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
張裕直接將車子開去了那座山莊,在路上時,夏君凰為張裕和藍藝珊兩人相互做了簡單的介紹后,就直接甩手將生日宴的事情交給了兩人。 張裕聽言頓時叫苦連天,唯有季幽月并不感覺意外,以夏君凰的性子她能帶個人來頂替已經算是奇跡了,也算是出乎他意料的意外之喜。 車子開入山莊后,季幽月就帶著夏君凰去了山莊的后山。 夏君凰明顯感覺到,季幽月身上的氣息在踏入后山的時候就變了。 原本的妖詭惑人之氣,好似被一股無形的黑暗所覆蓋,這股黑暗里有著點點腥紅在逐漸擴散蔓延,讓他整個人給人的感覺越發陰詭妖冶,充滿了陰戾森鷙的危險,與她十指相扣的手也握的緊緊的。 夏君凰沉默著跟在他身側,視線卻落在了遠處那片人工而成的竹林,那片片綠蔭翠竹似乎是人刻意栽種的,竹林背后隱匿著一個小木屋,里面只有一張木床,其余的什么也沒有。 夏君凰眉頭微蹙,將視線移開,掃向木屋周圍的環境,在觸及木屋左側佇立的一座孤墳時,眸光一頓,細細看去,那上面的字讓她的心不自覺的沉了沉,視線也復雜深幽起來。 只見那石碑上刻著兩個人的名字,季白舒,劉沁雪,下面是季老爺子和季幽月的名字。 走了近半個小時,季幽月帶著夏君凰穿過竹林來到那座孤墳面前停駐。 季幽月眸光妖異陰詭的盯著那墓碑半響沒有說話,夏君凰也沒有出聲,只是靜靜的站在他身邊陪著他。 涼風吹拂,刮在夏君凰的臉上讓她覺得莫名的冷與涼,似乎就連這方天地都顯的凄涼寂寥。 不知過了多久,季幽月才緩緩開啟殷紅的唇角,低魅惑人的聲音帶著幾分陰戾與幽鷙。 “我六歲那年,他們帶著我去y省旅游,在去明麗市的路上發生了意外,我們醒過來的時候不是在酒店里,而是在一處昏暗的地下暗室里,我看到那個人將爸爸綁在了一張手術床上,然后當著我和mama的面,一刀一刀,細致而緩慢的將爸爸解剖?!?/br> “那時候我還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看到爸爸滿腹的鮮紅,聽到他凄厲的慘叫,害怕極了,那一片片薄薄的rou從我爸爸身上被剔下,只覺得眼睛很痛,痛的讓我直接暈厥了?!?/br> “等我醒來的時候,那手術臺上的人換成了溫柔的mama,當那些血色再次蔓延灼痛我的眼睛時,我的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我希望那個人去死,猶如爸爸那樣,也就是在這強烈的念頭下,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那人突然停下了手,對著自己的腹部一刀刀劃下,并且將那一片片沒有血的rou放入了托盤里,一切井井有序,就如他之前cao刀解剖了爸爸mama一樣,直到他自己無力的倒下,他仍舊在一刀刀慢慢的割著自己的血rou?!?/br> “自那以后,我發現我可以控制任何有生命的東西,cao控他們,任意擺布他們,可是我也發現,我似乎愛上了血腥,喜歡那刺目的猩紅,更喜歡那刀尖落下的觸感,我忍了整整半年,直到七歲那年,院子里跑來一只野貓,我終于忍不住對它出手了。” “當我用小刀割開它的肚皮,那瞬間流淌的殷紅讓我很是興奮,又有些懊惱,因為不像,不像那個人的手法,我想總有一天我要超越那個人,我要打敗他,無論任何方面,所以我不斷的動手試驗,不斷的練習,看很多相關方面的書籍,總算越來越熟練了。” 聽到這,夏君凰心口一窒,腦海里浮現出一幅早已隨著她的重生就被她遺忘在角落的畫面,當初她親眼看到自己的父母變成可怕的喪尸,那身上恐怖的傷痕,縱使是她已經是個成年人都崩潰的不能自已,何況是當時只有六歲的季幽月。 