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節
他這是在讓夏君凰寬心,抹去她心底的愧疚感…… 夏君凰懂,她不僅懂他的算計,同樣也懂他算計背后的傾身相付。 她知道季幽月做出這樣的決定心中會有多難受,也知道他做出這樣的決定有多不容易,更知道他做出這樣的決定有多大的決心。 他既然開了口,就一定會讓她離開,這不是欲擒故縱,而他的驕傲,也不會讓他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夏君凰什么也沒再說,只是給了季幽月一個濃情肆意的深吻之后,就離開了他的房間,行走在長廊之上,月光普照,將她纖細的身影拉的長長的,越發纖細柔弱起來。 盡管如此,夏君凰踏出的步伐卻干凈利落,因為她很清楚,感情的事情容不得拖沓,誤人又誤幾,既然做出了決定,無論是什么事情,都應該心無旁騖的走下去,左顧右盼只會失去所有。 不過夏君凰還是犯難了,麟與她已經有過夫妻之實,今晚自然不用去他房間里,更何況麟現在是原型,也做不了這檔子事情。 那就是許子傾和習閻瑾了,許子傾雖然是喪尸,但是她對喪尸病毒有免疫力,除了不能要孩子,同房倒也不影響…… 就在夏君凰一邊緩慢的行走,一邊思考該去找誰的時候,就聽到了一聲頗為意外的低喚。 “君凰……” 夏君凰側頭看去,就見樓道外的石子路上,一張石桌旁邊坐著一道高大冷酷的身影,旁邊幾顆青蔥矮竹將他的身形包裹在一片陰暗中,帶出了些許朦朧的氣息。 夏君凰眸光一頓,唇角不自覺的溢出一絲笑意,看來是不用選擇了~ 隨即抬步出來樓道,順著竹臺走下,一路朝著小竹林里的習閻瑾走了過去。 習閻瑾原本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可當夏君凰轉過頭來,那被月光鋪灑的臉帶出一抹柔軟的笑意時,習閻瑾就知道,這不是幻覺,君凰真的出現在了他的眼前,那樣美,好似月下的精靈,讓他的心劇烈跳動的同時,瞬間溢滿了難掩的喜悅與澎湃。 可是這樣激烈的情緒卻被他生生的壓抑住了,看著自己心愛的女孩一步步走來,就連呼吸都不自覺的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夏君凰走到習閻瑾身前落定,仰著頭,看著高她近一個頭的習閻瑾,淺笑嫣然。 “這么晚不睡,專程等我?” 輕柔的話音透著些許打趣的挪愉,讓習閻瑾深邃的褐眸越發深邃深沉起來,似有nongnong的波濤在其中洶涌的翻騰,卻始終被什么硬生生的壓制著,任它怎么折騰都翻不出朵浪花來。 平直如刀的唇微微抿起,一道若有似無的輕哼輕輕流轉淺出。 “嗯。” 夏君凰唇角的笑意越發擴散了些許,突然覺得眼前這般場景和他們當初正式見面時的場景異常的相似。 這樣想著,夏君凰便開口輕笑出聲:“閻瑾,你有沒有覺得現下的場景很是熟悉?” 習閻瑾眸光微動,幾乎沒有想太久,不過一瞬,腦海里就浮現出了與夏君凰初見的場景…… 那時候他因為在商業廣場抓捕異能傭兵團的異能者,感覺到一股詭異的目光窺視,一路追尋而去,終究讓那背后躲藏的人逃脫了,那是他第一次還沒正式開始就嘗到了失敗的滋味。 原本以為想要弄清楚那人是誰需要些時日,卻沒想到從市長和警察局長那里無意中得到了一個可疑人的信息,一路的追蹤,查到了君凰的身上。 他記得當時他找到君凰所住的公寓,在那里等待著,等待著去了上京許家的君凰出現,當見面時,哪怕早已從資料里知道了君凰的長相,知道了她所有的事情,仍舊給他帶來了很大的沖擊。 那周身若有似無的冰冷氣息帶著他最為熟悉的黑暗與血腥,盡管隱藏的很好,可是仍舊逃不過他的視覺感官,因為他身上也有著同樣的氣息。 當時他不明白,直到發現了自己的感情,回想起過去的種種,他才恍然大悟,原來初見時的第一眼,那一身氣息,就已經不知不覺間吸引了他的目光。 那天晚上的初次見面,成為了他心中日日夜夜深藏的記憶,成為了他回憶里的一個永恒。 就如同今晚這般,月色姣好,明亮動人,只是那時候他們雙方都沒有欣然月色的心情,而今晚,這一刻,似乎一切都變得清晰迷美…… 習閻瑾低頭看著夏君凰,眸光含滿了深深的濃情,低沉的嗓音漸漸擴散。 “君凰,原來早在第一眼,我心已許。” 