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空間之農(nóng)女皇后、神級向?qū)?/a>、很愛很愛你、醫(yī)女芳華、霸道總裁:女人別想逃、修仙之黑衣、[重生]名模、前情可鑒(娛樂圈)、穿越之村里村外、尸案調(diào)查科(1、2)
老太太聞聽連連頜首,“你在我身邊這段日子,雖然我沒有教給你什么大道理和行事的方法,可有些事卻不避諱你。我想你年紀(jì)還小,先慢慢熏染著,眼下看出效果來了,而且比我想得還要好。好孩子,你想得很周全。我人雖然在南邊,可對于府中的事情不是一無所知。來了府中一陣子,我冷眼旁觀所有人,心中有些想法。這次去惠州,我也留了耳目在府中。你家太太正如你所言,不是一味的心慈手軟,卻還知道收斂,明白什么底線不能觸碰。我回來見到幾個姨娘氣色俱佳,錦哥兒似乎長胖了很多,心中很是安慰。 丫頭,你要記住,當(dāng)家主母要有容人之量,要有殺伐決斷的鐵腕,最主要的是……”老太太稍微停頓了一下,“腰桿子要夠硬,沒有娘家人的支持是萬萬不行的!” “孫女記住了!”幼儀忙鄭重其事的答應(yīng)下。 她見到老太太擺手閉目,這才悄悄退了出來。她一邊往出走,一邊想著方才老太太的話。很顯然,老太太是在考量她的心計,她的心胸,同時也表示出對她的信任。 幼儀并沒有裝傻充愣,因為她知道老太太需要的不僅僅是個乖巧聽話的孫女。若是她表現(xiàn)的天真愚笨什么都不明白,反而會讓老太太厭棄。很明顯,她賭對了。老太太對她的回話很滿意,最后還提點了她。是啊,女人出嫁要想在婆家站得穩(wěn),沒有拿得出手的娘家是不行的。 不過這些都不是幼儀在乎的重點,重點是她從老太太的話里聽出來一個信息。老太太有意把她嫁到人家做正室,這也正是她所期望的。她知道自己不是韋汝,不可能隨心所欲的活著,更不可能一輩子不嫁人,金家不會準(zhǔn)許她這樣做。 上輩子,她處心積慮嫁到安家成了姨娘。算計防備自己的嫡姐,最后反被設(shè)計喪命。這一輩子,她發(fā)誓寧為窮人妻不為富人妾。老太太的話倒是讓她心中一喜,看來抱住老太太的大腿是正確的選擇。 思忖間到了崔姨娘的院子,還不等她進(jìn)屋子就見崔姨娘打里面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出來了,抱住她一頓親熱。 “姨娘,咱們還是里面說話。”雖然她的舉動不雅觀不合規(guī)矩,卻還是讓幼儀心中一暖。 母女二人進(jìn)了屋子,錦哥兒正在里面候著,見到幼儀進(jìn)來忙起身規(guī)規(guī)矩矩行了個禮。 “自打四jiejie和老太太從惠州回來,我還沒好好跟四jiejie說說話。前兒四jiejie打發(fā)人來送禮物,我本該親自過去道謝,可趕上夫子家中有喪事過去奔喪,今個兒我當(dāng)面謝過了。”看著他小大人的模樣,幼儀忍不住在心中感慨。想當(dāng)初她從田莊上回來,錦哥兒還是個見人說話都執(zhí)拗的靦腆膽小孩子。一轉(zhuǎn)眼的功夫,他竟斯文有禮,說話行事跟大人一般了。 “跟你jiejie還拽什么?”崔姨娘拍了一下錦哥兒,“眼下屋子里沒有旁人,咱們娘三兒隨意說點話才自在。” “姨娘此言差矣。夫子言:男女五歲不同席。我與四jiejie雖是一家人,卻不可沒了規(guī)矩禮法,怎么能隨意說話?況且君子要行有狀,言必瑾,一日三省自身,不可因為無人便隨意妄行。”錦哥兒一本正經(jīng)的回著。 