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節
“鬧?”賀蘭素媛惡狠狠的看向習柏青,眼底哪還有一絲一毫的溫雅,充滿了潑婦般的瘋癲和怒火。 “習柏青!小云是你兒子!你看著他被打無動于衷就算了,還跟著這個白眼狼一起阻止來我,你怎么當爹的?!” 習柏青蹙緊眉頭,看著眼前跟個瘋子似的女人,眼底閃過一絲nongnong的厭惡,沉聲道。 “你發瘋也要看看時候,是小云先說錯了話,受點懲罰也是應該的,閻瑾既然說了他不會有性命危險,他自然就不會有事,你最好給我安份點!” 賀蘭素媛看著習柏青,又看了看習閻瑾,眸光越來越冷,越來越狠戾,狠聲道:“你現在是在跟這個白眼狼合起火來欺負我們娘倆是吧?就因為他現在實力高強,你就寧愿犧牲小云?!習柏青!早知道會有今天,我當初就……” “行了!賀蘭素媛你還想不想非云好好的?你若是再這么鬧下去,非云就算沒事也會因為你的沖動賠了性命!” 習老爺子緊繃著老臉陰沉的瞪著賀蘭素媛,語氣里充滿了晦澀的警告。 賀蘭素媛本來還想回嘴,可是想到習老爺子話語里潛藏的深意,頓時醒過神來,若是這個時候說了不該說的,一旦習閻瑾不保他們,恐怕小云就真的難逃一劫了…… 想到這里,賀蘭素媛就陰沉著臉,目光陰狠的在習柏青和習閻瑾兩人身上轉了一圈,才閉了閉眼穩定住情緒后,看向習閻瑾,聲音冰冷的警告道。 “你弟弟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習閻瑾聞言,眸光一暗,身上孤冷的氣息越發濃郁了幾分,卻什么話也沒說。 夏君凰和季幽月、許子傾三人則在看到習老爺子突然出聲阻止了賀蘭素媛的話以后,就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三人暗自對視了一眼,季幽月就看向了賀蘭素媛,妖華陰邪的眼眸閃過一抹白光,透過賀蘭素媛的記憶,看到了一幕幕過去的畫面…… 夏君凰和許子傾一直注意著季幽月的神色,在看到他唇角勾勒出的陰詭弧度時,就知道其中肯定有問題。 季幽月怎么也沒想到,他這么一‘看’,不僅讓他看出了問題,甚至還看到了一個天大的秘密,這習家一家子不順眼果然是有原因的,尤其是賀蘭素媛,簡直是該死! 季幽月陰邪的鳳眸陰鷙而殘虐,隨即給了夏君凰和許子傾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后,解開了對習非云的暗示,看向賀蘭素媛道。 “給你三秒的時間,立刻帶著你的寶貝兒子滾出我的視線,否則我就讓他整個人碎成一塊一塊的。” 低魅的聲音透滿了幽暗與森寒,加上話語里的內容,頓時讓幾人不寒而栗。 賀蘭素媛眼見自己的兒子變成了豬頭,早就心疼的紅了眼睛,哪還有心思與季幽月一行人計較,現在最需要的就是立即帶小云去看醫生,所以賀蘭素媛第一時間就沖了過去,扶著痛得哇哇直叫的習非云轉身離開了。 而習老爺子和習柏青見此,也算是長長的輸了口氣,看了幾人一眼后,就追著賀蘭素媛和習非云去了。 季幽月看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氣息孤冷透著一絲落寞的習閻瑾,妖華陰邪的眸子微微閃爍了一下后,開口道。 “去虛空界吧,關于習閻瑾的事情跟你們說一下。” 夏君凰看著季幽月眼底幽詭的光澤,眉頭微微蹙了起來,恐怕事情不簡單,否則季幽月也不會如此神情了…… 習閻瑾看向季幽月,聽出了他話語里的意思并不是要說他家人的處理情況,反而有一種話里有話的深意。 四人走出了眾人的視線范圍后,進入了虛空界,并沒有去有人的地方,而是去了雪月城,麟也跟著聚了過來。 