夏君凰想起初見習閻瑾的那一幕,她與習閻瑾不同,習閻瑾第一次見她是在公寓門口,可是她第一次見他,卻是在危機血腥的商場。 那一眼的震撼,她從未見過一個男人,第一眼就讓人心口壓抑,如此的凌厲殺伐,猶如一個睥睨臣民的王者。 她不知道什么時候對習閻瑾動心的,或許是他在山林之中下意識的出手相幫,或者是深淵之中他一次次不顧自身安危的相護,亦或者是公寓外,湖亭前帶傷的遙望,亦或者是兩年多來沉默付出的愛…… 總之,當她放開感情,接受他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覺間動了心,動了情。 “閻瑾,我愛你。” 夏君凰朱唇輕啟,道出一句讓習閻瑾心中的翻涌徹底噴發的話語。 隨后抬手勾上習閻瑾的脖子,主動送上了自己的唇。 唇上傳來的溫熱,讓習閻瑾一直以來的隱忍終于崩塌,所有炙熱激蕩的濃情猶如噴發的火山,頓時噴出陣陣灼熱激流。 大掌按住夏君凰的后腦,一只手則緊緊的摟住她的腰際,唇角輕張,霸道的吻住了夏君凰溫熱的唇。 這激烈的吻持續了很久,直到彼此呼吸急促,幾乎快要窒息,習閻瑾才松開了夏君凰,余留下空氣中溫情的清風。 習閻瑾深深的看著在自己懷里嬌喘不已的夏君凰,那緋紅的小臉,如煙雨般嫵媚水潤的眸子,讓他整個身軀緊繃成了一條直線,緊繃著臉,低沉的嗓音滿是沙啞的溢出。 “你怎么出來了?” 夏君凰看著習閻瑾,看到了他深邃眼眸里驚濤般的**已經隱忍,出聲笑道:“找你洞房。” 那張精致的臉本就因為染上了嫣紅而顯得異常嫵媚誘惑,此刻再加上那迷人的笑容以及動人的情話,讓習閻瑾只覺腦海里一直緊繃的弦轟然斷裂,深邃的眸波濤洶涌,似有血紅的光一閃而逝。 唇角微抿,什么都沒說,直接出手將夏君凰整個的打橫抱起,一步步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滿室的燭光,帶著點點曖昧柔和的光暈,習閻瑾直接將夏君凰放到了床上,翻身而上,強勢又霸道的覆上了她的身軀,兩手杵在她的耳側,深邃的眸緊緊的凝視著夏君凰,滿室隱忍和灼熱。 “君凰,真的跟我同房?”習閻瑾低沉的嗓音滿是沙啞,語氣卻異常的認真,似是想到什么般,又補充了一句:“此時?現在?” 夏君凰水潤的眸子含起一抹溫柔的笑意,勾住他的脖頸,仰頭看著他,重重的點頭,給了他一個異常肯定的答案。 “對,此時此刻,現在馬上……” 語音還未落下,就被習閻瑾炙熱激狂的氣息給生生吞沒其中,霸道強勢的吻透滿了剛烈與激狂,猶如他給人的感覺,直接利落。 習閻瑾感覺自己等這一天等了太久,說不在乎是假的,他是一個正常的男人,為了心愛的女人他可以隱忍,可并不代表他不會去想,不會去渴望。 如今,此時,現下,自己深愛的女人愿意給予,愿意交付,他怎么還能夠理智,怎么還能夠控制,他只想好好愛她,將自己心中滿腹的愛意傳遞出來…… 習閻瑾不似季幽月那般柔情,富有情趣,亦不似麟那般溫柔纏綿,讓人流連忘返,幾乎溺斃,他的每一個動作,透滿了直接剛勁,殺伐果斷,甚至有著深沉的霸道和強勢。 整整一夜,紅燭燃燒,燭光昏暗閃爍,照應出了床榻上迷離美麗剪影,唯美,曖昧,同時濃情深重…… 第二天一早,許子傾、麟和季老爺子三人帶著小君淵和小白在院子里散步,當看到季幽月步伐輕慢的走來時,許子傾和麟兩人一個眸光平靜,一個眸光透著兩分深意,誰也沒說話,反倒是季老爺子有些恨恨的瞪著眼睛道。 “你這小子還真是不知節制,君凰那丫頭一會兒不是還有事嗎?也不知道悠著點……” 季中易話還沒說完,就被季幽月調侃的戲謔之聲給打斷了。 “爺爺,你老一把年紀了,年輕人的閨房之事就不用多cao心了,以免顯得為老不尊~” “臭小子!你說什么呢?!”季中易頓時瞪大眼睛,惱羞成怒的大喝出聲:“你才為老不尊,你全家都為老不尊!” 說完后,就覺得最后一句話似乎有些不對勁,連忙改口道:“應該是你為小不尊!沒節cao!沒……” 沒什么,季老爺子顯然說不下去了,詞匯用盡,只能耍賴的說道:“反正你就是沒節cao,我怎么就有你這么個沒節cao的孫子呢?!真是老了老了,還要晚節不保,可憐的老頭子喲……” 季老爺子一邊說著,一邊搖頭嘆息的離開了院子,腳步生風,顯然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覺。 