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陸時寒默了片刻,而后說:“提神,沒別的用途。” 聞姜沒逼問,將手里的紙杯往前遞:“味道了了,喝嗎?” 陸時寒看她的手和她手中的紙杯,很快接過,當即抿了口:“喝了?;匕?,外面冷,走廊適合走,不適合站著?!?/br> 太順遂了,毫無阻力,聞姜有些意外。 她沒動,盯著陸時寒的雙眸。 可除了黑,發現不了別的。 這個男人靜時像海,沒有底,讓人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可她也見過這海起風浪的模樣,雖然她那時也看不夠這海的思想。 “明天就返程了。”紙杯送了出去,聞姜兩手空空,塞到兜里。 陸時寒眼睛也盯著她,聞姜沒躲,回視。 看了一陣,陸時寒才低笑了聲:“求人讓你很為難?” 聞姜沒置可否。 陸時寒告訴她:“你回n市的話,車上有你一個位子??罩彩强罩!?/br> 聞姜聽懂了,他一段話,最后那句才是他想表達的重點。 ** 她拿咖啡請求搭車,他舉手之勞同意了。 她來敲門是為了這么回事兒? 差的好像有點兒遠。 ** 陸時寒已經轉身往門內走。 聞姜喊住他:“回下頭?!?/br> 陸時寒握住門把的手緊了緊,回身。 聞姜嫣然一笑:“晚安,沒大事兒。看清楚這臉,過會兒做夢別夢錯了。” 陸時寒頓了下,哦了聲。 聞姜盯著他的反應,只見他長眸微瞇,漸漸露些警告:“聞姜,我不缺女人,不需要?!?/br> 聞姜點頭,即刻砸話給他:“很好,我也不缺男人。另外,旁觀者清,我沒惡意。你可能沒發現,你缺愛人?!?/br> ☆、第15章 選擇題 第十五章:選擇題 夜深人靜,孤燈唱晚。 聞姜很快回到房間休整。 手機信號不穩,聞姜盯著手機屏幕耐心地等,終于在兩次加載失敗之后,看到了自己搜索的頁面。 百科信息里陸時寒那則詞條所用到的漢字寥寥無幾。 沒有照片,沒有年齡,沒有籍貫,任何涉及私生活的信息一概全無。只附帶了他的職業以及個別作品。 他是攝影師轉導演。 科班出身,攝影系畢業。早年擔綱電影《無人之境》的攝影,觸電演藝界,并憑借此片提名某獎項最佳攝影,擅用長鏡頭。 但此后他就離開商業片陣營,轉拍紀錄片,推出過反戰的《傷疤》,公路紀錄片《66號公路》,以及展現極端天氣、極端景色的《荒原》等等。 還有一部獲了幾個獎,但未曾在國內上映的,觸及敏感內容的獨立電影《野狼》。 沒有一個字提到《追風》。 * 《無人之境》聞姜不陌生,是名導秦川的作品。 她早年在秦川的大制作中打過醬油。 《無人之境》是前些年上畫的一部著名冒險題材的電影,且標新立異拍為黑白片,較為罕見。當年電影賣座,口碑也不錯。 但《野狼》這個名字聞姜陌生。 她試著搜索,最先看到的是堆排在前面的一系列影評。 ** “人性丑陋,一針見血;現實殘酷,一覽無余?!?/br> “令人不寒而栗的騙局?!?/br> “顛覆。” ** 《野狼》不止沒能在國內上映,視頻網站也沒有在線資源。 聞姜掃了一眼頁面上出現的影片的內容簡介。 《野狼》講述的是10,20,30,40四個年代的四個人相約自殺,最后只有一個人身亡。警方展開調查確定為他殺,活下來的三個人卻對于四個人一起渡過的幾日幾夜有完全不同的說法。到底死者因何而死,誰是真兇,誰在說謊…… 和聞姜想象的略有不同,陸時寒所選的題材大多沉重,且劍走偏鋒。 她以為他是動作片,原來是走內心戲。 有點兒意思。 *** 次日一早,聞姜就整理好所有的物品準備出發。 她坐在客房所在的長樓道的木排椅上等。 凌晨五六點時分,四周依然靜寂。 沒多會兒,陸時寒推門從樓道最盡頭的房間走出來。 他提著一個黑色行李包,遠遠地從黯淡光線下走過來,腿邁的步幅很大,鏗鏘有力,就像行走在暗夜中的殺手,腳步生風劈開聞姜眼前晦暗的視野。 樓道很窄,陸時寒快走到聞姜身坐的排椅前時,聞姜擱置在木排椅上的背包剛好掉了下去。 陸時寒走到聞姜身前的時候,聞姜彎腰探身去撿背包。 狹窄的樓道木排椅已經占據三分之一,聞姜的身體往前一探,整條樓道就在她和木排椅的聯合下被徹底堵死,不能通行。 距離剛剛好。 陸時寒的腿這時已經邁得很近,聞姜微俯身撿包的瞬間,她的肩膀低下去,剛好撞擦著陸時寒的腿。 聞姜堵得心安理得,一只手摸到現在躺在地上的包袋,另一只手拍了拍她身側木排椅的空位:“程放還沒起吧?坐會兒,等等他,下去也是等?!?/br> 陸時寒站在原地,盯著身前或者說身下的這個活物路障。 陸時寒沒說話,聞姜于是繼續:“別客氣,空著也是空著?!?/br> 這話很熟,陸時寒記性不差,記得自己昨晚曾經對她說過。 對他,她好像一直睚眥必報。 聞姜此刻是一副俯身撿包的架勢,但她的手垂在包上沒有行動。 陸時寒扔了手上的行李。 出乎聞姜的意料,陸時寒沒有擠過去,也沒有坐下來。 他突然彎腰俯身,寬厚溫暖的掌心募地覆在她的掌面上。 沒有柔軟的相握。 聞姜還沒來得及反應,陸時寒抓著她的手就像抓著一件工具,他用這件工具去撿她的背包。 聞姜掙,陸時寒力道重,狠狠往下壓她的手,強迫她把背包撿起來。 “拿好。”陸時寒吐字清晰,聲線壓低,“拿穩,別再掉了”。 聞姜臉上的笑意聞言褪色,陸時寒的手沒有拿開,聞姜用盡全力掙,他反而扣得更緊。 聞姜沒辦法擺脫他的控制。 她一動,指縫洞開,陸時寒的手指插/進去,兩只手反而更進一步完全地貼合在一起。 陸時寒握著聞姜的手去握聞姜的背包帶,短短數秒,聞姜被包裹的掌已經酸脹。 聞姜啐:“用強,你tm是不是男人?” 她一側身說話,離陸時寒低下來的臉更近了一分。 彼此的呼吸噴薄打在對方的肌膚之上,那種縈繞的時有時無的暖意,撥的人心癢。 聞姜話落,陸時寒清淡出聲:“你喜歡軟的,就更別來招我,會硌你骨頭?!?/br> 他起身,另一只手箍在聞姜腰上,不費吹灰之力把她提起來。 聞姜直起身站直的那刻,即刻伸腿別他,陸時寒早有所料,手臂伸開,手握住聞姜抬起要搗向他的膝蓋。 聞姜的神色很冷:“誰招誰?招了人就跑,那也是男人干的事兒?” 陸時寒知道她指的是四年前。 他沒反駁,他那事兒干得不地道,他知道。 “那好,怎么樣能不計較畫句號”,陸時寒問,“非要加倍招回來?” 聞姜收回腿:“我看著像那么狹隘的人?” 陸時寒沒猶豫:“像。” 聞姜:“……” 隔了幾秒的空白,聞姜還是沒忍住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