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節
這個混蛋,滿腦子到底裝的是什么東西! 他冷眼瞪著鳳瑄,想起鳳瑄之前說的那句“今夜隨他處置”的話,這才又漸漸消了怒氣,暗暗決定等到了晚上一定要好好將鳳瑄收拾一頓! 嗯,他得讓鳳瑄知道,皇后的義務到底是什么! 因為一直期待著晚上的“懲罰”,接下來的時間高子辛完全沒辦法集中注意力處理政事,便干脆將折子全推到鳳瑄面前,讓他看著辦。 鳳瑄看著高子辛一副“朕就是無理取鬧”的模樣,只好無奈地搖搖頭,開始批閱奏折。 只不過鳳瑄一邊批閱,卻同時還在分心想著夜里的事。 他跟高子辛分開那么久,這一次必須得好好吃個飽才行。 于是到了夜里,已經將寶兒送去慈寧宮,并且暗戳戳準備“收拾”鳳瑄的高子辛突然發現,他被鳳瑄這個混蛋給騙了! 說什么認他處置,根本就是假的! 不僅如此,他想的那些手段幾乎全被鳳瑄用在了他身上,而且這混蛋的手段比他還要多,高子辛都快懷疑鳳瑄是不是得了個“讀心術”的金手指了。 是以第二天一早,當群臣來上朝的時候,突然得了個消息——高子辛感了風寒,今日早朝取消。 這消息一出,群臣一個個震驚不已。 要知道,高子辛登基以來,還從未取消過早朝!如今突然取消早朝,難不成高子辛的身體十分不好? 于是,負責傳話的歡喜直接被群臣圍住了,紛紛向他打聽高子辛的病。 歡喜知道真相,卻不可能直接說出來,只能勉強說了句“勞累過度需要休息”。群臣不知道內情,聽了這話倒是內疚不已,以為是政事太多,把高子辛給累到了。 尤其是那些內閣學士,聽了這話后就暗暗下定決心,以后得更加用心點兒,不能再讓高子辛累著了。 畢竟像是高子辛這樣的好皇帝可遇不可求,如今在他的治理下,大梁正朝著越來越好的方向發展。而皇長子又實在年幼,一旦高子辛有個三長兩短,誰知道下一個皇帝是個什么樣的? 到時候朝野動蕩民不聊生,他們哪里還有好日子過? 誰也不知道,被他們惦記著的高子辛這會兒正靠在鳳瑄懷里睡得正香。 鳳瑄已經醒了,他單手枕在腦后,靜靜地注視著高子辛精致的眉眼,越看越覺得喜歡,忍不住笑了起來,輕輕用手描畫高子辛的眉眼。 這個人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只待他成為皇后,便可以光明正大地和這個人在一起了。 換成以前,鳳瑄絕對想不到,他會跟高子辛攪合到一起,甚至心甘情愿地為了對方做事,為了對方以男子之身為后。 不過么…… 就算他當了皇后,這上下問題也得他說了算。 想到昨夜一度想翻身的高子辛,鳳瑄臉上的笑意頓時加深,目光更是深不見底。 他喜歡高子辛動情時的模樣,只可惜,昨夜把高子辛累狠了,他看著高子辛臉上的疲憊,一點兒也舍不得再勞累他。 至于外面的事,更是一點兒也避不開鳳瑄的耳目。 對于那些朝臣的識時務,鳳瑄心里異常滿意。那些人領著俸祿本來就該恪盡職守,之前的事他可以不計較,可若是他們以后還這樣,那就怪不得他了。 高子辛這一覺睡到中午才醒,一醒來,就看見寶兒正瞪著大眼睛鄙視地看著他。那眼神仿佛是在說——父皇你好懶哦,居然睡到現在才醒! 高子辛瞬間打了個哆嗦,被自己的腦補嚇了一跳。 寶兒才那么小,哪能想到那么多。只是不管他怎么看,怎么覺得寶兒是真的在鄙視他。 高子辛掩飾地咳了一聲,一把將寶兒抱進懷里,飛快地在他臉上親了一口:“乖兒子,想父皇沒?” 