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輛救護車停在中心醫(yī)院急救樓前，有三組醫(yī)生已經(jīng)等待在那里。邵華、徐愷東和老九被從救護車上推下來，醫(yī)生們紛紛圍上前去。

    “胸腔槍傷，胸骨斷裂，胸腔大量出血，心臟停博一分鐘，瞳孔擴散兩毫米，已實施胸外心臟按壓無效果。”邵華所在的救護車跟車醫(yī)生向負責急救的主管醫(yī)生道。

    主管醫(yī)生向跟車醫(yī)生使了個眼色，跟車醫(yī)生單手撐著床沿翻身跨跪在邵華身上，繼續(xù)按壓心臟。

    主管醫(yī)生對身旁的小護士道“準備025毫克腎上腺素，進搶救室后立即心內(nèi)注射！”

    “顧局？”

    丁成一下車就看見顧長征冷著張臉站在急救樓前，醫(yī)生把三人推向急救室的時候顧長征也跟了過去。丁成十分意外，現(xiàn)在已經(jīng)晚上十一點了，顧長征從家里趕過來未免也太快了點。

    “您怎么來這么快？”丁成問道。

    顧長征面如寒霜“我早就來了。”

    三人被推至搶救室的走廊上，丁成在那里看到了幾個非常熟悉的人，熟悉到往常刑偵出任務人手不夠，給邵華和陳凡打聲招呼就可以隨便從隔壁帶走。

    “秦越？邊遠？顧局告訴你們的？”丁成問道。

    “告訴我們什么？”秦越和邊遠一臉茫然。

    醫(yī)生跑的太快，秦越和邊遠的心思又沒在他們身上，是以并沒有看見新來的三張床上面躺著是誰。但很快他們就知道了，因為與他們一同等待在急救室外的同事已經(jīng)有人看見了。

    “頭兒！頭兒！”幾位警察撲了上去，卻又被護士們推搡著遠離。

    秦越和邊遠面色一變，轉(zhuǎn)身就向即將要進入急救室的三張病床跑去。

    急救室的門先于他們關(guān)了上去，秦越一把扯過米宣的衣領(lǐng)面目猙獰“看清楚了嗎？是頭兒嗎？”

    米宣凝重的點了點頭“看清楚了，是她！是槍傷，在胸口。”

    秦越踉蹌著退了兩步，一屁股坐在身后的椅子上。

    “顧局，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丁成察覺到了不同尋常的情緒，看樣子在他們到達之前禁毒隊的這幫人已經(jīng)守在這里了，而且并不是在等待邵華。

    顧長征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具體情況我不太清楚，秦越給我打電話，說鼓樓今天收網(wǎng)的時候遭遇暴力拒捕，發(fā)生了交火。陳凡腿上被毒販自制的手槍開了一槍，赫連明腰上被砍了一刀，梁宇飛胳膊上中了一槍，支隊和區(qū)隊的其他人也有不同程度的受傷，但傷勢最重的還是陳凡和赫連明。”

    顧長征又問“邵華和小徐怎么回事？”

    丁成的手在褲子口袋里緊緊的攥成了拳頭“邵華的傷在胸口，很嚴重。老徐的傷在肩膀，失血過多。”

    顧長征眼角一抽，下意識提高了聲音“邵華傷了心臟？”

    丁成搖頭“沒有，聽醫(yī)生說是正當中的位置，胸骨斷裂，大出血。”

    顧長征道“老九這么厲害？不應該啊！邵華和他對上了兩回，不都沒什么事嗎？”

    丁成苦笑“郎隊今天不是來找老徐玩嘛，我們晚上去新遠門吃夜市，誰知道老九一直跟著呢，在昌北后巷打冷槍。”

    “不是狙吧？”顧長征又道，“狙的話邵華撐不到被送來醫(yī)院。”

    丁成點頭“不是狙，是把手槍。要不是邵華把老九的槍下了，恐怕更加麻煩。”

    “把老九的槍下了？”顧長征眼角抽動，“瘋子！”

