做戲還是真瘋。 探子再報:“皇上,皇后娘娘,奴才仿佛發(fā)現(xiàn)龍額侯府的人在皇宮出現(xiàn)過,那人仿佛叫云唐……” “龍額侯?” 皇帝、皇后相視一眼,具是驚疑。 探子地上一塊蓮花形腰牌:“前日有個重傷的女人來找奴才,說叫蓮霜,是她告訴奴才的。” ☆、第118章 私通真相大白 皇后堅持讓蕭景凌將已經(jīng)名聲不美的莫雪蘭取了,便是沖著莫雪蘭好歹是莫府嫡女的身份,只待除掉了莫明珠,那莫雪蘭便是莫府嫡長女,到時候再將莫雪蘭洗白洗白,莫鼎元那莽夫還不一樣疼得如掌上明珠? 她卻不想莫雪蘭這般不爭氣,竟害死了皇孫,害死便害死吧,還落下把柄,被莫明珠被揪出來!這回莫雪蘭哪怕死罪能免,活罪也難逃。 是以,皇后在鳳翔宮寢宮里轉(zhuǎn)圈圈著急,高府的人三天兩頭來催促,讓她趕緊想辦法救,真是頭疼。 …… 莫雪蘭被打入天牢后,與高氏關(guān)押一處,母女倆日夜哭罵,引得牢頭十分不耐,剛開始還忌憚著國公府的勢力而好言好語,而后便不耐煩呵斥起來。 “還當(dāng)自己是將軍夫人呢!閉嘴!再罵宸王妃也沒用,人家也活得好好的,聽不見!” “你們這些狗眼看人低的狗東西!等本夫人出去之后看我怎么收拾你!”“就是,狗東西,等本宮除去頭一個給你們好看!” 母女倆瘋癲亂罵,直到門口來了個子的魁梧男人,粗聲讓獄卒都下去了,高氏看清來人是誰,忙整理亂糟糟的囚衣和頭發(fā),端著最后的一點優(yōu)雅姿態(tài)含淚說:“嚴(yán)哥,你可算來了……” 莫雪蘭也似看見救星。“嚴(yán)叔叔,你總算來了……嗚嗚嗚……快救我們出去吧……” “慧賢,雪蘭,我……來晚了……最近將軍在查,還有一股勢力竟也查到我的頭上,所以才一直沒有抽出身搭救你們。” 高氏一聽臉色一緊,抓著他手:“嚴(yán)哥,你可不能不管我們母女啊!下月鐵卷丹書的特赦令就到期了,我就要死了啊!” “慧賢,我……我也是沒辦法呀!” 高氏的優(yōu)雅全數(shù)崩裂成猙獰:“你現(xiàn)在妻兒雙全所以不想管我了,是嗎?別忘了,建巫山追殺莫明珠、害死皇長孫你也參與了!” “慧賢你小聲些,這事兒讓將軍知道我的前途就不保了!” “前途?你現(xiàn)在還想著你的前途,你與我恩愛風(fēng)流的時候怎么沒想過你的前途?” 莫雪蘭懵了,不知道高氏和她的嚴(yán)叔叔說的是什么,想問,然而兩人爭論得厲害她根本插不上嘴。 “高慧賢,你不要張口污蔑我嚴(yán)戰(zhàn),我只是出于舊日友誼幫幫你,跟你清清白白……” 高氏啪一耳光拍在嚴(yán)戰(zhàn)臉上,怒斥——“不要臉的東西!你跟我沒關(guān)系,那雪蘭是從天落下來的嗎!你趁著老爺打仗不在、爬老娘的窗你忘了?!” 高氏怒罵完,忽然牢里火把大亮,門口走進(jìn)來一群人—— “高氏,沒想到你不光心腸狠毒,連婦德也如此敗壞。枉費爹爹念及舊情,深夜還來看你。”莫明珠走進(jìn)來,身旁是臉色鐵青的莫鼎元。 嚴(yán)戰(zhàn)一見是上司莫大將軍,當(dāng)即嚇得面如土色,高氏、莫雪蘭瑟瑟發(fā)顫! “你們這對不要面皮的jian夫yin婦,竟將我蒙蔽了十幾年!可恨至極!”莫鼎元氣得雙目發(fā)紅,抬手一掌劈過去,嚴(yán)戰(zhàn)功夫不及,逃竄爬了兩步、就被劈暈了過去! “老爺、老爺饒命,老爺饒命啊!