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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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禍害。”羽平和贊嘆:“野丫頭一定恨死你了,這樣也好,你以后離她遠點。” ——憑什么? 海公公青經爆出,一陣陣的嘶吼在四壁回蕩,下著身邊的侍從惶恐的跪在地上。 看著身邊跪了一堆人,他爆笑出聲:“看到沒有,人人都怕我,你一個野丫頭,你父親尚且讓我三分,你又憑什么罵我?” 谷泉夭已經目瞪口呆,是的,她已經不知道說什么好。 自古以來,文人是最講究禮義廉恥的,他為了自己的哥哥做了太監,那內心一定是苦苦掙扎了很多年。 再加上被人當街侮辱,情何以堪呢,情何以堪? 士可殺不可辱,所以海公公變得殘暴不仁,變得喪心病狂…… “你弄權朝綱,禍害了這么多忠良,他們又在什么地方得罪了你呢?” “禍害忠良?這個世界又有幾個人是清白的呢?誰擋了我的路,那么就得死,你一個小丫頭知道這么多也沒用,反正你也快死了。” 他笑,笑得聲音尤其得大:“殺了這么多人,我是第一個與你說話說得時間最長呢?” “那谷海菱呢?沒有她,你拿什么陷害我?” “陷害?”他臉色一沉:“誰說得陷害?是你嗎?” 他指著太監,那太監搖搖頭立刻后退,全身都在顫抖? “是你嗎?”他又指著身邊的人。 那人哆嗦著跪著趴下,使勁的搖頭。 “你看看。”海公公笑得非常得意,“誰說陷害的呢?物證有了,人證……” 繼續笑,看了一眼嚴媽與小魚:“也會有的。” 谷泉夭使勁的扯出笑,拉著嘴角的傷口,拉的生疼,她也不知道自己笑得多難看。 之后,程序還在執行,只是為了加深她的痛苦。 嚴媽最終還是招供了,屈打成招。 那個時候,她已經不能說任何話了,甚至聽不進去,人都是這樣要選擇對自己最有力的。 或許是要死了,她的父親與哥哥都來看了她一次,老父親一夕蒼老。 老父親欲言又止,最終沒有說話。 那種眼神她見過,是她五歲砍了那丫頭三千刀的時候驚懼而失望的眼神,是父親得知她刺瞎了那男人眼睛的時候,恐怖而可怕的眼神。 他以為她心狠手辣對自己的jiejie下手,雖然她要強,雖然她不愿意被欺負,可是卻沒有喪心病狂的對谷海菱下手。 “我明白了,你們不相信我,還來干什么?從小爹你都向著谷海菱,我如果下手,不屑于使用這種手段。” “爹知道,從小菱兒雖然處處挑你的刺,可是她沒有壞心思的,你從小就要強,她也沒討得好,好不容易你們姐妹緩和了,我很欣慰,可是……” “可是我害了谷海菱與她的孩子,爹,你自己去問問谷海菱,問她這緣由到底是怎樣的?我是從小與她不對頭,可是不至于用這種手段去害她?” 正因為她從小與谷海菱不對頭,谷海菱出嫁她們關系才緩和,所以她父親以為她要害谷海菱。甚至連最親的哥哥也不相信…… 別人也就罷了,可是當那些人是自己親人的時候,心里還是空蕩蕩的,那種窒息得感覺這樣的明顯。 原來如此,一個兩個都是這樣,這人是她的父親與親哥哥。 所謂的血緣也不過如此而已呀。 如今看來,她是沒有什么指望,谷海菱馬上就要生下皇長孫,所以這個時候,他們為自己找條后路也無可厚非。 父親的嘆息與哥哥的惋惜時常在腦子里回蕩,就那樣一直的回蕩…… ☆、我一定做到 壬訾逍來的時候,她正靠著墻,想聽聽外面鳥雀的聲音,可是耳朵里嗡嗡響。 她看上去十分的憔悴,面色慘白毫無血色,頰邊還帶著幾縷血痕,可是她的眼神卻十分的明亮。 “東宮我去不了,根本無法查證,而且這案件直接提在內侍局,屬于皇宮內苑大事,我根本無權重新查證。” “野丫頭,你想吃點什么,盡管跟我說,我都替你做到,你要死了,我很難過。我其實有個很偉大的夢想就是要睡遍皇帝的女人,可是遇到你,我好開心,幸好我連一個女人都沒有碰過,我就是單單喜歡你。”羽平和不知何時冒了出來說著一堆不著邊際的話。 “你怎么睡皇帝的女人?”谷泉夭很有興趣,敢動此念頭,眼前這個貨是第一人。 人要學會苦中作樂,人生自古誰無死,要死得快樂。 羽平和看著谷泉夭對他說的話有興趣了就紅了臉,摸摸自己的腦袋。 “皇帝微服私訪不是經常逛妓院嗎?我查了很多史書的,漢成帝劉驁私訪妓院,遇到舞女趙飛燕。宋徽宗遇到李師師,然后還專門挖了一條地道呢?” “據說后來的地道游擊戰就是因此而得出。我估摸著,這妓院里估計會有皇帝未來微服私訪要睡的姑娘,所以我就找呀找呀,希望我能在皇帝睡到那姑娘之前我先睡了,這樣不就是睡了皇帝的女人了嗎?你想想皇帝撿你的破鞋多有成就感?” “你奶奶的,你想的未免太多了?”