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醫生謝謝您,我小女兒的身體似乎也不太好,我明天帶她來檢查一下。” “好的。”醫生點頭。 “您所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 打車路上,沈嘉言思索,這種狀況出現的原因大多有三: 1.手機電池在開機狀態下被拔掉,2.用戶在網絡覆蓋區以外例如郊區農村,3.處于電梯內或者地下場所,手機收不到信號導致信號減弱消失。 經過排除推敲, 1.許攸寧自己是不會拔掉手機電池的,除非是被發現了手機。可能性70% 2.網絡覆蓋區以外,這里是h市中心如果要去郊區農村那么至少兩個小時,以何雨柔的說法考試是在十二點結束,現在剛過去一個多小時,不合理。可能性20% 3.除非是廢用電梯不然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但是廢用電梯空間不夠,不合理。建筑地下場所——倒是很有可能。 沈嘉言看著許攸寧發來的短信,505.1,可以想到當時情況非常緊急她沒有時間打拼音,所以用的是數字鍵盤,并且許攸寧是把505和1分了開來,如果全用英語解讀那么就是sos.a。所以,沈嘉言閉眼思考,a代表的是什么? 他打開手機地圖,如果是首字母的話,市區里有沒有重要地標是以a為字母打頭的。何雨柔看著沈嘉言的動作,馬上也行動了起來。 手機突然震動,沈嘉言一看,陸其宸? “喂?” “沈嘉言,你知道許攸寧去哪兒了嗎?她發了條好奇怪的短信,打她電話也打不通,好奇怪,你現在在哪兒啊,她怎么不在服務區——” 沈嘉言掐斷電話。 沉默了一會兒, 手機再次震動, “喂?” 帶著一絲委屈的聲音從里面傳了出來,“沈嘉言,許攸寧怎么了?” 沈嘉言本不想讓他知道的,陸其宸熱心善良缺根筋,陸其琛現在又不在h市,就怕陸其宸一沖動就做出什么事情來。 沈嘉言覺得自己如果搭上一個陸其宸那還得多費一點腦子,所以只回了一句話:“你問何雨柔。” 坐在沈嘉言旁邊的何雨柔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沈嘉言,不要臉,你就把陸其宸丟給我了? 下一秒,何雨柔接起了電話。 不久到達派出所,沈嘉言跟著人往里面走,讓何雨柔等一會兒說馬上趕到的陸其宸。 他邊走邊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對,以他對許攸寧的感覺,似乎把a當做地名首字母,這好像,不是許攸寧的邏輯啊。 許攸寧昏昏沉沉被拖下車,她意識里僅存一絲清醒,那絲清醒飛速運作,要趁對方還認為她沒有醒過來的時候做些事情,或許太信賴藥物所以他們并沒有對她上下其手摸掉放在褲兜里的手機,可她現在眼前模糊,雙手雖沒有被綁起來可是軟綿綿的一點支撐的力氣也沒有, 可以做什么,她感受到被人架著在往地下走,地下? 呼嘯而過的冷空氣灌進她的喉嚨,只是她沙啞地不能發出聲音,她也不敢,現在她可是昏迷中的狀態, 不知走了多久,隨著意識的渙散她動作軟綿無力搖搖晃晃,她驀地警醒,閉上嘴巴,她試圖用上齒一直咬著舌尖的尖端,就一直保持著這一個動作,疼痛和麻木時時刺激著她的神經,這樣的動作不會流血引起這些人的注意但能保持清醒。 許攸寧迫切想要知道自己在哪里,眼睛看不見,可其他五官突然變得靈敏起來。鼻子里嗅著似乎是地下空曠的淡淡油漆味,這里很大,不然感覺會壓迫,突然,她聽到了地鐵轟地一下呼嘯而過的聲音,地鐵? 許攸寧腦海里有碎片閃過。 架著她的人突然停住了,她仿佛剎車不及,失去支撐,于是不得不在沒有意識的情況下往一個方向傾倒,由于是一個方向,所以重心側向一邊,全身的重量就壓在那里。 她雖然很輕但也有八十斤,旁邊的人沒有想到她會倒下來,將她拉起來,動作并不狠,許攸寧深知此時這樣的情況下,她不可能會一點意識沒有,所以故意往前輕微地撲了一下,似乎努力站直,可還是癱軟。 她想,只要旁邊的人扶起她的手臂,那么就有機會。 下一秒,旁邊的人似乎不愿意動粗,拉起她的手臂。 她的手心剛才稍稍搭在了對方的身上,本來試圖可以找到類似頭發的東西能夠握在手心,可不知是謹慎還是本來就生活中注意清潔,她什么都沒有摸到。 她感覺自己被放到了椅子上,耳邊又有呼嘯而過的地鐵聲音,她在數,這已經是第三列了。 旁邊原本扶著她的人,帶著陰影從頭頂散去,腳步聲越走越遠,她不確定,所以仿若很不舒服地,抬頭,仰靠在椅子的背上,余光,旁邊沒有人,后面她進來之前確認過,只有前面,有人,但是目前是在走遠, 機會只有一次。 