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我還有事，先離開了。”小老虎紅著臉出去了。

    “讓我抱抱……”狐貍其實早就認出了卿五，但是奶包子狀態實在太好玩了，他還沒玩夠。

    “我要做正事了，一會兒再玩。”奶包子趴在小七的肩膀上道。

    狐貍于是很失望。

    “小七，莫澄一定見到了秋瑟，但是我不放心秋瑟，你帶我去看看。”奶龍包子奶聲奶氣地說正經事的樣子讓小七覺得很好玩，完全忘記了剛才的不快。

    “那你求我啊！”小七捏奶包子的小臉。

    “別放肆，我再怎么說也是你的主人。”奶包子一本正經道。

    “明白啦，我先帶你去換身衣服，大寶給我裝了很多衣服，連奶包子的都有。你身上這身真難看！”

    不一會兒之后，奶包子被換上了喜慶的緞面小棉襖和小棉袍，被小七抱著去找秋瑟。果然不出奶包子的預料，秋瑟和莫澄兩個人竟然在閑聊！而且聽聽他們都在胡扯些什么——小七是影衛，自然躡手躡腳地靠近了小軒，并且找了個死角讓他們都沒發現自己，因此將兩人的談話聽得分明。

    “情如酒，酒傷身，卻也讓人無法戒掉，就算是戒掉，那刻骨銘心的滋味，也永生難以忘懷。”秋瑟目光迷離地看著窗外的竹林道。

    “然而，情卻是天下間，最不能強迫的事情，想要的人，得不到，不想要的人，偏偏纏身不絕。明明被傷害過，卻仍然情不自禁地會去思念，也許，在這個字的面前，沒有人能保得周全。”莫澄倚在欄桿上，半垂著眼眸，自有一股風流云態。

    “呵，今日一談，相逢恨晚，天上人間，知我如君唯有一人。”秋瑟感慨道。

    然后，啪啦啪啦啪啦啪啦……【你一言我一句的內心感慨獨白】奶龍包子整個包子都思密達了。（⊙＿⊙）

    這到底是整哪出啊！我的計劃呢！我的密約呢！我的談判呢！！

    “抱我進去。”奶龍包子壞心眼上來了，他對小七道。

    “好。”小七嘿嘿一笑。果然就抱著包子進了小軒，讓聊的正歡的兩人嚇了一跳。

    “公子，龍兒非要見你，我就把他抱來了。”小七此刻還是教主裝扮。

    秋瑟呆了呆：“龍……龍兒怎么了？”

    “嗲親～～我不要別人只要嗲親～～”奶包子很沒皮沒臉地湊上去，被小七放到了秋瑟的腿上。奶包子順勢摟住秋瑟的脖子，然后在他耳邊低聲道：“胡扯什么！快講正事！”

    “這個孩子是……？！！”莫澄子奇道。

    公

    “是……小兒。”秋瑟滿臉黑線道。

    “爹親你怎么不管龍兒了？在這里都不回去！龍兒不依啊！”奶包子繼續撒嬌道。小七捂臉——太無恥了。

    “原來是小公子。”莫澄見奶包子生得可愛，便要伸手去摸摸，卻被小七攔住：“莫公子，不知卿五公子開出的條件，你認為如何？”

    “什么條件？”莫澄不解，原來兩人方才只顧著互相吐露內心獨白磨磨唧唧，正事倒是一點沒說。

    “原路返回或者在這里做客月余——公子的決定，將會避免一場戰禍，而公子得到的不僅僅是戎族可汗許諾的那些東西。”小七微微一笑，三句話就把來意挑明了。不愧是跟在卿五身邊的人。

    第229章 痛苦的回憶

    莫澄公子終于被小七留住在山莊里過夜了，不過他那些侍從則被山莊里的仆人暗中毒倒，暫時關押了起來。

    為了勸服莫澄，小七不得不以梅霜清的身份和他周旋，并在山莊里擺下宴席招待他，龍包子就交給了兩虎帶著玩，不過過了六個時辰，奶包子便恢復了原狀，果然是神獸級別的。

    奶虎代替下人給卿五穿好了衣服，問他：“現在小七和秋瑟正在和那個莫澄談話，你還要過去么？”

    “我當然要過去看看。”卿五穿戴整齊，又恢復了翩翩佳公子的模樣，只是他的輪椅被秋瑟占了，于是靈機一動，道：“我去為他們彈琴助興。”

    “你總是最無聊。”奶虎哼了聲，“我帶你去。小黃，你去把琴拿來。”

    小黃……虎王子= =

    于是在夜宴之上，一名俊美的奏樂人悄然進入，混在下席為眾人彈琴助興，實則是在監控會場。

    雖然莫澄公子一開始和秋瑟詳談甚歡，頗有一見如故的感覺但是，對于小七挽留他“作客”的要求卻始終不松口。

    就算不松口，早晚也要讓你出不得這門，卿五心想。

    小七終于忍不住道：“莫公子，你去北方，不就是為的一個男人么？只是那樣一個人，值得你做到這種地步么？”