    他心中明白，如果邵華是在中槍前就下了老九的槍，肯定不會受傷。但現(xiàn)在這樣的情況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邵華中槍之后仍然不顧死活的和老九纏斗。

    “護士，我們頭兒怎么樣？”

    “陳隊怎么樣？”有護士從急救室出來，一群警察圍了上來。

    “讓一讓！讓一讓！血站調(diào)來的血在外面，我要去拿血！”護士在一群老爺們兒的圍堵中無奈的叫道。

    “秦越！”顧長征叫了一聲。

    “到！”秦越立刻從人群眾擠出來到顧長征面前。

    “帶兩個人，跟著護士去拿血，要快！”顧長征道。

    秦越點頭，沖警察們喊了一聲“都給我讓開！想讓頭兒死嗎？小李，小劉跟護士走！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把血取回來！”

    小李小劉一聽這話，一人一邊架著護士的胳膊就沖了出去。

    “你們放開我！我自己能走！”護士絕望的聲音越來越遠。

    “男警察的家屬！”有醫(yī)生從里面出來。

    在急救室外等待的警察又圍了上來，卻在顧長征駭人的眼神中讓出了一條路。

    “哪個男警察？”顧長征來到面前問道。

    “肩膀上中槍那個！”醫(yī)生道。

    “我是！我是他弟弟！”徐愷平腿軟的直打顫，被米宣攙著過來，他從沒見過那么多的血，也從沒見過那么虛弱的徐愷東。

    “簽字！”醫(yī)生把手術(shù)知情同意書和手術(shù)麻醉同意書遞到徐愷平手上。

    “醫(yī)生！一定要救我哥啊！”徐愷平在看到醫(yī)生手中拿的東西時眼睛一瞬間就熱了，連聲音都開始抖了起來。

    醫(yī)生點頭“放心吧，你哥的手術(shù)難度不大，送來的及時，沒什么問題！”

    “女警察的家屬！”又有一位醫(yī)生出來。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停了兩秒鐘才猛然反應過來邵華在梁州沒有任何親人。

    “我是她領(lǐng)導。”顧長征道。

    醫(yī)生皺眉“你是直屬領(lǐng)導？手術(shù)知情同意書和麻醉同意書你能代簽，病危通知書你也代簽嗎？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顧長征的瞳孔猛的縮了一下，片刻后緩緩的出了口氣“我代簽，我是市公安局局長，顧長征。”

    醫(yī)生點點頭，把要簽字的東西遞給顧長征。

    “劉醫(yī)生！那個女警察醒了，是疼痛刺激反應！張醫(yī)生說再加麻醉的話就超一般劑量了，問你怎么辦！”有護士急急忙忙的推開門，大聲問道。

    劉醫(yī)生一愣，緊接著問顧長征“吸過毒？”

    顧長征臉色一沉“絕對沒有！”

    “加！只要在安劑量以內(nèi)都往上加！不加的話手術(shù)沒完人先疼死了！”劉醫(yī)生簽字的文件都沒從顧長征處拿過來，立刻沖進了急救室。

    “血來了！”取血的護士又是被兩個警察架著回來的，秦越在后面抱著裝有血包的冷藏箱，護士一落地就把冷藏箱放在她懷里。

    五分鐘后，大飛被推出來，還和眾人比了一個‘耶’的手勢，但發(fā)現(xiàn)沒人理他。

    十五分鐘后赫連明被推出來，趴在床上還沒醒。

    三十分鐘后，陳凡也被推了出來，和他一起出來的還有劉醫(yī)生和第二次病危通知。

    顧長征接過病危通知簽了字，把第一次簽的文件一同給他。

    顧長征握著醫(yī)生的手腕，眼中的冷光讓人覺得心中發(fā)寒“醫(yī)生，這是我的支隊長，一定得救活！”

    醫(yī)生被顧長征看的心中發(fā)怯，點頭道“我們盡力！”

    顧長征閉了閉眼，拿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你姑娘被下二次病危了，你要不要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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