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什么？覺得我被王妃不看重，于是想欺負(fù)你們？”錦繡的話讓吉祥有些委屈，但并不敢說出來：“世子妃，這都不是很平常的嗎？”

    “你啊，就是這點(diǎn)不好，伶俐是伶俐，膽子不夠大。”錦繡伸手捏一下吉祥的下巴：“我教你啊，既是世子妃的丫鬟，難道還能被人小瞧了去？”

    “世子妃，您說的，我都懂，可是您才是世子妃，怎么說我們也不過是下人，要是嬤嬤們……”吉祥的話里有所保留，錦繡還想再說就聽到耳邊傳來一個有些興奮的聲音：“奴婢給世子妃問安！”

    ☆、第73章 成長

    這是，小吳？機(jī)靈的內(nèi)侍已經(jīng)把轎子放下，錦繡在轎中微微直起身，果真看見小吳跪在路邊，面上卻是燦爛的笑。看見錦繡看向自己，小吳笑的露出一口白牙：“世子妃安好，奴婢……”

    “快起來吧，這會兒當(dāng)了這么些人，你倒要表起忠心來了。”錦繡的話讓眾人都笑了，小吳已經(jīng)站起身來到錦繡身邊，內(nèi)侍繼續(xù)把轎子抬起，錦繡問著小吳，知道他一收到消息就日夜兼程往這邊趕來，昨夜才進(jìn)的城，今早進(jìn)的王府，和孟微言說過了話，就來尋錦繡了。

    “大哥說，從此以后，奴婢就專門服侍世子妃了。”小吳的話讓錦繡愣了一下，接著錦繡疑惑地問：“大哥召回你，我原本以為，是要繼續(xù)讓你服侍的。”

    “大哥在這府內(nèi)，是不會遇到什么事的。”小吳的語氣篤定，孟微言不會遇到事，那會遇到事的，就是錦繡了。錦繡的神色變的有些黯然，不可避免地想起錦元，寧王妃可以對錦元下手，當(dāng)然也可以對錦繡下手，只是后者更麻煩一些。

    “世子妃不用這樣。”小吳果真是個極其伶俐的人，已經(jīng)看出錦繡的那瞬間失神，安慰錦繡：“世子妃現(xiàn)在，和原先不一樣了。況且王妃，她想的，總歸是……”畢竟是在外面，雖然身邊都是錦繡的人，小吳還是停下說話，彼此心照罷了。

    寧王妃是個好面子的人，她所能用的，也是規(guī)矩。只是寧王妃忘了一句話，規(guī)矩既能被她所用，當(dāng)然也能被錦繡所用。只是這一切，不是錦繡剛進(jìn)府的時候所想面對的，她那時候所想的，是討寧王妃歡心，和孟微言快快樂樂地把日子過下去，而不是到了現(xiàn)在，撕掉寧王妃面皮，讓一切呈現(xiàn)在孟微言面前。

    這樣一想，心口就開始鈍鈍的疼，錦繡不愿再想下去，也只尋了幾句閑話和小吳說了，一路回到院內(nèi)，錦繡進(jìn)了房內(nèi)，把何嬤嬤和小朱嬤嬤還有身邊的內(nèi)侍丫鬟都叫來，把孟微言的話說了，從此以后，這院中事情，就有一多半是要交給小吳了。

    小朱嬤嬤沒有說什么，何嬤嬤倒笑了：“吳內(nèi)侍回來的好，原先這些事情，吳內(nèi)侍極清楚，后來大哥讓吳內(nèi)侍離開，我們眾人都摸索了好久，這會兒吳內(nèi)侍回來了，這些事，還可以照舊來了。”

    小吳倒十分客氣，對兩位嬤嬤道：“嬤嬤們客氣了，我走的說遠(yuǎn)不遠(yuǎn)，也有一年了，這一年內(nèi)，府內(nèi)也好，這里也罷，總發(fā)生了不少事情，還要仰仗幾位都和我說一聲呢。”

    小朱嬤嬤也急忙客氣幾句，錦繡倒笑了：“你們幾個，也別互相說客氣話了，別的話呢，我也不多說，從此以后，大家就齊心合力的，把日子給過好，至于這外頭的事……”