    “值不值得，我早已不會去考慮這個問題，我只想完成心愿，所以，我非走不可，列位真的以為能攔住我么？”莫澄神色一凜，語氣堅定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想和非完成不可的事情，就算再軟弱的人，一旦遇到生命中的那個契機，也會化作執著的修羅，你說是么？真正的卿五公子。”

    卿五琴音中斷，不料莫澄竟然認出了他，果然有點本事，于是道：“呵，你所寄望的暗部，此刻也早已在莊外被我的手下拿下，莫澄，今日你是走不出這里，配合一點，或許不會吃苦頭。”

    小七=n= 爪套的語氣怎么變得好霸道，好直接啊！

    “這些，就只是卿五公子的能耐么？”莫澄依舊淡定如故。

    “看來你還另外聘請了超高的高手，那好，咱們就在這等，叫你心死為止。”卿五道，“難得你我真身相見，不如咱們做點有意思的事情打發時間，公子可敢與我一賭么？”

    “賭什么？”莫澄冷冷望著卿五，在他眼中卿五不啻于一個陰謀鬼作、不敢露真身的小人，就算他外表再好看，在他看來也令人不齒。

    “賭自己的故事和真心，賭敢不敢把自己最痛苦的事情講出來。”卿五道，“就算是扯謊，也要扯出錐心刺骨的味道！”

    “哈，你此舉，不過是想探聽我的過往罷了。”莫澄道，“既是等待，說與你聽也無妨，卿五，我不得不承認，你真是無聊。”

    “彼此彼此，等你講完，讓眾人說說，誰更無聊。”

    “你！”

    “不敢了么？”卿五激他道。

    “稍等下，既然是等待高手到臨，那我理應出門應戰，我就不奉陪了。”小七教主抱拳道，他可不喜歡聽什么男人之間的嘰歪事情，爪套你就好好聽著玩吧。

    “五少，你是何必！為何一定要讓人將最痛苦的事情說出來！”秋瑟嘆息道。

    “有些事情，講出來反而更好一點。”卿五撥弄琴弦，“說罷，今夜讓我們坦誠相見。”

    莫澄喝了一杯酒，目光漸漸迷離，隨著卿五悠揚的琴聲，終于開啟了回憶模式。

    “那是三年前，一個如同今夜一般星河璀璨的夜晚，我與他的相遇，是命定的劫數……”

    —————————————以下為事實陳述：

    三年前，莫澄公子在江南花月夜與北方霸主不期而遇，北方霸主旋即為莫澄公子的神采而傾倒，他隱瞞身份與之交往，兩人稱友相伴而游，期間霸主對公子越發沉迷傾心。但是霸主懷揣著稱霸之心，又想暗中拉攏公子，使之為自己所用。

    一場欺騙的布局和陰謀因此而展開。霸主“誤中”春|毒，神志不清，不得不強上了公子，然而公子隱忍，事后并沒有將此事說出，而霸主則以為自己強要的人，是當時偶然出現的江南才女兼第一美女荷語姑娘，荷語謊稱懷有身孕，使得霸主不得不擔負起自己的責任，答應迎娶她。

    公子卻為兩人獻上祝福，祝福兩人百年好合，他的舉動激怒了霸主，讓霸主以為他心中沒有自己，于是飲酒求醉，醉后又強|暴了公子，用最粗暴的手段——使得公子遍體鱗傷。公子帶著傷痛連夜逃離了傷心之地，只留下一封言辭淡淡的祝福信，祝福霸主和荷語。

    后來，霸主帶著荷語回到了北國，恢復了身份，荷語也因為懷有身孕而成了皇妃，由于荷語所懷的是年輕霸主的第一個孩子，受到皇族上的重視，而霸主則在荷語臨盆的那日不告而別，帶著被他用血臨摹過無數次的書信踏上了尋找公子的路程。

    然而公子一直躲避不見，原來為了解霸主所中的春|毒，他主動找到了武林中神秘的毒醫，自愿為毒醫試毒，服下了毒醫的毒藥，換來那春毒得解藥——而這解藥則被公子送給了荷語，最后成了救霸主的人反而變成了荷語，公子希望自己的做法能夠讓霸主夫妻美滿，不要在記掛自己。

    而那毒醫的毒則毀了公子的容貌和嗓音，使得他只能在毒醫居住的山谷中為奴，與乖張的毒醫為伴，尋不到公子的霸主非常暴怒，發誓要席卷中原，如果公子一日不出現，他就要滅掉中原所有國家和門派。為了制止戰禍，公子才決定出山，他用自己的性命向毒醫換來了能恢復容貌和嗓音的藥，但那藥效只能保持一年，而一年后他不僅會重歸丑陋，還會變成活死人一般。

