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他的臉色黑漆漆的,從來沒這么丟人。 想到女人狡黠的反應,薛五摸了摸下巴,有點意思。 走遠了的劉婷云沒來由的打了個寒戰,她心有余悸,“剛才差點嚇死了,那薛少就站我后面,不知道他聽了多少。” 唐依依說,“……應該沒聽到吧。” “我想也是。”劉婷云忽然聽到汽車喇叭聲,她奇怪的問,“依依,你現在不是在公司上班?” 唐依依說,“不在。” 劉婷云的聲音不再嘻嘻哈哈,“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唐依依沒回答,她嘆了口氣,“婷云,你們劇組還需要群眾演員嗎?” 劉婷云立刻就知道發生了什么,“那個姓秦的又占你便宜了?!” 那頭,劉婷云氣的不行,平時在片場受氣,被導演罵,被主演打耳光,被嘲諷,她都無所謂,現在知道唐依依被盯上了,活活氣的咬牙切齒。 “下次他再碰你,你就踢他褲襠,一腳下去,不死也能讓他疼出內傷!” 劉婷云又說,“你趕緊找對象。” “像秦正那種人,高高在上慣了,不屑跟其他人搶女人,到時候他就索然無味了。” 唐依依若有所思。 中午回公司跟吳興請了假,唐依依就走了,期間對所有目光一律視而不見。 她回家,把白貓抱到懷里蹭蹭。 “富貴,我遇到麻煩了。” 富貴的下巴枕著唐依依的手臂,歪著腦袋,拿一對漂亮的鴛鴦眼瞅她。 “富貴啊……” 唐依依對著一只貓,露出她的憂慮與煩躁。 長嘆一聲,她把自己摔到床上。 富貴躺倒,撒嬌求撫|摸。 唐依依摟著它,順順毛,揉揉它的小肚子,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她這一覺睡了半天,醒來時天都黑了。 “富貴,走,給你做好吃的去。” 唐依依打著哈欠下床,胖白貓隨后躥下來,一步不離的跟在她腳邊。 夜幕之下,光怪陸離。 一處高級公寓里,秦正結束曼哈頓那邊的視頻會議,他記起另一件事,拿了桌邊的手機。 “斯柏特醫生那邊有情況了嗎?” 遠在美國的青山恭聲道,“先生,我們已經找到一點線索,應該很快就能發現他的行蹤。” 秦正敲點桌面,“三天內我要結果。” 青山應聲,“是。” 把手機丟到一邊,秦正摘掉鼻梁上的眼鏡,五指穿進額發里,將發絲往后捋,燈光下,手背上的道道抓痕觸目驚心。 想到那個女人白天反抗,又打又抓,還知道拿高跟鞋跟踩,秦正的心頭就裹著一股無名之火,扭曲著,膨脹著。 他一下一下摩挲著手指,雙眸微瞇,戾氣濃重,想做點什么來發泄。 過去的事只有他記得,那個女人忘的一干二凈。 他像是被遺棄的可憐蟲。 瞬息后,秦正給薛五打電話,“出來喝一杯。” ☆、第12章 你喜歡她 皇世會所 秦正過去時,薛五已經摟著一女人,抱大腿上玩開了。 見他面色不佳,就揮手讓女人出去。 “怎么才來……”薛五無意間掃過的眼睛睜大,“阿正,你來的路上遇到野貓了?怎么被抓成那樣?” 秦正若無其事的坐下來,端起酒杯,將那杯伏特加一飲而盡。 透明的酒液繞著舌尖,彌漫整個口腔,又盡數滑進喉道,充斥胃部每個角落。 味干冽,勁大刺鼻。 薛五挑起一邊的眉毛,“是唐依依吧。” 見秦正沉默,薛五盯了半響,他忽然說,一臉詭異,“阿正,你該不會是喜歡唐依依吧?” 秦正淡淡撩眼皮,嗤笑,“怎么可能。” 猶記得那年,夏日午后,尚未褪去稚氣的唐依依說喜歡他,那時候她緊張的攥著手,滿懷期待,忐忑,他波瀾不起,更是覺得好笑。 