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寫字
盛老師幾乎從來都沒有對我們發過脾氣,除了有一次我們讓盛老師生氣到了極點,也是失望到了極點。 那時的情況是這樣的,期中考試及將來臨,同學們都在抓緊時間復習,科任教師也會給我們布置很多的作業練習,盛老師也不例外,由于科目很多,而且各科老師給我們布置的作業也是很多的,即使有一些同學都很想在最后的幾天時間內能把成績往上提一提,但是還是有大部分同學由于平時養成的惰性,最終還是放棄了最后的掙扎,只做“兇”的老師所布置的那科作業,然后把平時很“溫柔”的老師所布置的作業就放在一旁,置之不理了,所以……我們都果斷地把地理作業扔在一旁了。 在考試前的一天,晚上是盛老師的晚自習,盛老師便打算來看一看我們完成作業的情況,準備來了解我們是否有哪些題目不會做不理解,他就會給我們講解,但是當盛老師走下講臺轉了一圈以后,盛老師的臉都黑了,全班同學竟然有一半的同學都沒有做作業,全是空白,像是不忍心在上面留下自己潦草的墨跡一般。 結果便是不言而喻的,盛老師直接走了,臨走前只留下了一句話:你們自己復習吧。 我從未看到過盛老師那樣的表情,像是蓋住了一層青灰色,不知道是徹底地失望還是憤怒到了極點,總之當盛老師走了以后,我們才明白我們是多么過分,我們徹底讓盛老師失望了。 后來,那一個晚上的晚自習盛老師都沒有來。 期間地理課代表也嘗試去喊盛老師來上課,但是當地理課代表走上了講臺以后,同樣是“面如死灰”只是說盛老師叫我們自己復習。 全班鴉雀無聲,我們班從如此安靜過,大家都在低著頭,因為我們都知道:盛老師徹底失望了。我們大部分的同學,或者說是我們這個班級,讓一個身材如此高大魁梧的中年男人對我們失望透頂地搖搖頭,留下一道足以讓我們后悔不已的背影。 后來毫無疑問的,那天晚自習是我們高中以來最難忘的一個夜晚。 你是想問……盛老師嗎? 不言而喻,我們當然是用我們的真情實意挽回了盛老師咯。 那晚我們每一個同學都寫了道歉卡片,用便利貼寫的,幾乎每個人都把那一張貼紙寫得滿滿的,每一個空隙都會不放過,然后我們把這些大大小小的貼紙均勻地貼在一個愛心形狀的硬質紙板上,這一個“心”上便是我們密密麻麻的歉意了。 我們就派出幾位代表去交給盛老師我們的歉意紙板,后來這件事還驚動了整個年級。 雖然那晚盛老師并沒有來,在考試結束以后,我們還是一如既往毫無懸念地墊底了,但是盛老師來給我們上課的時候,就和從前一樣,仿佛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其實我們都知道,盛老師被我們的真誠深深感動了,而且盛老師是一個非常感性的中年男人,有時賣起萌來簡直比女生還要萌還要可愛,原來盛老師的心里還住著一位小公主呢。 從那以后,在上地理課的時候,我們都是很安靜的,而且盛老師無疑成為了我們最喜歡的老師之一。盡管我們的地理成績依然還是倒數第一,但是我們單單對于盛老師的尊敬程度來說,那是不用擁有任何質疑之處的。 所以當我第一時間知道我們的地理老師仍是盛老師之時,那叫一個激動喲,連楊子欣都滿臉疑惑地看著我,然后一臉笑意地問我是不是犯了??? 直到現在我對于地理老師仍是盛老師這件事還是很驚喜的,因為我都不敢相信我居然會有這種運氣,能和盛老師一起走到高三,這可是很多其他同學不能彌補的一個遺憾呢。 下課了,盛老師走出了教室,全班又開始響起了同學們的吵鬧聲。 “那……壁哥,你能把字寫得這么好看的,那你為什么在做筆記的時候寫的字,是那么……丑……”楊子欣最后面的那一個字說得很輕,像是怕我聽見一樣。 “自己的筆記是寫給誰看的?”我對楊子欣笑著問道。 “那當然是寫給自己看的??!”楊子欣幾乎都沒有思考,然后便順口說出了這句話。 “是啊,這不就得了?自己的筆記是寫給自己看的,那只要自己認識不就行了?再說了,上課的時候,做筆記講究的是速度,老師也沒有時間跟你慢慢耗吧?所以速度要跟上的話,那字總得潦草一點吧?”我對楊子欣一本正經地說道。 “可是……你這字……萬一連你自己都不認識的話,那你這筆記豈不是白做了?”楊子欣側著腦袋對我說道。 “這怎么可能嘛?這可是我自己寫的字?要是連我自己都認不出來的話,那也太說不過去了吧?”我直接否定了楊子欣的這種假設。 “那好吧,算是我多嘴,但還有一件事……”楊子欣可愛的眸子在自己水汪汪的大眼睛里轉了轉,然后鬼靈精怪的腦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揚起一絲不懷好意的微笑。 “喂!你那是什么眼神,不會……又想坑我吧?”我看著楊子欣那一點都不對勁的俏臉,細細打量著楊子欣那不懷好意的微笑。 “誒?我什么時候坑過你了?”楊子欣倒是理直氣壯地問起我來。 我一時無語,好像真如楊子欣所說,她好像從來都沒有坑過我吧?那我為什么要說“又”呢? “說不出吧?因為事實就是我從來都沒有坑過你,所以你說不出來?!睏钭有酪荒樀靡獾乜粗艺f道。 “好吧,你從來都沒有坑過我行了吧?你快說吧?什么事情?”我尷尬地擺了擺手對楊子欣說道。 “我想……你幫我一個忙,可以不?”楊子欣看著我的眼睛輕輕地說道。 我看著楊子欣的眼睛,莫非…… “你說,只要不是出賣rou體,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鍋,我也在所不辭,倘若真的讓我出賣rou體……只要是你,我也愿意!”我一臉慷慨仗義地對楊子欣說道。 “壁哥,你想啥呢?我是想說,你教我寫字可以不?”楊子欣微微一愣然后滿臉無奈地對我說道。 “誒?寫字?”我微微一愣。 “是啊,你在想啥呢?還出賣rou體……”楊子欣輕輕哼了一聲,便把俏臉轉了過去,眼角含著笑,同時嘴里還輕輕蹦出流氓二字,不過我卻并沒有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