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
書迷正在閱讀:男友太高打架撓不到臉求破、重生之王者時代、生殺、低等動物(高h)、高貴與多金、春林初盛(校園H)、娘子,別跑(futa/abo)、午間yin話、本番禁止!童貞勇者冒險譚、早知(校園高H)
羽苒剛剛拿起那杯粥,拿著湯匙攪拌,輕輕的一吹,那輕煙盤旋了一下,漸漸的散開。 谷泉夭立刻搶過羽苒手里的湯匙,將已經吹冷的粥送入口中,吃完了,她還不由得點頭:“還不錯,加點冰塊就好了。” 羽苒看著她這般,于是拿起另外一碗,谷泉夭又順手奪過,嘗了一口:“我最喜歡搶別人的東西,別人的東西就是好。” 羽苒十分的不解,淡淡的看著她:“我覺得他們還沒有膽子毒死我。” “拜托,小侯爺,你不要總是這樣一副淡泊的態度,你想想,你平日干的好事也不少,可是得罪的人也挺多的。” 羽苒聽到那句“得罪的人也挺多的”就不由得笑容凝滯,嘴角抽了一下,表情有點無奈以及可笑。 “現在就是一個空殼侯爺,找你尋仇的人自然要很多,像下毒這種小把戲我七歲就玩了,沒新意,可是危險往往藏在不經意間的。” 說完,她看了那碗味道不錯的粥笑了一聲:“替你試過了,這里沒有毒,你可以吃了,不用謝我。” “真是與眾不同。”羽苒看著她笑了一聲:“你是我見過翻臉比翻書還快的女子,這樣的你,讓我有點看不透。不過,我竟然不知你是這樣的敏感。” “直覺,女孩的知覺。”她湊近羽苒,羽苒星眸如許,燦若星辰。 她忽然想起來了他們是來散心的,大約此刻在羽苒的眼睛里,她就像一個小丑一樣,自言自語,說著那些旁人聽不懂的話,然后自己還自娛其中。 她垂下眼瞼,安靜下來,她本著將男人追到底的口號,可是如今,連她自己都不清楚,這個人,這個對面的人,對她到底有幾分情誼。 畢竟,他曾經對樂付雨情成永殤,那種銘心刻骨的戀愛,宛若黑夜之中的螢火,長夜未央。 她就像一個孩子,渴望光與愛的孩子,當看到一個方向就使勁的追,等追到了,她就像一個永不滿足的商人,一旦嘗到一點甜頭,就希望可以得到暴利。一個人越是平凡,一旦她得到了更多,成為不平凡的人,那么她的欲望機會越大。 就好像一個賭徒,她一旦上了賭場,贏了一兩銀子,她就會想要贏十兩,百兩,千兩,萬兩,甚至更多,樂此不彼的下注,永遠填不滿的是欲望,永遠得不到的也是欲望。 “小泉。”羽苒看著她,目光堅定,星辰般明亮,一雙秋水剪瞳,攝人心魄,薄唇微啟,他的語氣溫和而冰冷,“你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子,是一種特殊的存在,任何人都無法替代誰,你也不會被任何人替代。” 看吧,看吧,原來所有的人你都分的這樣清,你早已看破了,卻等著我在紅塵之中迷茫,我竟然自私的以為我可以代替樂付雨,原來誰也不能代替了誰? “你懂我嗎?”谷泉夭悠悠的問出口。 “我懂,銘心刻骨。” 她看了一眼窗外繁花似錦,看了看羽苒的優雅從容。 懂,你懂什么呀,你懂一個女孩這樣愛你,還是懂我所想要的更多呢?都是一樣的花開花落,都是一樣的月盈月缺,都是一樣的蕓蕓眾生,你懂了什么?還是你根本不懂裝懂? 羽苒看到她這副模樣,像個淘氣挨了批評的孩子,他有些迷茫,應對了千山萬水卻沒有辦法去應對一個孩子。 他忽然有點微微的甜蜜,有一種不知道叫做什么什么的暖流在心中默默流淌,這一切他不知道之前有沒有,還是自己太粗心,永遠不太在意? “你的心亂了。”他說:“我給你彈奏一曲,彈奏一曲你喜歡的,你喜歡什么?” 他有點不知道是谷泉夭的心亂了,還是自己的心亂了。 “隨便呀,都可以。” 這一瞬間,她想起來了以前他與樂付雨花前月下,吟詩歌舞,琴瑟和鳴,好不愜意,本是天作之合,卻相忘江湖…… 這一瞬間,她想起了自己也曾怒馬鮮衣,一日踏遍京都花,那年豆蔻,彼時年少,一見傾心。 這一瞬間,她想起了時光交錯,再次遇到,再次迷茫了,崩塌了,愛上了,得到了,忐忑了,一切恍若若夢! 女人真是一個神奇的生物,當她對你好的時候,恨不得把心掏出來讓你看,可是她們敏感傷心的時候,你卻手足無措。 