    錦繡沉吟一下就道：“外面人呢，說什么都由他們?nèi)ィ皇怯幸患銈兂鋈ネ饷妫刹荒軌櫫耸雷由磉吶说耐L(fēng)。”

    有個內(nèi)侍已經(jīng)輕輕地一擊掌：“世子妃說的是，世子妃原先為人就是太寬厚仁慈了，縱的外面的下人們，個個都想欺負(fù)我們。”

    錦繡一愣，小朱嬤嬤已經(jīng)笑著罵那內(nèi)侍：“小猴子，剛說你胖呢，就喘上了，你們這些小猴子之間，有些口角是難免的，可也算不上欺負(fù)。”

    那內(nèi)侍脖子一縮，嘻嘻笑了，屋內(nèi)回蕩著輕快的氣氛，錦繡露出笑，自從錦元逝去，那壓在心上的沉甸甸的難受，此刻才算少了一些。

    午間錦繡歇午覺還沒醒來的時候，恍惚聽到屋內(nèi)有人走動，睜開眼時，見錦元站在自己床邊，錦繡驚喜地坐起來，伸手要去拉錦元的手：“錦元……”

    雖近在咫尺，但錦元的手錦繡怎么都碰不到，怎樣都拉不到。錦繡恍惚記起錦元已經(jīng)去世，眼中淚墜落：“錦元……”

    “不要哭，錦繡，不要哭啊。”錦元的裝束相貌都和原來一模一樣，沒有任何分別，對錦繡露出笑安慰她。

    “錦元，我會為你報仇，會為你報仇。”錦繡任由淚落下，恍若發(fā)誓。

    “報仇？錦繡，她殺了我，你又去殺了她，這就是報仇嗎？”錦元的話讓錦繡連哭都忘記了，怔怔地看著她。

    錦元自顧自說下去：“可是錦繡，我就想問問她，后悔不后悔，為什么可以把人不當(dāng)做人看？錦繡，若你能問出為什么，就為我解惑了。錦繡，不要因著要為我報仇，就變成和他們一樣，沒有了心肝不把人當(dāng)人。”

    “錦元……”錦繡悲拗大哭，錦元看著錦繡，面上神色也寫滿憂傷：“錦繡，我走了，你要好好過，你要問問她們，到底這府內(nèi)，容不容得下真心。”錦元的身影如煙霧一樣在錦繡面前消失，先是腳，后是腰，再然后是那張笑臉，也消散了。

    “錦元……”錦繡睜開眼，大喊出聲，身邊依舊是熟悉的被褥，眼前并沒有錦元，原來自己不過是做了一夢，錦繡有些不甘心的想下床去尋找錦元，孟微言已經(jīng)從外面走進(jìn)，看見錦繡這樣，幾步上前把錦繡摟進(jìn)懷里，柔聲呼喚：“錦繡，錦繡，你做什么噩夢了。”

    “我夢見錦元了，她說，不要報仇，只要問問她們，后不后悔，為什么不把人當(dāng)人看。還說，要我不要因為想為她報仇變成那樣的人，沒有了心肝，眼前只有利益。”錦繡的悲傷再也止不住，靠在丈夫懷中，語氣如泣如訴。

    一些很久遠(yuǎn)的往事從孟微言腦中被翻起來，那是第一次因為錦繡和寧王妃起沖突的時候，寧王妃說的話，其實從那時候起，寧王妃就不會對錦繡好，錦繡從一開始，就被寧王妃視為忤逆她的人。

    “對不起！”孟微言捧起錦繡的臉，認(rèn)真說出這三個字，錦繡有些驚訝地看著他：“為什么要說對不起？”

    “我如果早一些發(fā)現(xiàn)，也許你就不用受那么多的苦，也許錦元就不會死去，也許我根本就不該……”孟微言說不下去了，自己根本就不該讓錦繡再回到寧王府，縱然是鼓樂喧天地把她娶過門，可是寧王妃的芥蒂，從一開始就種下，不但沒有消，反而越來越厚，越來越重。