而且他還親眼見證了那殘忍血腥的過程,難怪他的性格會如此病態,她想,若是換成別人,恐怕不止病態了吧,就算不被嚇得精神分裂也會嚇成傻子…… ------題外話------ 月月的童年好凄慘,容我先去哭一哭……快把票票砸來安慰他,哈哈~ ☆、127:生日宴,柔情蜜意 夏君凰握緊他冰涼的手掌,雖然她的手同樣冰涼,卻讓季幽月感覺手心異常溫暖,那溫暖順著肌膚漫入血液,一路流竄到他陰霾冷鷙的心,將其慢慢包裹,逐漸捂暖。 感覺到夏君凰無聲的安慰,季幽月眼底的血色與陰戾消散了不少,或許是該說的已經說完,他周身黑暗陰詭的氣息也漸漸淡下,再次開口的語氣輕快了不少,恢復了以往的陰惑低魅。 “現在我找到了可以與我一起分享的人,你們可以放心了,不用再擔心我性格病態讓人恐懼,因為在她眼里我很正常,她不會怕我,而我,也想要寵她生生世世,從今以后她會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也會爭取成為她心底最重要的人?!?/br> 夏君凰心口微跳,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心口逐漸流轉。 最重要的人…… 她想到季幽月的奮不顧身,想到在山腹中看到他時的震動感,想到那恐懼纏綿的吻,她成了他心底最重要的人,而他,或許永遠成不了她心底最重要的人。 可是她愿意,愿意讓他排在父母的身后,成為她夏君凰這輩子第三個重要的人。 夏君凰一直未開口說一句話,一直都是季幽月在說,而他也沒打算讓夏君凰開口說什么,她能夠緊緊握住他的手,站在他身邊默默的陪著他,就已經是給他最好的安慰與支持了。 她若是開口安慰,反倒不像她了,而且他帶她來的目的也不是要她安慰,而是想要讓她知道他的過去,知道他的全部。 說完后,季幽月帶著夏君凰離開了,走出竹林后,夏君凰轉頭看向那竹林深處的墓碑,心中默道。 “你們放心吧,只要他不變,我亦不會放手?!?/br> 兩人離開后山后,季幽月就讓人開車帶著夏君凰去了城里挑選禮服,當夏君凰換了一身拖地的銀色魚尾長裙走出來時,店里所有服務的工作人員全都驚艷的忘了反應,那銀光閃閃間清冷淡漠的氣質,好似一個冷漠高貴的女王,讓人忍不住頂禮膜拜。 季幽月早已換好了白色的西服坐在沙發上等著了,看到夏君凰出來,唇角笑意蔓延,原本陰邪妖詭的眸子也專注的落在了她的身上,透著妖冶旖旎的惑人華光。 她果然穿上銀色是最美的,這一抹顏色仿似天生為她而生一般。 “林西夜叫你女王果然沒錯,真美。” 夏君凰看向季幽月,嘴角不自覺的浮現一抹若隱若現的笑意,眸光落在他高挑妖惑的身軀上,貼合的白色西裝穿在他的身上,明明該是高雅圣潔的,可是卻被他硬生生穿出一股子妖冶詭魅的禁欲蠱惑氣息。 “就那一件,本小姐就要她身上的那件禮服?!?/br> 就在這時,旁邊傳來一道高傲嬌氣的聲音,拉回了所有人驚艷震動的心思。 工作人員們看向那個長的胖嘟嘟的女孩,紛紛同情的看了一眼正在接待她的同事,這女孩可不是她們能得罪得起的客人…… 夏君凰抬眸看向不遠處盯著她身上的衣服,圓圓的眼睛閃閃發亮的女孩,微微挑眉,并沒有出聲,季幽月站到她身邊,瞥了一眼那胖女孩,對著她低聲道。 “她是賀蘭家三房的獨女,賀蘭藝,在京城是出了名的小霸王,跟習非云、張裕齊名,被眾人稱為京城三霸,在國外讀書,這幾天才跑回來的。” 聞言,夏君凰眼底浮現一抹興味,她看得出來這個跟她年紀相仿的賀蘭藝,只是純粹的看上她身上的衣服,并不是故意找事,不過這態度確實霸道惡略了些。 服務賀蘭藝的工作人員看了看夏君凰,又看了看她身邊妖冶陰邪的美少年,心肝兒一顫,連忙收回視線對著賀蘭藝弱弱的說道。 “賀蘭小姐……您應該知道的,我們店里的衣服都是獨一無二的,那件……那件衣服已經被那位小少爺買下了……” 賀蘭藝一聽,原本就又圓又大的眼睛越發瞪大了幾分,順著服務員的視線看去,當看到季幽月那張陰柔精致的臉時,頓時臉色一白,圓圓的黑眼睛瞬間布滿了恐懼,連連倒退了數步,可憐兮兮的求饒道。 “我不要了!我不要了!你不要懲罰我……不要懲罰我……我不敢了……” 賀蘭藝的精神明顯有些崩潰,夏君凰見此,疑惑的看向季幽月道:“你把她怎么了?” “當初回家看爺爺時,被她盯上了,又不能將人解剖了,所以就給她下了精神暗示……” 季幽月陰邪的淺笑著跟夏君凰低聲解釋了其中的緣由,夏君凰也算是明白了怎么回事,再一次發現了季幽月不止性格病態,而且還非常惡劣,也難怪會跟張裕成為朋友…… 原來當初賀蘭藝放假回國后,正好在飯店里遇到了與張裕在一起的季幽月,頓時被他精致絕倫的容顏迷得找不到北。 天天像跟屁蟲一般跟在他身后,嚷嚷著以后長大了一定要嫁給他,季幽月被弄得不耐煩了,又因為她是賀蘭家三房的獨女,不好動手解剖了,就給她下了精神暗示。 賀蘭藝之所以這么胖就是因為這精神暗示,每天不停的吃,整整半年,原本很是纖瘦的賀蘭藝整個的成了兩百多斤的胖子,直到半年后,賀蘭藝終于吃盡了苦頭,直接躲著季幽月,季幽月才解了這暗示,她也才慢慢的減到了如今的一百五十多斤。 一個女孩的身材和容貌是最重要的,難怪賀蘭藝看到季幽月會如此恐懼害怕,恐怕這兩年的肥胖徹底成為了她人生中的陰影。 隨后,季幽月帶著夏君凰直接離開了,并沒有理會賀蘭藝,賀蘭藝整個的蜷縮成一團rou球,不停地顫栗著。 直到工作人員小聲的提醒她,那人走了,她悄悄抬起眼,透過肥嘟嘟的手臂上的細縫,小心翼翼的掃視著周圍,見到人真的走了,狠狠地松了一口氣,連忙爬起身來,對著工作人員就不滿而高傲的嬌喝出聲。 “還不快點給本小姐去找禮服!你們是想要本小姐遲到嗎?!” 那趾高氣揚又囂張霸道的模樣,看得一群人心中暗自腹誹,剛才還跟老鼠見了貓似的,一轉眼就氣勢洶洶了,這變臉的速度也太快了些吧…… 當天色暗沉,各家世族豪門紛紛趕往郊區外季家的山莊,當眾人看到在門口迎接的是張家的外孫和一個從未見過的女人時,全都一愣。 張裕他們是知道的,張卓霄的親外孫,他跟季家的孩子不僅是同學,又是朋友,而張家又是季家扶持起來的,他站在這里替季家的人迎客,倒也正常。 可是那個沒見過的女人,就讓人不得不遐思了。 有些人甚至腦洞大開的以為是季中易要續弦,畢竟以這女人的年紀不可能和季幽月有什么關系,那么唯獨季中易了,不然平白無故的,怎么會讓一個沒關系的女人出來代替季家迎客…… 當張家人到的時候,張卓霄下車后第一時間看向了張裕身邊的藍藝珊。 在見到那女人已經二十*了,頓時一愣,走到張裕身邊,沖著他小聲詢問道:“阿裕,你不是說今天是幽月的女朋友主持生日宴嗎?該不會……” 張裕聞言,頓時噗嗤一聲大笑出聲:“哈哈……外公,你想到哪里去了,這是那女人的下屬?!?/br> 張卓霄聽言微微一愣后,松了一口氣,害他白白嚇一跳,還以為幽月那孩子經歷了那件事后,不僅性格古怪了些,連口味也…… 張裕的mama張晴和老公薛中宴,看著自家兒子難得中規中矩辦一件事情,紛紛欣慰的對視了一眼,相互低語道。 “這小子總算有正行的時候了?!?/br> “那還要多虧了幽月那孩子,我看我們的裕裕也只有幽月能夠震的住他,幽月長的陰柔絕滟,中宴,你說裕裕他該不會是……” “別胡思亂想,你沒聽那小子說今天是幽月的女朋友主持生日宴嗎?雖然不知道怎么變成了這小子和沒見過的女人,但是你兒子的脾氣你還不清楚?這小子要真對幽月……咳……那啥,能這么相安無事的站在這里招呼客人?” 