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陛下!臣真的是冤枉啊!” 他被拖出去的時候,聲音還遠遠傳來。 高子辛卻問道:“諸卿也都跟陳御史想法一樣嗎?” 那些站出來的人頓時有些站不穩了,高子辛這一招擺明了是要殺雞儆猴,他們若敢說“是”,豈不是跟陳御史一個下場? 一時間,不少人憤怒地瞪向鳳瑄,只覺得這人實在太壞了,居然專門揭人老底兒! 高子辛見他們不說話,干脆給001下了一道命令:“001,現在使用白蓮花光環。” 001的聲音適時地響起來:“白蓮花光環已經裝備,一次作用時間只有一個時辰,宿主抓緊!” “一個時辰足夠了。” 高子辛自信一笑,然后他突然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下面的文武百官,問道:“你們是不是都覺得,朕這么做不對?” 第52章 使用光環 高子辛站直了身子,居高臨下地看著下面的朝臣。 朝臣們或是跪在地上,或是埋頭站著,都默不作聲,更不敢抬頭直視高子辛。 高子辛開口:“為什么都不說話?剛剛不是說得很起勁嗎?現在怎么都不說了?回答朕,你們是不是都覺得,朕不該讓錢弼開這個多寶樓?” 朝臣突然覺得壓力山大,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接口。 沒辦法,陳御史的前車之鑒就在前頭,高子辛擺明了是鐵了心要開店賺錢,誰敢直接站出來反對? 就算朝臣一開始并沒有把高子辛放在眼里,但是周家之事后,這些朝臣便老實了不少。 誰也不敢跟三朝元老的周榮相比,他們沒有周榮的功績,又怎么敢奢望自己一旦站出來,最后的下場能比周榮更好? 就算高子辛這皇位坐不穩,到那時候他們的腦袋也早就搬家了! 更何況,三位輔政大臣都沒站出來反對,他們誰還敢起哄? 不少人求助般地望向三位輔政大臣,可惜三人就好似什么也沒察覺到似的,只死死地埋著頭,根本不搭理他們。 三人的漠視,更是讓在場不少人的心不斷下沉,開始后悔早早地站出來了。 只是這立場一旦表明了,就不是輕易能改的。 若是現在退出,他們就太過窩囊了! 沒人肯站出來,高子辛卻不想就這么放過他們。 白蓮花光環他只能使用三次,而每一次的作用時間只有一個時辰,他必須得抓緊時間,一鼓作氣拿下這些人才行。 不然錯過了這次大好的機會,白蓮花光環的使用次數也白白浪費了。 于是他再度開口,聲音直接冷了下去:“都聾了么?還是聽不明白朕的意思?朕在問你們話!你們一個個就是這樣無視朕的嗎?你們天天山呼萬歲,可朕看著,你們根本就沒把朕放在眼里!” 他這話說得就重了,以至于,在場的朝臣根本沒辦法再沉默下去。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很快,就有一個倒霉蛋被推了出來。 高子辛一眼就認出他:“張御史有話說?” 張御史苦不堪言,他根本不想站出來當這個出頭椽子好不好?他完全是被人給推出來的! 可是這會兒高子辛都發了話,他哪敢真說自己是被人推出來的? 他只能猶猶豫豫地說道:“臣……臣以為,陛下富有四海……” “富有四海”這四個字一出,張御史瞬間就后悔了,他怎么一時情急,把陳御史說過的話給說出來了! 雖然只是一個詞,但也是大錯特錯了! 果然,高子辛根本沒給他繼續說下去的機會,直接就冷笑起來:“朕富有四海?你真是這么想的?還是說,你們所有人都是這么想的?” 沒人敢接話。 笑話,現在國庫還空虛著呢,說這種話也不嫌心虛! 他們不敢開口,高子辛卻繼續說道:“都不說話了?很好,看來你們也都知道,如今的大梁是個什么情況,如今的國庫又是個什么情況!錢庸!” 戶部尚書錢庸趕緊站了出來:“臣在。” 高子辛冷冷地說道:“你是戶部尚書,你來告訴他們,國庫是個什么情況。” “臣遵命。”錢庸領命,緊接著便描述了一番國庫目前的情況。 簡單來說就八個字——沒錢,沒糧!什么都缺! 錢庸的話一說完,朝臣們的腦袋頓時埋得更低了。 高子辛卻依舊不放過他們,反而問道:“之前朕就想建藏文館,這事你們都知道,還捐了不少藏書出來。可惜因為國庫空虛,戶部根本拿不出銀子來修這個藏文館。你們既然不同意朕開店賺錢,那好,你們來告訴朕,這錢要從哪里來?” 此話一出,朝臣只恨不得把腦袋埋得更低,或是找個地方把自己給藏起來,哪里敢胡亂開口? 高子辛眼看著沒人回答,便又說道:“張御史,你來說。” 張御史的老臉瞬間皺了起來,他來說?他來說什么喲!他是言官,又不是戶部的官,他知道什么呀他! 可高子辛點了他的名?他敢不說嗎? 不知道?不知道也得說! 張御史思來想去,總算想到了一個辦法,便小心翼翼地問:“不如……不如加收一成賦稅?” 他這話一出,頓時就有不少人狠狠地朝他瞪來——你出的這什么餿主意?不懂就別亂說! 一聽張御史的話,在場的一些聰明人就知道要遭。 果然,高子辛冷笑道:“加收一成賦稅?虧你說得出口!張御史,你想加收誰的賦稅?是農人的稅,還是商人的稅?” 