    孟微言前往劉家時候所說的話，又在錦繡耳邊響起，錦繡抬頭，看著孟微言微笑：“你不用和我說對不起，大哥，這一切，都是我情愿的。”不是因著寧王府的榮華富貴，而是因為，孟微言對自己的真情。易得無價寶，難尋有情郎。

    要說對不起的，只有錦元一個人，如果自己早些發(fā)現(xiàn)，如果自己早一點(diǎn)……后悔在啃噬著錦繡的心，那么錦元就可以不用死，可以早早地想辦法，送她出府。成長的代價如此沉痛，竟然需要付出別人的生命，得到有情郎的路如此陡峭，總有人想設(shè)置障礙。

    所以才有這么多的人愿意失去心，愿意把真情拋在一邊，因為太艱難了。

    “錦繡。”孟微言被錦繡面上神色嚇了一跳，語氣放的更柔，錦繡被這聲呼喚從沉思中驚醒：“等我們生了女兒，就叫她思元吧。”

    思元，思念錦元，既然不能換回錦元的生命，那就讓思元在身邊，快樂長大。孟微言瞬間明白了妻子的意思，對錦繡點(diǎn)頭：“好。”

    錦繡聽出孟微言話中的毫不遲疑，抬頭看著丈夫：“對不住，你原本是王妃身邊，最得寵的兒子。”

    “該說對不住的是我，若不是我苦苦哀求，怎么會讓你被拉進(jìn)來？”孟微言的手撫上錦繡的臉：“如果不是我自以為是，被我娘……又怎會讓你吃這么些苦？錦繡，我娶了你，要你做我的妻子，那就要保護(hù)你。”

    “我不要你保護(hù)。”錦繡搖頭，這讓孟微言的手僵在那里，錦繡已經(jīng)繼續(xù)說下去：“我要和你并肩而立，彼此保護(hù)，而不是活在你的庇護(hù)下。大哥，我知道你想要保護(hù)我，可是靠別人保護(hù)，總歸會有一時不察。大哥，我答應(yīng)你，我要好好活著，長長遠(yuǎn)遠(yuǎn)地活著，和你一起白頭到老，和你一起……”

    讓他們知道，他們錯了，這個府內(nèi)，并不是只有把心扔掉才可以活下去。皇家宗室，也會尋覓到真心，而不是貪戀榮華富貴而來的人。

    孟微言把錦繡擁進(jìn)懷中，語氣輕柔：“得妻如此，還有何求？”

    “得夫如此，我之所幸。”錦繡認(rèn)真回答，這是盟誓，真正的盟誓，從此以后，你我之間，同生共死，無論遇到什么事，都不會變。

    “大哥身邊的那個小吳，又回來了？”錦繡離開之后，寧王妃并沒有興趣讓宴席繼續(xù)下去，又喝過幾杯酒，也就命眾人散了，回去歇息了會兒，寧王妃也就醒來，聽著朱嬤嬤在那說些府內(nèi)的事，聽到小吳回來，寧王妃懶洋洋地問了一句。

    ☆、第74章 計劃

    朱嬤嬤應(yīng)是后才對寧王妃道：“王妃，要不要……”

    “小吳是伶俐，對世子妃也……可是他一個人，我就不信能翻起什么浪花。”寧王妃坐起身，語氣里有些遲疑：“不過王爺會答應(yīng)，也是奇怪的事兒。”

    “大哥怎么說也是王爺?shù)氖雷樱质堑臻L子，王爺雖然從沒說過，但他一向疼大哥比疼別人要多些。”朱嬤嬤的話并沒讓寧王妃覺得心里有些安慰，反而冷笑一聲：“因著王爺疼他，他都能做出這種事了。”說著寧王妃抬頭看了朱嬤嬤一眼：“若非王爺疼他，你也不敢這樣做吧。”

    這還是責(zé)怪朱嬤嬤當(dāng)初聽了孟微言的話，朱嬤嬤急忙低頭：“王妃，那一回是老奴糊涂。”

    “罷了，他怎么說也是世子。”寧王妃這話讓朱嬤嬤松了一口氣，寧王妃已經(jīng)搖頭：“玉姐兒也不過瞧著聰明，今兒就被噎的說不出話來。”