結果寶兒嫌棄地拿嫩呼呼的胖爪子捂住他的嘴,想要把他給推開。高子辛正詫異,就聽見寶兒說道:“父——皇——臭!” 高子辛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了,這小沒良心的居然嫌他臭!到底是誰更臭啊?寶兒居然有臉嫌棄他! 他不滿地瞪著寶兒,就聽見鳳瑄笑道:“子辛,你還沒洗漱。” 高子辛瞬間朝鳳瑄瞪了過去:“你這是在嫌棄朕?”昨天晚上是誰親他親個不停的?哼! 鳳瑄無奈地搖搖頭,直接拿了一件厚棉衣走到床邊:“子辛,快起來穿衣服。” 屋里雖然燒了炭,但是開著窗,還是有些冷,鳳瑄擔心高子辛著涼。畢竟高子辛昨夜cao勞過度,現在身體正虛著。 高子辛嫌棄地看了他一眼,冷哼一聲表達自己的不滿,這才起身穿衣服。 這一動,高子辛就愣住了。因為昨夜的瘋狂,他還以為今天起來后腰肯定要斷了,誰知道除了微微有些酸痛外,倒不是太難受。 鳳瑄察覺到他詫異的眼神,便笑了笑:“你睡著的時候,我幫你捏了捏。” 高子辛頓時漲紅了臉,然后又冷哼了一聲,推開鳳瑄去洗漱。 結果一走過去高子辛就愣住了,伺候的人呢?怎么一個人都沒有? 這時鳳瑄也走了過來,將牙刷塞到高子辛手里,理直氣壯地說道:“人多口雜,我就沒讓他們進來?!彼缃窦热换貋砹耍哪茏寗e人再接近高子辛? 就算是伺候的人都不行! 高子辛狠狠地瞪他一眼,算是接受了鳳瑄的解釋,然后便獨自洗漱起來。 第180章 糾結 直到高子辛再次上朝,三位輔政大臣也沒能想好更好的封賞。 于是自然而然的,高子辛“大病初愈”一上朝,就頒下了一道道旨意。這里頭大多是對有功之臣的封賞。 如鳳瑄曾經像士兵保證的分地之事,便特意寫了進去。大意便是,所有參戰的士兵根據立下的功勞大小可以賞多大一塊地,就算是戰死的,只要死前立了功,那么他的家人也能得到那一塊地。 不過東北那塊地眼下還荒著,地分給了他們,但是開荒的事情就得他們自己來了。至于他們是自己留著,還是賣給別人,那就不是高子辛關心的了。 不過這也就是一道旨意而已,封賞只能先記著,要等專人勘測了土質,劃出地方,他們才能見到屬于自己的那塊地。 東北那么大,要想勘測過來顯然不是一日之功,所以這事只能先記著,沒辦法立即兌現。 不過除了地,所有人還會根據功勞大小封官,這個就是可以立即兌現的了。 只是圣旨一念出來,群臣就傻眼了。 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太平竟然封了個一等侯暫且不論,可鳳瑄一個大男人,怎么突然就成皇后了? 這跟他們想的完全不一樣??! 于是很快,群臣就一個接一個跪下了,請求高子辛收回成命,意思就一個——陛下您可千萬不能胡來??!這么做會毀了您一世清名的! 結果沒等高子辛反駁,鳳瑄先站了出來,直接領旨謝恩了。 他一謝恩,正在極力勸說高子辛改變主意的群臣就傻眼了,這發展不對??!鳳瑄一個大男人被立為皇后,以后可就絕后了,他難道不該羞憤欲死該誓死不從的嗎? 怎么就答應了? 別說文臣,就連那些武將都用一種復雜至極的目光看著鳳瑄,無聲地對他說——國師,你不用這么委屈自己! 可惜鳳瑄異常堅定,絲毫不為他們的眼神所動搖。 太平則直接沒來上朝,直接給了個“舊傷復發臥病在床”的理由。