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此作罷
夜空中依舊煙花耀眼奪目,似要與星月爭光輝。 而屋內林白緊握著拳,手背上青筋爆起。那一幕幕如針似般扎入心底,痛意難忍,不由得臉色鐵青。腦海中不斷涌現些片段。 會仙樓前,趙初悟冷呵道:“林白,你發什么癲!?” 會仙樓內,與王希的竊竊私語。 “說來也怪,原來這般不容易娶過門的小娘子,該是好好疼惜,但約莫不到一年就和離了,生個女娃都還在哺乳,也甚是狠心。” “哪家小娘子這般委屈?” “城南趙家的三娘。” 那些有關趙初悟的話語也慢慢涌上林白心頭。 “林大人,若要得那會仙樓,要甚條件?” “你回家等我罷,鎮上人多,丟了你可怎生了的,jiejie會速去速回的。” 那夜之后的清晨,趙初悟夢魘中的呢喃。 “嗚嗚……林……風……” 從林慶手中救出趙初悟,她在自己背上的斷斷續續的低語。 “嗚……嗚……林……風……” 林白忽的明了,緊握的雙手慢慢松開,痛意被怨懟遮蓋。 原來之前你口中喚的,不是林,也不是風。 是霖楓! 你嫁的那人是吳六郎,口中念的那人也是吳六郎!還為他孕育一女! 那你之前與我許下白頭,是為何?那夜與我琴瑟和鳴,又是為何? 轉念之間,腦中又是兩人的你儂我儂,海誓山盟。 煩思之時,門外進來一小廝,對劉通判耳語。片刻之后,劉通判點點頭,又擺擺手,那小廝便畢恭畢敬地站在一旁不再多言。劉大人滿臉堆笑著對林白道:“樓下小廝來稟,這吳將軍以及會仙樓的趙三娘也來這永樂樓歇腳呢。” “那便請上來吧,這長春節,人多熱鬧。” 林白將心神穩住,這劉通判已經有所察覺,不能再露馬腳,要不然前功盡棄。須臾之間臉上神情又恢復如初。摟著王臻兒的肩膀,佯裝沉迷這溫柔鄉之中。 永樂樓一層。 “真是對不住,三娘,我不知他們在這吃酒。原本是陪你跟孩子出門透氣玩樂一番的。” 吳霖楓臉上略帶歉意地與趙初悟說著。 “六郎言重了,咱走吧。” 見吳霖楓大步向前走去,趙初悟特意慢著步子,抱起團團,與她耳語道:“等下遇到你師傅萬不可去喚她,當作不認識便好。你可明白?團團。” 即使懷疑林白有異心,也怕壞了她的大計。 進了雅室,又見林白摟著那王臻兒親昵著,上次會仙樓兩人也是這般。趙初悟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好應對這場面。 “吳將軍,你說你以前怎舍得這等美嬌娘。你看現在一家團聚這多好。” 劉通判這話一出,其余人臉上面色各異。 “劉大人,說笑了。” 吳霖楓訕笑回應,這廝真的語不驚人死不休。 趙初悟則下意識瞥了眼林白,見她似微醺狀,整個人都沒了骨頭似的,緊緊貼著王臻兒。似有一記重拳打入胸口,牽著團團的手不由得緊了緊。 團團看看娘親,又看看師傅以及王臻兒,所以師傅有幾個師娘? “林大人,劉大人,今日帶著孩子出行,不便與大人們吃酒,向兩位大人請罪。往后來會仙樓,我好生款待諸位,就此先行告退。” 趙初悟做了個萬福,欲想帶著孩子先走。 “是本官言語不妥,沖撞了三娘嗎?怎這般急著走。” 劉通判摟著妓子,雖滿臉溫和,但眼中全是戲謔。 “大人言重了,這確實有不便之處。” 趙初悟仍不卑不亢地解釋道。 林白心中暗罵著劉通判,這怪狗才話怎恁般多,忒仗勢欺人!正想出言為趙初悟說上幾句。便聽得那吳六郎解圍道:“三娘確是不便,劉大人就莫要與她逗趣了。” 又聽的他對趙初悟說:“無礙,三娘,劉大人說笑的,我派人送你們回去。” 趙初悟與眾人做了個萬福,便轉身離去。 “吳將軍,這般會憐香惜玉,我等自愧不如啊。” 劉通判用力捏了捏妓子的屁股,笑道。 “是啊,自愧不如。” 林白也喝了一口酒,挑眉看著吳霖楓也跟著笑道。 今日亥正之時。 趙初悟按往常時候本該入眠了,但心有思慮難以入睡。披了件衣衫,在房門庭院中獨自賞那殘月。 那輪殘月的寒光甚美,獨照著那月下仙子更為冷冽。 忽的,一黑影毫不留情地抓著那仙子的手腕往房內扯去。 “林白,痛!” 