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一時間,秦書宇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了,有看到她時的舒心喜悅,同時想到身邊坐著的女孩,一股難言的酸澀漸漸蔓延,導(dǎo)致他素來溫潤淡如清風(fēng)的俊彥多了一絲淺紅的尷尬。 “君凰……快過來坐。” 秦書宇站起身招呼道,他身邊的唐玉晗見此,眸光微動,不動聲色的將視線落在了不遠(yuǎn)處少女的身上,秦書宇的神色讓她意外的同時又產(chǎn)生了一絲前所未有的危機感,幾乎一瞬間她就可以肯定,秦書宇對眼前這個絕美的少女有著不同尋常的感覺。 所有人都沒注意,有一個人在看到夏君凰的時候同樣呆愣住了,那就是李炎廷。 秦夫人名李航華,而他爹李航生是李航華的哥哥,所以他是秦書宇的表弟。 看幾人的反應(yīng),夏君凰若是看不出什么來就白混了,秦言陽讓她在這種場合出現(xiàn),明顯適意為之,只是他的目的…… 夏君凰將視線落在站起身面色含著些許不易察覺的尷尬的秦書宇,和他身邊溫和沉靜的女孩身上,頓時了然。 可惜,她夏君凰可不是被人擺了一道還笑臉相迎的人,神色淡漠的收回視犀落在一旁一直未出聲的秦言陽身上。 “不必了,不知你們家庭聚會,我是和秦市長有約,說完就賺若是有打擾之處,相信各位應(yīng)該不會介意的,畢竟,秦市長也沒介意。” 清冷的話語沒有一絲溫和和打擾別人聚會的歉疚與禮貌,李航華聞言微微蹙起了眉頭,眼底透出一絲不喜。 其余人也都一愣,沒想到這小姑娘竟然會用如此口氣與他們說話,或者更應(yīng)該說,她竟然暗嘲秦言陽在她身上使手段。 若是平常人,哪怕知道對方是有意為之,站在人家的地盤,又有這么多人看著著,而且對方還是一市之長,身份貴重,怎么也該裝傻充愣暗自認(rèn)了,她倒好,不但拿出來諷刺人,還如此不客氣,擺臉色…… 一時,整個大廳沒幾人對夏君凰這個外表絕美出眾的孩子留下好印象,甚至因為她的狂妄沒禮貌而心生厭惡。 顯然,他們這些人都忘了,是秦言陽先算計她的,她憑什么還要對他們客客氣氣?這些享受慣了被人追捧的人,早已染上了一身以自我為中心的自大的臭脾氣。 秦老眸光微微閃爍的看了一眼自家兒子和有些尷尬的孫子,暗自嘆了口氣,沒好氣的瞪向夏君凰:“你這丫頭還是這幅倔脾氣,半點虧都吃不得,這事也是阿陽沒安排好,這事就怪他!” 秦言陽聽言終于尷尬的笑了笑:“怪我,這事怪我沒安排好,夏,走吧,我們先去書房。” 夏君凰跟著秦言陽離開了客廳,期間沒再看客廳的人一眼,那模樣看在眾人的眼里越發(fā)覺得她沒禮貌了,人才一離開,就有人音色不明的開口了。 “人長得倒是挺漂亮的,就是感覺沒什么禮貌。”坐在沙發(fā)上的一個小女孩砸吧著嘴不輕不淡的說著,短短的碎發(fā)看起來有幾分利落,不過那臉上無所謂的表情好似也就這么隨意一說。 “你別跟著學(xué)就好。” 旁邊傳來一中年男人冷沉的話語,秦嘉笛聞言,不甚在意的嘴,看得男人一陣火大。 “我看你是覺得她挺酷的吧?” 旁邊傳來一道打趣挑釁的稚嫩男音,秦嘉笛頓時眼睛一瞪,一記眼刀就飛到了小男孩的身上:“秦嘉希!你皮癢了是吧!” 小男孩無畏的抬起下巴,身子卻朝旁邊的少年身邊靠了靠。 “不信你問延哥哥!你那眼睛分明就忽閃忽閃的!” 