張御史這次總算沒傻到底,果斷地選了商稅。 畢竟他就是再蠢,也知道農人都是靠天吃飯,地里的收成并不好,若是再增加農稅,農人們吃不飽飯說不定就要揭竿而起了! 商人就不一樣了,本來地位就低,又富得流油,不宰他們宰誰啊? 他選完了還沾沾自喜,覺得自己這次沒選錯,總算逃過一劫了。 結果下一刻,高子辛就狠狠地握拳砸向了御案:“商稅?張御史,莫非你以為加收了商稅就萬事大吉了?難道那些商賈不會提高市價?一旦市價提高,又有多少人會怨聲載道?張御史,你到底想過沒有?” 張御史只覺得苦不堪言,他當然沒想過。 他是言官啊!又不是戶部掌管賦稅的,他哪兒知道那么多? 張御史被問得說不出話來,他還能怎么辦?只能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了。 高子辛看他這副沒用的模樣,就知道再問他也是無濟于事,便有將矛頭對準其他大臣:“既然張御史已經無話可說,就由諸卿來說吧。” 這下,朝臣只能再度左顧右看,琢磨著重新推一個倒霉蛋出來了。 可惜能夠站在這兒的都不是傻子,有了張御史這么個前車之鑒,其他大臣都格外小心謹慎,一點兒也不愿意步了張御史的后塵。 大家互相警惕著,生怕被誰給推出去。如此一來,倒是不好下手了。 而這個時候,鳳瑄再度站了出來,朗聲說道:“臣以為,陛下開店之舉實乃英明,陛下身為天子,雖富有四海,卻不忘憂國憂民,一心體恤百姓,實乃百官之福,百姓之福,大梁之福!臣身為大梁國師,必當傾力輔佐陛下,完成這一盛舉。” 然后,錢庸也站了出來:“臣以為國師所言有理,陛下此舉雖前無古人,卻是利國利民,臣必定督促小二,竭力輔佐陛下!” 其他朝臣聽聞這話心里一陣鄙視,不停朝錢庸飛眼刀——那是你兒子,你當然這么說了! 錢庸面無表情,根本不為所動,只是掀起眼皮不屑地看了眾人一眼,心中同樣不屑——一群蠢貨,陛下開店,賺了銀子不是一樣得交稅? 再說了,整個天下都是陛下的,陛下想怎么做就怎么做,關你們屁事! 錢庸絕對是個務實派,他根本不管高子辛開店這種事情是不是有損皇室威儀,他只是從家中的那面水銀鏡里看到了里面的巨大商機。 而從那巨大的商機里,他看到的就是稅收! 賺了錢肯定得交稅,而高子辛身為一國之君,“商務總理”又是他兒子,難道他還怕高子辛偷稅漏稅? 錢庸簡直恨不得高子辛多開幾家鋪子! 當然,要是賺的銀子不是進高子辛的內庫,而是進國庫的話,那就更好了。 可惜他很清楚,這種事情根本不可能,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而有了鳳瑄和錢庸帶頭,三位輔政大臣略作猶豫后,還是決定站了出來。 他們一站出來,那些早就動搖的人,也都紛紛站出來表忠心了。 一時間,所有人幾乎都在說“臣附議”。 支持的人越來越多,反對的人就越來越少。 到最后,所有的人都不得不妥協了。 高子辛滿意地看著這一幕,見朝臣暫時老實了,也就不再難為他們,只嘆氣道:“朕自繼位以來,便一直憂心忡忡。 大梁國庫空虛,而賊寇卻一直狼子野心,年年扣關,劫掠邊疆,殘殺百姓。你們告訴朕,這種事情朕如何能忍? 可朕想給守邊的將士發軍餉,發糧草,發武器鎧甲,國庫卻拿不出錢來!拿不出錢怎么辦?難道就這么眼睜睜地看著那些守邊的將士餓著肚子,拿著木棍上戰場嗎? 朕現在就告訴你們,等朕賺了銀子,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犒勞守邊的將士!你們誰要是不服的,現在還可以站出來!” 不服?現在誰還敢不服啊! 高子辛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朝臣誰還敢站出來說自己就是不服?只能跪在地上山呼萬歲,贊一聲“陛下圣明”了。 高子辛這才滿意地點頭,臉上也多了幾分笑容:“既然你們都沒意見,那此事就不必再議了。兩日后便是多寶樓開張的好日子,諸卿不妨去看看,若是有什么喜歡的,大可以買下來。朕現在就可以告訴你們,里面的東西全是內造局的能工巧匠們制作出的精品,絕對物有所值。” 大家還能說什么?只能表示到時候一定去捧場了! 只是退朝之后,錢庸就被朝臣給圍住了。 鳳瑄直接追著高子辛離開了,沒人敢攔著他這個國師,可錢庸就不一樣了。錢庸是誰啊?他是錢弼他老子啊! 多寶樓就是錢弼在負責,他們要想知道一些內部資料,便只能從錢庸下手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如果可以,他們當然更加愿意去找錢弼。畢竟錢弼才多大?他就是再厲害,也不可能比得過錢庸這只老狐貍啊! 可是錢弼雖然是“商務總理”,卻根本不用上朝,他們若是沒有正當理由,又怎么能正大光明去找錢弼? 只能趁著現在人多圍住錢庸,大家一起給錢庸施壓,從他嘴里多套取一些內部情報了。 “錢尚書,你就告訴我們,這多寶樓究竟是怎么回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