壬訾逍看著這兩個家伙把案子的事情暫且擱下了,心里十分的不痛快。 世界上總有這么一群人,當你跟她講大事的時候,她總是要找一些小的破事來煩你。 “可是找了很久很久也沒找到皇帝要睡哪個女人,然后遇到野丫頭,我好喜歡她呀,我忽然不想睡皇帝的女人了。” “小和呀,我只能說你傻得太可愛了。” 是的,未免太可愛了,逛遍所有的妓院,只為了找皇帝要睡的女人,結果連女人的手都沒有碰到過。 “小泉泉,你也別放棄呀,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的。” “放棄?你覺得我會放棄嗎?不到最后一刻絕不放棄。” 要活著,只有活著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只有活著,任何事才有希望,只有活著,才能記住這一切拜誰所賜…… 可是,突然發現,居然活不下去了…… 當事實擺在面前,血淋淋的,痛的讓人無法去呼吸。 谷海菱是否出賣了她?嚴媽為什么背叛了她?甚至是父兄又是為什么放棄了她? “你哥哥查出嚴媽為什么招供了,是因為海公公拿她家人來威脅她,她在入你們谷府的時候,家里還有個弟弟,其實我也不知道這個弟弟是什么,因為我至今沒有找到她的弟弟。” 現在親人都是最好的把柄,這么現實而有效的理由,可是看看別人的親人,再看看自己的,真是諷刺。 “你放心,你父親已經打通各種關節,只為了少讓你受點苦。” “他相信我?他來看我的時候一句話都不愿意跟我說,他也覺得我心狠手辣對付自己的jiejie。” “不管怎么說血濃于水呀!”壬訾逍稍作停頓:“只是我們很難見到他,他一直在東宮陪你jiejie,你jiejie的情況很不穩定,我覺得你jiejie故意拖住你父親,也許是我太黑暗了,但是我說的都是實話。” “野丫頭,你放心,我已經在努力的找證據了,你千萬別認呀。” “想我認罪,不可能,我沒做過的憑什么要認,我要的是公道。” “小泉泉,你記著,現在已經有個人招供,那么在這里要千萬小心,一旦你死了,立馬就會扣上畏罪自殺的帽子。他們要的不是天理,是要你死。” “是的,我會給你送好吃的,沒毒。”羽平和這個時候還不忘獻殷勤。 “嗯。”谷泉夭才一低頭就看見白衣白裙。 壬訾逍立馬就來了一句:“你這探望的人挺多的,太牛了。難怪你一點不寂寞,感情一個個輪著陪你聊天呢?” “三小姐。”白夜如依舊冷冰冰的。 谷泉夭有點好笑:“你是去求了太子吧,要不然你怎么可能進的來?不是說你不愿意見他嗎?看看,什么叫做現實。” 谷海菱因為太子而遷怒于谷泉夭,可是沒想到這樣反而成全了太子與白夜如,偷雞不成蝕把米,報應來的真快。 “嗯,我沒有求他。”白夜如答到。 她突然蹲下去,抱住谷泉夭,無聲的哭泣:“謝謝。” 這樣的冷美人哭起來也是至純至性的,淚水很熱。 她這個人看起來冰冷冰冷的,是無法融化的寒冰,可是一旦被融化,就如那盈眶的淚水,溫熱溫熱的。 如果不是因為太子三番四次找谷泉夭,谷海菱也不會嫉妒,更不會禍及谷泉夭。 “不謝,其實你們是有緣分的,要不然也不會在茫茫人海再度相遇,所以是你們的緣分未盡。” “小泉,你從小都是這樣,雖然很灑脫,很要強,可是很熱心,是的,熱心。” “夜如jiejie,你笑的樣子比不笑的好看。” 白夜如從來沒想過,此刻奄奄一息的她居然還能開玩笑。 她現在十分狼狽,面色土灰,儼然是個死人樣了。 血凝固的傷口因天牢的潮濕而化了膿,她想笑,可是笑得太難看,怕嚇到人。 “殿下說,能幫你拖幾日。”白夜如秀眉微顰,長長的睫毛沾染些許晶瑩的淚,依舊冷冰冰的面容此刻竟然顯示出擔憂。 如果是在以前,她一定會直接問:有什么遺言? 可是如今她卻說了—— “我知道你現在想要做什么,你放心,我一定做到。” 白夜如向她許諾,其實谷泉夭說得對,在某方面,她們兩還是極其相似的。 當天,白夜如就趕去江州。 春風吹得人沉醉,看著這漸漸回春的大地,羽苒收起手中的書卷,看著天邊月,風清云淡,瑩光如雪,皎潔曼妙:“這史上第一洪澇終于要過去了。” 枯藤抽出新芽,人間三月桃發。 桃花開得甚是媚嬌,粉色的花瓣,黃色的蕊,枝條間抽出細綠的葉,在飽經風霜的土地之上開得如此嬌艷欲滴。 突然耳邊有破風之聲,白色的裙,白色的衣,冰冷的人。 看到白夜如的時候,羽苒似乎有點詫異,轉瞬而過便是冷淡看著他,冷已經抽出劍,防御著看著這個女子。 “冷,你先退下。”羽苒命令,這個女子天生冰冷,就連周遭的空氣仿佛都冷了三層。 “閣下是?” “白夜如。” 想了一會兒,羽苒做了一個請的姿態:“屋里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