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救護車呼啦呼啦地遠去,周圍人群也紛紛散去,酆豐站在原地,一陣風(fēng)吹過,汗?jié)竦暮蟊硾鲲`颼的。她看著一群醫(yī)務(wù)人員離開的方向,眉頭深鎖,剛剛學(xué)姐歇斯底里的樣子不斷循環(huán)在腦海里,雖然極其不想承認,但那模樣簡直....簡直跟那時的“她”一模一樣! 突然一人碰碰她的肩,酆豐瞬間回神,轉(zhuǎn)頭一看,是剛剛那個女生。 她面色僵硬地朝酆豐扯動嘴角,又指指酆豐的沾滿液體的雙手,頭輕輕偏向一邊,嗓音好似沒發(fā)育完全,帶著小孩子特有的軟糯,但言簡意賅的詞句,不高不低的音調(diào),從那張面癱臉口中說出帶著跟她人一樣清冷:“跟我來,你的手需要消毒。” 酆豐扭頭看了她半響,恍然大悟,剛剛那個充其量只算的上嘴角伸拉的動作是她在向自己表示善意的微笑。 酆豐不甚理解地點點頭,禮尚往來朝著女生回了一個在她自己看來慘不忍睹的微笑,這才跟著女生進了醫(yī)學(xué)系的一棟研究院。 一路上靜靜地,誰也沒說話,酆豐悄悄打量她,本以為自己已經(jīng)算矮的了,沒想到還有更矮的,160有嗎?感覺像初中生,不過酆豐肯定不會天真的以為她是初中生,剛才就注意到她胸前的掛牌,上面寫著“醫(yī)學(xué)系/朱可”,沒準還是學(xué)姐。 兩人在洗手臺用酒精消了毒,酆豐主動伸出右手:“你好,我叫酆豐,心理學(xué)系大四學(xué)生,剛剛謝謝你救我學(xué)姐。” “應(yīng)該的”朱可禮貌回握:“朱可,醫(yī)學(xué)系研究生,剛剛你的表現(xiàn)也很勇敢。” 酆豐笑笑,不以為然,猶豫半響還是問道:“剛剛....那不是癲癇或者狂犬吧。” 朱可蹙著眉頭,奇怪的看向酆豐:“現(xiàn)在還不清楚,得去醫(yī)院做系統(tǒng)的檢查,不過發(fā)病的樣子跟癲癇很相似,怎么,你覺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嗎?”。 要說有什么不妥,酆豐也說不清楚,從早上開始,心中就充斥著一股莫名其妙地?zé)┯簦袷怯惺裁垂酋喸诤恚y以下咽,又像是忘記了什么重要的事,但是怎么想也想不起來的感覺。但要她描述出來還真不知從何說起,所以酆豐搖搖頭,說道:“沒什么,只是看起來有點難受,可能是昨晚沒睡好。” 朱可點點頭,兩人又聊了一會,朱可抬手看表,道:“我得走了,馬上有個演講課題,很高興認識你,咱們有緣再見!” 酆豐點頭,一拍腦袋記起自己還有早課,跟朱可分別后,急急趕往階梯教室。 剛爬上三樓,老遠就聽到教室里的嘈雜,酆豐一進教室就聽見瑛子的大嗓門:“酆豐,這里!這里!” 瑛子占了個三排的好位置,酆豐抱著書在她旁邊的空位坐下,教室的大電視里正播著時下最火熱的節(jié)目“走進科學(xué)”。 酆豐拿出當(dāng)堂課的相關(guān)書籍,到處張望也沒看見薛導(dǎo),疑惑問道:“薛導(dǎo)還沒來?” 倪瑛這會正拿著手機當(dāng)鏡子上妝,聞言停下涂口紅的手,也是一臉迷惑:“不知道啊,一直沒見著,天霸不是一向最守時嗎?” 