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誰也沒有注意到,石像背后多了一行字:“爹娘,女兒隨著道士私奔了!勿念!” 有了祥瑞的陪同,醇風(fēng)再也沒被人訛詐過錢財。 兩人順風(fēng)順水的來到龍虎山,見到了奇譚長老。 奇譚長老一襲黑衣,她拿著信,面色冷然地掃了一眼醇風(fēng):“你師父叫你來的?” “是” “回去告訴他,有生之年我也不會踏足九華山半步!” 醇風(fēng)很是為難,師傅說過,九華山的基業(yè)就在此事上頭。他硬著頭皮,上前一步:“奇譚長老,我?guī)煾邓先思铱臁臁?/br> “師傅他老人家,快死了!”祥瑞斬釘截鐵地接話! 醇風(fēng)淚流滿面,默然點頭。 奇譚長老渾身一震,不敢相信的打開信,上面書寫四個字:“大限已到!” 奇譚長老面色悲愴,身子一晃,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醇風(fēng)一見,連忙上前扶起她:“長老莫要如此,師傅……師傅他……” 祥瑞再上前一步,悲戚接口:“師傅他雖大限已到,卻想著有生之年能見一面奇譚長老足矣!”祥瑞抬頭望天,寂寞憂傷道:“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天南地北□□客……”祥瑞的詩,還未念完,奇譚長老早已經(jīng)化作一陣風(fēng),‘嗖’地一下趕到了九華山上! 醇風(fēng)摸摸腦袋:“祥瑞這樣做真的好嗎?” 祥瑞頷首,眨巴著大眼睛,握拳熱血道:“小哥哥你師父都要死了,他心心念念地盼望有生之年見一面心上人的愿望,咋們做徒弟,拋頭顱,灑熱血都要為師傅完成愿望!” 醇風(fēng)不明覺厲,祥瑞幾句話就將奇譚長老騙去九華山了。 伸手拍拍祥瑞的頭頂,醇風(fēng)笑瞇瞇地道:“好了,咱們也走吧。” 祥瑞可憐兮兮的拉著醇風(fēng)的手:“小哥哥~” 醇風(fēng)寵溺一笑:“曉得,要幫你找到爹娘!” 祥瑞頓時笑顏展開,沉思道:“我記得爹娘,最愛往人多的地方去了” “那我們便到熱鬧的地方去尋找!” “小哥哥,找到我爹娘,你去我家求親好不好?” 腳步一頓,嚴肅搖頭:“我以后要娶小師妹的。” 祥瑞撇嘴,打定注意是要將醇風(fēng)拐到手,遂笑嘻嘻地說:“那我們找到爹娘,讓他們?nèi)ゾ湃A山向你師父求親可好?” 醇風(fēng)不解:“為何?” 祥瑞嘻嘻一笑:“我爹娘便是你爹娘呀!” 闞子珍番外 闞自珍從一出生,因著身邊的宮人受了他父皇母后的命令,天天在他耳旁嘮叨:“小王爺你與當(dāng)今太子是嫡親的同袍兄弟,你要好好的與太子殿下相親相愛,江山有太子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 聽得多了,闞自珍就曉得,他家有他太子哥做主,他命中注定是個閑散王爺。每每瞧著他太子哥苦逼地學(xué)習(xí),連吃飯上茅房的時間都得規(guī)定,闞自珍便覺得將來坐著江山的人幸好不是他。 是以,十五歲那年,苦逼的太子半夜抱著行囊來他的寢宮,神秘地告訴他:“我要離家出走。”闞自珍摸著鼻子看了他哥半響,問:“為何?” 太子苦著臉吐槽:“我歡喜掌燈的宮女阿煙,今日送了她一朵桃花,晚上阿煙便被母后貶去洗馬桶了。” 闞自珍那時勵志將自己養(yǎng)成一個溫潤如玉的公子,折扇從不離身,連困覺都放在枕頭邊上。他“唰”地一聲將折扇展開,甚有風(fēng)度地扇了扇,與他兄長太子道:“沒了個阿煙,還有奉茶的阿梅,你若是喜歡,莫要送花,直接拉上床便是。” 太子從小到大所學(xué)的都是治國策論,對于兒女私情不甚了解,當(dāng)即不恥下問:“為何?” 闞自珍唇角掛著淡笑:“自古君王薄情,要的便是博愛二字。你對阿煙可是上心的緊,我記得從小到大你除了要她侍奉之外,旁人進不得你身。