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
眾人都詫異地看著他,看他一個人自說自話,而后哄堂大笑。 初依扁著嘴看他,喬宴的椅子往前拉了拉,扶上她的椅背。 對面的人洗牌,然后一家家把牌發過去。 大家在一片笑聲中,開始玩牌。 “玩這種,如果是和外人,其實大家都很少說話。”喬宴靠在初依耳邊說,單手教她拿牌。 初依手邊放著真金白銀,她覺得這么大額,大家估計都是緊張的不想說話了。 他們玩的很簡單,就是先三張牌,一模一樣的最大。 她第一把,就拿了三張連著的,黑桃9,10,j……她不知道這代表什么,茫然地捂著偷偷讓喬宴看,喬宴淡聲說,“扣下吧。” 初依放下,看大家都往里面放錢,她側頭看喬宴,喬宴說,“那你就跟吧。” 初依跟著往里扔。 而后聽喬宴說,“如果沒人放棄,大家都覺得自己的牌最大,那么就會一直押。” 初依問,“那要是沒錢了呢?” “那就出局。”喬宴說,“開對方的牌,得多扔一倍。” 初依:“……” 周策說,“所以自己人玩,我們規定了籌碼一樣,今天都15萬,誰輸完,誰下臺。” 初依喃喃地嘟囔,“那這樣還公平一點。” 喬宴笑著摸她的頭發,“所以你就玩一會好了。” “第一局,大家一起開。”張朝陽說。 喬宴對初依低聲解釋,“那就是誰贏了,拿桌上的籌碼。” 初依看看,雙手壓上牌,有點緊張,那起碼得兩三萬。 喬宴伸手,把她的一只手拉過來,握在手心里,問,“你會像賭神一樣變牌嗎?” 初依:“啊?” 喬宴低頭笑,拉著她的手說,“那你捂著有什么用。” 大家都笑。 張朝陽先一步把自己的牌翻開。 大家都亮了。 初依也抬手,翻開自己的。 周策一看,就喊道,“你這人,拿這么好的牌,你怎么還這個表情?” 初依看著他,“這個很好嗎?” 周策抬手去煙盒里拿煙,笑著說,“生手一般都運氣好。” 籌碼放在初依的面前。 喬宴說,“她不玩了。”他拉著初依的手站起來,對張朝陽說,“她不會,跟著瞎緊張。”他用手心,在初依的手心抹了抹,笑著說“都出汗了。” 語氣很心疼。 張朝陽自然不能再留。 手指夾著煙,指了指初依面前的籌碼,“當收個彩頭也好,這邊也抽煙。” 喬宴拉著初依去窗下坐。 外面的雨大了,打在玻璃上,初依贏了兩萬多,籌碼還在桌上,但她很高興,挑著窗簾看外面,臉上有希冀而幸福的笑。 喬宴給她倒了杯熱茶過來。 “在看什么?” 初依說,“我在看,這兩個月,我這輩子一定都忘不掉。” 喬宴抓了一把瓜子給她,幫她用手捏開一個,把瓜子仁放在她另一只手的手心里,低低地說,“人生中的很多大事,其實都是發生在平常的日子,有一個回頭一想,那一天,原來就是那一天,把自己的路改變了。就像……”他說,“世上有那么多人,誰也不會知道,有誰會碰巧走到自己心里。” 初依看著自己的手心,喬宴說話很慢,手上動作也不快,可是她手心里的瓜子仁,卻已經一小捧。 她把手里的瓜子扔進盤子里,把手心的瓜子仁倒到另一只手一半,遞給喬宴。 喬宴看著她說,“我不吃瓜子。” 初依又往前遞了遞,態度很堅決。 喬宴和她僵持幾秒,無奈地拉起她的手,低頭,吻進她的手心,軟軟的舌頭在手心勾了一圈,甜的咸的,把那瓜子給吃了。 初依當場石化! 渾身過電,令她坐著,也覺自己像一只已經炸毛,并且瞬間被挫骨揚灰的貓。 第59章 夏聽音 后來的初依,都不知道時間如何過去。 坐在那里,旁邊的電視上一直在演節目,可她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直到腰都坐硬了,她才回神。 卻發現喬宴竟然都沒有看她,而是在看打牌的周策。她心里微微不舒服。 喬宴沒有看她,卻伸手過來,握了握她的手,而且用力緊了一下,和打暗號似的。 可惜初依不懂。 喬宴轉頭來,笑看著她,“還吃瓜子嗎?” 初依:“……” 可他已經抓起瓜子,又給她開始捏。 初依連忙伸手自己抓了一把,磕著吃。又吃旁邊的蜜棗,再也不給喬宴有機會往她手上放。 喬宴笑著,看著她。 初依視線向左,看電視,感覺他在看她。她回頭,放下瓜子皮,他還在看著她,她磕了一個瓜子仁,扔向喬宴。 喬宴側頭笑起來,如心里開出了花。 倆人有說有笑,又看電視。 到了十點多,初依有點困了。 “咱們幾點走?”她用口型問喬宴。 喬宴歪頭,看著周策桌上的籌碼,卻視線一停,好一會,他扭頭來,臉色陰沉下來,平淡地說,“應該快了。” 初依繼續磕瓜子,把茶水一口氣喝了半杯,心里還想著,那就好。 她真困了。 周策扔下牌,抬手在頭上撥拉撥拉,說,“喬喬,行了,可以走了。” 這是輸光了。 喬宴淺笑站起來,提著旁邊周策的提包過去,熟門熟路地問,“輸了多少?” 他們一共六個人玩,除了兩個人面前有籌碼,另外四個都空了。 周策把自己的籌碼都扔在桌上,對張朝陽說,“算15萬整數吧。” “隨便。”張朝陽說,“繼續玩也行,先欠著。” 喬宴笑,說,“不行,初依困了。” “樓上睡呀,”張朝陽點點天花板,“你陪她去睡都行。” 喬宴當沒聽見,對周策說,“已經倒欠了,那剛剛初依贏的兩萬,先給你填上?” 周策夾著煙的手,放在唇邊,空了一會,深吸了一口,點頭。 喬宴從包里掏錢,“初依剛剛贏了兩萬……”他回頭,柔聲喚,“依依,你過來。” 初依連忙扔下瓜子,拍了拍手過來。 她身條好不好次要,精氣神攝人,走過來的時候,那份正氣,立刻就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喬宴柔聲說,“你不是說要洗手去,咱們要走了。” 初依點頭,“好。” 她往外走,開門,身后綁著的頭發,晃了一下,黑發,白衣服,像水墨筆在凈水中勾了重重一筆,張朝陽收回視線,對上旁邊的人視線。 交換了一個互相令對方安心的眼神。 這打手令他們很顧忌。 喬宴已經把錢扔在桌中間,點著數,“六萬,七萬,八萬,九萬,十萬……”張朝陽看著,不說話,喬宴繼續數,“十一萬,十二萬,十三萬。”他把初依的籌碼往中間一推。 “多了少了全在這。” 張朝陽笑了笑,拿了一萬扔過去,“還有本金,給初依掛紅的。” 喬宴沒推辭,裝了。 大家從棋牌室魚貫向外,開門的時候,初依已經洗完手,正站在外頭。 外面大風大雨。 大門打開,冷風立刻裹上每一個人。 張倩素簡從二樓跑出來,趴在欄桿上看。 喬宴脫下西裝,搭在初依頭上,笑著說,“又可以淋雨了。” 他回頭,看著趙亮問,“你走不走?” 趙亮剛剛和別人在客廳打麻將,有點奇怪,“不是玩通宵嗎?” 周策說,“下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