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I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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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朋友?”年馥愣住了。心臟鈍鈍的疼。 “你別聽他瞎說。”眼前那位叫顧思蕊的女生笑眼盈盈地向她伸出右手,“你好,我是顧思蕊。” “你好。”她也把右手伸過去,握住那只手的同時,腦海里還在不斷回想著葉筱剛剛的話——也對,趙祁那樣有顏值、優秀還多金的男人,身邊該都是這樣的女人。 眼神不覺有些落寞。 “你叫年付?”叫顧思蕊的女孩歪頭問道。因為害怕說錯,她的目光短暫的轉向了葉筱,直到對方點頭她才自信起來。 “對。” “fu是哪個fu?” “香氣馥郁的馥。” “很特別的名字。” “謝謝。”她倒是沒有謙虛。 “真羨慕你,名字這么好聽。我的名字就很無趣,甚至有些土——因為這個名字,我跟我哥沒少打架,因為這是他取得……” “……” 年馥看著眼前神采飛揚的女孩,她第一次體會到“自卑”的含義。 “抱歉,我是不是說太多了。”顧思蕊向她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像一只剛剛喝完牛奶的小貓,可愛的一點兒也不做作。 葉筱在一旁搶答:“是的。” “你閉嘴!”她炸毛。 “你叫我閉嘴就閉嘴豈不是很沒意思。”他用頗為無賴的表情說完了一個繞口令,說完看了眼年馥,年馥只好無聲笑笑。 “葉筱,我真沒看錯你,你還是一如既往的惹人厭!” 顧思蕊的語氣微怒,但還帶著點嬌嗔,所以并不刺耳。 “這點眼色我還是有的,沒有的話——”葉筱用下巴指了指地上,“看看可憐的玫瑰花就有了。” …… 年馥看著面前兩人的你來我往,居然覺得有些可愛,又覺得羨慕——只是她不知道是該羨慕顧思蕊,還是羨慕葉筱,甚至是趙祁。 “所以你干嘛要買?”顧思蕊稍稍高漲的嗓音把年馥從自我的思緒拉了回來。 “喜歡你咯。” 葉筱此時像一個堵在學校后門對女生告白的中學小混混,而悲慘的是,小混混的情話在乖乖女面前往往是荒誕且可笑的。所以顧思蕊生氣了,她皺眉輕斥:“叫你別拿我開玩笑!” 可能是顧及到年馥在場,她又說:“你再這樣我就把小時候你給n多人寫的情書全公布在網上,讓你粉絲看看你的真實面貌,哼!” 葉筱落寞片刻,又連忙哄她:“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哼!” “當年讓你幫我寫情書真是個錯誤的選擇——人生啊,走錯一步都不行。”說完他看向年馥:“不能把這事跟任何人說,趙祁也不行!” 年馥訥訥地點頭。 “趙祁?”顧思蕊轉過頭問她:“你也認識趙祁啊?” “嗯……”不知怎么,年馥覺得有千萬只螞蟻在啃噬她的心臟,那感覺酥酥麻麻的,讓她有滯后的羞恥感和危機感。 趙祁剛才的話還在她耳邊。 “你不知道啊?”葉筱看向顧思蕊,“顧大沒跟你說?” 顧思蕊疑惑:“他?他能跟我說什么?一天到晚忙的要死,連人影都見不到。” “嘖嘖。” “不說這個了。”顧思蕊又把視線轉向年馥,笑眼彎彎地問:“你和趙祁……?” 和王尹衣不同,她的笑容是發自內心的,并沒有攻擊性。這讓年馥更抬不起頭了。 葉筱又搶答:“她是趙祁的新助理。” “什么?”顧思蕊驚呼。 于是年馥對她扯出一個“沒錯,是這樣”的蒼白笑容。 她很快恢復了平靜的神態:“對不起,剛剛太驚訝,失態了,只是……只是不敢相信他會用助理。” “嗯?”年馥不解,這是什么意思? “他可不止用助理。”