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聞姜點頭:“算是半個吧?!?/br> 南珂仍舊有些懷疑:“我聽著不怎么靠譜。” 聞姜輕聲笑,口氣堅定:“你看了就靠譜了。” 南珂笑得肩一抖:“還那么膚淺?看人看臉。” 她又追問:“不是你自作多情吧?” 聞姜搖頭:“我覺得該深入交換下意見,是看到他好像身體折我手里,別的也折了。我要是自作多情也沒什么,讓他真折我手里就行了?!?/br> 弄掉筷子,跟她身后出來……這應該不算是她自作多情吧? 南珂沒吐槽她自戀,問:“認識多久了?” 聞姜:“不算以前,這次見了一個月。” 南珂:“……” 聞姜知道南珂是覺得這速度過快了,于是解釋:“從物理上算這段時間,是很快;從哲學上依照唯心主義,數心里走過的分分秒秒,已經很多了,算慢?!?/br> 南珂:“……” 南珂不知道接什么好,聞姜的大腦和嘴,與一般人的構造不太一樣。 ** 聞姜在南珂的無語中離開了yn大樓,甘甜送她回去的路上,她又指揮甘甜:“找家花店停一下?!?/br> 甘甜好奇:“買花?公寓里的盆栽很多,姐,你不是不喜歡插花嗎?” 聞姜回:“一時興起。” 甘甜陪聞姜進花束小屋的門,聞姜瞄了眼一旁墻上店家貼的花語。 是各種加了形容詞作定語的我喜歡你和我愛你。 店家認出聞姜來,特別熱情地介紹各種名貴的空運而來的鮮花。 聞姜笑著聽完,最后選了一種最大眾的,大眾到連動畫片里的狼都拿來送給羊的花。 她說:“幫我包束紅玫瑰?!?/br> 至于要多少朵…… 聞姜琢磨了下,說:“六十。” 陸時,六十。 ** 甘甜幫聞姜把花拿上樓才走,雖然特別好奇,可是甘甜忍了下來,沒有過問。 甘甜走后,聞姜盤腿坐在公寓的地毯上。 為了防止手機丟失制造禍端,這些年她從來都是習慣性地給通訊錄里的人備注其他的代稱。 她坐了一會兒,摸出手機給她備注為“家政阿姨”的人發(fā)短訊:晚上有空嗎? “家政阿姨”:說完。 聞姜嘆口氣,這人說話能更生硬一點嗎? 思考了兩秒,聞姜回過去:幫我對場戲。 “家政阿姨”問:什么戲? 聞姜手指在虛擬鍵盤上敲打了幾下,臉不紅心不跳地回應:吻戲。 ** 聞姜提前將公寓電梯的密碼發(fā)了過去,又囑咐好小區(qū)的保安放行。 她坐在公寓里等,邊等邊戴起眼鏡讀劇本。 劇本里的人愛到不愛就不能活,聞姜看多了覺得膩歪,忍下想和編劇談論人生的念頭,又闔上本子數玫瑰花的花瓣。 她等了半個多小時,才聽到門鈴響。 聞姜勻速挪過去,將玫瑰花束往門前推了推。 門開了之后,陸時寒的視線首先被玫瑰搶奪,先看到花,后看到聞姜的人。 他手里仍舊拎著個食盒。 人包裹的嚴實,只露出一雙眼睛,像是唯恐被人看清長相。 聞姜往后退了一步,紅嫣的玫瑰更大面積地闖入陸時寒的視野。 紅的妖冶,紅的囂張,紅的惹眼。 聞姜靠著玄關處的墻,悠悠地出聲問,用的是上個世紀那種寒暄的用語:“來了?” 陸時寒進門,摘掉口罩,直直地看著她。 橘色的燈光打在他的側臉上,他摘口罩的動作不快,臉一點點被揭開的同時,他的聲音一點點擠進聞姜的耳朵,低沉清潤:“來。來對吻戲?!?/br> 聞姜笑了下,手指抬了抬指向地上的一捧玫瑰花:“你倒是實誠。送你的?!?/br> 陸時寒放食盒在置物柜上的手一頓:“花,送我這個干什么?” 聞姜:“跟別人學的?!?/br> 陸時寒放下食盒,又脫掉外套,體溫隨著室內溫度漸漸回升,沒了在樓梯間和地下停車場那里的陰冷。 