雪月城的某處一座寒冰形成的涼亭里,夏君凰、季幽月、習閻瑾和許子傾四人圍著透明的冰桌而坐,麟則躺在涼亭邊緣長長的欄椅上,長發披散,白色的長袍幾乎要與這透明的冰亭融為一體,美好的猶如一幅冰雪古畫。 夏君凰幾人誰都沒說話,看著季幽月等待著他即將要說出的內容。 季幽月妖邪幽詭的眸光落在了習閻瑾的身上,習閻瑾看著他那詭異深幽的視線,心中突然有了一股不好的預感,甚至竟然浮現出一絲不安來…… “這里的人只有君凰知道我有一個特殊的能力,就是能夠看到別人的過去。” 習閻瑾、許子傾、麟三人聞言眸光一頓,尤其是許子傾和習閻瑾,雖然沒有什么太過震驚的神色,不過眸光卻都深了些許,也算明白了心中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 季幽月年紀輕輕就建立了暗月集團,無論是被他吞并的勢力和公司,亦或者是他手下的人,都對他異常的忠心,而那些被收購和吞并的勢力和公司,也都詭異的非常合作,從來沒有哪一家反抗過,當初他們就對此疑惑,現在想來才明白,原來是這特殊能力的關系。 那些人一定過去做過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有了這把柄加上季幽月能夠控制人心的本事,不站在頂端就奇怪了。 季幽月也沒有耽誤時間,接著開口道:“剛才我看了賀蘭素媛的過去。”說到這里季幽月的聲音停頓了一下,深深的看著習閻瑾道:“習閻瑾,賀蘭素媛并不是你的親生母親。” 一句低魅的聲音猶如投入靜默的湖水,掀起了陣陣波濤。 習閻瑾素來冷酷內斂的情緒,也被季幽月突來的話語打的措手不及的同時,深邃的褐眸驟然緊縮,似是卷起了層層驚雷。 夏君凰一愣,既有些意外又覺得事情理應如此,否則如何解釋賀蘭素媛種種不同尋常的舉動? 同樣都是她的兒子,就算她偏心偏的太過離譜,那為什么時常說出讓人莫名的話語,而習老爺子和習柏青每次關鍵時刻阻止的舉動,明顯就耐人尋味,這樣想來,這個答案反而合情合理了。 許子傾眸子雖然薄涼平靜,但也有那么一瞬似是閃動了一下,看了一眼習閻瑾,縱使他對親情這東西沒什么感覺,但仍舊能夠感覺到他周身陰郁而悲傷的氣息…… 麟睿智的眸子微微斂下,這樣也好,至少習閻瑾不用面對在家人和愛人之間抉擇的痛苦。 隨后,季幽月將習閻瑾的身世,以及賀蘭素媛怎么跟習柏青合作,得到剛剛出生沒多久的他,又是如何找人害死他母親等,一件件事情緩緩的說了出來。 低魅的音律緩緩流轉,整個氣氛也越來越壓抑低沉,聽完一切后,習閻瑾如刀的唇緊緊抿著,深邃的眸子微斂讓人看不清情緒,不過周身逐漸彌漫的冷酷與肅殺之氣,卻泄露了他的真實情緒。 面對事實的真相,面對這個被掩藏了二十七年的秘密,習閻瑾唯一的感覺就是冷,無邊無際的冷意逐漸侵襲著他的心。 原來他奢望了二十七年的關愛,不過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甚至還是一個虛假的充滿血腥和殘忍的夢。 他一直知道自己的爺爺和父親是什么樣子的人,他們是政客,眼里只有利益,就是對他的關心也不過是因為他手里掌握的實權,這些他都不介意,只要他們能夠多關心他一點,他都可以不介意,可為什么事實是如此的殘酷…… 他的父親怎么就忍心眼睜睜看著,為他生了孩子的女人被另外一個女人害死?!而他竟然認了一個殺了他親生母親的兇手做了二十七年的母親,甚至還渴望仇人的關心與疼愛! 至于季幽月說的話,他是不懷疑的,畢竟季幽月沒必要騙他,而這件事情他也會親自找賀蘭素媛當面問清楚! 夏君凰看著習閻瑾周身的氣息越來越陰郁深沉,眼底劃過一絲心疼,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伸手將他攬入了懷中,輕柔的抱著他的頭,讓他的頭緊緊的貼在了她隆起的肚子上,什么也沒說,可是這個溫暖帶著清香的懷抱,卻驅散了習閻瑾心口侵襲的寒意。 