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僅是一想起來,我仿佛還能感受到藍奕吐納在我耳垂上的熱氣…… 這混蛋為何能夠輕易地掌握本公主的喜好,將本公主吃得死死的!!! 站在廚房里又羞又窘的我不服氣地狠狠跺了跺腳。 等到我端著熬好的姜湯,正欲離開廚房時,卻差點撞上突然出現在廚房門口之人。 “老夫人?” 為避免撞上藍老夫人將姜湯潑在她臉上,我忙往后退了一步。藍老夫人則看向我道:“剛才去裴兒那里撞見你命家丁送去的姜湯,后來去偏院沒看到你,我便猜你還在廚房中。纖兒,你怎么還在熬姜湯?” “我……”我想了想忽悠道,“之前和藍裴一起出去時我也淋了雨,雖說我身體壯實,喝完姜湯能夠以防萬一。” 藍老夫人道:“這樣啊。那你快喝。喝完,去我房間,我讓你擁有做同心燒餅的資格。” “真的嗎?”我端著姜湯眼前一亮。 幾天前,藍老夫人雖已答應教我做同心燒餅,但她卻說需要時間準備。我原以為這不過是藍老夫人不愿真的教我做同心燒餅而找的借口。 喝完原本熬給藍奕的姜湯后,藍老夫人領著我去到她的房間,并讓我將雙手放入裝有小魚的浴缸中。聽到她的解釋,我這才明白她說需要時間準備的意思。 藍老夫人說,制作同心燒餅最基礎的是需要一雙光滑細膩的手,用這樣膚質嫩滑的手來和面,做出來的燒餅才能夠有最好的口感。而我的手滿是老繭比鞋底還粗糙,連做同心燒餅最基礎的條件都滿足不了。但好在,她自幼博覽群書,知曉一種快速去死皮的方法。 藍老夫人說罷,就像是一只高傲的老孔雀,將自己的雙手抬到我面前:“這雙手雖比不得你們這些年輕人光滑細膩,但至少沒有老繭。” 誠然如藍老夫人所說,她的手雖然膚質暗黃,布滿細紋,但卻完全不像一雙曾經做過近三十年燒餅的手,根本看不到老繭。 見我盯著她的手背一臉驚訝,藍老夫人笑道:“只要你將手放入這魚缸中泡上兩個時辰,你的雙手便會變得跟我一樣,再無老繭。” 竟有如此神奇之事! 本公主忍了這雙糙手五個月零七天,不想今日終于能夠重獲玉手! 一抹明媚的欣喜自我眼中閃過,我聞言忙將雙手放入魚缸中。 我看向藍老夫人笑道:“如果真的能夠去除手上的老繭,別說泡兩個時辰,泡兩天兩夜都沒問題……” 我信誓旦旦的話音剛落,臉上的欣喜不由一僵。 按耐不住嘴角抽動的我忍不住大笑道:“老夫人,真……真要在這魚缸里泡……上兩個時辰嗎?哈哈……” 魚缸中,小魚啃噬我老繭的感覺就像是有人用羽毛撓我的掌心。 這般酸爽的癢……別說兩個時辰,就半盞茶的時間我都忍不了。 “哈哈哈……老夫人,好癢……” “哈哈哈……老夫人,救命啊……” “哈哈哈……老夫人,要不我們再換一種辦法去老繭……” 見我五官扭曲笑出眼淚來,坐在窗邊喝茶的藍老夫人抬眸淡淡看了我一眼道:“除非砍掉你這雙手,再無第二種能夠去掉你手上老繭的辦法。再或者,你可以選擇放棄學做同心燒餅。” 讓我放棄修仙? 不成不成!絕對不成! 自從今日藍奕在我面前發過毒誓后,我便更更更加執著于修仙! 如果說我以前修仙是為朱顏不老,擁有永恒的生命。那么現在我則是為朱顏不老,擁有永恒生命的同時,和藍奕來一場仙鬼情未了! 曉是因為知曉三界的存在,所以對于藍奕會在不久的將來翹辮子這件事,我看得并不嚴重。只要他在臨死之前答應在奈何橋邊等我,待我成仙之后,我再去奈何橋邊尋他便是。 左手仙籍,右手藍奕,兩手抓,兩手都要硬! 這樣兩全其美的策略豈非妙哉! 我如斯想著,又將自己從魚缸里冒出來的雙手死死摁了回去…… 我欲成仙,快樂邱纖。 酸爽的癢自我雙手掌心直擊心靈,我一邊渾身抽搐大笑,一邊放肆流淚,緊緊攥著腳趾頭,抱著希望和夢想,終于撐過兩個時辰非人的折磨。 在看到自己比豆腐還要白皙光滑的雙手,我心中油然生出好似征服三界的成就感。 “老夫人,我的手……” 見我掛著兩行辛酸淚,激動得話都說不出來,從耳朵里取出棉花的藍老夫人道:“纖兒,今日我也被你折騰得夠嗆,你先回去吧。等明日婆婆再教你同心燒餅的做法。” 今日我也被這缸魚折騰的夠嗆,除了用這雙白皙光滑的手摸摸藍奕的臉之外,再無精力去學做燒餅。 我隨即點頭如搗蒜:“婆婆說的是。” 不知用這雙光滑的手去摸藍奕的臉會是何手感? 在離開藍老夫人的房間后,我蹦跶著三步并作兩步來到藍奕的住處。 我抽了抽鼻子,尚未推開門便聞到里面孜然烤鴨的香味。 之前一直不覺得餓,而在聞到烤鴨香這一瞬,我下意識咽了咽口水,覺得自己現在能夠吃下一整只老虎! “小叔叔。” 