他抬起一只手臂撐了下墻:“聞姜,打個商量?!?/br> 聞姜:“什么?” 陸時寒說:“靠我近點兒。” 聞姜靠過去:“近了。” 陸時寒貼她極近,仔細地看著她的眼睛。 聞姜覺得自己似乎能聽清他有力的心跳聲。 這樣近的距離,適合相互靠的更近一點覆蓋對方的唇。 可陸時寒只是伸出一只手翻了下他的左眼皮。 聞姜詫異,陸時寒解釋:“上樓時風把沙吹進眼睛里了,借你臉上的眼鏡當鏡子用了下。謝謝你?!?/br> 聞姜:“……” 她吸了口氣,哭笑不得。 遇到他,一向詞匯容量更大:“謝什么,大老遠跑來把你的嘴借給我對戲,我借個眼鏡和活體眼鏡架給你,禮尚往來,客氣不著?!?/br> 她下顎又對向一旁的玫瑰,問他:“喜歡嗎?” 陸時寒呼吸漸重,問起她適才說的跟別人學的那句話:“跟什么人學的,學了手泡小蜜的手段,應該按百包扎。” 聞姜:“我看著像好小蜜那口的暴發(fā)戶?就算我像,你這大塊頭也沒一點兒地方像白嫩、光滑、手感好的小蜜。在別人身上實驗過了,沒送出去,試試你。不多不少,六十朵?!?/br> 六十這個數字,陸時寒沒有意外地想到了自己的名字。 別人這兩個字有些刺耳,陸時寒重新拎起食盒,往里走:“現(xiàn)在試過了,來吃東西?!?/br> 聞姜一直看著他,跟著他走。 陸時寒忍了數秒,還是敗給她:“看路,別看我,再看你就撞墻了?!?/br> 聞姜不以為然:“你在,會讓我撞?” 她說的太理所當然,陸時寒動了下唇,沒有反駁。 他將食盒擱置在廳柜上,止了步,驟然伸手扣在聞姜肩上,把她摁向一旁的墻壁,他墊了一只手臂在她身后,還是決定問清楚:“現(xiàn)在撞了。說說,送過誰?” 聞姜沒想到他行動力這么不經撩,真去撞墻。 她咬咬牙:“你認識?!?/br> 陸時寒眼皮一跳:“我認識的人很多。” 聞姜:“哦,不好猜?那我告訴你,你小師妹?!?/br> 陸時寒:“……” 應該是很讓人意外的答案,可放在聞姜身上,似乎又沒有那么違和。 陸時寒扣住聞姜肩的手力道松了松:“她只對男的有興趣,別白費力。” 聞姜摸了下他的腰:“知道,看出來了,對你有意思。” 陸時寒又笑了下,笑出聲來:“……你看別人倒是一向看得清楚。” 聞姜又說:“旁觀者清,祖宗說的話,很有道理。我送了,她沒要,還挺生氣,氣跑了。” 陸時寒笑了下:“我以為是其他青年才俊?!?/br> 聞姜:“其他?往自己身上攬青年才俊的標簽,好意思?” 陸時寒應下:“受之無愧,好意思?!?/br> 聞姜手勾在他脖頸上,進入正題:“跟別人對過那種戲嗎?” 陸時寒手臂順著墻滑下來,貼在聞姜的腰后,而后托著聞姜的臀,將她身體上提:“和我一樣清楚答案的,不是你嗎?” 聞姜想起四年前那段莫名其妙多出來的吻戲和臺詞。 她說:“編劇想掐死的,都是你這種隨意改戲的人。” 聞姜話落,室內的光陡然熄滅。 公寓的落地窗外,出現(xiàn)一片騰空而起在夜幕中綻放,而后靜靜地墜地的煙火。 像一朵朵虛幻的花,打亮晦暗的天幕,而后花瓣紛飛如雨落下。 一聲聲煙火綻放的“嘭”響間歇,聞姜的耳膜上似乎擦過更為“砰”響的人的心跳聲。 人的理智和自持,在這一聲聲心跳怦動的聲音里被一點點碾碎。 室內燈光再度亮起的那刻,聞姜的眼鏡已經掉落在地,她的鼻腔唇齒,撲面而來都是濃烈的男性氣息。 像是食rou的獅,像是矯健的豹,狠狠地攫取,溫柔地研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