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節
畢竟使臣們都是懷著目的來的,結果不僅目的沒達成,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被搜刮了不說,還欠下了巨款,被強行遣送出境! 一旦回到國內,他們的下場可想而知。 可是有了鴻臚寺透出的那一條模棱兩可的消息,那他們回去后的日子就好過得多了。 不過土肥原等人卻不可能知道這些人的遭遇,當土肥原好不容易恢復了一些,提出要見鳳瑄的時候,驛館的人直接給了他一個大棒——因為其他各國使臣的聯合上告,他們已經被視作不友好之輩,所以別說鳳瑄不會見他們,就連鴻臚寺的人都不可能見他們! 不僅如此,他們必須繳納罰款,并且立刻離開大梁! 說是繳納罰款,實際上這些人帶來的那點兒之前的東西早就被搜刮干凈了。驛館的人只將衣服扔給了他們,就讓士兵把這些人哇哇亂叫的人強行押走了。 直到回到來時的那條破船上,土肥原一郎都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這發展不對啊! 明明他之前想做的事情全都成功了,這次怎么突然就失敗了? 他躺在船板上,目光陰測測地看著大梁的方向,臉色難看到極點! 他明明都計劃好了,等見了鳳瑄,就和對方認親。他們都是穿越者,自然應該互相幫忙。 鳳瑄可是大梁的男后,只要刷了鳳瑄的好感,他想要什么拿不到? 只要他拿到了那些東西,回到國內,屬于他的時代才會真正開始! 可是,為什么事情會變成這樣?他甚至連鳳瑄的面都沒見到,竟然就被扔出來了! 原本按照他的計劃,他應該是開著大船,帶著滿船的禮物威風凜凜地回到國內才對! 可惜直到現在,土肥原也沒意識到,他一直賴以生存的金手指已經被搶走了。 因為國內造不出大船,他來大梁的時候坐的就是一條小船,行駛了一路早就破破爛爛了。 來的時候他倒是沒嫌棄,可是自從見識了大梁的富庶和繁華后,這樣的小破船就再也沒辦法入土肥原的眼了。 不僅是他,其他人也是一樣。 他們經歷了最初的茫然后,便紛紛打起精神,目光貪婪而兇狠地看向大梁的方向,猶如盯上了獵物的餓狼。 那個國家實在是太大太繁華了,可是憑什么那里的人可以生活得那么好,他們就只能苦哈哈的? 這不公平!所以,他們得搶過來! 對,搶過來!一定要搶過來! 只是,這些人立下雄心壯志的時候,根本沒想過,就憑他們這樣的小破船,怎么去搶大梁? 大海波濤暗涌,雖然偶爾風平浪靜,卻不會一直平靜下去。只要是在海上,就難免會遇到風浪。 土肥原一行人前往大梁的時候就遇到過,不過當時土肥原的金手指還在,憑著那逢兇化吉的金手指,即便遇到了風浪,他們也能一路有驚無險地到達大梁。 可是這一次,土肥原已經沒有金手指了。 剛開始風浪出現的時候,誰也沒放在心上,因為他們之前就經歷過,知道就算再大的風浪,他們最后也不會有事。 所以,當海面上突然出現一個巨大漩渦時,所有人甚至都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扯入了漩渦之中。 小破船瞬間四分五裂,變成一塊塊小碎片漂浮在海面上,船上的人卻徹底沒了蹤影。 第189章 晴天霹靂 解決掉了那些討厭的所謂使臣,高子辛心情相當好,誰知道他心情才好了沒多久,就迎來了一道晴天霹靂——太后賀氏要跟著太平去東北! 高子辛得知消息的時候人正好在慈寧宮,突然聽見賀氏說出這件事的時候,高子辛整個人都懵了,就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樣。 等他回過神后,立刻不滿地朝太平瞪了過去——這老混蛋太過分了,竟然攛掇他母后私奔! 