不是他故意不想給高子辛面子,實在是他現在的模樣和先皇太像了,而如今的朝廷里很多老臣還在,他一旦出現,這些人就算不嚇死,心里也難免會多想。 甚至,還有可能被有心人利用。 他回來是為了見賀氏、高子辛和寶兒的,可不是為了跟以前的下屬敘舊情的,更是來給高子辛找麻煩的,當然是不出現得好。 就算因此被御史彈劾又如何?難道高子辛還能因為御史彈劾就對他猜疑,給他降罪不成? 于是此時正在慈寧宮陪著太后逗寶兒的太平一點也不知道,高子辛竟然直接扔了個深水魚雷,要立鳳瑄為后! 他若是在這里,說不定就阻止了。 可惜,太平根本不在,等他知道的時候,早就木已成舟了。 高子辛卻是看著已經傻眼的群臣,直接使用了當初那個“白蓮花光環”,一番強詞奪理,直接忽悠得群臣答應下來。 至此,這件事便算是成了。 至于宗室,高子辛更是一點兒也不擔心。 自從嶺南王和寧王相繼死亡,宗室里敢跟他作對的人就沒幾個了,反倒是一個個都跟他打聽多寶閣和船廠的事,想在里頭入一股,分點兒好處。 高子辛不介意給他們點兒甜頭,卻也不想太便宜了他們,助長了他們的氣焰,所以一直沒把話說死,把他們給吊著。 如今他要想立鳳瑄為后,那些人怕是又要趁機來要好處了。 高子辛高深莫測地笑了笑,心里已經有了主意。 正好錢弼已經傳來消息,嶺南那邊兒的船廠和生意差不多有了規模,而他也傳信了錢弼回京,算一下時間,錢弼應該就快到京城了。 高子辛料得沒錯,早朝剛退沒多久,歡喜就告訴他,錢弼來了,正在殿外等著召見。 高子辛正有事要交給錢弼去做,當即便召見了錢弼。 錢弼應該是一直趕路回來,這會兒臉色還有些發白,而且氣色看起來也不太好。 高子辛看他這副模樣,眉頭就皺了起來:“錢弼,你這是怎么了?怎么把自己折騰成這副模樣?” 誰知他這一問,錢弼卻是突然恍惚了一下,隨即便僵硬地笑了起來:“臣謝陛下關心,不過臣并無大礙,就是趕了太久的路。” 顯然這根本不是真正的原因,但是錢弼不肯說,高子辛也不好多問。 他有錦衣衛的情報,知道嶺南的事一直很順利。也就是說,錢弼會這樣,很可能是他自己的問題。 高子辛沒打探下屬隱私的癖好,便懶得問了,只是淡淡道:“既然如此,你便先回家休息吧,休息好了再來見朕?!?/br> 錢弼感激地看了高子辛一眼,沒多待,直接告退了。 他現在是真的身心俱疲,實在沒辦法在宮里多待下去。他魂不守舍,回家就直接關上門躺在了床上,閉著眼睛準備睡覺。 只是眼睛閉上了,他卻無論如何也睡不過去,腦子里總是浮現出鄭垣那張失望的臉。 想起離開嶺南時二人的不歡而散,以及離開時鄭垣那陰沉的臉色,錢弼就覺得心里一陣陣發慌。 又是愧疚,又是害怕。 一切全都錯了,他們不該發展到那一步的。要不是那夜喝多了酒,他們應該還是無話不談的好兄弟,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錢弼咬了咬下唇,突然搖了搖頭。 不行,他不能再想了,他爹和大哥不會同意讓他一輩子跟一個男人在一起的。 錢弼覺得,若是他爹和大哥知道他跟鄭垣的事,怕是能直接打斷他的腿。 所以,還是忘了吧!以后再見面,他們就該是陌路了。 錢弼想了很多,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睡過去的。等他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