母后將阿煙貶走,卻是在幫你。” 太子恍然大悟,抱了抱闞自珍:“阿弟,謝謝你。為兄曉得了。” 闞自珍溫和一笑:“自家兄弟,莫要客氣。” 從此以后,太子便在博愛的道路上越奔越遠! 第二日,皇宮大亂! 因為逍遙王爺失蹤了,只留下一封書信,美其曰是要替兄長太子去見識見識他的大好河山,讓父皇母后并著太子哥默念! 皇宮少了個王爺,民間便多了個書生。 闞自珍一路游山玩水,結(jié)交了不少狐朋狗友。 其中有一好友祖上是茅山道士的外門弟子,家中有很多關(guān)于關(guān)于精怪的傳奇書本。闞自珍連看了十本,便對其向往。 無意間聽這位朋友說,九華山上的捉妖師乃業(yè)內(nèi)第一,更加向往之! 在這位朋友家中小住幾月,將所有藏書都讀完之后,闞自珍踏上了尋找九華山捉妖師之旅。長途跋涉三千里,終于到了九華山境內(nèi)。 闞自珍花光了盤纏,為了生計只好做了當(dāng)?shù)馗毁F人家的西席。 他的學(xué)生是個年方二八的小姐,總是拿著一副粉面含春的模樣羞答答地瞧著他。闞自珍自詡翩翩貴公子,對小姐持禮以待! 三日之后的一個早上,他出門買海棠糕,遇到了一個粉衣少女。 粉衣少女被人群擠在他懷中,驀然抬首,一雙濕漉漉的雙眼照進了闞自珍的心底。他只覺沉寂了二十年的一顆心,瘙/癢的厲害。 “你見過我羨央師姐么?”粉衣少女如是問道。 “你師姐作何模樣?”闞自珍唇角勾起一抹微笑,反問。 粉衣少女的臉龐在他的注視下慢慢變得通紅,只好低頭諾諾道:“我?guī)熃愫帽饶菐Т痰乃N薇花一樣好看。” 闞自珍聞言只覺面前的姑娘天真可愛的緊,遂帶著她四處尋找她的師姐。后來在河邊找到了粉衣少女的師姐,卻因授課的時間到了,闞自珍只好匆匆離開。 那時,他教著小姐念書,粉衣少女的臉龐總是在他腦中徘徊不去。 他很懊惱,他歡喜那個姑娘,卻連那姑娘的首末都沒弄明白! 后來,第二次見面,比想象中要早上許多。 那個少女同他的師姐到金主家除妖,他也第一次曉得,原來所謂的妖精,空有一副美貌的皮囊卻無一顆人類善良的心。 “別怕,那個妖精想迷惑你。”這是那姑娘第二次見面與他說的話,保護意味nongnong的一番話,瞬間將他的心浸暖。 后來的后來,一如書中所寫的才子佳人一般,念情詩,討姓名。 他的粉衣姑娘名為——時歇! 時歇,時歇,他翻來覆去的念著她的名字,細細品味,慢慢咀嚼,只覺滿心滿腔都是美好的,一如他的兄長太子講起那個叫啊煙的掌燈宮女一般! 他在九華山下搭了間茅草屋,只為了他的姑娘一下山,見著的第一個人只是他! 卻沒想,他的姑娘如此害羞。 只會偷偷地跟在他身后,永遠不敢上前與他搭話! 無法,他只好每日上街擺攤替人寫信。 他的攤位支在胡同口,那里有一顆茂盛的合歡樹。 他替人寫家信,他的姑娘便蹲在樹上偷偷地瞧他。 每每他一抬頭,便能瞧見樹叢間那一截粉色的衣裳,他便覺得心底滿滿的。 “時歇,時歇。”他總是在空閑的時候,將她的名字寫在紙上,一遍又一遍。 第二年的春天,百花盛開。 他沒去街上支攤寫信,只靜靜地坐在院中看書。 時歇便也偷偷地趴在他的屋頂上,偷偷瞧他。日落黃昏之時,他備茶賞月,看似閑情,卻在心里暗自著急。昨夜他將屋頂?shù)姆苛簱Q上一根朽木,只是想打破這種你追我趕,你藏我找的窘境。 “為何還不掉下來?為何還不掉下來?” “難道是他的姑娘太輕,所以沒法壓垮房梁?” “還是,他的姑娘有騰云駕霧之術(shù),所以才掉不下來?” 闞自珍在心底自問一百遍,終于在沉不住氣的時候,時歇掉下來了! 理所當(dāng)然的,他替她做了rou墊。 時歇摔在他身上,他聽著自己心跳如鼓,他聽著自己小心翼翼的開口:“沒事兒了,莫怕。” 她怯怯的從他懷中抬起頭來,夕陽的光輝映在她的眸中,是這天底下最美的風(fēng)景。 順其自然的相戀,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