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
李屏一屁股坐倒在后面的椅子上。 祁白的父親站了起來,“她怎么能這樣?這么沒家教!” 祁白的阿姨說,“這真是,還好沒有讓祁白和她一塊,咋是個這樣的。” “那現在呢?怎么讓你們回來了?”李屏找回思路,“你一動手?她害怕了?” 她的語氣有自己都不知道的期待,初依被逗笑了,眼淚掉下來。 李屏隨即明白自己說錯了,愣愣看著初依,看她眼睫毛上掛著眼淚,陡然心里心酸起來,初依從小就結實,哭的時候,真的……她印象中都沒有。 她走過去,抱上初依的頭,她站著,初依坐著,頭就被摟著,她安慰著初依說,“沒事,后面的事情讓祁白的爸爸去?!庇謫柶畎祝昂髞砟??” 祁白看著初依,也是滿滿心疼,把后面的事情就學了,也沒修飾。 聽完后,祁白的爸爸怒不可赦,拿出手機,“我打給肖楠她爸問一問,這叫什么事?” “別打!”李屏喊住他,“先問清楚,直接打電話又什么用?” “應該報警?!逼畎椎陌⒁陶f,“她這樣威脅人,還打人,報警。” “警察能處理的都是表面的問題?!逼畎椎母赣H擺手,“沒用。這樣只能更加翻臉,你能保證,她不報復,她打不過初依,初依還有家里人。” 李屏摟著初依說,“別怕,這事咱們想辦法,都能處理好。”又對祁白的爸爸喊,“你說話注意一點?!?/br> 初依輕輕推開李屏,站了起來說,“我要回家了,我mama該著急了?!?/br> “阿姨讓司機送你?!崩钇琳f。 李屏的話音沒落,她的手機響,她拿起來一看,接了,而后說,“你們到了,在病房,病房?!?/br> 她掛上電話說,“你媽和鐵蛋他們來了?!?/br> 初依一看,又慢慢地坐下。 祁白靠在床上,一瞬不瞬看著她,倆人隔著那么近,可初依一眼也沒有看他。 ****** 喬宴回到公司,周策已經在等他。 一見他回來,就不滿道,“你怎么回事?讓我過來你又不回來?!?/br> 喬宴說,“我剛剛開車走到一半,定位上看到初依出家門了,跟過去看了看?!?/br> 周策這才發現他神色不大對頭,“她沒事吧?” 喬宴把車鑰匙扔在桌上,在窗下的椅子上坐下,“叫你來,本來是說張朝陽的事情,現在不用了?!推畎兹ト毡镜哪莻€女的,是張倩的表姐?!?/br> “什么?”周策懵了,隨即恍然大悟,一拍桌子說,“那晚上,祁白放煙花讓人打他那天,怪不得我覺得張朝陽和他妹表情都不對?!蛇@事情不對呀?” 他拿出手機,“趙亮在日本見過,難道他不認識張朝陽的表姐?” 喬宴沒說話,就代表默認。 周策立刻給趙亮掛了通電話,趙亮過來的很快,昨晚上有點不對頭,大家都知道。 過來一問,趙亮說,“他表姐才從國外回來,我還沒見?!?/br> 周策把手機扔桌上,罵道,“這寸勁!活該倒霉了!” 趙亮拉椅子坐在他旁邊,“我回頭給張朝陽說說,他還小,有點任性。我也沒和他提過你家的情況。” 周策抬手,“別!你說了,咱倆以后別玩。” 趙亮碰碰他,“那錢我讓他還給你?!?/br> 周策冷冷笑了笑,和平時樣子一點不同。 誰都有不可冒犯的地方。 他看向喬宴,看喬宴冷著臉,坐著不動,好像想不通的樣子,他說,“這事又不怪初依,她也是被連累了。你有什么好生氣的,當時那種情況,你應該最清楚,報警也沒用,警察又不能保護她一輩子,再說,她畢竟是普通人,和有錢人打官司,人家能耗得起,她根本耗不起,權衡之下,換成我,我也和她一樣選。先走人再說?!?/br> 喬宴沒說話,初依和別人不一樣,她不會審時度勢,更不會事急從權。 她說的話,也許,真的是決定。 周策看他還是不說話,和趙亮對了對眼神,忽而眼神一閃,說,“其實女孩都差不多,你多見見,就那么回事了。咱們晚上出去玩,讓趙亮給你多介紹兩個你試試。” 趙亮說,“這沒問題?!