這一刻,夏君凰知道,對于習閻瑾來說,說再多的話都不抵一個無聲的懷抱。 習閻瑾緊緊的抱住夏君凰的腰際,盡管滿心的痛苦,可是仍舊沒有忘記她懷著身孕,臉輕輕的靠在她的肚子上,感受著她身上溫熱的體溫。 這一刻,似乎只要這樣一個無聲而溫暖的懷抱就夠了,一切的一切都不重要,沒有了親情沒關系,他還有她,只要有她,他就有了整個世界。 季幽月、許子傾和麟三人誰也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看著這一幕,就連季幽月都難得的沒有出現不滿的情緒。 三人都知道,賀蘭素媛囂張的日子到頭了。 而外面,當得知分配的房間不一致的習家人,再次鬧開了。 雖然習非云和習柏青都有異能,可是兩人的異能等級并不高,習柏青不過才三級,而習非云也不過才四級,按照君都里的規矩,異能等級達到五級的人才有資格享有獨立的房間,所以習柏青和習非云被安排在了一個異能者住的集體宿舍里,而賀蘭素媛和習老爺子被安排在了普通人住的集體宿舍里。 當看到滿屋子的床鋪時,賀蘭素媛頓時不干了,眸光一厲,冷冷的看著帶她來房間的青年。 “你們就給我住這房?這是什么鬼地方?!我可是你們習首領的mama,你們是怎么辦事情的?難道他沒有交代過你們,要給我們安排在最好的房間嗎?!帶我去找習閻瑾,我倒要問問他是怎么教導手下的!” 賀蘭素媛幾乎把在季幽月幾人那里受的氣,借此事統統沖著眼前看似少話好欺負的青年,發xiele出來。 卻不想那青年聽到她如此說,原本顯得親和的臉驟然冷了下來,那雙看起來有些憨弱的眼睛也溢滿了冷意,看得賀蘭素媛心下一緊,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聽到了青年冷寒嘲諷的話語。 “君都的規矩就是憑能力說話,沒有異能的人只能住在集體宿舍里,不管你跟誰有關系都是一樣的規矩,至于習首領,他并沒有吩咐過我們任何事情,更不可能吩咐我們你所說的那種事情,若你真的是習首領的母親,更應該讓習首領以身作則,不要拖他的后退,否則就算他是王的男人,是這個基地的首領,犯了錯,仍舊要被懲罰。” 賀蘭素媛被青年說的臉色紅一陣白一陣綠一陣的,尤其是在聽到他說自己若真是習閻瑾的親生母親那段話時,幾乎讓她的臉色難看至極,這青年的話語可謂犀利無比,讓她根本無法反駁。 因為若真的是一個母親,怎么會舍得成為自己兒子的累贅,讓他因為自己受到懲罰。 不過這青白的臉色并沒有持續多久,就被他后面的話給吸引了注意力。 什么叫王的男人? 王不就是那個小賤人…… 賀蘭素媛瞳孔驟然一縮,習閻瑾竟然是那小賤人的男人?! 那小賤人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季幽月的嗎?…… 想到這里,賀蘭素媛好似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唇角溢出了一個充滿諷刺與嘲弄的笑意。 看看這個習家的頂梁柱,習家最被看好的未來,曾滿身軍功實權在握的賤種都做了什么! 竟然如此卑微犯賤的去給一個有主的賤人做情夫?!與人分享同一個女人,她賀蘭素媛還真是長見識了,竟然才發現自己過去二十七年來,對于習閻瑾的認知是如此錯的離譜。 青年看著眼前突然笑得猖狂而嘲弄的女人,眉頭蹙的死死的,因為怕她鬧事所以并沒有丟下她直接走人,而是開口催促道。 “快點進,我給你指床鋪。” 君都所有的床鋪都是固定床位,均都有資料記載,為的就是以防發生意外時辨認死去的人。 