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
張倩說,“你們說話不清不楚,我和王哥還以為有什么事呢。”她用毛巾把包上的水擦掉,這才交給傭人。 她mama說,“沒什么,就是晚上肖楠又在家發脾氣了,把你姨氣的夠嗆。也不知道為什么。” 張朝陽頓時喪氣,“我心急火燎回來,原來是這事,那你還神神秘秘,電話里怎么都不說,真耽誤事。” “你這孩子。”她mama也不生氣,“知道你扔下一堆朋友跑回來,mama不怪你。” 張倩打著哈欠說,“那我也放心了,媽,你別管了,明天我去給表姐說,我哥今天都出手了,和那幫人劃清關系。其他事情咱們慢慢商量。” 張朝陽上樓,邊走邊說,“多大點事。” 第二天一早,張倩就去了她姨媽家。 肖楠正在換衣服 “你這是去哪兒?”張倩笑著問。 肖楠說,“我去找祁白。” 張倩坐在她床上,拿過旁邊一本時裝雜志翻著,漫不經心地說,“我昨天見他女朋友了,人回來了。” 肖楠套下毛衣,轉頭看她,臉色很白,和她身上紫色的毛衣形成反差。 張倩說,“不過那女孩已經跟別人好了。” 肖楠走向她,扶著床頭問,“說仔細點。” 張倩看雜志的目光挪向她,“先說你昨天晚上怎么了?” “祁白的爸爸請我爸去吃飯。”肖楠攥緊拳頭,“……祁白他爸爸說,之前的事情是誤會,是他和家里沒有溝通好,我和祁白的事情,就算了。” “放他媽的屁!”張倩把雜志砸在床上,“誰給他的自信,敢舔著臉這么說,你和他兒子是男女朋友去的日本,現在怎么就是誤會了,誤會他媽!” 肖楠說,“你說是不是氣人。” 張倩把雜志擰成卷,心里的火還在燒,“怪不得你昨晚生氣,換成我,當時就去找祁白去!” “他還在醫院呢。昨晚下大雨,去也進不去。”她轉身,去拿外套,“所以要現在去。” 張倩跳下床,拉住她,“走,我和你一塊去,我哥已經和他們翻臉了,我在路上和你說。” 一家人,同仇敵愾在他們來說是必須的。 倆人到了醫院,路上張倩已經給肖楠說完整件事情。 走到病房門口,卻發現里面已經有人。 病房里。 蛋泥說,“你死心吧,初依回來,已經和喬宴在一起了。” 祁白不言不語看著他,躺在床上,人瘦了一整圈。 蛋泥說,“我不好過,但我不說,我真怕你把自己餓死了。” 祁白艱難地吐出一句,“你沒……沒騙我。” 蛋泥皺眉,“我騙你干什么?”他朝著地上吐了一口,“為這事我都和初依明說了,她也沒有否認。她和喬宴一起去外地,回來整個人都……” 他略煩躁地抬手,“算了,算了,反正一句話說到尾,你早點像個男人挺過來。這事你也有不對,誰讓你和野女人先去的日本。” 祁白轉頭,看著窗外。 蛋泥說:“我看出來,她是真的喜歡上別人了。你認了,這事也有你不對的地方,她什么人你也知道,但感情的事情,你現在就算把她搶回來,她心里也喜歡著別人,對不對?” 祁白木然地說,“你別管了,這事我有辦法。初依是我的,誰也奪不走。” 病房外,肖楠緊緊拉著張倩,臉像覆了層冰。 ******* 初依睜開眼,用了幾秒恢復知覺,這一覺睡的格外沉。 她動了動,感覺在喬宴的懷里。 她回頭,喬宴也醒了,手收緊,把她摟到心口。 初依轉身,剛想鉆進喬宴懷里,她的手機在床頭柜上叫。她伸手拿過,一看是她mama,連忙坐起來,手撫過頭發,讓自己回神,一手按了接聽。 “喂——” 喬宴的手,從襯衣下面伸進去,摸向她。 初依笑著抓住他的手,聽了幾句,激動道,“什么,你們已經到了。——好,好,我馬上回去。” 她掛上電話,轉身晃喬宴,“我mama她們回來了。” 喬宴哼著,閉眼摟她,往被子里拽。 初依把他往外拽,“快,你換了衣服,陪我回去。” 喬宴一個激靈。 睜開了眼,雙眼含笑燦亮。 第62章 夏聽音 喬宴穿了銀灰色的襯衫,選了件黑色的西裝扔在床上。 鏡子里顯出他不同以往沉穩的樣子。 他低頭打領帶,初依一個勁看他,“真好看……不過,你這樣會不會太明顯,你應該隨意一點。” 喬宴從鏡子里看她,眉眼含笑,“這樣顯得我重視你。” 