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
他還以為在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后,高子辛會毫不留情地將他趕出去,然后跟他冷戰一段時間。可是他萬萬沒想到,高子辛竟然用上了他剛剛使用過的手段。 這樣的做法看起來更像是有意報復,并非出自跟他同樣的心思。可鳳瑄還是忍不住生出了幾分期待,他很想知道,高子辛接下來會如何做? 他會向要剛剛做的那樣,主動親吻他嗎? 鳳瑄越想,心里越激動,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有些迫不及待。 高子辛卻以為他是在緊張,不禁得意起來,有種大仇得報的快意。他見鳳瑄老老實實由著他捆綁,心里的憤怒便去了幾分。 然后,他勾起嘴角,看著一動不動任君采擷的鳳瑄危險地笑起來。 原本他只是想和鳳瑄做一對單純的君臣,可鳳瑄既然自己找死,那就怪不得他了!高子辛想到這里,壓下心中的竊喜,突然問道:“鳳瑄,你是不是心悅朕?” 鳳瑄心頭猛地一跳,卻并不反駁,反而挑釁地問道:“如果臣說是呢?” 高子辛不知為何,乍然聽到這話,心中的竊喜頓時被放大了無數倍,仿佛期待了已久的東西終于擺在了面前,任他采擷。 他腦子里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來避暑山莊的時候,玉輅中衣襟微微散開的鳳瑄。那個模樣自從出現后,便被他不由自主地刻進了腦子里,再也不能忘懷,甚至魂牽夢縈。 只是他想著鳳瑄難得對他忠心,實力又極為不錯,他實在不想毀了鳳瑄,讓他成為人人唾罵的男寵之流。 結果他極力克制自己,想要跟鳳瑄做一對單純的君臣,這個混蛋居然敢夜里跑來偷襲他! 高子辛回想著鄭垣的話,忍不住笑起來:“你今夜前來,對朕大不敬,該不會是為了鄭垣的話而生氣吧?就因為史書說朕獨寵皇后周氏?你吃醋了?” “吃醋?”鳳瑄不解,大梁根本沒有關于吃醋的典故,所以他想不明白,自己生氣就生氣,為何要吃醋? 高子辛卻懶得跟他解釋,反而肯定地點了點頭:“鳳瑄,你果然是吃醋了。” 說完這句,他晃了晃手里的匕首,故意一點點將鳳瑄身上劃出一條條長口,直到將他的衣服劃成了布條,才大發慈悲地放過這可憐的衣服。 只是下一刻,他就毫不客氣地將鳳瑄身上的破布條衣服粗暴地扯開,用匕首在鳳瑄的胸膛上比劃。 冰冷的刀刃貼在皮膚上,那種感覺非常地刺激,刀刃仿佛隨時會劃破皮膚,讓人緊張得頭皮發麻。 鳳瑄本能地緊張起來,呼吸變得更為急促。他期待地看著高子辛,可惜黑暗中,高子辛跟你看不見他眼中的期待。 于是鳳瑄忍不住問道:“陛下到底想對臣做什么?” 高子辛單手按住他的心口,感受著掌心下柔韌的肌rou,以及胸腔里有力的心跳,不僅覺得掌心一陣陣發燙,就連身上都燒起了一團火。 他忍不住貼近鳳瑄,跟他幾乎臉貼著臉:“鳳瑄,你希望朕對你做什么?” 鳳瑄張了張口,卻什么也沒說,只是喉結緊張地滑動了一下。 此時二人的臉貼得極近,只要他愿意,他隨時可以親吻住高子辛,可是他沒這么做,只是劇烈地喘息著,雙眼期待地看著高子辛。 鳳瑄希望高子辛能主動一點,這樣才能夠有利于二人以后的關系發展。 至少,高子辛一旦主動,他日后想做點什么的時候,就可以更加理直氣壯了。 高子辛沒辜負鳳瑄的期望,確切地說,他此時已經完全被鳳瑄給蠱惑了。雖然屋里很黑,但是他看著鳳瑄,聽著他劇烈的喘息聲,感受著他強勁有力的心跳,突然仿佛看到了玉輅上的那個鳳瑄。 不,這個時候的鳳瑄更加誘人。他就這么一動不動地躺在他的身下,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對鳳瑄做任何事。 