    “地位有差池，世子妃是名正言順的世子妃，在府內(nèi)地位僅次于您。蕭二姑娘，說破天不過一個來王府住上一段時日的親戚。”朱嬤嬤的話讓寧王妃的眉皺起：“你去暗示玉姐兒，就說，我已經(jīng)在給她相看人家了。”

    這是催促蕭玉瑯自己對孟微言下手，朱嬤嬤立即應(yīng)是，命丫鬟進(jìn)來服侍寧王妃，自己就去尋蕭玉瑯。

    蕭玉瑯這會兒正在自己房中生悶氣，歡歡喜喜打扮的比誰都漂亮，可是目的完全沒有達(dá)到，還被錦繡直接拒絕了，這打扮的再漂亮，沒人欣賞又有什么用？蕭玉瑯伸手把發(fā)上的珠釵取下來，那顆圓潤的大珍珠，仿佛能照出蕭玉瑯有些變形的臉，蕭玉瑯把珠釵隨意一丟，珠釵在桌上滾了滾，就要掉下去。

    蕭玉瑯心疼地在珠釵快要掉下地前接住珠釵，這么一根釵，拿到外面去，可夠那些窮人家一輩子吃喝了。蕭玉瑯手里拿著珠釵，牙緊咬住下唇，心里在轉(zhuǎn)著念頭。

    朱嬤嬤已經(jīng)掀起簾子走進(jìn)，對蕭玉瑯笑瞇瞇地說：“蕭二姑娘，恭喜了。”

    恭喜？難道說寧王妃不管錦繡的那些話，要把自己許給孟微言了，蕭玉瑯覺得自己的聲音都在顫抖：“喜從何來？”

    “今兒王妃回來之后，思前想后，覺得世子妃說的話很有道理，蕭二姑娘也不小了，這過了年，就……”

    “我是正月里的生日，已經(jīng)滿了十四，要說十五也成。”蕭玉瑯覺得心在撲通亂跳，朱嬤嬤又笑盈盈地道：“因此王妃想了，要給蕭二姑娘尋覓一戶好人家嫁過去，還說要年輕俊俏，也要有前程。還說了，嫁妝也不用蕭夫人那邊準(zhǔn)備，王妃自然會準(zhǔn)備的。瞧瞧，這是多么大的榮耀。”

    竟然是這樣的事，這算什么喜事？蕭玉瑯跌坐在椅子上，眼中已經(jīng)有了淚：“朱嬤嬤，我還不想嫁人，還想在王妃身邊多服侍幾年。”

    “蕭二姑娘，你這就說傻話了，誰不要嫁人呢？再說了，就算你在王妃面前服侍十年，還不是要嫁人？除非……”說著朱嬤嬤停下口，站起身：“橫豎王妃疼你，你啊，再想想王妃還能賞你些什么。”

    “除非什么？”蕭玉瑯覺得朱嬤嬤說的除非后面是非常重要的話，攔住朱嬤嬤不讓她走。朱嬤嬤已經(jīng)笑了：“你這么一個聰明人，難道還聽不出我話里的意思？不過因著世子妃今兒說的話，王妃也不好十分做主。就要看蕭二姑娘了。”

    難道要自己去勾引孟微言？其實也是情愿的，不過這要怎么勾引？蕭玉瑯面孔頓時紅了，對朱嬤嬤小聲道：“嬤嬤，這話，對我說，我不好意思呢。”

    “這事，我也不大明白，橫豎再過些時日，又是端午節(jié)了，到那天蕭夫人定會進(jìn)府，不如你問問。”朱嬤嬤深懂說話只說一半的道理，說完這句就離開了。蕭玉瑯看著朱嬤嬤離去，面上越來越紅，這勾引孟微言，到底要怎么做？