旁邊的秦未延好笑的揉了揉秦嘉希的腦袋,打趣的故意掃視了秦嘉笛一眼道:“確實是有一閃一閃的。” “一個沒教養(yǎng)的有什么好崇拜的。”旁邊一道不冷不熱的聲音傳來,于芮雪美麗的丹鳳眼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嫉妒。 “我看你是嫉妒吧~”秦嘉笛不咸不淡的擺了她一眼,明明就是嫉妒還擺出一副清高看不起的模樣。 秦嘉笛、秦嘉希、秦未延三人都是秦家的小輩,而于芮雪則是李家的小輩,秦嘉笛和秦嘉希是親姐弟,秦言陽三弟家的孩子,一個十七歲,一個十三歲,而秦未延是秦言陽二弟家的獨子,剛滿十八歲,于芮雪則是李航華meimei家的孩子,十六歲。 秦家和李家的大人們可不管小孩說些什么,忙著招呼唐夫人和唐家,應(yīng)付著唐夫人有意無意的詢問。 唐夫人看著有些心緒不寧的秦書宇,溫和的笑問道:“書宇,你和剛才那小姑娘是朋友?” ☆、098:你相信我會算命嗎? 秦書宇神色一頓,抬眸對著唐夫人溫潤的笑了笑:“算是吧,之前送給爺爺?shù)姆劬堫^就是跟她買的。” “什么?!那么漂亮又值錢的東西居然是她的?她怎么會有那翡翠的?” 還未等唐夫人再說什么,旁邊耳尖的秦嘉笛頓時就驚訝又好奇的跳了過來。 于是,隨著她驚奇的問話,整個大廳無論大的小的全都看向了秦書宇,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得出來,那少女的穿著很普通,并不像有錢人家的孩子,可是那一身奇異不凡的氣質(zhì)又讓人不敢輕易亂下結(jié)論,所以他們才會好奇,若是這翡翠真的是她的,那么或許他們真的看錯了,她家世不凡? 就連一旁的唐玉晗也都微微訝然,她猜測過很多可能,唯獨沒有這一種。 秦書宇見眾人都看向了他,眉頭不自覺的蹙了一下,他不喜歡這種被人探尋的感覺,尤其是他們探尋的對象還是夏君凰,那樣一個冷然又隨意的女孩,不該被人隨意評論指點,探尋猜測。 “那翡翠是她賭石的時候解開的。” 清潤的聲音淺淡溫潤,很難讓人聽出真正的喜怒,然而一旁的秦老卻清楚的感覺到了。 秦書宇在看到眾人一副說不清是失落還是本該如此的表情時,明顯的有了一瞬情緒上的波動,那是怒意。 他不喜歡他們那一瞬間閃現(xiàn)的果然如此又有些不屑的多樣神情,于是秦書宇第一次有些不受控制的脫口而出道。 “她在賭石上很有天賦,上個月去參加緬甸的賭石大會開出了不少極品翡翠,而且你們最近時常關(guān)注的君臨拍賣行的幕后老板就是她。” 一時間,眾人剛剛落下的不以為意的表情竟然滑稽的僵硬起來,隨后慢慢龜裂露出絲絲震撼與不敢置信。 那君臨拍賣行雖然新開才近四月,可是明面上的賬務(wù)營業(yè)額已經(jīng)過億…… 客廳里大家什么反應(yīng),什么心情,夏君凰不知道,也沒興趣知道,她只是在書房坐下的時候,就聽到秦言陽開口了。 秦言陽坐下來后便笑哈哈的打著官腔解釋道:“夏別介意,我也是把你當(dāng)自己人才沒有避諱的。” 夏君凰卻懶得聽他打官腔,繞彎子,直接開口道:“秦市長,你相信我會算命嗎?” “什么?”秦言陽打哈哈的笑臉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可是看著夏君凰那張淡漠到?jīng)]有表情的臉,眼底閃過一絲狐疑,嘴角的彎度微微有些僵硬:“夏在說笑?” “三天,秦家的好日子最多還有三天,而秦市長您的政途也只剩下三天了。” 