初依走過去,站在他面前,摸著他的領帶,“可這樣我家人覺得我和你差更遠了怎么辦?” “你想聽我說什么?”喬宴抬手刮她的鼻子,“想聽我說情話,這會可不行。” 初依拽著他的領帶,仰頭看他,神態嬌嬌的。 喬宴從來沒有見過她這樣的表情,好像從小就是被人捧在心上長大的女孩子。他低頭,吻初依的鼻尖,“那就說兩句,我的小傻妞想聽什么?” 初依笑著躲開。 雨停了,窗外天非常藍。 喬宴單手摟著她,拿過床上西裝,擁著她出門。 路上很干凈,喬宴問了初依家里人的喜好,買了點東西。 初依覺得喬宴真的會買東西,一樣花錢,他買的東西,都是她想不到,平時不會買的。 她只能跟著說,“買的東西就別太明顯了。——慢慢來。” 喬宴笑著摟她,“明白了。” 他們繞著,把車停在初依家門口。 一下車,初依就看到她家的大門半掩著,里面有人說話的笑聲。 她拉著喬宴快步走過去,走到門口,她放開喬宴的手,迫不及待推門進去,“媽——” 聲音一頓,她看到院子里,石桌旁,她mama,jiejie,爺爺,都在,鐵蛋他們也都在。 還有祁白的mama,阿姨,也都在。 大家圍坐一起,和十幾年前一樣,好像時光一下回去了。 熟悉的院落,熟悉的樹,熟悉的人,形成了懷舊的場景。 她mama看到她就站起來,手里的橘子皮扔在桌上說,“怎么才回來。快來。” 初依走了一步,回頭,后面喬宴進來。 她往前走,幾步路,變得很遠。 她mama迎上來,笑著說,“祁白的mama接我們回來的。” 初依頭懵了,這是在給她遞話。可是,“……為什么?”她聽到自己問。 她mama笑著說,“祁白的mama說,你和祁白的事情,之前沒談成就出了那樣的事情。現在事情都過去,正好接著談。” 她伸手拉住初依,捏了捏她的手臂說,“你李姨在門口的湖景小區,給你們看了一套別墅,在咱們家這邊,寫你和祁白的名字。我們商量好,以后孩子在這邊上學。” 初依看著她,曾經激烈爭執的問題,一下就解決了。 她說,“可是我和祁白都分手了呀。” “分手難道就分一輩子。”她mama笑,回頭看一眼李屏,說,“你看這孩子,就是死心眼。” 拉著她過去。 李屏已經迎了過來,用初依從來沒有見過的和藹語氣說,“之前李姨有錯,今天和你道歉,以后慢慢再補,你和祁白是真心相愛,我不該那樣。”她拉起初依的手,“我就祁白一個孩子,再堅持也是自己覺得對他好。他這么一鬧,家里才知道他的決心,你原諒阿姨,要錯也是阿姨的錯,祁白一點沒有對不起你。” 果然是生意人,能進能退,初依說,“我和祁白分手,是因為我們倆想法不一樣。” “你給她說那個做什么,你看看你。”她mama拉開李屏,“都是熟人,你看著她長大的,事情說完就行,道什么歉。” 李屏笑著說,“應該的,初依我了解。不說清,她心里有疙瘩。” 她爺爺說,“該說的話說清。” 初依完全懵了,沒有人搭理她剛剛那句話。不止是祁白家態度的轉變,還有她家里人久違的輕松和自在。 可是該說的話還是得說,“我和祁白真的分手了。”她又說。 “還生氣是不是?”李屏拉過她,小聲說,“你jiejie的事情,外頭的人也有人說閑話,你聽李姨的,你和祁白一結婚,那些看笑話的自動就閉嘴了。李姨心里也喜歡你,你知道的。以前都是誤會,咱們翻頁重來好不好?阿姨以后一定對你好。” 她mama過來對李屏說,“她和祁白從小長大,祁白對她又好,她爸爸以前也喜歡祁白。放心,她能想通。” 初依看著自己mama,心里猛然回神,她mama現在早已不在乎是不是有房,是不是寫她的名字。 只是她家里接連出事,她如果再和祁白分手,這個家,顯得就敗落了。 她mama在乎的,是她爺爺。 她自己也在乎。 都說到這份上,她當然不會傻到和家里人介紹喬宴。 喬宴是外來的,她去過他家,喬宴家,比不過祁白家有錢。 她不在乎,可別人會直白地衡量,她現在找的那個?不行,完全比不上祁白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