    “所以，如果你在這里攔截我，給這個天下帶來的將是無邊的血禍！！”莫澄公子結語。

    “哦。”卿五（⊙＿⊙）——你妹！整整兩個時辰都在聽你苦逼！只有我還在這里認真聽，秋瑟那貨都借故跑了！

    “那個……這一切血禍什么的，按照你的說法，好像就是男女爭風吃醋引起的？”卿五怔怔道。

    莫澄握拳：“你和魔教教主恩怨糾纏，攪動天下武林，也不還是為情所困！！”

    卿五（⊙＿⊙）：“我都懶得說教你什么了，你該死哪死哪去。”

    第230章  墨衣男子

    莫澄公子果然有伏筆，半夜時分，尾隨而來的高手突然硬闖別苑，強悍的武力竟然使得小七都感到難以招架——只見來者一身漆黑，帶著墨色面具，乍一看與黑影無異，好似沒有厚度，身形也如鬼影般詭譎莫測。小七與他雙掌相擊，便頓時感到這人雄渾的內力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連退數步才穩住腳步。

    “你就是魔教教主梅霜清？武功不錯么。”黑影男子沉聲干笑了兩聲，嗓音倒不像上了年紀的人。

    “沒錯！再不知難而退，今晚本座就讓你這大膽賊人命喪此地！”小七強提真元，殺氣畢露，便要再與男子大戰三百回合！

    “小子，你才是找死！”黑影男冷笑一聲，他速度奇快，運足十成功力劈向小七，小七料不到他速度竟然這么快，抬手迎掌——剛一上手，便覺得排山倒海的勁力逆流入體，瞬間便讓他內力倒流！

    “啊！”小七驚呼一聲，胸口氣息翻騰，霎時就受了重創——但他不愿罷手，竟然以死抵抗，一瞬間涌上心頭的，只有為卿五戰死的意念！！

    危急之時，一道雪衣身影突然從苑內躍出，一掌抵在小七后背，隨即一股溫厚力道抗衡黑衣人的強勁霸道之力，并將小七體內亂竄的氣息導正。

    只聽轟然一聲，三人終于分開，分開剎那，小七終于忍不住吐血，頹然倒在身后那人懷中。

    “五少，你出來做什么？”小七虛弱道。

    “老虎他們怎么不在？留你一人在這里？”卿五目光中染上明顯的慍怒，為小七的受傷。

    “我叫他們先走的。不怪他們。”小七抹了抹嘴角的血。卿五這才望向黑衣人：“閣下，有話好說，何必打打殺殺。”

    “你是這里的主事么？”黑影男指著卿五問。

    “沒錯。”卿五額頭微微冒出冷汗，方才他接到外面回報說小七陷入苦戰，便丟下莫澄強行發足疾奔，險些就要化龍飛出來了，此刻雙足虛軟，不知道還邁不邁得開步子，但是小七重傷，他不能倒下！

    “你不要扶我！我沒事！”小七感到卿五的身體在微微顫抖，便要將他推開，卿五連忙低聲道：“別動，我經不起你推。”

    “你！真胡來！”小七翻了翻白眼，想要自己站著，偏偏因為內傷全身無力，生平頭一次感到這么窘迫！

    “若是閣下為了莫澄公子一事，那么請進來一談吧。”卿五道，說罷示意守門的讓開道路，讓黑影男先進入。

    “哼！”黑影男大步進入其中，看也不看兩人一眼，卿五松了口氣，“來人，將七公子先送入內室休息，我馬上就到。”

    “不行！我要跟你一起……唔……”小七捂著胸口皺眉，話還沒說完便氣息一滯。

    “別逞強。”卿五將小七交給仆人，自己方才連退數步，靠在門墻上。

    “五少！”小七想要去扶，卻被手下點了睡xue，登時便失去了意識。

    “公子。”仆人擔心地問卿五。

    “去將我的輪椅取來。”卿五知道自己站不住，于是吩咐道。

    。

    。

    。

    莫澄一個人留在宴客廳內，此刻廳內早已冷冷清清，方才有人來通知卿五，他就知道那個人來了。

    果然是他，一身黑衣，連頭臉都要蒙在黑紗之中，只因為自己一句“再也不想見到你”，他竟然就決定永遠做一個不以面目示人的影子。

    “墨，多謝你。”莫澄斂眉道。

    “這是我最后一次在你的面前現身。”黑影男冰冷的口吻中染上了一層情緒波動的色彩，看得出，他對莫澄用情極深。以至于光是聽著他們的對話，都能感到兩人之前的情誼絕非友誼那么簡單。

    “對不起，我無法回應你的感情。”莫澄低下了頭，“我是自私又卑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