崔姨娘不認(rèn)識幾個字,他說得話文縐縐,有一半聽不明白。 幼儀見狀笑著說道:“錦哥兒的學(xué)問越發(fā)精進(jìn)了,只是該活學(xué)活用才好。夫子有沒有說過,盡信書不如無書之類的話?圣人之道是要學(xué),夫子的話也要聽從,不過凡事都要因人而異,因地制宜。不然以后你學(xué)做文章,難不成要把圣人的話全盤背寫?” “四jiejie的話讓我受益匪淺,受教了。”錦哥兒聞聽竟站起身,朝著幼儀深深施了一禮。 幼儀也不避讓,受了禮讓他自便去了。 “錦哥兒倒是個好苗子。”當(dāng)初跟廚房六嫂子打擂臺的時候,幼儀就發(fā)現(xiàn)錦哥兒反應(yīng)快,頭腦靈活有些心眼。這自打上了學(xué)里正經(jīng)念書,越發(fā)顯出聰明勁來。 崔姨娘聽了倒說道:“整日就知道看書,也不學(xué)學(xué)打算盤看賬本。以后若是不能讀出名堂來,連個傍身的一技之長都沒有。” 幼儀聞言登時板著臉,她知道崔姨娘話里的意思,無非是想要錦哥兒看著點金家的產(chǎn)業(yè),以后分家別吃虧!崔姨娘是丫頭出身,雖然在老太太身邊幾年,又被大老爺帶到都城來,卻始終眼光短淺,只看見眼前那么點東西。 在崔姨娘的認(rèn)知里面,身為庶子不過是平安長大,熬到娶妻生子,然后分一份產(chǎn)業(yè)出去過日子。到時候兒子再把她接過去孝敬,這輩子就算是圓滿了。 崔姨娘看見幼儀撂臉子,心中還真有幾分忐忑。她是越發(fā)看不懂自己這個女兒,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她竟有幾分懼幼儀。 ☆、第九十七回 不情之請 幼儀見崔姨娘說話行事不著調(diào),尤其是在對錦哥兒的教養(yǎng)上存在很大的偏差,不由得有些氣惱起來。 再見到崔姨娘看著自己小心翼翼的眼神,她心中的氣減了幾分,只剩下幾分無奈。難怪崔姨娘會有這樣的想法,以她的眼光和閱歷也只能把心思放在金家的家產(chǎn)上了。 “男人志在四方,姨娘不該引導(dǎo)錦哥兒把心思只放在府中。錦哥兒念書很有天分,若是好好培養(yǎng),假以時日會有一番成就。即便是沒了金府的家產(chǎn),他也能自食其力好好過日子。”幼儀耐下心來慢慢跟崔姨娘說。 崔姨娘卻哭喪著臉說道:“姑娘說得美事我何嘗沒想過?只是學(xué)里的夫子眼睛光盯著瀚哥兒一個人,只要他學(xué)會了就往下講,學(xué)不會就在一個地方磨工夫。錦哥兒資質(zhì)再好都沒有用,全被那老不死耽擱了。”看樣子她還不算是太笨。 幼儀聽見這話不言語,她接著說道:“那日聽老太太的意思,打算讓太太管家。別看太太表面上和善,對你們幾個的吃穿用度都不苛刻,卻把你們幾個庶出攥得緊緊的。特別是錦哥兒,稍有冒頭的苗頭就被踩回去。以我對太太的了解,她怎么可能讓錦哥兒有大出息?眼下你是抱住了老太太的大腿,不用擔(dān)心以后嫁人的事了,不管怎么樣,只要老太太還活著就能幫你找個好婆家。可錦哥兒怎么辦?她是你親弟弟,有了好處也不見你多想想他。遠(yuǎn)的不說,就說前日你送的禮物,怎么不見錦哥兒的比旁人多?我不是爭那些東西,是為了你的心!” 這崔姨娘說話不能多,不然三句話之后就聽不得了。本來幼儀的火氣已經(jīng)下去,這會子又上來了。 “姨娘住嘴!”幼儀忍不住罵著,“你自個聽聽都說了什么混賬話!眼下這屋子里沒有旁人,卻保不齊窗根底下,門口旮旯就有人聽墻角。