當我推開門看到放置在桌上的六盤孜然烤鴨,三壇女兒紅時,我不能不再次強調,知我者藍奕也! 聽到動靜,正單手支頤坐在桌邊發呆的藍奕不由抬眸朝我看來。 此時藍奕已經重新換上干凈的白衣,烏黑如瀑的長發并沒有束起而是隨意披散在身后,他纖薄的唇邊微揚起一抹弧度,舉手投足間盡顯慵懶華貴。 等等…… 為何我會將慵懶華貴這一詞用在藍奕身上?這么多年來,我僅用這一詞形容過我的二妹,邱钚旳。 藍家在冬青鎮的產業再大,也不過是賣燒餅的。照理說藍奕可以有書生氣,藥氣,燒餅氣,但絕不可能有與生俱來的貴氣。 “玉兮?” 我的思緒突然被藍奕打斷。 “昂?” 藍奕已不知何時走到我跟前,我剛一張嘴,他便徑直將一只鴨腿塞入我口中:“傻站在門口作甚。” “唔唔……” 見我口中塞著鴨腿不能說話,藍奕唇邊的笑意更濃,他牽著我將我領到桌前坐下,轉而用我最喜歡的調調在我耳邊說道:“如今玉兮的手又軟又滑就像是這世間最令人愛不釋手的絲綢,讓阿奕恨不得牽上一輩子不放開。” “咳咳……” 被鴨rou噎到,我滿臉通紅,一陣輕咳。 在我來藍奕住處的路上,我便已經想好,屆時我定要像今日藍老夫人在我面前展示她的雙手那樣,猶如一只高傲的小孔雀,將自己的雙手擺在藍奕面前,聆聽他的贊美。如今我還沒來得及鋪墊,藍奕便已心領神會直接夸起我來。 藍奕他真不是住在我肚子里的蟲嗎? 在我朝酒壇瞄去的那一瞬,一杯盛滿女兒紅的酒杯已出現在我面前。 抬頭看向藍奕眼中寵溺的笑意,我再度質疑,藍奕他如果不是我肚里的蟲,那便定是他擁有看穿人心的異能!!! 藍奕眸光灼灼看向我笑道:“玉兮不急,我們慢慢吃。” 自從來到冬青鎮,我便不愿像過去面對皇宮大臣那般,將對方的話在心中細細思忖一番。 我一口牛飲下藍奕遞來的酒,點了點頭。以為藍奕所說的“我們慢慢吃”是字面上的意思。 結果竟是…… 藍奕不斷夾起孜然烤鴨送入我口中,在喂飽我之后,竟眨巴眼看向我道:“玉兮,阿奕也很餓。” 藍奕說完瞄了一眼盤中剩下的孜然烤鴨。 繞了這么一大圈,藍奕難不成是想我喂他吃孜然烤鴨? 捕捉到藍奕眼中閃過的一抹精光。我不由聯想到那日我塞了一塊紅燒乳鴿進藍裴嘴中的情景。 “玉兮……” 見我發怔,藍奕竟用如同小狗受到委屈時的眼神可憐巴巴地看著我。 我道:“你可是在為我上次塞了一塊紅燒乳鴿進藍裴口中而吃醋?” 藍奕聞言,委屈的小眼神一怔,半瞬后黯然垂下眼眸,幽怨地說道:“阿奕沒資格吃醋。” “……” 竟在本公主面前裝怨婦!這藍奕肚子里到底裝有多少壞水! 我不就上次生氣的時候,說他不配擁有將我名字刻在他墓碑上的資格,現在他竟揪住機會在我面前黯然神傷。 我深吸一口氣,本打算起身回偏院洗洗睡,卻在抬頭撞入藍奕眼中的落寞時,心一軟,轉而拿起剩下的鴨腿送到藍奕嘴邊:“喏,張嘴。” 我本如同藍奕之前喂我那般喂他。結果后來,在藍奕可憐巴巴的小眼神和甜死人補償命的情話雙重攻勢下,我很沒骨氣地改用嘴來喂他…… ☆、第44章 小蘭亂流年v章 夜空如洗,月華如練,這夜在喂藍奕吃飽孜然烤鴨后,他把玩著我白白嫩嫩的手道:“玉兮,我想帶你去一個地方。” 我聞言瞅了瞅窗外的月色。這三更半夜的,藍奕他要帶我去哪里? 花前月下,*短。出于好奇和內心蕩起的小激動,我很不矜持地點頭道:“那走吧。” 見我如此爽快的回答,藍奕勾起一抹淺笑,摸了摸我的發髻:“玉兮,難道不問阿奕要帶你去何處?” 我笑道:“不問才更有神秘感。” 藍奕神情一愣,轉而道:“玉兮說得甚是。” 這夜,藍奕帶我來到紫水坡,最后牽著我停在一處山洞前。 藍奕帶我來山洞作甚? 我伸長脖子朝周圍看了看。如今已是四更,附近除了籠在月光中的野花野草,連頭野獸都沒有。藍奕到底帶我來這里看什么? 我詫然眨巴著眼,抬眸看向藍奕瘦削的臉龐。此時他的臉龐半隱于陰影之中,使得他的臉看上去不似平日那般瘦削,在光影的襯托下竟說不出的俊美。 也就是說藍奕若能長胖些。他其實是一美男子?! 這個時候,我呆望著藍奕,不由在心中慶幸他一直以來是遭人嫌棄的病秧子。 不然,以藍奕的才情,勾人的聲音,再加一個豐神俊逸的外貌,定能成為冬青鎮第一美男!伏蘇,宋玉折等人恐怕只能靠邊站。 思及至此,我不由伸手捧住藍奕的臉,嘀咕道:“還好你是吊死鬼,而并非冬青鎮第一美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