    說著蕭玉瑯拿起鏡子，看向鏡中自己，蕭玉瑯曉得自己和jiejie生的頗像，也許這是一個機(jī)會，就是不知道jiejie當(dāng)初愛穿什么衣衫，還有首飾。

    蕭玉瑯一邊沉吟一邊把鏡子放下，急匆匆地翻出寧王妃給她做的那些衣衫，也不曉得哪件是jiejie曾經(jīng)愛穿的，總還要再請教下朱嬤嬤。既然寧王妃允許，那有什么不可以呢？蕭玉瑯放下衣衫，眼中是熊熊燃燒的火。

    小吳回來之后，又重新按照原先的習(xí)慣調(diào)整了下孟微言院子里的人員安排，至于用度方面，在經(jīng)過剛開始的有些入不敷出之后，錦繡和何嬤嬤小朱嬤嬤也商量出了量入為出的法子。把俸祿分為十二份，每個月取用一份，衣料首飾也不用再按季節(jié)月月打了，那些精致的小菜，每人減少一例，也能省下許多。

    不過好在給各家賞的東西，都還是從王府支取，這一點(diǎn)就能省了不少。錦繡看著賬本子，頭微微一點(diǎn)，總算是把這日子怎么過給理清楚了，好在多是日用開銷，不用去管應(yīng)酬這些，否則這些還真不夠用上一年的。

    “你大概是這宗室內(nèi)，頭一個為俸祿不夠花發(fā)愁的世子妃了。”孟微言從內(nèi)室轉(zhuǎn)出，見錦繡雙眉緊皺看著賬本，上前微笑。

    “還不是怪你。”錦繡想都不想一肘拐在孟微言腹部，孟微言故意啊了一聲，用手捂住腹部：“你謀殺親夫啊。”

    “又不重，我可沒用多大力道。”錦繡回頭見丈夫如此皺眉，伸手捏下他鼻子取笑他。

    見騙不了錦繡，孟微言索性在錦繡面前坐下：“好了，前幾天還說要同甘共苦呢，這會兒就全怪我了？”

    錦繡對孟微言皺下鼻子，孟微言也笑了，吉祥已經(jīng)走進(jìn)：“大哥，世子妃，張次妃遣人來了。”

    張次妃？錦繡和孟微言不由互看一眼，張次妃這會兒遣人來做什么？畢竟張次妃和孟微言這邊，算得上是毫無來往，即便是寧安郡主在王府的那些時候，也是毫無來往的。

    孟微言吩咐張次妃遣來的人進(jìn)來，來的是一個丫鬟，給孟微言和錦繡行禮之后，丫鬟才笑著道：“我們次妃說，十分想念寧安郡主，可是又有制度，不好輕易召見的，因此想請大哥出門時候，前往儀賓府上，看看寧安郡主。”

    這么一點(diǎn)小事，孟微言有些驚訝，但還是笑著道：“這是自然，我定會去看的。”丫鬟應(yīng)是后也就退出。

    等丫鬟走了，錦繡才說了聲奇怪，孟微言的眉微微一皺：“罷了，橫豎她和我們多來往些，也對我們沒什么壞處。”

    “大哥這會兒后悔嗎？”錦繡覺得身子有些沉重，索性就靠在孟微言身上，孟微言捏捏錦繡的鼻子：“瞧，你又來了，什么后悔不后悔的。要這樣的話，那我也就問你一句，你后悔嗎？”

    錦繡沒有回答，趴在孟微言懷里，閉上眼睛睡著了。陽光從窗子照射進(jìn)屋內(nèi)，照在錦繡臉上，孟微言看著錦繡的臉，又看向錦繡那隆起的腹部，自己的孩子，定不會像自己一樣，從小生活在謊言之中。

    想著，孟微言輕聲嘆息，可惜自己的娘，到現(xiàn)在還認(rèn)為，全都是錦繡從中作梗，而忘記了，孩子總有一天會長大，事情真相不會永遠(yuǎn)被掩蓋。

    “張次妃遣人去大哥那里？”寧王府內(nèi)的一舉一動，是瞞不過寧王妃的，她聽著朱嬤嬤的話，懶洋洋地問了一句，朱嬤嬤應(yīng)是后又道：“老奴去問過那丫鬟了，丫鬟說，張次妃很想念寧安郡主，可是總有制度在那里，又不好打擾王妃讓王妃頻頻召見寧安郡主，因此這才請大哥出門時候，多去探望寧安郡主。”