那人身上酒氣四溢但仍掩蓋不了身上的梨花氣息,趙初悟一下就辨認出來了。 進了屋內,林白將門一關。轉身扯下蒙面,直視著趙初悟,只見她臉色鐵青,冷哼道:“痛?我抓你的手腕就痛,那賊配軍抓著你手腕就不痛?” “林白!你在胡說八道甚?!” 趙初悟也是火冒三丈,怒不可遏。她還天真以為林白過來是好生解釋那會仙樓之事,跟她前夜夢見一般,林白哄著她,對天發誓道那只是逢場作戲。但如今這面前所發生的,卻并非如她所想。 “你不明白?趙初悟!你仔細回憶一番,你遭林慶之毒手,我背著你之時,你口中呢喃些甚。那次重陽醉酒,你夢見了誰,又喚了何人姓名?!你嫁了何人,又為何人生子?趙初悟你若心悅那吳六郎,又何必招惹我!?” 林白連名帶姓地喚著趙初悟。她氣,她惱,她恨,也不懂她與趙初悟算甚? 啪地一聲,趙初悟用盡力氣扇了林白一耳光。眼睛死死地盯著林白,似有怨,似有恨,似有痛。 白皙的臉上立馬出了紅印,林白呆愣了一會,又嗤笑了一聲。冷冷道:“怎的,說中你心事?” “林白,你自己行為不端,左擁右抱!與那王小娘子親親我我,獨處一室!你若心悅她人,也大可不必來招惹我!” 趙初悟柳眉倒豎,也惡狠地盯著林白,氣勢洶洶。 “趙初悟!那是在做戲!我同你說過幾回!反倒是你,心心念念著吳霖楓,煞費苦心地想要逃出林家村,騙我說會回來!五年,你人在何處,你何時來過?!你一出村三月余,你就嫁給那賊配軍生娃去了!” “林白,你混賬!” 啪地又是一聲,趙初悟眼含淚花又摑了林白一巴掌。 這次那紅印更加明顯奪目。林白連續同一個地方被摑兩次,胸中怒火更甚。開言便譏諷道:“是我罵了那人,你心疼了?” “林白!你我二人就此作罷!出去!” 只聽得趙初悟語氣中一片決絕,拉開門便下了逐客令。 “呵,好啊,那就就此作罷!” 見她眼中堅決,失了往日柔情,林白強撐著心中痛意,毅然決然地摔門而出。 屋內寂靜無聲,那人的梨花香氣似乎還未消散。趙初悟將門窗關好,心中似缺了一塊,眼淚再也忍不住落了下來。 早知半路應相失,不如從來本獨飛。 這邊哭的梨花帶雨,那邊繼續借酒消愁。 翌日清晨,林府。 林母見日已三竿,林白卻還未起床,便進門查看一二。 嚯,一進門那濃烈的酒氣就撲鼻而來。林母皺了皺眉頭,捂著口鼻,往屋內走去。 卻見女兒衣衫不整地斜躺在床榻之上,外衫鞋襪都未脫去。 “白兒,白兒。” 林母小心翼翼地拍了拍林白,輕聲喚著,但林白醉的不省人事。 嘆了一口氣,輕手輕腳地給林白蓋上被子,邊轉身出了門去,邊心中著急,何時林白取個妻子過來,也好管管她。 卻說林白醒來之后,要不整日埋頭苦干,要不就賣力在風月場上做戲,似這般才能將那些紛擾移出大腦。 四月初六,忘憂樓。 趙初悟坐在二樓席位,她瞥了眼相隔四桌的雅座,卻未見其人。 “這宴席還未開呢,林大人該是不會這般早到。” 陳管事見趙初悟瞟了眼雅座,貼心解釋道。 趙初悟嗯了一聲,便正襟危坐著。 不知何時,樓下一陣嘈雜,聽著鄰桌的官吏喚了一聲:“該是林大人到了。” 眾人起身相迎口中道賀著:“林大人,生辰吉樂!” 趙初悟遠望著那人大步走來,身穿紫色官服,腰間束以革帶,頭戴直角幞頭,腳登革履。眉清目秀,嘴角含笑,端的個氣質非凡。見林白眼光掃來,趙初悟撇開目光,不與她直視。 林白似也不在意,干凈利落地從她身邊走過,未曾有一絲停駐。 “這林大人似乎瘦了些,這官袍都有些撐不起來了。” 聽著陳管事的低語,趙初悟望了眼那人背影,依舊挺拔,但衣袍確實有些不合身了。 又是一堆的場面話,宴席便開始了。 “今日林大人生辰,下官有一生辰禮贈予大人。” ————————————————————————————————————————————————————————————————————— 小劇場博君一笑 啪一巴掌,啪又一巴掌。 林白:!!!救命啊,家暴啊! 趙初悟:…… ps:筆力不好,感覺沒寫好!不夠虐!還需多加努力。哇……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