方才姨娘說得話,只要有一句傳出去,不僅姨娘活不成,就連錦哥兒都會被連累!”說完把窗戶推開,見四下里沒有半個人影臉色方好看了些。 崔姨娘見到幼儀在老太太身邊日子過得滋潤,眼下又有皇上賜的匾額,在金府多少有些地位。若是擱到之前,她受委屈也不敢這般說話,眼下卻忍不住了。 “姨娘倒是說說,姐妹兄弟一樣的禮物,為什么錦哥兒要大頭?”幼儀反問著。 “這能為什么,你們是從一個娘肚子里爬出來的啊。”崔姨娘脫口而出,“我說這話姑娘別不愛聽,你跟錦哥兒才是最親最近的人。”這樣的話她總當(dāng)著幼儀的面說,聽得幼儀耳朵都起繭子了。 “姨娘是生怕誰不知道我跟錦哥兒是庶出?”幼儀氣得笑了。 崔姨娘聽見這話立即沒了聲,滿臉都是委屈和抱歉。幼儀猜到她接下來要說的話了,無非是她對不起幼儀姐弟,讓她們生下來就低人一等之類的廢話。 “姨娘好好聽我接下來說得話,要走走心。”幼儀趕緊開口,不給她說話的機會,“我跟錦哥兒都姓金,跟大jiejie、瀚哥兒是血脈相連,即便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太太雖然不待見庶出的子女,卻礙于禮法規(guī)矩不得不容納。父親那一輩,一共兄弟三人,都是老太太親生。另外兩位姑母是庶出,都遠(yuǎn)嫁到他方不怎么常回來。再說二房和三房那邊,都是一個庶子沒有,唯有兩位姑娘是姨娘生養(yǎng)。姨娘細(xì)想想,這是為什么?” 崔姨娘雖然總是跑偏,行事說話不怎么走大腦,可這靜下心一細(xì)想還真想明白了些。老太太和兩位太太都是鐵手腕啊,那么多的姨娘竟然連個兒子都沒生出來!如此看來,還是大太太不夠心狠。 幼儀看見她似乎聽進(jìn)去想明白了,接著說道:“姨娘常年在府中待著,不知道旁人家的日子什么樣。去了惠州一趟,我倒是聽見、看見一些。但凡富貴人家,哪能沒有幾個姨娘?主母心善,姨娘們的日子就好過點,不然……整日戰(zhàn)戰(zhàn)兢兢小心侍候還得不著好,隨便找個由頭就能打發(fā)出去!我是沒看見誰家老爺為了一個小妾跟正房太太對著干,大不了花幾個銀子再買一個,還更年輕漂亮聽話,沒那么多糟心的事。 姨娘以為太太沒辦法整治你不成?只是太太看得比你開,想得比你遠(yuǎn)。姨娘也算是父親身邊的老人,太太又深知你沒什么心稱好控制,總比再弄進(jìn)個不知道什么秉性的小狐貍精強。所以,姨娘只管照之前的樣子混日子,不咸不淡吃穿不愁,沒事少閑磕牙,少說少聽少生閑氣,豈不好? 金府若是一直由太太當(dāng)家,我倒覺得是件好事。姨娘想想,太太雖然不喜歡你,卻總要忌諱些父親的態(tài)度。換做二太太和三太太,誰能顧忌這些?況且大太太當(dāng)家,自然不想被旁人抓住把柄說嘴,對你跟錦哥兒在面子上總要過得去才行。往后那兩房搬過來,人多嘴雜事又多,姨娘千萬要扳住自己的嘴巴,免得生出不必要的事端來。至于錦哥兒,姨娘就丟開手別管了。” “我什么都依姑娘的意思,可讓我別管錦哥兒的事卻不成。”崔姨娘被幼儀說得連連點頭,“這次我請姑娘過來就是關(guān)于錦哥兒的事。我聽說賬房先生的算盤極好,想讓錦哥兒下了學(xué)過去學(xué)上一個時辰。反正他的功課不多,閑著也是閑著。” “姨娘這話可跟父親說了?”幼儀聞聽趕忙問著。她原想崔姨娘的話不過是想想罷了,聽這話里的意思卻是連轍都想好了。 “我這不 。 “我這不想跟你先商量一下嗎?”崔姨娘立即問著。 幼儀松了一口氣,“好在姨娘沒沖動!若是姨娘跟父親說了,錦哥兒必定被父親厭棄,到時候就事得其反了。