    “這也是常情。張次妃果真還是原來那個小心謹(jǐn)慎的人。”寧王妃的話讓朱嬤嬤點(diǎn)頭：“畢竟是見過……”

    見過吳貴妃被太后下令殉葬的人，哪會像那些什么都不懂的外面來的人一樣，試圖挑戰(zhàn)王妃的尊嚴(yán)。寧王妃舒心地笑了，接著又嘆氣：“大哥的性子，沒想到這么犟。”

    “大哥這是像王爺呢，王爺自從那一年，就再沒回過京城了，按說大哥和儀賓們，也該去京城拜見天子的，可是王爺不下命令，又有誰好開這個口。”朱嬤嬤的話讓寧王妃微笑：“也許，是該勸王爺，讓大哥和儀賓們前往京城拜見天子了，免得說起來都是一家子，實際上卻從沒見過。”

    也許，到那時候，就能完全解決掉錦繡，當(dāng)然在這之前，就要看蕭玉瑯的了，也不曉得她會和蕭夫人商量出什么來，頂好就是，能在孟微言啟程的頭一天。寧王妃的笑容更加舒心，這個世上，本不該有那么多阻礙的。

    ☆、第75章 薄禮

    朱嬤嬤看著寧王妃面上笑容，心里卻有不確定涌上，也許這一次，王妃又會失敗，因此她遲疑一下提醒寧王妃：“這要往京城去，自然也要王爺點(diǎn)頭。”

    “王爺會點(diǎn)頭的。”寧王妃的語氣很篤定，朱嬤嬤沒有再就這事糾纏，只是又提醒寧王妃：“還有，大哥若……”

    “男人的心啊，總是像那天邊的月，這邊缺了，那邊就又圓了。信男人會癡迷？”寧王妃已經(jīng)在冷笑了，朱嬤嬤應(yīng)是后又道：“既然如此，王妃為何不等到大哥對世子妃冷下來？”、

    “我等不得了。”當(dāng)著朱嬤嬤，寧王妃還是肯承認(rèn)的：“我從沒受過這樣的挫折，竟然是我自己的兒子，給了我一刀。”因此那個罪魁禍?zhǔn)祝匀灰谧铒L(fēng)光的時候死去，而不是等到孟微言對她冷落下來，等冷落下來再讓她死去，總覺得心頭這口氣，消的不是那么好。

    既然寧王妃已經(jīng)想好了一切，朱嬤嬤也就沒有再多說什么，只是和寧王妃說上幾句閑話。這樣的安靜才該是常態(tài)，等到錦繡死去，自己就能一直這樣安靜了，生活既然出了錯，那就不能再讓這個錯誤繼續(xù)下去。

    此后的日子在眾人看來，過的更加平靜。孟微言也照了張次妃的請求，前往寧安郡主婆家看望寧安郡主。孟微言是王府世子，那家當(dāng)然開了中門相迎，眾人都出來迎接孟微言，孟微言應(yīng)酬幾句就對自己妹夫笑著道：“我已經(jīng)好些日子沒見到三meimei了，容我們兄妹說說話吧。”

    寧安郡主的儀賓今年十八歲，生的一表人才文質(zhì)彬彬，聽了這話就立即對孟微言道：“是在下疏忽了，還請世子和郡主談話，家里已經(jīng)備了杯粗酒，等會兒請世子入席。”

    孟微言含笑應(yīng)了，眾人這才退去，單留下寧安郡主和孟微言還有幾個貼身服侍的人。孟微言往寧安郡主看去，她看起來氣定神閑，顯見在婆家日子過的不錯。不過這天下，還極少聽過宗室郡主出嫁后被婆家欺負(fù)的。

    見孟微言瞧著自己，寧安郡主笑著道：“大哥今兒怎么想到來我這里？難道還怕我像尋常女子一樣，被婆家欺負(fù)了去？”

    “難道就不許我想念自個meimei？”孟微言的話讓寧安郡主笑了：“大哥既然念著我，那我也就當(dāng)仁不讓謝謝大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