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羽泉市是一個二線城市,城里灰塵沖天,兩邊全是半坍塌的建筑,有些冒著濃煙,大街上歪七扭八地停了很多汽車,風吹的垃圾飛的遍地,整個城市安靜的有些不正常。 前面經(jīng)過一個路口時,一個人影突然跌跌撞撞地沖出來,撲倒在他們車將要路過的馬路上,殷熊反應還算快,一個盤子甩過去,車輪將將擦著那人的身體偏移,緊接著就響起一陣刺耳的剎車聲。 車內(nèi)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驚醒,車將將停穩(wěn),婁藍交代一句:“先不要下車”然后就拿起把槍,打開車門下去了。 那人還躺在地上呻吟,看婁藍過去,像看見救星,一邊爬一邊大喊:“救命!救救我!” 婁藍沒讓他近身,蹙著眉頭大致檢查他身上的傷口,確定不是咬傷,才問道:“你是誰?怎么……” 他話音未落就被酆豐打斷。 “婁藍!喪尸!”酆豐指著那人跑出來的轉(zhuǎn)角大吼,只見那個轉(zhuǎn)角處先是出現(xiàn)一只喪尸,接著兩只、三只、好多,黑壓壓一片!應該是追著那人過來的! 安豆豆打開車門,跟婁藍把那人一起抬進車內(nèi),車門關(guān)上的一瞬間,殷熊踩下油門,車如一陣風飚出去。 車上柳媛媛跟酆豐擠在最后一排去,留夠余地給婁藍為那人檢查傷口。 婁藍不氣地把他上衣拔了,指著腰間一處一指長還在淌血的傷口問:“這是怎么傷的?” 那人看起來也是才二十出頭的愣頭青,這會身軀還在不停的顫抖,顯然是被嚇得夠嗆,聞言焦急解釋道:“我根本沒讓那群喪尸碰到,我是直接從三樓跳下來的,那群喪尸是后面跟上來的。”說著他不停抹眼淚,語無倫次道:“跟我一起跳下來的老林死了,我拼命跑,拼命跑,還以為自己也死定了。” 安豆豆問:“你怎么在那里?還有其他人嗎?” “有,鄧叔,李叔,小小全被困在那”愣頭青歪頭把眼淚鼻涕擦在衣服上,紅著眼解釋道:“我跟老林最瘦,鄧叔讓我們從管道爬出來找人救援,但是喪尸把通道圍得嚴嚴實實,我跟老林沒辦法只能從三樓跳下去,老林跳下去摔斷了腿,被后面趕上來的喪尸……” 他哽咽的說不下去,后來不知是不是看見婁藍腳邊的槍,更是激動地直接跪在車座上:“謝謝你們救了我,求你們救救我的同伴們,他們現(xiàn)在的情況很危急,我實在沒辦法了。” 安豆豆把他拉起來,柳媛媛遞給他一瓶水道:“你別老哭啊,先解釋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殷熊找了個安全的地方把車停下來,婁藍打開車門,靠著車門抽煙。 半個小時后,他們才搞清楚,原來這人叫蘇延江,是羽泉市本地人,他說的鄧叔,名叫鄧承久,是羽泉市很受人愛戴的副市長,喪尸爆發(fā)后,鄧承久自發(fā)組織羽泉市還活下來的人走到一起,并在羽泉市南邊一個郊區(qū)的廢棄化工廠建立了救援地,接濟其他還活下來的人,他們這次行動,一共有二十三個人,目的是想尋找其他活人跟收集物資。 途中他們在一棟住宅樓里找到十幾個還幸存下來的活人,但是沒想到那群活人里居然有初代感染體,那人出其不意突然變異,他們一時不備被咬了好些人,后來在逃跑的途中他們還活下來的人混亂中躲入地下維修室,外面等著的全是喪尸,出口全被堵死了,后來只有蘇延江跟一個叫李華林的人順著管道爬出去,后來發(fā)生的事就是蘇延江之前說的了。 蘇延江這會已經(jīng)冷靜下來,他捏著拳頭,看著他們祈求的眼神就像一個走到陌路等著最終審判的人。 酆豐柳媛媛安豆豆沒什么說的,能救當然救,但是人都有自知之明,憑他們的力量決計只是去送死。 所有人都看著婁藍,等著他的決定。 婁藍沉默良久扔下抽了一半的煙,用腳攆息火星,才道:“不救。” 蘇延江眼里的希望消失了,眼淚一串一串掉下來。 酆豐看婁藍的眼神像是第一天才認識他:“為什么不救!” 婁藍目光掃了周圍人一圈,反問道:“我為什么要救?” 酆豐覺得他簡直是在拿人命開玩笑:“你有能力去救,順手而已,為什么不救!” 婁藍覺得她在無理取鬧:“能救就必須得救?邊塞每年這么多餓死的人怎么不見有人分他們一口飯吃!那些躺在垃圾里衣不蔽體的人路過時怎么不見有人賦予他們一件衣穿!是不是有了宇宙飛船,人人就都能上天!” 酆豐被他一句話堵的心窩子絞痛,她跟他認識總共不到兩天,又不不是他的誰?她有什么權(quán)利讓人跟著她去拼命! 想到這里,酆豐又釋懷了,她問一旁的柳媛媛:“去嗎?” 柳媛媛點頭:“當然!” 另一邊的車門打開,幾人前后下了車。 婁藍一把擒住酆豐的手臂:“他們行,你不行!” 酆豐不想跟他在這浪費時間,冷冷道:“撒手!” “我說了你不行!” “我說了撒手!” “我不介意打昏你,直接打包運到山海城,別逼我動手。” “你可以試試,尸體也許更容易攜帶!” 婁藍臉色鐵青。 酆豐臉色也不太好,半響她深吸一口氣,看著婁藍,低聲道:“你剛剛說的那些事,不管別人有沒有做,如果我碰上了,不會不管”說完之后,她把手慢慢抽出來,下了車關(guān)上車門,走之前隔著車身道別:“還有謝謝你救了我,之前一直忘了說,就在這里分道揚鑣吧,也不用你費力帶我去山海城了,我自己去。” 說完也不等他回答,轉(zhuǎn)身就走。 婁藍站在那兒,氣的對著車輪胎狠狠踢上幾腳,車輪胎被他踢得碰碰作響。 “哎哎哎,有火也別往車身上撒啊,這現(xiàn)在可是咱們最后的資產(chǎn)了”車里殷熊慢條斯理打燃火,看著后視鏡倒了一點車,然后打滿方向,車輪旋轉(zhuǎn),車身掉頭劃過一道完美的弧線,不疾不徐地停在婁藍面前:“哎,我說,大爺,上車吧,一會該追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