于是高子辛忍不住低下頭,直接吻了上去。只是他沒什么經驗,單純地親了親后,便只是試探著伸出舌尖舔了舔,就像是在品嘗一顆美味的糖果。 鳳瑄的喘息更劇烈了些,他有些緊張,更有些迫不及待,于是他故意張開口,不動聲色地引導著高子辛慢慢加深這個吻。 高子辛果然受不住誘惑,很快便掉進了鳳瑄精心設下的陷阱。 深吻結束,高子辛突然喘息著說道:“鳳瑄,這是你自找的,朕以后都不會放過你了!” 鳳瑄笑得高深莫測:“臣甘之如飴。” 高子辛滿意地再次親了親他,微笑著給出承諾:“放心吧,朕不會虧待你的。” 鳳瑄笑而不語,他要的可不是高子辛的“不虧待”,他要的,是整個高子辛!他要讓陪在高子辛身邊的人只能是他,就算死后進入皇陵,也必須跟他合葬! 然而高子辛此時困意襲來,并未聽出鳳瑄輕笑中暗藏的危險,反而將匕首重新放回枕頭底下,抱著鳳瑄蹭了蹭,就這么大大咧咧地睡了過去。 鳳瑄躺著一動不動,仿佛真的只是個抱枕。直到聽著高子辛傳出清淺規律的呼吸聲,他才手臂微微一震,靈巧地解開了絲帶,看著已經睡熟的高子辛,深深地笑了起來。 一夜無夢,待高子辛再醒來時,身邊早已經沒了鳳瑄的蹤跡。 高子辛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鳳瑄躺過的位置,發現那里已經發涼,連一點活人留下的熱度都不見了,心里不禁說不出的失落。 難不成昨晚的一切都是他的夢? 然而就在這時,他突然看見了一張絲帕。 絲帕疊得整整齊齊,就放在他的枕邊,最上面,繡著一個漂亮的瑄字。 高子辛忍不住便笑起來,看來昨夜的一切并非是他做夢。不過……鳳瑄到底是什么時候離開的?他明明已經把鳳瑄給綁起來了啊? 那混蛋怎么還是逃走了! 一想到鳳瑄竟然一個人偷偷跑了,高子辛就有些不悅。他看了看天色,發現已經差不多了,便順勢叫人進來換衣洗漱。 等到一切打理妥當,高子辛便迫不及待地走了出去。他走得有些快,幾乎是迫不急地想去見鳳瑄,問他為什么跑了。 只是等他再見到鳳瑄的時候,卻發現鳳瑄的臉色陰沉沉的,明顯是在生氣,而且氣得還不輕。 高子辛頓時更不悅了,不悅的同時還有些緊張。 鳳瑄為什么生氣?難道是后悔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高子辛便氣鼓鼓地沖到鳳瑄面前,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危險地問道:“國師何事如此生氣?”你敢說后悔試試? 鳳瑄當然不是后悔了,他只是從高子辛的寢殿離開后,又去見了鄭垣,然后從他嘴里知道了一些很不好的消息。 第93章 沖動 鳳瑄深深地看了高子辛一眼,就在高子辛被他看得寒毛直豎的時候,他突然說道:“臣有要事和陛下詳談,還請陛下屏退左右。” 他說著,目光朝歡喜看去。 歡喜有些不高興,鳳瑄每次都這樣,簡直就是小人! 高子辛猶豫了一瞬,還是讓歡喜下去了。 等人一走,門一關,鳳瑄突然走到高子辛面前,伸出手將他死死抱在懷里。高子辛嚇了一跳,昨夜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見,他膽子也比較大,可這會兒一大早的,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鳳瑄這是想做什么? 難道是后悔偷溜,舍不得他了? 高子辛微微挑眉,為這個猜測而暗暗竊喜,誰知道鳳瑄突然蠻橫地用手指抬起他的下巴來了個深吻。 高子辛:“……”他愕然地看著鳳瑄,震驚過后,一張臉突然紅了起來。 這……這種事情不是應該晚上再做嗎?大……大白天的,鳳瑄也太熱情了吧。雖然他也不是不喜歡,可他既然要做一代明君,怎么能白日宣yin呢? 雖然這樣想,高子辛的手卻死死地抓住了鳳瑄的衣服,甚至主動出擊起來,想要占據主動地位。 