葉筱在一旁戲謔地說。 又來了,年馥想。 “什么意思?”顧思蕊不解。 “你自己去問他咯,他現在應該在家。”他說著拉起年馥的手,“我帶你去個地方。” “什么地方?”她問。心里卻是在介意葉筱那句話:自己去他家問他。她忍不住瞟了眼顧思蕊,生怕她下一刻就踏入趙祁的家門。 而葉筱拽走了她,他說:“去了你就知道了。” —— 當兩人走到百米開外時,葉筱突然問:“她走了嗎?” “嗯?”年馥心知肚明,轉過頭去看,一會兒才說:“走了。” 他嘆了一口氣,然后把年馥的手也放下了。年馥凝望他,只見他一向明亮清澈的瞳孔此時如海底一樣,黯淡且模糊。 “怎么了?”她問他。 “沒怎么。” “唔,好吧。” 她也不打算問下去。 “你還真是灑脫。” “什么?” “上次在餛飩店,你說每個人都有秘密,于是不追問我,這次也一樣。”他淡笑,“少見的灑脫。” “呃……可能是我比較怪。”年馥解釋:“我共情能力很弱,所以一般都不會做別人的垃圾桶——這不是罵你的意思哈,而是……” “我知道。” “……”于是她沒再解釋。 葉筱淡笑:“這樣也不會受傷吧?” 年馥疑惑的望向他:“什么?” 他一字一句:“共情能力弱的話,也不大會受傷吧。” “嗯。”年馥低下了頭。她忽然想到方才她向趙祁擲出的惡言惡語,全是一把把刀子,把他刺的鮮血淋漓。 她說不出:有些人卻是因為受過太多傷,才逼自己不要共情的。 葉筱:“真好。” 年馥:“是啊。” 兩人同時抬頭看向天空。今晚星星很多,忽閃忽閃的,年馥想起來小時候有人對她說:不要數星星,會被月亮吃掉耳朵。 “不過你去趙祁家干嘛?”葉筱似乎突然想起什么。 “他說他餓的胃疼,讓我去給他做飯,你也知道,助理就是這樣——” 葉筱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不過,他家冰箱什么都沒有。” “哈哈,我就知道!” “然后他點了皮蛋瘦rou粥,是你帶我去的那家。”年馥偷偷往旁邊瞟了一眼。 葉筱依然在遙望著星辰。 “嗯。”她用力的點點頭,盡管他沒有說話。 —— 銀白的月光灑在地上,夜的香氣彌漫在空中,相互交織著,成了一個柔軟的網,把眼前的一切都罩在里面。高樓大廈,霓虹燈下,眼睛所接觸到的都覆在那張絲綢一般編織的柔軟的網下,任是一草一木,都不是像在白天里那樣地赤裸裸了,而是帶著一點朦朧的美,像薄紗那樣浪漫。 葉筱的聲音虛無縹緲的傳過來,年馥突然想到第一天去公司報道的那個清晨——那時像這樣,這樣靜靜地站著,眺望著,等待著。 他問:“你有一直守護的東西嗎?” 疲倦的月亮躲進了云層休息,只留下幾顆星星像是在放哨。年馥又想起那個月亮咬耳朵的故事,想起當年對他說這個故事的小男孩兒。 半晌,她輕輕地說:“或許有,或許沒有。” 葉筱問:“怎么說?” 年馥卻不做聲了。 風還在輕輕的吹著,看天空時間似乎已經很晚了,可人群還是沒有睡意,不滅的霓虹燈星星點點地裝點城市的夢境。年馥忽然就想到從前。 于是她又開口:“小時候,我喜歡去姥姥家,那兒有成片成片的螢火蟲,我追著跑過去,撲空了就哭,姥姥就會拿一把大大的蒲扇——不是塑料的,是那種掃帚似的——我也不知道那叫什么,姑且先這樣說吧。她會拿一把蒲扇給我。” “讓你打它?”葉筱含笑打趣。 “不是,當然不是,那時候螢火蟲成片成片的,如果舉起一把蒲扇飛速沖過去,它們都會分兩側排開。姥姥說我像仙女一樣,劃開了一道銀河。” “成片成片的,我還沒看過呢。” “城市是沒有的,不過到現在去鄉下也看不到了。” 他轉過頭問:“為什么?” 年馥嘆了口氣:“不知道,不過我之前看了一個新聞,說有人大肆捕捉螢火蟲,因為要拿去賣——不知道跟這個有沒有關系。” “賣?螢火蟲能拿來干什么。” “有人會拿來告白,男生把女生引到草地上,或者是樹林里,等女生走近,就把所有的螢火蟲都放出來。