不要殺我,不要殺我……”高氏見嚴(yán)戰(zhàn)被劈了個半死、七竅流血,駭?shù)门铑^垢面地趴在地上求饒命。 “賤婦閉嘴!多聽一字都污我耳!”莫鼎元一掌過去,竟高氏劈了個渾身劇痛,卻沒暈過去,吚吚嗚嗚地趴在地上像瘋狗一樣發(fā)顫癲癇。 莫雪蘭恐懼至極,喉嚨里哼哼唧唧。“爹,爹,我是你女兒啊……我……” “你也住口!”莫鼎元抬手,但是未劈下去,被莫明珠拉了袖子制止住了。這動靜已是不小,若莫鼎元不小心劈死了一個,擔(dān)上個私殺人命的污名就不劃算了。 “爹爹莫動氣了,為這對寡廉鮮恥的母女不值得……”“勤叔,快扶爹爹快去休息吧!”莫明珠趕緊讓隨行的管家將莫鼎元拉出去。 莫雪蘭這才看清一身王妃華服的莫明珠,她高貴、典雅,頭上珠釵首飾價值千金,而自己,一身臟污囚衣,滿面泥垢異味,她怒恨得拼命將牢門搖得哐啷作響,咬牙切齒! “莫明珠,你好狠的手段!是你,一步一步,把我所有的東西都搶走了!”“我的美貌,我的名聲,我的地位,我的男人……我的全部!你這賊,你還給我!” 牢門、鎖鏈被搖得窸窣哐啷。 莫明珠呵呵笑起來,令青離打開牢門。莫雪蘭剛沖過來去便被青離劈了腿彎,跪在莫明珠身前,起不來,只得狠狠瞪著莫明珠。 “莫雪蘭,不,應(yīng)該是嚴(yán)雪蘭。那些東西原本就是屬于我的,我只不過是把你竊走的拿回來罷了。” 莫明珠拿匕首將莫雪蘭臟兮兮的小下巴抬起來。莫雪蘭本想再罵她,然而看銀亮鋒利的匕首枕在下巴下,便不敢再動了,幽暗的光將莫明珠的雙眸照得如鬼魅一樣閃著幽幽的光,她真正的害怕起來! “莫、莫明珠,那些東西我都還給你了,你、你還要干什么!”“你就不能放過我嗎?!”說著莫雪蘭嚇出了淚珠子,骨氣不能當(dāng)命活。 “你說呢?” 莫雪蘭被鋒利的匕首刮著下巴,害怕地發(fā)抖,聲音軟了下去。“你要、要怎么才放過我,你說什么,我做什么……再也不跟你唱反調(diào)了……王妃娘娘,你饒了我吧……我所有東西都已經(jīng)還給你了,你還要怎樣……” 莫明珠柔柔冷笑。“美貌,名譽(yù),地位,我是都拿回來了。但還有一樣?xùn)|西,你還欠著我……” “什、什么東西,我立刻還給你,馬上還給你。”莫雪蘭顫聲。 “命!你將莫明珠害死了一回,那條命,你還欠著!” 莫雪蘭大駭,驚恐至極。 莫明珠將匕首一扎,扎在她身邊的地上,莫雪蘭嚇暈過去。“你還不夠資格讓我親自動手……” 呵。 第二日天明,牢中發(fā)生的事,立刻炸開,迅速傳往皇宮。皇后得知這消息時,正要高府的嫡長孫女高雪嫣商量如何救高氏、莫雪蘭母女,然而,得知高氏私通莫鼎元下屬,還生下一女之后,當(dāng)即差點氣出口血來! “皇后且消消氣。” 皇后咬牙大恨:“本宮當(dāng)娶了個名門貴女當(dāng)兒媳,卻不想是個野種!真是奇恥大辱啊!可憐我的凌兒……”有此妃子,難怪她皇兒處處失利,斗不過太子。 高雪嫣深思起來,想起行宮中看見的宸王妃莫明珠,心說,這個莫明珠手段真是高,連她的鐵卷丹書,竟都斗不過她…… 高府放棄保莫雪蘭母女,也保不住二人。 母女二人的案件已有知府提交上刑部,刑部審問起來便順利許多,加上莫明珠暗中遞送證據(jù)加作料,莫明珠身后又有蕭煜辰時而幫忙,很快,高氏與莫雪蘭的條條罪狀便被理清出來,三月初六,游街處斬。太后因喪孫之痛而怒不可遏,讓人公告天下。 