沒了父親的眷顧,錦哥兒的處境可想而知。” “不會吧?” “當(dāng)家主母最不喜歡庶子,尤其是庶長子,這是為什么?不是心疼分家時那點家財,而是害怕庶子心懷不軌謀奪家產(chǎn),把整個家弄得亂七八糟烏煙瘴氣。只要有過這么一場,必定會傷了元氣,整個家就此四分五裂也說不定。你說,若是父親聽見姨娘的想法會如何想?”幼儀真想撬開崔姨娘的腦袋,看看里面究竟裝得是什么,時不時就冒出個下三濫的點子。換做她是封氏也會不屑出手,照崔姨娘這樣下去,自己就能玩死自己! 崔姨娘聽見這話變了臉色,驚呼后怕,好在這幾日老爺沒到她房里來,不然這枕頭風(fēng)指定吹出去了。 “幸好,幸好!旁人都不知道,姑娘幫忙在老太太跟前說說。我就是想讓錦哥兒會一技之長,以后在家里幫個忙,混口飯吃罷了。”若說她有心替錦哥兒謀劃金家的財產(chǎn),幼儀也不會相信。 經(jīng)過幼儀這么一通教訓(xùn),她沒抱多少希望,卻見幼儀想了一下點點頭,“姨娘等消息吧。” 崔姨娘聽見這話登時喜出望外,到底是親兄妹,嘴上不管怎么說心里還是向著錦哥兒。她看見幼儀要走,一邊往出送一邊又說道:“你身邊該有個像樣的大丫頭,沒得以后出去應(yīng)酬打臉!”說完看見春花就在院子里候著,又不往下說了。 幼儀冰雪聰明,自然知道她話里所指,權(quán)當(dāng)做是沒明白,帶著春花走了。 幼儀回了東跨院,先去上房見過老太太,閑話了幾句才說正題。 “老太太,孫女有一事想要請您做主。”幼儀站起來,走到老太太跟前跪下,滿臉的凝重。 “你說吧。”老太太并未讓她起來,眼中多了些不虞。難怪老太太如此,這前腳剛從崔姨娘那邊回來,后腳就有事央求,十有**是跟那娘倆有關(guān)!仗著長輩有幾分喜愛,便開始不消停生事,換做誰都不會高興。老太太看著跪在眼前的幼儀,耐住性子聽她說,心中竟有些不安。倘若這丫頭央求的事被她料中,那就讓她太失望了。 果然,幼儀一開口就讓她不舒坦,“老太太,我是為了錦哥兒求個恩典。” “你想好了要說?現(xiàn)在停住還來得及。”老太太的臉色難看起來,旁邊的陸嬤嬤見勢不妙悄悄朝著幼儀擺手。 幼儀輕咬了一下嘴唇,停了一下繼續(xù)說道:“方才我去了姨娘那邊,姨娘跟我說了一件事,讓我回來求求老太太。賬房的先生是打算盤的好手,姨娘想讓錦哥兒閑來無事的時候過去學(xué)學(xué)。不為旁的,就為了錦哥兒將來有一技傍身,能在家里幫襯一二。” “你應(yīng)下了?現(xiàn)在就在求我?”老太太滿眼都是失望。 “孫女應(yīng)下了幫錦哥兒,卻沒有答應(yīng)是為了學(xué)算盤。”幼儀的話讓老太太有些不解,這又應(yīng)下又沒應(yīng)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姨娘那點小心思我明白,若說她有壞心思誰都不會相信,她沒有那個頭腦。只是姨娘眼光狹小,行事說話小氣,又常有這樣不入流的想法。眼下錦哥兒正是開蒙的關(guān)鍵時候,時間長了難免被影響。咱們金家從來都是一團(tuán)和氣,別說是正統(tǒng)直系,就是跟旁支遠(yuǎn)親都沒發(fā)生過任何不快。自古長幼有序,嫡庶有別,父子倫常不容有悖。孫女思前想后覺得錦哥兒不易再留在姨娘身邊!” 老太太的眉頭漸漸舒展開,臉色變得柔和起來。 “可太太事情多,跟前又有瀚哥兒要照顧,很顯然也不適合照顧錦哥兒。老太太到底有了春秋,錦哥兒過來太過聒噪。”