淡漠又別具深意的話語終于讓秦言陽神色淡了下來,不過更多的是嚴(yán)厲與黑沉。 “夏,有些話還是不要亂說的好,縱使你還是個孩子,可有些童言無忌的話語還是會傷到人的。” 雖然他并不覺得夏君凰這小女孩是個信口雌黃的人,畢竟之前她來找他談郊區(qū)那塊地皮的時候,他就知道她并不是個尋常的孩子,一個出手就是十五億的人又怎會隨口胡說。 可是要他相信她說的話語那就更不可能了,三天?他們秦家雖然不至于權(quán)勢遮天,可也算是明麗市的龍頭家族,y省有名的望族之一,怎么可能三天就轟然倒下?三年都不可能! 夏君凰看著他,眸光冷然,似是看出了他心里的腹誹,言語犀利帶著些許冷漠無情:“若是正常來說,三天就讓聞名y省的有名望族倒塌確實不可能,可要是飛來橫禍呢?” 秦言陽眉頭一蹙,飛來橫禍? 不知道為什么,當(dāng)他暗自咀嚼這四個字的時候竟然有種莫名的不安,然而還不待他多想,便聽到夏君凰的聲音再次響起。 “三天后明麗市會出現(xiàn)一場恐怖分子襲擊事件,到時候死傷無數(shù),你作為明麗市的市長可是會難辭其咎,若是這個時候你還下錯了命令,結(jié)果如何,不用我說了吧。” 秦言陽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素來精明的眼,驚、震、駭、疑、各種復(fù)雜情緒波濤洶涌,不斷交替。 結(jié)果如何,不用夏君凰明說他就能夠想得到,若是真的如此,那么他的政途就毀了,而一旦他倒下了,父親的名望會因此受損,唐家也會因此受到波及,尤其是那些隱藏在背后等待伺機而動的派系,一定會不擇余力的打壓得秦家一輩子沒有翻身的可能。 可前提是,眼前這個少女所說的成為現(xiàn)實…… 秦言陽不愧是一市之長,混跡政壇多年,對于情緒的掌控能力可謂是極強,很快就收起了所有情緒,淡笑道。 “夏,你該知道,你現(xiàn)在所說的無疑都是沒有根據(jù)的,這件事太過匪夷所思,你說,我會相信嗎?若是換做是你,你會相信嗎?” “可是你賭不起。”夏君凰平靜的看著他,似乎他的強裝鎮(zhèn)定,他略帶僵硬的笑容,還有他仍舊不相信的話語,與她而言沒有任何一絲意義與波動。 “你的政途,秦老爺子的名聲,秦家所有人和后輩的未來,你,賭不起。” “況且,你信不信我都沒有關(guān)系,我之所以告訴你不過是為了將來行與方便而已,這樣的事情除了你,還可以是別人,或許王奇昌也會是個不錯的選擇,至少等你倒下后,他是最有可能接替你位置的人。” 冰冷殘酷的話語猶如化為實質(zhì)的利劍一刀刀戳向秦言陽的心窩,她說的對,此事雖然有些無稽之談,卻事關(guān)重大,他賭不起,也不能賭! “好,我就相信你這一次,究竟三天后會發(fā)生什么事?” …… 夏君凰與秦言陽談完話走出書房已經(jīng)過去近一個小時,而已經(jīng)快準(zhǔn)備開飯了,見兩人下來,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將視線落在了夏君凰的身上,眼底有著怎么也遮掩不住的驚疑、好奇與探究,還有著震動未消的不敢置信。 唯獨秦老爺子將視線落在了秦言陽的身上,見自家兒子雖然面色沉靜卻多了一絲濃重的壓抑,一時間,老爺子心思也活絡(luò)起來,目光不斷的在兩人身上交替,尤其狐疑的多看了夏君凰一眼。 心中卻想,看來是要出事了…… 最后,夏君凰謝絕了秦老的挽留離開了秦家,不過還沒走到車前就被一道略微熟悉的聲音叫住了。 “夏君凰!” ☆、099:腹黑的蘭旭 夏君凰轉(zhuǎn)身,見一人從秦家跑了出來,一路小跑到了她面前,少年穿著酷炫寬大的t恤和骷髏頭裝飾的哈倫褲,頭上還帶著一頂銀白黑三色相接的時尚帽子,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盯著她,神情桀驁的同時含著幾分復(fù)雜。 夏君凰并不健忘,何況重生之后她還過目不忘,自然記得眼前的少年是誰,李炎廷,當(dāng)初畢業(yè)之際有過一絲交集。 “你當(dāng)初拒絕我是因為看不起我嗎?” 李炎廷仰著頭頗有幾分故作高傲的低眸看著她,眼底有著獨屬于少年時期倔強的自尊心受挫的怨念。 夏君凰退后了兩步,平視他,她不喜歡被人俯視。 “看得起如何?看不起又如何?于我而言你不過是個無關(guān)緊要的陌生人而已,沒有任何理由值得我多看一眼。” 夏君凰說完就轉(zhuǎn)身拉開車門坐上車離開了,重生后的夏君凰不僅冷血殘酷,還現(xiàn)實至極,她可以多看張裕等人一眼,是因為他們有值得她搭理的本錢,說白了就是張裕等人身上有她能夠利用的價值,包括蘭旭在內(nèi),不說其他,至少兩個月來他那一手好菜養(yǎng)刁了她的胃口。 她連程任宇都看不上懶得搭理,更何況一個市長的、夫人的、娘家哥哥的、兒子…… 李炎廷臉色頓沉,一種羞恥的感覺在心底不斷蔓延,染紅了他白皙的俊彥,看著那輛低調(diào)的奔馳開走的尾影,也不管那車上的人是否還聽得到,怒火中燒的大吼道。 “你等著!總有一天我會比你站的更浮比你更有錢!到時候小爺我一定讓你跪著求我,說你如何后悔!” 按理說車子已經(jīng)開離沒了影子,車?yán)锏娜耸遣粫牭降模墒乔删颓稍谙木颂厥獾母泄伲穆犛X是常人的幾倍,自然能夠清晰的聽到李炎廷的怒吼,淡漠的眼劃過一抹冰冷的血腥。 比她站的更縛 這輩子,誰也別想站在她的頭上! 否則,神擋誅神!佛擋誅佛! 夏君凰回到公寓的時候熟悉的味道撲面而來,不用看也知道,蘭旭在家里。 換了拖鞋,夏君凰很是熟悉的走到廚房,果然看到蘭旭洗手湯羹的側(cè)影,廚房里淡淡的煙霧縹緲,讓他整個人透出一種虛無的美,那種美不是季幽月的陰柔精致與蠱惑人心,而是仿似霧間一點翠綠上靜靜躺著的晶瑩晨露,純澈潔美。 尤其是他回頭一笑的剎那,仿似漫天雨露在綻放滴落,深邃甜美的酒窩,柔嫩白滑的臉蛋,雙眼皮下如朝露般煦暖的眼眸,一切的一切是那么的美,仿似凝聚了天地萬物最為純粹的美好。 “凰凰,餓了吧?再等等,馬上就好了。” 自從蘭旭住進來那天起就開始喊她凰凰,一開始夏君凰還會糾正,可是發(fā)現(xiàn)他纏人的功夫?qū)嵲跇O致,也就由他去了。 夏君凰看著他轉(zhuǎn)回頭繼續(xù)忙碌的身影,沉默了片刻,什么也沒說的轉(zhuǎn)身出去了,而廚房里的蘭旭唇角則溢出一抹狡邪的笑意,原本如朝露般煦暖的眸子也流淌過一絲奇異的色彩。 看著桌上香氣噴鼻的菜肴,夏君凰眼色微微深邃了些許,一連兩個多月,但凡是經(jīng)他出手的菜品沒有一樣是重復(fù)的,不連早餐午飯,只是一天當(dāng)中的晚飯,四道菜,近七十天,將近二百八十道菜品,不但不重樣,還每一道的味道都能做到極致,只因他的詢問,她的一句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