這時候一支手從酆豐身后環(huán)過來,大力搖的酆豐左右偏倒,緊接著一顆剃得放光放亮頭顱湊過來,拖著長長的音節(jié),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皇~上~,臣妾等的你好辛苦~,昨兒個皇上又去了哪家,恕臣妾直言,后宮佳麗三千,皇上你要雨露均沾啊~” 此人名叫皮一娓,小名娓子、皮皮蝦,長得五大三粗,還常常犯二缺心眼,瑛子的二貨男友,也是酆豐的發(fā)小外加損友。哦,對了,酆豐房間中那個花里胡哨的小豬鬧鐘就是他的杰作,天天早上不知是鬧鐘折騰酆豐還是酆豐折騰鬧鐘,一直以來也沒見那鬧鐘缺胳膊少腿兒,足以證明其質(zhì)量還是隨了皮皮蝦,蠻抗造的。 總之如果要給皮一娓現(xiàn)在的形容作比喻,實際上就是個心寬體胖的和尚,粗壯的和尚不知道自己的虎背熊腰,偏偏要做出一副搔首弄姿的嬌羞模樣,說實話.....看著挺寒磣的。 如果真的有你這樣的妃嬪,酆豐想皇上肯定恨不得立刻剜掉自己的雙眼。 自從皮一娓報了個演繹興趣班,這樣的情況幾乎天天都要上演,酆豐心情好的時候陪他演兩集,心情不好直接扯下去。 這會任他如何在耳旁陰陽怪氣,賣弄風(fēng)sao,酆豐愣是一個眼神都沒施舍給他,甚至姿勢都沒動,只是腳下不動聲色往后一踢,皮一娓身體前傾,全部的力都靠一只腳撐在椅子上,這會正如同一個拉長脖子的雞,湊在酆豐面前發(fā)嗲。 椅子一倒,他整個人不受控制往旁邊倒去,不偏不倚,剛剛壓在旁邊化妝正嗨的倪瑛身上。 “哐當(dāng)--” 椅子桌子應(yīng)聲而倒,一陣雞飛狗跳后,嘈雜的教室安靜了幾秒,在明白不是什么大事后,又重新吵鬧起來。 “cao,皮一娓,不要命了!”倪瑛一個鯉魚翻身,趕忙拿過鏡子心痛照面,一道大大的殷紅自嘴角劃拉到眼角,橫亙了半張臉,顯得浮夸又搞笑。 倪瑛一臉慘不忍睹,急急拿出濕巾紙去擦,那口紅也不知是什么牌子,那道皮膚被她戳紅了都擦不掉,倪瑛瞬間黑化:“老娘今天不拔了你的皮!” 皮一娓好不容易爬起來半個身體,被倪瑛一腳又踏踏實實踩下去,一口氣險險喘不上來:“四郎,我已經(jīng)是皇上的人了,就算我倆相愛,但也不能欺君啊,而且我已經(jīng)懷了龍?zhí)ィ裆率请y以....嘶....痛啊,四....哦不瑛子,別打了,流了,孩子流了.....” 倪瑛嗤笑一聲,張口就來:“孩子是吧,掉了更好,你今生只能是我的人,看老娘的天馬流星拳伺候你的爽不爽!” “痛!輕點!嘶,錯了,我錯了....”,皮一娓艱難地從一套連體拳中掙脫出來,喘勻了口氣:“娘子,別打了,我有法子幫你!真的!” 倪瑛半信半疑,又揮了揮拳頭恐嚇,皮一娓如個受氣的小媳婦往后蜷縮。 “.......”酆豐打個哈欠,無聊地偏著頭支在課桌上,看皮一娓嘚瑟地拿過倪瑛的口紅在瑛子另外一半干凈的臉上畫上一副跟旁邊臉對稱的......“杰作”。 酆豐:“.....” 智障兒童歡樂多?真是一點沒錯。 酆豐抱著書移駕隔壁桌,免得戰(zhàn)火殃及池魚,途中什么東西從書里掉出來,方方正正的白色的信封,靜靜躺在走廊上,封面上寫著幾個潦草熟悉的大字“酆豐親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