幼儀瞄了一眼老太太的臉色繼續(xù)說著,“孫女左思右想,覺得還是讓錦哥兒出去求學(xué)最合適不過。” “出去求學(xué)?”老太太一怔。 “我聽說都城近郊有個書院,名字叫丘山。他們每年招考一批學(xué)生,從五歲到二十歲都要。而且我聽說里面的夫子都是各有所長,學(xué)生可以根據(jù)自己的喜好選擇所學(xué)的科目和夫子。他們那邊出來的學(xué)生雖然科舉的時候不見有多厲害,卻出了不少獨一無二的奇人。錦哥兒若是能考上倒是個不小的機緣,也可以讓他出去歷練一番。” 丘山書院很有名氣,不少富貴人家的公子也在那邊學(xué)習(xí)。只是丘山書院對學(xué)生要求特別,不僅要底子好有潛質(zhì),還要一眾夫子在一起面考。只有超過半數(shù)的夫子看入了眼,才能正式進(jìn)入丘山書院學(xué)習(xí)。 “錦哥兒能考上嗎?”老太太對這個孫子接觸不多,只是這次從惠州回來見到他覺得似乎順眼了不少。 “行不行試試也不丟什么。”幼儀見老太太有些心動,又說道,“這事由老太太說出來最合適不過,免得是非人無端生出是非來。” 老太太點點頭,算是答應(yīng)下了。第二天,老太太果然當(dāng)著封氏和眾人的面提議,讓家里的男孩子們都去丘山書院考考看。 鈺哥兒是早就想去試試,可又怕考不上受打擊,這次有瀚哥兒、錦哥兒和常存作伴自然要去。他在心中估摸了一下,自己要是考不上,其他幾個人就更沒有戲。考上了是大喜事一樁,考不上大不了幾個人一同回來,也不會太丟人。 錦哥兒不知道丘山書院的細(xì)情,只是聽說那里夫子多,各有所長,總比跟著學(xué)里的夫子學(xué)要好很多。 倒是瀚哥兒有些不情愿,他聽說丘山書院不能帶隨從,還要住在那里,難不成讓他自己侍候自己? 封氏也有些舍不得,想了一下說道:“丘山書院是好地方,只是那里人多又雜,還不讓隨從跟著。瀚哥兒身子不好,一年到頭有一半的時間頭疼腦熱要喝藥。我擔(dān)心……不過考考也成,大不了不去就成了。” 老太太聞聽點點頭,鈺哥兒等人各自準(zhǔn)備去了。 ☆、第九十八回 各自高飛 老太太讓家里幾個男孩去考丘山書院,崔姨娘十分驚訝。她想了幾日,終于想明白了幾分。看樣子幼儀不僅沒幫忙,似乎還從中作梗反其道而行之。當(dāng)然,她說不出這樣文雅的字眼,反正大概意思差不多。 崔姨娘覺得幼儀就是誠心跟自己對著干,就是想要徹底擺脫錦哥兒,免得以后拖她的后腿。想到這個,崔姨娘氣得直跳腳,可又不敢去東跨院找幼儀。 忍了兩三日,她終于逮住了機會,看見幼儀帶著丫頭獨自在園子里經(jīng)過。 “姑娘,我有話要問問你。”崔姨娘臉色難看,把幼儀往角落里扯,“我讓姑娘求求老太太,讓錦哥兒去賬房學(xué)點本事。姑娘可倒好,竟然一下子把錦哥兒弄出府去了!姑娘的心腸真是比太太還要狠,對同胞兄弟都不留半點余地。太太雖然不待見錦哥兒,卻還容忍錦哥兒留在府中,吃喝從不缺。倒是姑娘把錦哥兒當(dāng)成眼中釘rou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姑娘若是氣惱我每每給你添麻煩,我發(fā)誓,以后再不去找姑娘。我求求姑娘,就讓錦哥兒留在府里。只要姑娘答應(yīng),就是讓我跪下磕頭也成!”說完竟跪了下來。這崔姨娘雖然沒太多腦子,卻擅長市井潑婦那一套,簡直是無師自通。她先是編排了幼儀一通,然后又可憐巴巴的央求,使出下跪這樣的大招。 “姨娘這是在折我的壽!”雖然她只是個小小的姨娘,可不管怎么說都是幼儀的親娘。