面對這樣的事情,羽苒之前沒有遇到過,更談不上怎么去處理,他淡淡的看著谷泉夭,雙眸若秋水,灼灼如月華:“小泉,是不是我說了什么讓你不高興的話?如果是的話,我道歉。” “沒有。”她走到窗前,問著這漫山遍野的花香與芬芳,一如她明艷的青春的時光,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執著于什么。 “如果今日的我換做是樂付雨的話,如果是樂付雨的話,你會怎么做?”谷泉夭問道。 “我給你彈奏一曲,有的事,不是誰的問題,而是目前,你能做的是什么?” 他從來沒有這么低三下氣,雙手握住她的手,將她拉到屏風之前坐下,屋子里清涼如許,山風清理如許,從四面八方涌進來,整個人清涼幾分,清虛如若踏翠竹。 琴聲清晰悠揚,宛若林間雨聲,凌翠如許,可是比之多了幾分跳躍,多了幾許冷傲。宛若懸崖斷瀑,極炫而來,好像置身疆場之中,黃沙飛廉。 曲子如此的變化多端,卻總是高吭婉轉,渾然天成,卻在高昂之后夾雜著啼血的愁緒。 “你可知道這支曲子?” 谷泉夭搖搖頭。 “這叫做《蘭陵王入陣曲》,這支曲子源于歷史著名的‘邙山之戰’。” “跟我們有什么關系?” “蘭陵王領五百精兵攻入包圍圈,最終反敗為勝,且不論敵方有多少人,但是敵方也曾設下一計,叫做請君入甕,這個你應該明白,可是他大搖大擺的走進去,反而反敗為勝。” 粉衣女子皺眉,怔仲半晌,歪著頭打量著羽苒,很久,她綻開美麗的笑容,暮然眼淚一行行的滑下,她堅定的擦去,坐在那里,笑得非常的開心,就像盛開的美麗的花朵。 “我想,聰明的你,應該明白什么意思?” 她當然明白什么意思,她沒有羽苒那么好的心態,更沒有他的策略,當意識到不對勁,她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想辦法解決。 這無非就是要告訴她,她們如今就已經成了這入甕的人,至于沒有有沒有那么好的運氣,誰也不知道,因為她們不是蘭陵王,唯獨相同的是,蘭陵王沒有選擇的權利,他們也沒有。 “小泉,在任何情況下,沒有分清楚,千萬不要妄下定論,所以就算是有人請君入甕,這個人一定會顯山露水,如今,我們只不過是猜測。” 谷泉夭沒有說話,一雙靈透的眼睛打量著羽苒,那雙清澈的眸子里面包容了很多東西,就像滿山的泉水,包容著草木與花草。 “好吧,好吧。”他看著天邊的晚霞,轉而看向谷泉夭:“今天天太晚了,下山也來不及了,你如果想,我們就明天回去怎么樣?” 谷泉夭沒有說話,就在此時,本來夕陽如血的天邊烏云密布,眼看大雨降至。 “看吧,小泉,天要留客。”羽苒說這句話的時候,嘴角有一絲的笑意,笑容慢慢的擴展,他搖了搖頭,十分的無奈。 “哎呀,早知道,我就不來玩了,這個地方確實有點奇葩,哪有先調查客人的資料的事情的,我真是想不明白,而且,我很討厭別人這樣調查我,真是沒意思。” 谷泉夭憤憤不平的說道,她發脾氣的時候,見到誰都像是撒氣的,看著這黑云漂浮,人心惶惶,她立刻將窗戶重重的關上,啪的一聲,羽苒看到這里眉頭一皺。 只是,他的那種眼神就像看著孩子一樣,關切,溫暖,無奈,或許在他面前,谷泉夭就像是一個小孩子,而這個孩子,讓他內心得到溫暖,溫暖的,從未有過的感覺在流淌,靜靜的流淌…… “小侯爺,你會不會覺得我這樣很不好?”聲若春水,清脆,清脆,真誠,不夾雜一點雜質,尤其是她這雙眼睛,她仿佛能夠一眼看到別人的心里去,仿佛所有的鬼魅在她的面前能夠化為烏有。 每次,她看羽苒的時候,那雙眼睛夾雜著千萬思緒,緊緊的纏繞,期盼與嬌羞。 “不會,你這樣很好呢,真性情,是很不錯的。”羽苒看著她笑了,他也并沒有之前那些人說得那樣冰冷,反而會很溫柔。 一道天雷滾過,轟隆隆的,宛若千軍萬馬奔騰而來,天邊云層翻涌,黑壓壓的宛若黑色盔甲罩住這整個天邊。 屋子里的燈仿佛因為害怕而搖曳了幾下,在暴風雨中熄滅了,谷泉夭嚇得拉住羽苒。 這個時候,一道閃電霹靂而來,像一只魔爪撕開一道口子,那么一點光亮遺漏進來,卻因為時光太短而被黑夜吞沒,正因為如此,讓周圍的黑暗再次壓緊三分,沉甸甸的。 