這是都市人的浪漫。” “我不覺得浪漫。”他的語氣頗有些嚴肅。 年馥略略點頭:“英雄所見略同。” 葉筱側眸掃她一眼,笑道:“好可惜,我也想見見仙女劃開銀河是怎樣的。” 年馥知道他這是在開自己玩笑,便笑望漫天星河,“剛剛你不是問我有沒有守護的東西嗎?” “嗯,怎么?想起來了?”他撇頭看她。 “嗯,如果可以回到過去,我想守護螢火蟲。” “唔,好吧。” 年馥笑了,她自己也覺得這話很幼稚,聽起來像幼兒園小朋友在課堂上分享的夢想。“你不覺得人類很自私嗎?” “覺得。” “我看《三體》的時候——就是那本很紅很紅的書,那里面有一個組織的人非常希望外星人降臨地球。” “降臨派?” “你看過啊?”她驚訝的瞪大了雙眼。 “當然,”他癟癟嘴,“合著我在你眼里是一個不學無術的小文盲。” “當然不是!” “真的?” “是大文盲——”她哈哈一笑,接著說:“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以前就是‘降臨派’。” 葉筱一臉愕然:“我以為那樣極端反人類的人是不存在的。” “存在的。”年馥輕聲笑了笑,“所以我沒有一直要守護的人——一直的那種。” “所以只想要守護螢火蟲?” “是的。” “那你姥姥呢?” “去世了。” 葉筱的瞳孔抖了抖,低下聲說:“對不起。” “沒關系,人總會生老病死,我不在乎這些。”她笑了笑,“只是偶爾有些寂寞。” “她會成為天上的星星。” “什么?” “你外婆,她會成為天上的星星,一直陪著你。”他解釋道。 “噢……”年馥打趣道:“這話我聽的耳朵都要起繭了。” “……好吧,是有些爛大街了。” “不過還是謝謝你。” “這沒什么。” “嗯。星星……”她微微一笑,“人長大了,就不需要星星了。” 年馥眷戀著這夜晚的天空,看著它,自己似乎感覺到心靈被凈化了,整個人感到好輕松好輕松。一種前所未有的治愈感包裹住了她。 “不管長到多大,都還是依賴星星的。”葉筱俯身對她笑,眼睛里似乎住著星河。 她憨笑:“也許吧,可能五年后的我會這么想。” 身邊的人兒點了點頭。 這時,年馥突然想起自己著的一句詩,她常常是寫完東西就忘了的,可這句詩卻是記得分明,在腦海里久久不能忘懷。 她寫的是——只要一想到我們看的是一個月亮,就覺得浪漫。 于是鬼迷心竅般,她開口問他:“顧思蕊和趙祁是什么關系?” 葉筱提起了興致,“怎么?你就被趙祁攻略了?” 年馥沒否認,只是說:“我覺得你三個關系不簡單。” 聽到這話,葉筱重新仰起頭,好讓年馥看不到他的表情。他淡淡道:“你想多了。” “不可能,我知道你喜歡顧思蕊。”年馥斬釘截鐵。 “真沒有,我跟她開玩笑的。” “你剛剛不像開玩笑。” 葉筱輕笑一聲:“說太多就沒意思了。” 年馥一怔,知道他這是生氣。于是連忙道歉,蚊嗡一般音量的“對不起”從她嘴里傳出來。 “……”葉筱無言。看著眼前垂眸的女生,他解釋道:“對不起,語氣重了,只是——” 年馥搖搖頭:“沒有,是我越界了。” “你別這樣講,”他焦急道:“你這樣講我都抬不起頭了。都怪我,怪我因為私人情緒亂向你發泄。我發誓,真的不是你的錯。” “但是我也有錯。” “你沒錯!”他肯定道,“真的沒錯,是我假公濟私。” “你用錯成語了,‘假公濟私’不是這么用的。” “啊?”葉筱尷尬地撓撓頭,“好吧,總之不怪你。” “……好吧。”年馥搖頭晃腦,然后想到了趙祁的眼眸深深,忽然戳戳他,問:“我們能當朋友么?很好的朋友。” “當然——不過你得先給我講故事,我還想聽你姥姥家的故事呢,我沒有那樣的姥姥。”他癟癟嘴。 “你真的要聽?”年馥問。 “嗯!”他的瞳孔漆黑,像黑瑪瑙那樣閃著明亮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