賀蘭素媛聞言,停止了笑聲,不過看的出來利用習閻瑾來恐嚇的手段不管用,若是她出聲譏諷了那小賤人,被青年發難吃了虧就不好了。 想到這,賀蘭素媛直接轉身朝著習非云離去的方向尋了去。 青年見賀蘭素媛如此,眸光寒冷卻沒有開口阻止,而是一路跟在了她的身后,他倒要看看這讓人討厭的女人能怎么樣! 而另一邊,習非云和習柏青看到集體宿舍的時候,同樣臉色陰沉的對著領他們來的男人說道。 “這地方怎么住人?!我是習閻瑾的爸爸,趕緊幫我安排一間最好的房間。” 習非云頂著個豬頭臉,因此眼前也被腫脹的皮rou遮掩的只剩下一條細縫,嘴巴也說不出一句話來,否則早就開罵了。 男人看著眼前臉色沉冷又傲然的中年男人,眼里浮現一抹嘲諷,冷聲道。 “抱歉,君都的規矩五級以下的異能者只能住集體宿舍,你們要是想住獨立房屋,唯一的辦法就是提升實力成為五級異能者,否則就算你是習首領的父親,也一樣得住集體宿舍。” “混賬!”習柏青一聽男人的無視以及眼底參雜的嘲諷,頓時就怒了,陰沉著臉厲聲道:“你信不信我讓閻瑾將你趕出君都?!還不快點帶我們換房間!” “約~習伯伯好大的火氣啊~誰惹你生氣了?” 就在這時,傳來了一道乖張戲虐的男音,只見張裕帶著一隊人馬走了過來,手臂上捆綁的袖標顯示著今日執行小隊的身份。 本來今日不是張裕來執勤的,不過他得知上京的幾個家族都來了基地,知道肯定有人不安份的想要利用習閻瑾和許子傾的身份搗亂,所以才頂替了毛狼的位置,帶著人出來巡邏看看熱鬧。 習柏青看著走過來的張裕,眼底閃過一抹訝異,顯然沒想到張家那個無法無天的外孫,也會出現在這里。 本來是懶得理會的,可是卻看到對面原本還囂張至極的男人,竟然恭恭敬敬的對著張裕喊了一聲張將,這才猛然想起來之前在公告欄上看到的任命令,神色一轉開口笑道。 “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小裕,小裕你來的正好,你跟這拎不清的人好好說說,趕緊幫我們換個獨立的房間,他竟然讓我們住集體宿舍,這根本就是在羞辱我們!” 張裕清亮的眸子閃過一抹冷諷,眉宇間滿是乖張之氣,只見他勾起唇角看著那男人邪笑道。 “這就是你的不是了,怎么能羞辱曾經上京的六大家族之首的習家二代呢?既然習伯伯覺得這集體宿舍羞辱了他,就帶他們去最北邊的屋子吧。” 男人聽言眼底頓時閃過一抹幸災樂禍的笑意,立即道:“是。”要知道最北邊的屋子也就是基地最靠后的房屋,那里的房屋最好的也不過剛剛建起,滿屋的灰渣木屑根本沒有打掃過…… 習柏青見男人一句反駁的話也沒有就聽話的答應,本應該高興終于可以換地方了,可是總覺得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尤其是張裕這小子說的話,怎么聽著讓人有些不舒服。 不過還不等習柏青多想,賀蘭素媛就找了過來,臉色沉怒的說道:“他們竟然讓我們住集體宿舍,我們去找習閻瑾問過清楚,他還認不認我們這些當爹當媽的了!” 習柏青聽言,也知道賀蘭素媛遇到了同樣的情況,心中剛升起的疑慮就這樣被打斷了,對著賀蘭素媛道。 “剛才小裕已經幫我們換了房間,你去帶上爸,我們一起過去吧。” 賀蘭素媛聽言,這才注意到旁邊含著笑看著他們的張裕,那唇角戲虐的笑意怎么看怎么不懷好意,讓賀蘭素媛懷疑的蹙起眉。 “你真幫我們換地方?” 眾人的目光都落在張裕的身上,正等著他點頭答是,不料他竟然不按常理出牌的戲笑出聲。 “自然不是真的,不過是看習伯伯火氣大,才逗他開心開心,小爺我可是還想多活幾年呢,為了不相干的人丟了性命可就太愚蠢了~” “你!”習柏青的臉色頓時就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