許攸寧第一次覺得心砰砰直跳地厲害,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被綁架, 這一切都不在她的生活前景預算之中。 狠狠地咬了舌頭,許攸寧繃其所有肌rou,飛快拿出手機,選擇群發——消息——數字鍵盤——她看不清只能按照記憶里的數字排序按下五個鍵—— “你在干什么!” ——發送! 下一秒手機就被人從手里奪走,旁邊不知何時沖過來一個人,許攸寧感覺有針尖鉆入皮膚,隨后又是一陣頭昏腦漲。 臨睡前最后一秒的意識,她希望這條短信能夠發送成功吧。 ☆、第32章 兩個小時。 許明偉趕到派出所時,派出所已經專門調遣了一支隊伍出去搜尋許攸寧的下落。他心里不安和家里打電話,可接電話的是許明豐而不是許泰山,許明豐把他一通好罵,最后說家里已經派人出去找了,等著吧。 許明偉愣了愣,神色突然萎靡。 許攸寧睜開眼睛,眼前被黑布層層疊疊蒙了起來,除此之外,她沒有被五花大綁,反而很受“禮遇”地側臥在沙發里,身體上還沒有恢復力氣,但至少她能夠掌握所有權。 現在,她能做的就是靜靜等待。 “吱呀——”推門聲—— 許攸寧仿若未聞,直到腳步聲走近,她被人拉了起來,“醒了就不要裝了!”左背后被一冰冷尖銳的東西抵著,似乎她還不醒就要試試這有多鋒利的意味。從一開始受到的“禮遇”可以看出去他們不會撕票,但已經絲毫不手軟的動作說明他們不介意讓她受點“小”傷, “這藥只有短暫昏迷的效果,別裝了!” 她的手中突然多了一部手機, 鈴聲響了,她眼睛上的黑布被拿走,一瞬間強光刺眼,她不得不接起電話同時打量四周,油漆桶,木架,建筑材料, “要三百萬美元,兩個小時內,放在東宮三號出口垃圾箱里。” 許攸寧看著白板黑字,心里疑惑一閃而過,對著電話那一頭警方焦急的詢問,她緩緩將身后人的要求時候了出來, “要三百萬美元,兩個小時內,放在東,東宮三號出口垃圾箱里。” 許攸寧似乎很害怕,她努力平靜地說著,可隨后好像碰到了背后抵著的尖銳物,聲音一顫,戳到的一刻多說了一個字。 手機被拿走掐斷。 這只手機無法定位,警方在分析電話里的背景聲音。 許攸寧多說了一個“東”字, 警方審慎的人開始對東字處理,從方位到帶有東字的特殊信息檢索,任何有可能的地方都不能放過。不過還是有些人覺得這是女孩子害怕時的口吃。 不過害怕到口吃? 沈嘉言他們一點都不信。 許明偉緊張地看著兩方討論的人,“我去準備錢?我們準備錢就先送過去怎么樣?”到了的李美心許攸陶也都表示認同,“我們去把錢準備好。” 不過是三百萬美元,他們把錢給人不就行了? 陸其宸看著沈嘉言沉思的表情,“怎么了?” 沈嘉言搖頭不語,他最近得到消息秦火鳳準備“下海”,試水的那批物資也是三百萬美元。 不過這是不是巧合他就不確定了。 “這個東字是不是朝東靠東的意思?”其中一個警察的聲音把大多數人心里第一個想法說了出來,地圖上朝東范圍太廣,距離競賽場地以一個小時路程輻射,仍舊是半邊區域, “如果是朝東的意思那么就是通江以東的地方。” 沈嘉言仍舊是看著505.1這個1沒有解釋出來他始終覺得不對, 陸其宸看向一旁冥思苦想“1”這個數字的兩人,沈嘉言他不敢去打擾,于是看向何雨柔, “你也在想1?他們說這是高樓的意思。” “也有可能,”何雨柔還是覺得不對,“許攸寧這個人,不按常理出牌,這個“1”有可能是高樓,但她邏輯那么怪——” 邏輯? “對應到集合論的概念,主項概念應當是謂項概念的非空子集。說得通俗一點,對于“a是b”這樣的判斷,b的范圍應該比a大” 1? a? 沈嘉言面露古怪,不會吧? “辯論賽的時候許攸寧和我提過對于“a是b”的判斷,b的范圍比a大,所以對許攸寧來說a是中心目標,我想,她有可能說的是市中心。” 何雨柔陸其宸一臉驚訝, “那這句話就只有你聽到過,怎么可能!” “這只是我的想法。” “那么如果是市中心的話,為什么她不準確說地標呢?” 有個警察注意到幾個年輕人的談話,問道, “我想,”沈嘉言垂思道,“她是看不到地標。既然是被綁架的,那么一開始,許攸寧一定會被某種方法遮擋視力,她被人架著走還能不被發現說明這個地方很少人會通過,如果以我對a的理解是正確的話,她一定是察覺到某種信號,這種信號給她的判斷是市中心。” “繼續說,” “一個人如果五官被遮住了其一,那么另外的就會非常敏銳,怕許攸寧大喊所以嘴巴會被蒙上,怕許攸寧逃走,所以她的行為會受到限制,這樣排除后剩下的就是,聽覺和嗅覺。” 沈嘉言一層層抽絲剝繭, “也就是說,許攸寧是通過聽覺和嗅覺,判斷出來方位是市中心。”他跟了一句,“如果我對a的理解是正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