只可惜還是鳳瑄技高了一籌,高子辛很快就因為缺氧軟軟地靠在了鳳瑄懷里,漂亮的眼睛微微瞇著,半張半合,泛紅的眼角猶如畫了桃花妝,像是個勾魂攝魄的妖精。 鳳瑄看著這樣的高子辛,一瞬間突然有種現在就要了他的沖動。 只可惜,現在到底時機不對。 歡喜就守在外頭,他若是真的做點什么,恐怕還沒能得逞,就被聽到動靜的歡喜沖進來了。 他倒是不怕歡喜,他怕的是,一旦賀氏知道這事,他和小狐貍說不定就得反目成仇了。 于是他強壓下心中的沖動,將高子辛緊緊地抱在懷里,宣誓般說道:“子辛,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 高子辛一聽見“子辛”兩個人,渾身就像是通了電一樣,心臟一陣陣發脹,他愕然地看著鳳瑄,理智的小人剛剛冒出頭提醒他鳳瑄這是大不敬,就被他毫不留情地給拍飛了。 高子辛微微笑起來,眉目飛揚,低聲說道:“沒有其他人的時候,朕允許你這么叫。” 鳳瑄看著高子辛這副得意洋洋的小模樣,嘴角也勾了起來,只是他想起鄭垣說過的話,臉色便再度一沉:“你可知道鄭垣說了什么?” 高子辛一愣,隨即他回憶著鳳瑄說過的話,雙眼漸漸放大,脫口而出就問道:“你知道高亥仁派人給朕下毒了?” 這話就像是一道驚雷,瞬間把鳳瑄給震懵了! 他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 當初周麗嫻和杜忻的審問都是秘密進行的,他的人根本打聽不到什么消息,而且那個時候宮里戒備森嚴,他也不敢讓手底下的人查探消息。 所以他一直不知道,周麗嫻和杜忻到底交代出了什么東西。 乍然聽到高子辛說出這事,鳳瑄的臉色頓時陰沉得可怕:“他敢!” 咬牙切齒地吐出這兩個字,鳳瑄腦子里已經設想了無數種弄死嶺南王高亥仁的方法。這個人,他絕對要讓他生不如死! 而此時,他也終于明白,為什么鄭垣會說史書上寫高子辛從小便體弱多病了。“從小”是假的,可是“體弱多病”卻很可能是真的! 因為高子辛被人下毒了,而且那人還得逞了! 鳳瑄憤怒不已,一想到高子辛差一點就被人給害了,他心里便覺得異常驚慌和后悔。 為什么他不早一點遇到高子辛?如果他早一點遇到高子辛,將他嚴密保護起來,那些人怎么可能得逞? 鳳瑄越想越后悔,雙手死死地攥成拳頭,因為太用力,圓潤的指甲把掌心都給刺破了。 直到掌心傳來火辣辣的刺痛,鳳瑄才乍然驚醒過來,那一切都還沒發生! 他看著面帶擔憂之色的高子辛,突然意識到,他的小狐貍還好好的,沒讓那些人jian計得逞。 高子辛想不明白鳳瑄到底發的什么瘋,可是看著他這樣,又忍不住覺得心疼。 他有些不知所措:“鳳瑄,你沒事吧?” 說話間他拉過鳳瑄的手,一點點掰開他的手指,一看見血rou模糊的掌心頓時皺緊了沒有:“怎么破皮了?”說著就從袖袋里取出一小盒藥膏,仔細地給鳳瑄抹上。 高子辛還是第一次給人上藥,他抹得很仔細,抹完之后,莫名有種成就感,忍不住便笑了起來,像是大夫一樣一本正經地說道:“好了,沒事了,急得別讓傷口碰到水。” 鳳瑄看著他動作,心里暖洋洋的,只是一想到高子辛差點被人下毒,他心里又翻滾起了殺意。 尤其是當他想起鄭垣說過的話,心里的殺意就翻滾得更厲害了。 鄭垣說高子辛體弱多病,說他只當了四年皇帝,便被亂軍亂刀砍死,還說有人懷疑周麗嫻給高子辛戴了綠帽子! 每一條,都讓他無法容忍! 尤其是想到最后一個,他忍不住說道:“子辛,告訴我,那個姓周的女人是不是背叛你了?” 他沒直接說戴綠帽,因為他根本說不出口。 然而即便只是一個“背叛”,高子辛還是聽懂了他的意思。他詫異地看著鳳瑄,突然笑起來,只是笑意很冷:“看來那個鄭垣知道的事情還不少。” 除了這個人,高子辛根本想不到別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