她拉住羽苒,她并不是害怕這樣的雷雨天氣,只是這樣的天氣里面發生了很多的事情,她的母親就死于這樣一個雷電交加的夜晚,那晚,她出去找大夫,卻因為路難走,她被垮了的山體壓在泥漿里面,幸好坍塌的山體并不大,所以她就用雙手將自己刨出去。 所以,每次到了時候,她就會有點不自然。 羽苒掏出火折子,整個屋子因為這么一點豆光而顯得并不那么的黑,她臉色慘白,盯著那豆光,仿佛回到了多年之前的夜晚,她整個人都在顫抖。 羽苒看著她笑了笑,像是安慰,她突然像意識什么一樣,一下子抱住羽苒,那個并不溫暖的懷抱,像個頻臨死亡的孩子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她還是個孩子,渴望光與愛。 閃電與雷聲在天空之中嘶吼,天空之上黑云滾滾,山體之上那些植物連綿起伏,就連屋子外面的鮮花也散發著嘶吼。 花草樹木在雷雨之中嘶鳴悲怨,古樹,繁花,韌草,在這惡劣的天氣之中宛若浮灰一樣無能為力。 他感受到了谷泉夭那種復雜的感情,或許并不是因為害怕,如果只是因為害怕就好了,如果害怕,多一個人陪伴就好了,有一種感情屬于她自己的,別人無法干涉。 他想要去撫摸谷泉夭的頭發,可是他的伸到半空之中便停下來,這個世界,有些人對你的特殊的,他們是那種特殊的存在,因為難以忽視,所以更加要珍惜。 對于羽苒而言,谷泉夭就是這樣特殊的存在。 皇宮,暴雨連綿。 夏季的脾氣真是有點讓人琢磨不透,那宮燈照得屋子里亮如白晝,帝王那陰晴不定的臉就相當于于這多變的天氣,如此的令人琢磨不透。 穿著便服的幾位老者正要下跪,皇帝威嚴的聲音暮地想起,宛若九尺寒冰,透露出不耐煩。 “行了,行了,別跪了,朕找你們來就是因為有事。” 老者才低下頭來,太子的臉色也陰晴不定,他不知道此刻他父親找他來,所謂何事,而這些事,又有怎樣的血腥。 “你們也都知道了?北辰,他是我的兒子。” 他的聲音帶著幾許顫抖,有不忍,卻不得不去承認什么事實。 老者低下頭,沒有說話,太子也低下頭,沒有說話。 “朕想,這件事,太子早就知道了,對嗎?”皇帝目光溫和的看向太子。 太子垂下頭。 “蘇解,你從一開始就知道?” 蘇解恭敬的回答:“是。” “就朕一個人不知道?” “陛下,臣也不知。”谷熙低下頭,有種說不出的味道,他就像一種另類的存在。 “太子,你什么時候知道北辰是你的親弟弟的?”皇帝關切的問著,從他眼中有一種深切的光芒,就好像是流動的水,夾雜著許多情緒,讓人看不明。 “十四歲,那也就是北辰上早朝的時間,那個時候,兒臣在偏殿看到母后為北辰慶祝,我就有點明白了。”太子聲音越來越小,有些話,他還不知道該不該說。 “說下去。”皇帝聲音變得崢嶸,讓人琢磨不透,可是他的聲音卻毅然決然。 “母后說,讓兒臣以后多多關照北辰。我知道,不是誰都可以讓母后這樣對待的,我后來觀察了一下北辰,那個時候,他還是個早熟的孩子,我故意將他的書撕碎,找他的麻煩,那晚回去,母妃第一次責罵了我。” 聽到這里,連皇帝也唏噓,太子雖然并不出彩,但是從小聽話懂事,皇后對他連一句重話都舍不得說,怎么可能為了另外一個孩子而責罵他? “我那個時候就有點奇怪了,并不是母親變了,她一直沒變,那晚,她一個人偷偷的哭,哭得很傷心,那是因為北辰病了,大病一場,她那幾天也魂不守舍還拜托人去看北辰。” “那個時候,我就明白了,后來我去查了一下當年那個小皇子,我就更加篤定北辰也許就是我的弟弟。” 皇帝依舊沒有說話,他的臉色十分的難看,在這個陰雨連綿的天氣里,人的心情也不好。 一道閃電劈得屋子里面亮堂堂的,剎那間,每個人的表情都顯露出來。 屋子里靜了下來,每個人都在想著不同的事情,因而顯示出來的也不一樣。 “國中元老都在這里了,有些話,朕還是說了吧,太子,如果你將來當了皇帝,你能控制得了北辰侯嗎?” 話到了這個份上,明眼人一看就明白,皇帝想要讓太子當皇帝。 太子低下頭,他低頭并不是因為自己碌碌無為,而是兄弟相戈,他恐怕做不到。 一個帝王,是不能被感情所左右的。 “怎么不說話?” “陛下。”蘇解開口說話了,他陰晴著臉:“北辰忠義無雙,蘭芝玉樹,不曾做過對不起大夏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