彼f話間就拿起手機。 喬宴看著窗外,晃了晃椅子,猛然轉過來,看著趙亮問,“趙亮,我要收拾張朝陽,你站哪邊?” 趙亮,“啊?” 初依家這邊整個都亂套了。 普通人,誰會談戀愛不成,就因為被傷面子去綁架人 李屏一邊慶幸兒子躲過一劫,一邊慶幸,還好有初依。 初依的mama也沒辦法說什么,祁白和女孩去日本,騙家里的錢,說到底,都是為了給初依還她們家的債,祁白有錯,但也根子在她們家。 初依什么都不想,只是看自己的手機,不知道,如果她不打,那手機會不會響? 如果響了,她要不要接。 第二天是周日,原本李屏和她mama商量好了去選房子。 初依第二天早上才知道,她一晚上沒睡著。 就去西關飯點吃早飯。 也順便躲個清靜。 鐵蛋,蛋泥他們都在,周日,大家都放假。 看到初依來,就端著碗挪到和初依一桌。 初依的胡辣湯上來,她拿了筷子還沒開始吃,祁白也來了,他在初依身邊坐下,說,“我爸今天會去找肖楠她爸。” 鐵蛋他們趕緊端著碗挪地方,又回到隔壁桌。 初依咬了口鍋盔,說,“她故意找的會功夫的,就為給我下馬威。但又連武器都沒準備,也不是心狠手辣的人,她就是心里氣不過。所以你心里要有數,這種賬不好清,人心里有氣,有時候一輩子都過不去?!?/br> 祁白低頭,嗯著不說話。 初依說,“咱們不能總說別人,不會說自己。” “知道了。”祁白說,“你別生氣就行。” 聲音很小。初依說,“你昨天被打的地方,今天還疼嗎?” “不疼?!逼畎渍f,“這事都是我不好,我知道你最討厭這種事情……” 服務員把他的胡辣湯端過來。 初依看他的可憐樣,把筷子遞給他,“吃飯吧。” 蛋泥隔著桌子說,“今年你運氣不行,回頭咱去塔寺燒燒香。一會一塊都去?!?/br> 他們以前也是,覺得不好了,全都去燒香。 初依卻不想去,她用筷子挑著自己的胡辣湯,一口也吃不進去,她覺得自己不想吃東西,以后都不想吃東西了。 一個人從她身邊走過,拉開她對面的圓凳坐了下去。 “怎么不吃飯?”那人說。 初依猛然抬頭,對上來人。 喬宴。 他穿著西裝,一如既往的風度翩翩。 他手里拿過雙筷子,扯過初依的碗,“不好好吃飯,都涼了,我的那碗給你吃?!彼每曜?,扒拉著初依的飯,開始吃。 全部的人,都驚呆了! 表情千言萬語。 祁白更是,白著臉。 中間發生過什么事,只有他和初依,喬宴清楚。 初依是怎么和他好的,他心里也清楚。 只是兩個月,他和喬宴的身份,在這個小飯館里,就翻了個個。 大家全都看著初依,她在這地方長大,和祁白青梅竹馬名聲在外。 但此時,有人大模大樣端著她的碗吃飯。 再沒有什么,比這更明白的說明。 第66章 夏聽音 初依萬眾矚目,一下站了起來,大家都看著她,好像當時,她曾經也和喬宴祁白在這里對持,喬宴用剪刀,剪了自己的衣服。 她左右一看,還正是這張桌子。 她轉身往外走。 喬宴扔下碗,直接跟了上去。 祁白坐也不是,追也不是。 還好蛋泥立刻坐到他身邊,給他一個臺階,“還不追去,看不出來,來挖你墻角的?”聲音很大,讓所有人聽。 祁白立刻追了出去。 門口,走了沒多遠,喬宴已經拉住初依。 “這你家門口,咱們不好說話,換個地方好不好?” 初依不說話。 喬宴說,“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昨天都說那樣的話了,就想著要說到做到,可那怎么能算數?!?/br> 初依望向他,遠處的花樹落了花,剩下枯枝,可兩個月前還全是花。就像昨天這個時候,她還躺在喬宴的懷里,只是一夜,就變了樣。 她說,“世事如此多變,我才知道?!?/br> 語氣孤單又茫然,喬宴伸手,想摸她的臉,神色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