東北那邊還荒著呢,又有韃子一直虎視眈眈,是賀氏能去的嗎?要是出點事可怎么辦? 太平察覺到高子辛不滿的目光,心里就苦哈哈的。 他根本沒想過去東北好不好!分明是賀綾想去!一開始賀綾提出這事的時候他就勸阻了,結果被賀綾兜頭蓋臉毫不客氣地訓了一頓。 太平當時就被訓得話都說不出來,最后無法發現,他竟然只能答應賀綾的提議! 一開始他還強撐著不想答應,就是擔心賀綾去了太危險,賀氏賀綾一句“我在這宮里早就待膩了,就想到處去看看”實在是太戳太平的心窩子了。 太平先是想起慘死的元后,接著又想到賀綾入宮后在宮里水深火熱地活了那么多年,一顆心就像是破開了一道大口子,難受異常。 所以最后,他只好答應了賀氏的提議,準備帶著賀氏出去看看。 正好,之前他立下赫赫戰功,高子辛給他的侯府就在東北,同時,在京城里也給挑了一處不錯的院子賞給他作為侯府。 按理,太平早就該出發去東北鎮守了,但是他一直“臥病在床”,這日子自然就耽擱了下來。 誰知道賀綾不知怎的,突然就提到了這事,說什么都要去東北,還說他好不容易重活一回,哪能一直偷偷摸摸地待在后宮里。 “偷偷摸摸”四個字也把太平給刺激了,若是可以,他當然不想偷偷摸摸的,而是正大光明地和賀綾在一起。 可是沒辦法,不說他這張臉,就是賀綾的身份,就不是他能明媒正娶的。 然而一直待在后宮也不是個辦法,他們現在還這么年輕,總不能一直偷偷摸摸吧? 若是可以,他還想給高子辛添個弟弟或是meimei呢。 所以被高子辛瞪了之后,太平雖然心里發苦,卻沒給自己辯解,只是輕咳了一聲便心虛地移開了目光,沒敢跟高子辛對視。 高子辛一看他都這么心虛了,更是憋了一肚子火,緊握的拳頭捏得手指都疼了。 他正想再說什么,賀氏卻突然說道:“皇兒,你別怪他,是我想出去走走,一直待在這宮里太悶了。” 自從原諒了太平后,賀氏在私底下就再也沒自稱過“哀家”。畢竟這稱呼就代表著死了丈夫,賀氏總覺得不太吉利。 “母后!”高子辛急急地叫了一聲,可是一對上賀氏淡然的目光,他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糾結了好一會兒,高子辛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母后,東北現在還荒著,北邊的那些韃子正野心不死呢,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要打起來,您過去太危險了。” “這有什么?”賀氏輕輕笑了笑,“你不是在那邊布置了很多精兵嗎?更何況,我聽說你還想開互市。只要這互市開了,那些韃子哪里敢亂來?” 她說到這里頓了頓,見高子辛還在猶豫,便嘆了口氣,繼續說道:“皇兒,我是真的在這宮里待膩了。以前是沒辦法,現在有了機會,我真的想出去看看,而不是終其一生,都只能困在這座牢籠里。” 她都把話說到這份兒上,高子辛還能說什么?他本能地想起了幼時那些戰戰兢兢的日子,回想著賀氏每天都小心著他的吃食,他一切所用之物,就怕他被人暗害了,心里頓時更加難受。 高子辛突然就覺得,讓賀氏出去看看也好。畢竟一輩子那么長,哪能一直困在一個地方呢? 賀氏以前為了他吃了那么多苦,他身為人子,難道明知道賀氏痛苦,還要困著她嗎? 于是他咬了咬牙,說道:“那就隨母后的意思吧,只是……母后打算以什么身份去東北?” 賀綾突然笑起來,意味深長地說道:“皇兒,你說……鎮北侯是不是該娶親了?” 太平和高子辛幾乎同時聽出了賀氏的言外之意,太平當即喜不自勝,高子辛卻是氣得冷哼了一聲,狠狠地瞪了太平一眼——便宜這個老混蛋了! 賀氏這話對于太平而言可實實在在是大驚喜,要知道,雖說他在慈寧宮待了數月,但是二人之間可一直沒做過太親密的事。 