百姓無不悚然,不想鎮(zhèn)國公府竟然出了這么兩個蛇蝎心腸的人,都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兒子會打洞,一時,鎮(zhèn)國公高府的名聲急劇下降!加上前陣子香料鋪賣瘟疫香料的事,高家各處鋪子生意慘淡至極,人人談起姓高的,都吐唾沫星子罵之! 這是宮外,而在宮內(nèi),便要寧靜許多,只是眾人從未放在眼里的宸王妃,終于多看了幾眼,不敢再當(dāng)做活不過一月的人敷衍了。 處理罷了高氏母女之事,莫明珠心底便輕松不少,只待三月初高氏母女?dāng)烂憧上蛩廊サ哪赣H和從前莫明珠的冤魂,作交代了。 這二月底的春夜,莫明珠尋了個合適的時機(jī),將腦海里曾出現(xiàn)過蕭煜辰聲音之事,告訴了蕭煜辰。 “不知宸王殿下可出過宮,或許……我們曾經(jīng)相遇過。”她想,或許是從前的莫明珠與他遇見過也未可知。 莫明珠的黑亮的眼睛在燭光的照耀下,水靈靈的,蕭煜辰看得一時失神。 “你總算想起我來了。”蕭煜辰輕輕彎了彎嘴角,微微的笑意卻比別人的燦爛微笑更讓人移不開眼睛。 莫明珠:“果然遇見過,是嗎?那你為什么不告訴我?”“還有,我們何時遇見的?” “應(yīng)該是去年的夏季吧。”蕭煜辰道。“不過,我們都中了天無香,所以忘記了彼此。” 莫明珠吃驚得很,萬不想自己倒霉之下嫁的恐怖瘋王,竟然與自己早有前緣! 蕭煜辰與莫明珠說了什么是天無香,又是誰下的,莫明珠漸漸皺眉。“竟然是師父下的,他未免也太可惡了些,就為了試一試香就拿別人的腦子開玩笑!”等下次見他,定要讓他把她的記憶全部還回來! 莫明珠看蕭煜辰,又說:“宸王殿下,不知道為什么,我初見你時就覺得……好像和你認(rèn)識很久了,好像……家人一樣。” 蕭煜辰一怔,而后眼睛泛上暖意,露齒的笑仿佛冰雪融化后的春色。“是么……” 他們已經(jīng)是家人,娶了她,他便有了家。 蕭煜辰?jīng)]有將殘碑之事告訴莫明珠,現(xiàn)在時機(jī)不成熟,告訴她太多并沒有好處。這次她受傷,就是最好的證明。墨非白那居心叵測的師父,定然潛伏在他身邊,時時注意他的一舉一動。從前他蕭煜辰天不怕地不怕,現(xiàn)在…… 蕭煜辰起身,將紗簾里探出的那一段藕白的手臂放進(jìn)被窩,蓋好。現(xiàn)在,他沒有一日不怕,怕心頭牽掛的人傷了,怕自己突然死了,沒法子保護(hù)她。 蕭煜辰捂胸口將血氣吞下,今日是冰蟾毒發(fā)的日子,他得出宮去龍額侯府的冰玉石室運功療養(yǎng)。 第二日一早,莫明珠便要出宮回莫府省親,爹爹的壽辰在即,她得回去一趟,以及與舅舅秦長梵商議何時、如何金蟬脫殼的事。 一早起來,奴才稟告說,宸王又去石室練功了。莫明珠微微嘆氣,然而想想,和個瘋王一起回家省親,這才不正常吧…… 于是淡淡一笑,莫明珠便也沒在意,自己收拾了行囊,出宮往莫府去。 宮外景色雖不比宮里的景色精美絕倫,卻有自由的味道。莫明珠一邊欣賞著,一想著回宮給蕭煜辰帶點兒什么禮物。他定會喜歡。 然而走著走著,馬車前卻突然來了個人——云唐。云唐要見她,莫明珠想起韓沉便臉色沉了沉,說不見。從今往后,他們不會再有任何瓜葛。 不想云唐卻突然跪下。“莫姑娘求你了!我家主子重傷,請您去看看他吧……如果晚了,只怕……” 莫明珠一把撩開馬車簾子。“你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