小女孩都擁有幻想,情竇初開,似乎不記得自己被親人送進秦家的原因,也忽略了他們之間的主仆關系。 她只需要無條件服從。 至于別的,連做夢的權利都沒有。 所以他提醒唐依依,別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 秦正瞇了瞇眼眸,晦暗不明。 從那以后,唐依依的性情大變,喜怒哀樂全都藏了起來,什么都能令他滿意,從不犯錯。 而他再也沒有從唐依依口中聽到那幾個字。 “也對。”薛五拿酒瓶倒酒,“這么多年,我就沒見你對哪個女人動過情。” 他的臉上浮現一個興味的笑容,邊說邊打量好友,“那你不回曼哈頓,待在國內,收購廣告公司干什么?” 還偏偏是唐依依所在的那家。 秦正雙腿交疊,好似沒聽見薛五的話聲,以及那里頭的疑惑。 干什么? 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總要得到一些懲罰。 “人找到了,你又不放,如果是記恨她當年背叛你,卸下她的一條胳膊,斷一條腿,丟進無人島,自生自滅不就行了。”薛五懶洋洋的說,“或者設個圈套給她鉆,讓她背巨債,賣|進皇世,保準后半輩子都直不起腰……” 一連說了幾種法子,一個比一個歹毒,絕望,薛五還是那副懶懶的腔調,“怎么折磨一個人,你比我在行啊,我說的這些在你面前都是小兒科,那句話怎么說來著……” “關公門前耍大刀。” 秦正摸出一支雪茄,黑沉的眼眸里閃爍意味不明的寒光,他勾了勾唇,“那多沒意思。” 倘若他想那么做,早在兩天前,甚至更早,那個女人第一次在他眼皮底下耍小心思的時候,就動手了。 她是他這一生最滿意的作品。 眼角瞥到手背的抓痕,秦正的牙齒咬著雪茄,那聲笑模糊不清。 沒有人敢在他身上留下一點痕跡,包括過去的唐依依。 不過,現在的唐依依那么做了。 忘了過往,膽子都大了。 “這還沒意思?”薛五皺眉,“阿正,你是怎么打算的?” 秦正抽一口雪茄,煙霧繚繞,一聲不語。 不知道在打著什么主意。 “如果,我是說如果啊,”薛五換了個姿勢,隨口問,“唐依依有男人了,你會怎么著?” 秦正怔住了。 似乎他從來就沒想到過會發生那一幕。 唐依依是他秦正的私有物,從多年前就是,以后也必然是。 她想有男人? 除非他死。 這是秦正的第一反應。 沒有出處,無跡可尋,就徒然在心底竄了出來,仿佛早已鷙伏在某個見不到光的陰暗角落。 察覺好友身上的氣息劇變,薛五一驚。 看過去的眼神立馬深了下去,剛才他是試探,現在他心下篤定,這人心里有鬼。 是恨遭受背叛,還是單純不能接受自己貼身的人脫離掌控。 怎么都好,可千萬別真的動情了。 唐依依就是一顆帶毒氣的炸彈,一旦爆炸,一定又是一次天翻地覆,離她最近的人會被傷的體無完膚。 深夜,大雨瓢潑。 富貴發燒了,精疲力盡的癱倒在床頭。 量體溫,顯示四十一度五,唐依依快速去換衣服褲子。 隔壁房間,劉婷云沒睡,跟男友煲電話粥,異地戀就是苦逼。 她聽到客廳傳來腳步聲,還挺急,連忙起身去看。 “怎么了?” 唐依依抱著白貓,單手翻柜子找雨傘,“富貴發燒了,我不放心,想帶它去醫院一趟。” “富貴發燒了?”劉婷云臉色一緊,立馬趿拉著人字拖過去,手碰碰白貓的耳朵和尾巴尖,不是平時的冰涼,“這么燙!依依,我陪你一塊兒去,你等等,我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