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
“告訴我,”秦正的下顎線條收緊,摸著她的臉,汗濕一片,“哪里疼?” 扶著墻壁,緩緩的站起來,唐依依閉口不答。 秦正在她頭后伸手一抹,沾到濕|熱的液|體,他把手拿到眼前,那上面都是血。 瞳孔微縮,秦正拍唐依依的臉,“唐依依,說話。” 懷里的女人一聲沒有,死了一樣。 秦正在彌漫的血腥味里低呵,“說話!” 唐依依緊抿唇,就是不發出一個音。 猶如一塊硬石,撬不開一絲縫隙,秦正的額角鼓動,神情陰森駭人。 他把唐依依打橫抱起來,快步出去,向來沉穩有力的步伐有一些急亂。 薛五聞訊過去。 迎來的就是一個煙灰缸。 他敏捷的蹦到一邊,煙灰缸在他站立的地方碎裂。 要不是他躲的快,他的腦子就開口子了。 下一刻,拳頭掄到臉上,薛五這回遲了幾秒,沒躲過,結結實實的挨了一下。 他痛的抽氣,怒氣沖沖道,“臥槽!你干什么?又不是我把唐依依搞成那樣的!” 秦正的口氣森冷,“不是你?” 薛五氣的眼角抽搐。 他只負責出主意試探唐依依,特地找的專業人員來參演,要讓阿正看明白,搞清楚。 鬼知道會鬧這么大,都鬧醫院來了。 “對付女人,法子越幼稚越管用。” 一擊冷眼過去。 薛五揉揉顴骨,“唐依依傷的重不重?” 秦正靠著桌角,手指松開領口,“流了不少血。” 薛五立馬表態,“一個月的豬肝我包了。” 秦正的面色并未好轉。 薛五咳一聲,“這事怪我,是我沒考慮唐依依軟硬不吃的性子,成了吧。” 秦正的面部依舊冷峻。 薛五摸出煙叼嘴里,他吐出一口煙霧,痞笑,“怎么樣,有結果了嗎?” 秦正睨他一眼,他臉上的笑意掛不住了。 怪異的安靜了好一會兒。 還是薛五不自在的開口,“唐依依心里沒你?” 他用的是詢問的語氣,表情卻是篤定的。 這次丟人丟大了吧,打擊一定是前所未有的巨大。 什么欲情故縱,人家壓根就不放在眼里,更別說心里了。 薛五臉上的表情變化在秦正眼皮底下無處遁形。 一肚子火正愁沒地方發泄,他這輩子就沒受過什么挫敗。 此刻看薛五的樣子,好像全天下所有人都知道唐依依不把他當回事,就他是個傻逼。 一股殺氣席卷而來,薛五后背涼颼颼的,他干笑著后退,“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事……” 秦正怎能放過他。 從方弘館出來,薛五鼻青臉腫。 “我真不懂,反正你對唐依依也沒意思,那你何必在意她心里有沒有你?” 秦正整理黑色大衣的衣領,語調漫不經心,“我說我在意了?” 薛五翻白眼,“你沒說。” 不在意,你晚上玩那一出干什么? “要是唐依依的心里有別的男人,你能不管不問嗎?” 秦正不出聲,圍繞的陰暗氣息暴露他的心情。 他會殺了那個男人。 口中是不在意,心里卻不能允許,自相矛盾。 這一刻,秦正的內心深處隱約竄出什么,又消失了。 薛五順過額前碎發,雙手插兜,神情認真起來,“阿正,聽我一句勸,女人是水做的不假,但唐依依真的不是,你讓她滾蛋算了,免的再害人害己。” 雪落肩頭,秦正不語。 薛五吐出一口白氣,“你跟那個女人親熱的時候,唐依依有沒有露出一丁點生氣,在意的樣子?” 秦正心頭冷笑,她連一個目光都沒挪過來。 不試根本不會知道。 這個認知幾乎讓他陷入發狂的境地。 從他臉上得到答案,意料之中,薛五面朝漫天雪花,欣賞著雪景。 “相信我一個萬花叢中過的人,唐依依對你真的沒有感情。” 秦正冷冷的說,“我需要你提醒?” 薛五,“……” 倆個男人站在雪中,一時都沒說話。 “小暉說我愛她。” 秦正的聲音穿透飄揚的片片雪花,傳到薛五耳中,他呆若木雞。 好半響,才從嘴里蹦出一句,滿是不屑,“什么是愛?” 秦正的眉宇鎖住,這問題把他問住了。 愛是什么?他還真沒研究過。 對于唐依依,他只想完全占有,絕對控制。 唐依依是他秦正這輩子最滿意的成果,他讓她破繭成蝶,只能在他能看得到的地方翩翩起舞,為他一人。 見秦正瞥過來,薛五抽嘴,“別問我,我還真說不出什么。” 管他是什么,無關緊要,他甩著車鑰匙,“哥們我逍遙去了。” 車子開去劉婷云公寓的路上,一通電話打來,薛五煩躁的表情在看到顯示的號碼后一百八十度轉變。 “奶奶。” 他邊看路況邊笑,沒有摻雜任何虛偽和算計,“冰天雪地的,這么晚了,我能上哪兒去鬼混啊,我這不是在跟阿正辦事嗎,真的,我沒撒謊,好,嗯,我馬上回家。” 掛斷電話,薛五臉上的笑容不見,雙眼瞇了瞇。 在老家的奶奶怎么突然給他打電話…… 還跟他提什么未婚妻的破事。 最好別讓他知道是誰在背后搗鬼! 房里,唐依依把手機放到床頭,繼續閉目養神。 敲門聲響了兩下,門輕推開,劉醫生進來給唐依依量體溫,她做完檢查,轉身出去,向門外的男人匯報。 “秦先生,唐小姐的體溫正常。” 秦正昂首。 劉醫生繼續說,“夜里可能會出現發熱現象。” 秦正抬手,“下去吧。” 劉醫生應聲,“是。” 在門外立了許久,秦正進去書房。 監視器里,床上的女人頭部纏著紗布,面容蒼白,憔悴,她蹙著眉梢,不安穩。 秦正點燃一根雪茄,深邃的眼眸望著監視器,片刻后,管家的身影出現在里面。 “唐小姐,喝點粥吧。” “我沒胃口。” 管家端著粥離開。 房里又寂靜下來。 唐依依忽然抬頭,看向一個角落,那里放置著衣櫥。 她沖著那個方向,扯了一下嘴皮子,似笑非笑。 書房里,秦正吞云吐霧,和她隔著監控對視,也笑了起來。 他親手養大了一匹野狼,原本指望能成為他的左膀右臂,和他一起馳騁沙場。 卻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野狼的野性難除,一直養不熟,甚至反被撕咬了一口。 如果得不到忠誠,索性拔掉它的牙齒,砍斷它的利爪。 后半夜,唐依依發起高燒。 秦正立在床頭,在柔黃的燈光下,俯視著她的臉。 靠著枕頭輸液,唐依依垂著眼簾,臉上投下淺淺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