如今賀氏突然說出這話,不就是松口了嗎? 不過高子辛不滿了一陣,倒是沒阻攔。畢竟太平跟賀氏也算是老夫老妻了,他現在這身子也沒娶過妻,倒是比以前那個還要干凈得多了。 于是高子辛回去后就召了賀坤深談了一番,隨后沒多久,一道賜婚的旨意就下來了。 旨意上自然不可能光明正大地寫出太后賀氏,所以太平娶的,是賀家的一個遠房親戚的女兒。 總的來說,還是賀家人。 這消息一出,不少人心里就琢磨開了。高子辛特意給鎮北侯太平賜婚賀家的女兒,顯然是要重用啊! 于是很快,鎮北侯府的門檻就快被探望和送禮的人給踏破了。 太平雖然偷偷回到了鎮北侯府,卻不敢讓人看見他現在的樣子,所以故意稱病沒有見客。 好在剛開始大家也都是安排手下人送禮,并非自己親自前去,所以太平不見客也說得過去,再加上太平還讓人備了回禮,也不算失禮了。 婚禮很倉促,只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就準備好了。 沒辦法,太平和賀氏都等不及了,巴不得早點辦完婚禮就前往東北,哪里愿意一直等? 只是為了隱瞞賀氏的身份,所有的喜婆和伺候的人都是精挑細選,二人正兒八經拜過堂,就去了喜房,揭蓋頭的時候根本沒讓外人在場。 太平的親信負責在前院敬酒,再加上有賀坤這個國舅爺鎮著,賓客們哪里敢鬧得太過分? 前院鬧哄哄的,喜房里卻安靜得有些詭異。 太平看著蓋著蓋頭正襟危坐的賀氏,不知怎么的,突然就緊張起來了。他將門鎖好后,幾乎是同手同腳地走到了賀氏面前,拿起秤桿輕輕揭開了蓋頭。 蓋頭一揭開,便露出了賀氏精心打扮過的臉。 太平看著那張熟悉的臉,頓時忍不住傻笑起來:“綾兒,你真美。” 饒是賀氏見慣了風浪,在這個特殊的日子里,突然聽見這樣一句話也被鬧得羞紅了臉。 只是畢竟老夫老妻了,賀氏倒是沒有最初成婚時的緊張。她直接瞪了太平一眼,然后便幽幽說道:“有什么美的?都已經人老珠黃了。倒是你,正值壯年,比我年輕多了。” “哪里老了!”太平立即反駁道,“你才不老,一點兒都不老,看著還是跟以前一模一樣。” 太平說著,輕輕拉過賀氏的手,感受著那柔弱無骨的手掌,頓時有些心猿意馬起來。 他從未想過,重獲新生后,竟然還能有這樣的一天,再次明媒正娶賀綾! 雖說他和賀綾的身份都不宜暴露,賀氏更是以賀家遠房親戚的身份嫁給他,但是只要他們能夠在一起,那一切都不重要了。 賀綾說得沒錯,皇宮就是一座囚籠,可是等他們去了東北,那就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再也不用避忌著誰了。 畢竟在那個地方,可沒人見過他和賀綾! 太平越想越激動,忍不住說道:“綾兒,咱把交杯酒喝了吧?” 賀氏看他一眼,微微點了點頭,想到日后自由自在的日子,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心里滿懷期待。 皇宮里,高子辛卻是心事重重。 他站在窗前,望著鎮北侯府的方向,忍不住問道:“鳳瑄,你說他們現在在做什么?” 鳳瑄臉色微微一變,被高子辛問得有些尷尬。 這種時候,還能做什么?當然是春宵一刻值千金了! 不過太平和賀氏畢竟是他們的長輩,總不好去臆想長輩的房中事。所以鳳瑄走過去從后面摟住高子辛,輕聲安慰道:“子辛若是也想離開這皇宮,等寶兒長大了,咱們就把皇位交給他,然后游遍這天下怎么樣?” 高子辛沒說話,只是聽了鳳瑄的話,他心里也不由自主地期待起來。 鳳瑄卻又說道:“那些書里不是說咱們生活的這個世界是一顆巨大的球嗎?以后寶兒大了,咱們就可以到處去看看,看看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