張晴聽言也覺得是自己多想了,頓時有些臉紅的在心里將自己邪惡的小心思鄙夷了一番。 張裕的表哥張明熙則將張裕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鏡片后精光潛伏的眸子染上了一抹笑意道:“你小子真是難得啊,不僅終于愿意參加宴會了,竟然還規規矩矩的迎接賓客?!?/br> 張裕頓時白了張明熙一眼,白皙的娃娃臉上浮現出幾分郁色:“表哥,你就不要調侃我了,小爺我算是徹底看清了那兩個重色輕友的混蛋!” 自己跑去逍遙快活,把他一個人丟在這里給他們兩個收拾爛攤子,到現在人影都還沒見著…… 隨即,又好似想起什么一般,看了看和周圍賓客打招呼的張家人,沖著張明熙問道:“大表哥呢?” “他跟習少一起。”張明熙出聲回答道。 張裕聞言,眉頭微挑,眉宇間的乖張傲然越發濃郁了兩分,他倒是忘了,他的大表哥張明墨可是跟那習閻瑾是好朋友呢…… 就在兩人說著話時,一輛軍用越野開入了眾人眼里,只見車子停下,里面走出兩個高大的男人,兩人年齡相仿,一個冷酷殺伐,氣質孤冷寒利,一個冷硬淡漠,氣息嚴謹剛毅。 張家的人將視線落在了張明墨的身上,其余人的視線則紛紛落在了習閻瑾的身上,震驚之色難以遮掩,但震驚過后,眼神均都帶起不自覺的畏懼、嫉妒、猜疑等等復雜的情緒。 因為他們所有人都知道,這個冷酷殺伐的男人,年紀輕輕就掌握華夏半壁江山軍權,甚至掌握了國家最為鋒利的一把刀,暗龍組,擁有先斬后奏的權利,傳說他癡迷武功,從小就拜師于姬家,不僅是內家高手,還是個雙系異能者。 當然,這些都只是傳說,眾人并沒有親眼見過他動手,他也很少出現在社交圈,或者可以說是幾乎不出現,這也是他們剛才為什么震驚的原因,眾人完全沒想到他今晚會出現在這里,出現在這樣的場合。 張明墨上前去跟張家的人到招呼,習閻瑾則站在一旁沒有理會任何人,直到習家的車子開了過來,習家淮走了出來,那幾乎要融于黑夜的身影才有了動作,抬步大步上前,伸手扶住習家淮的手臂恭敬的喊道:“爺爺。” 冷酷低沉的語氣少了三分冷硬肅殺,多了一分親和。 隨后又轉頭對著下車來的習柏青和賀蘭素媛道:“爸,媽。” 習家淮親昵的拍了拍習閻瑾的手,笑道:“閻瑾怎么來了?你今天沒有事?” 習柏青只是隨意的點點頭,并沒有出聲,反倒是賀蘭素媛關心的笑道:“閻瑾,傷好些了嗎?讓你好好在家養傷不聽,非要忙著工作,今天既然要來參加宴會,怎么不給家里打電話一起呢?” 賀蘭素媛關懷而溫柔的聲音,讓習閻瑾眉宇間的冷酷與犀利越發淡下了不少,深邃犀利的褐眸劃過一絲淺淺的溫情,開口道。 “mama,好些了,我忙完后已經晚了,想著你們可能出門,就沒打電話,在這里等你們?!?/br> 賀蘭素媛聞言,面上輕輕的松了一口氣,好似一直擔憂的心終于放下了一般,點點頭就沒再說什么,反倒是一旁的習非云笑瞇瞇的說道。 “大哥,你不會是因為夏君凰,所以才來參加從來不參加的宴會吧?” 習閻瑾聞言,眉頭不自覺的一蹙,眼神嚴厲的看了習非云一眼,唇角微抿并沒有說話。 習非云的聲音雖然不大,可也不小,那清脆的音調讓周圍還沒有進去的賓客都聽入了耳里,包括張裕和藍藝珊等人。 藍藝珊飛快的掃了習閻瑾一眼,心中驚疑不定,乖乖!難道這個冷酷的男人喜歡她的小老板?! 張裕清亮的眸子閃閃發亮,透著幾分幸災樂禍,心里邪惡的想著,讓你們去過二人世界把小爺丟在這賣笑,看看,這回情敵找上門了吧! 賀蘭素媛則神情一愣,溫雅的丹鳳眼閃過一縷淺淺的波動,看向笑瞇瞇的習非云問道:“云云,你說的女孩不會就是上次出現在許家宴會上的那個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