她這一跪唬得幼儀一跳,趕忙躲閃開。 “姑娘,奴婢求求你開恩。”崔姨娘看見幼儀的態(tài)度軟了下來,越發(fā)的得寸進(jìn)尺起來。她一把抱住幼儀的大腿,哭天抹淚起來。 遠(yuǎn)處有兩個丫頭經(jīng)過,朝著這邊探頭探腦比手畫腳起來。幼儀自打重生一來,第一次生真氣。罵不管事,大道理說了不少,可崔姨娘就是油鹽不進(jìn)。關(guān)鍵是還不能動手,讓幼儀無計可施。到底是連著血脈,參雜了情感在里面就難免不能快刀斬亂麻。 “姨娘,你先站起來。”幼儀深吸了一口氣,平復(fù)了一下自己的怒火,“如果你再這樣撒潑,我真要一點情分不講拉你去見老太太了。” 聽見老太太三個字,崔姨娘的身子明顯一滯。她在老太太身邊做過幾年丫頭,深知老太太殺伐決斷的手腕。況且老太太最見不得妾室興風(fēng)作浪,早些年老太爺?shù)膸讉€妾室就被收拾的規(guī)規(guī)矩矩。老太爺早亡,妾室在老太太跟前侍候比丫頭還要勤快,不見一丁半點不悅懶散模樣。 尤其是生養(yǎng)出兩位姑奶奶的姨娘,到了老太太近前連都話不敢隨意說,生怕哪句話沒說對惹怒了老太太,到時候給自己的姑娘添麻煩。后來馬姨娘背后總是攛掇四姑奶奶,被老太太知道打了一頓,直接找人牙子發(fā)賣了!嚇得五姑奶奶的親娘大病一場,好了之后一直體弱,挨到五姑奶奶出嫁就死了。 若是老太太知道她找幼儀的麻煩,還不直接弄死她!崔姨娘麻利的站起來,一邊起來一邊還說道:“姑娘告訴老太太,我肯定沒有好果子吃。我受責(zé)罰不要緊,其他人還會連帶著笑話姑娘,這又何必呢?” “姨娘也有聰明一時的時候,這話說得在理。我又怎么不想看見錦哥兒有出息,姨娘方才的話估計是氣話居多,不然也不會半路無人的時候攔住我。”幼儀輕嘆了一口氣說著,“姨娘說得沒錯,讓錦哥兒去考丘山書院是我向老太太求來的。我的目的就是讓錦哥兒離姨娘遠(yuǎn)一些,離金府遠(yuǎn)一些!” “姑娘……”雖然崔姨娘也這樣猜測,可這話真從幼儀嘴巴里說出來,她還是覺得傷心難過。 “姨娘永遠(yuǎn)都是錦哥兒的親娘,金府永遠(yuǎn)都是錦哥兒的根!遠(yuǎn)一些只能少是非,血脈根基是斷不了的。假以時日錦哥兒學(xué)成歸來,那時候姨娘才明白我今日的苦心,才知道這個決定是否正確。” “可是……” “姨娘無非是擔(dān)心錦哥兒在外面的生活起居沒有人照顧,又擔(dān)心錦哥兒出去幾年白白浪費功夫,最后反而灰溜溜的回來。”幼儀的話正中崔姨娘的心思,“錦哥兒是庶出,以后要出去自立門戶,該多積攢些人脈關(guān)系。我聽說丘山書院的學(xué)生來自大禹各個地方,而且從販夫走卒到貴族權(quán)貴,什么樣的人都有。 錦哥兒在那里不僅能學(xué)習(xí)詩書禮儀八股六藝,還能學(xué)會如何跟各色各樣的人接觸,這對于他來說無疑是件好事。若是能結(jié)交到三五好友,以后有事多條人脈,何樂而不為?這些都勝過會打算盤! 我還聽說丘山書院的環(huán)境清雅,雖然不允許帶隨從,卻也不用自己親自動手料理俗事。吃飯有公用的廚房統(tǒng)一發(fā)放,房間有固定人手打掃。每半個月允許回家一趟換洗衣裳,若是嫌臟,還可以出銀子找人洗。若是嫌棄大廚房的飯菜不可口,還可以花銀子讓小廚房另做。總之,在丘山書院,什么樣的人都能生活的很好。只要你肯出銀子,比在府中還要自在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