這死小子,真是葷素不計,怎么能這樣調侃他老頭子呢?!該打! 季老爺子羞憤的逃走后,季幽月含著一抹若有似無的妖華笑意,走到了坐在貴妃椅上揮著手沖他笑的小君淵身邊,伸手就將小君淵抱進了懷里。 “乖兒子,來,替你mama親親爸爸~” 低魅的聲音透著些許隨意的蠱惑,小君淵立馬用吐著泡泡的小嘴吧唧一口,親在了季幽月精致絕倫的陰柔美顏上。 許子傾聽出了不對勁,斜眼看向季幽月平靜的問道:“君凰昨晚沒跟你在一起?” 季幽月頭也不抬的繼續逗弄著小君淵:“不在你這里,那就是在習閻瑾那里了~” 許子傾薄涼而蔚藍的眸子微深,似乎有些奇異的將季幽月上下打量了一圈,平靜道:“阿月竟然舍得放手?還真是讓人意外。” 季幽月幽幽的瞥了許子傾一眼,吐出一句讓許子傾臉色瞬間僵硬又不得不隱忍的話語。 “誰讓我是正夫,怎么也得體現一下正夫的賢惠才是。” 許子傾看著季幽月幽妄絕滟的笑臉,很想一拳打爆它,問題季幽月話語雖然嘚瑟,卻是事實…… 誰讓他是第一個被夏君凰承認身份的男人呢?!…… 麟在看到季幽月獨自一人出來的時候,就多少猜到了一些,畢竟以君凰現在的身體素質,哪怕三天三夜,也不至于下不了床,更何況不過一個晚上…… 夏君凰并沒有忘記今日還要去基地與眾人見面,做出的決定自然不會輕易的改變,習閻瑾也知道她的脾性,所以當時間差不多的時候就叫醒了夏君凰,與她一起打理清爽后出了房間。 吃了點東西后,夏君凰和季幽月、習閻瑾、許子傾三人就出了虛空界。 離約定的時間還差十分鐘,但整個訓練場上已經密密麻麻站滿了人,訓練場上不夠站了,就沿著四周的道路一一站開去,望眼望去,黑壓壓的一片幾乎望不到邊際。 在看到夏君凰一行人出現在訓練臺上的時候,眾人都激動了,盡管頭一天就聽到了他們的王完好無損的消息,可此刻親眼看到夏君凰一行人,還是忍不住濕了眼眶。 一個個眸光锃亮灼灼的凝視著訓練臺上的女孩,充滿了敬仰,幾乎是膜拜的,一個個單膝跪了下去,震耳欲聾、熱血沸騰的呼喚瞬間震徹天際。 “王!王!王!” 三聲‘王’,喊出了眾人心中的敬仰,喊出了眾人心中的仰慕,更喊出了眾人心中的崇拜與誓死追隨的信念。 這是他們的王,如此強大,猶如神祗。 這是他們的王,殘酷狠辣,卻讓人膜拜。 這是他們的王,超越一切存在,讓人不由自主交付忠誠。 秦書宇跪了,因為這一刻,夏君凰值得他拋棄一切情感和自尊跪下,她的存在已經超脫了自然現象,她的強大已經到了讓人頂禮膜拜的地步,她值得所有人這一跪。 因為他可以預想,將來,會有更多的人愿意在她面前跪下,愿意將自己的忠誠上趕著送給她,而現下在場的人無疑都是幸運的,因為他們在人海大潮之前,先一步占據了一個可以觸及到她的位置…… 陳諾塵跪了,盡管滿心復雜,可是他知道,這一跪是必須的。 夏君凰不是他曾經心愛過的女人,不是如今他仍舊難以忘懷的女人,而是一個王者,一個強大到超乎自然,超乎常識,讓人膜拜的王。 這一刻,她就該這樣受萬人膜拜,甚至是將來,亦會有千千萬萬的人膜拜她,既然如此,他只希望他是那第一批人,第一批追隨她,膜拜她,敬佩她的人…… 呂浩云在雷將等人跪下的時候,沉沉的眼眸閃過一絲絕望,為自己心中的愛徹底熄滅而絕望,同時,膝蓋一軟,重重的跪在了地上,并且是雙膝跪下,似乎是為了祭奠什么。 從今往后,那臺上之人不再是他心愛之人,而是他誓死效忠一生的王,他將全心全意的追隨她的腳步,替她開疆辟土,甚至替她永保疆土! 邱亦晨是第一個跪下的,比起其他人,他的心思就要明了的多,他一點也不覺得自尊心受挫,反而覺得異常的自豪。 這就是讓他心動的女人,讓他愿意一輩子誓死效忠追隨的女人,她是他的王,從一開始就是,他早已習慣仰望她,而這種仰望也將成為他一生都戒不掉的習慣…… 在大片人都跪下后,許子燁僵硬著身軀,在許家一眾人或者逼迫,或是哀求的目光下,緩緩的跪了下來。 當膝蓋落地的那一刻,他聽到了心碎的聲音,‘碰’的一聲,那樣的清脆刺耳,他的自尊,終究在這一刻,再難以保全,轟然碎裂成片片。 這一生,夏君凰這個女人將會成為他永生的心魔,忘不掉,剔不除,無論是愛也好,是不甘也罷。 蘇煙棋看著許子燁陰沉痛苦的神色,斂下的眼眸是心痛,是放松,更是刻骨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