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昀章回頭看了一眼，張圓還在那塊大石頭邊上，遠遠地看著這邊：“你的同學呢？”

    衛瑧面不改色地答道：“他說想要一個人待著。”

    “你……”蕭昀章還想要說什么，立刻被旁邊的人打斷了。

    “老板，這個男生是誰？你的弟弟嗎？”一個人好奇的問道。

    蕭昀章頓了一下，微微點頭：“是。”

    衛瑧立刻被熱情的員工們簇擁在了中央，他年齡小，長相不差，也很乖，那些女性員工們的母性都出來了，左一口弟弟，右一口弟弟地叫著，衛瑧暈乎乎地應著他們的話，徒留的一點清醒意識到……怎么看起來，自己比大少爺還要受歡迎的樣子？

    不不不，一定是自己的錯覺，那可是大少爺啊。

    衛瑧被塞了一些小點心和水果，好不容易脫了身，迷瞪瞪地回到了蕭昀章的身邊，拉著他的衣服，把手中的東西全遞了過去。

    “他們給你的，你就拿著吧。”蕭昀章莫名覺得自己有點像是衛瑧的家長。

    衛瑧乖乖地坐在旁邊，把那些東西吃得一干二凈，又打開自己的背包，將裝了一路的課本拿了出來。

    蕭昀章：“……”

    “你在干什么？”

    “我可是和大少爺說了要考x大的，當然不能讓大少爺失望了。”衛瑧嚴肅地翻過了一頁：“出來過了，山也爬了，當然要開始復習了。”

    “……”

    蕭昀章只好陪著他。他本來是覺得這段時間里衛臻學習太辛苦了，正好自己有時間，才打算帶他出來玩一趟，雖然過程有點崎嶇，但還是達到了目的，誰知道都爬到山上了，衛瑧竟然還掏出了課本。蕭昀章都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最后就變成了在山頂上給衛瑧輔導功課。

    以后一定要看好衛瑧。蕭昀章心想：絕對不能讓他在包里裝什么奇怪的東西。

    到了日暮西山，夕陽籠罩山頂，游玩的人們紛紛背起背包動身下山，衛瑧才把課本放回到了背包之中，也不等張圓招呼，興高采烈地跟在蕭昀章的后面，跟著他們公司的人一起下了山。

    回去的路上，也沒有回去來時的大巴，直接坐著蕭昀章的車回去了。

    “大少爺，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嗯。”

    衛瑧憋了許久，迫不及待的開口道：“大少爺有女朋友嗎？”

    “……”蕭昀章抬眼看了一眼后視鏡：“沒有。”

    “那以前有女朋友嗎？”

    “沒有。”

    衛瑧不死心地接著問：“那有喜歡的人嗎？”

    “沒有。”

    衛瑧沮喪地低下了頭，口中安慰著：“放心吧，大少爺。就算大少爺孤獨終老了，我也會陪著大少爺的。”

    蕭昀章：“……”

    蕭昀章看著前方，一邊駕駛著車，一邊抽出手來揉了揉他的頭：“你在亂想些什么。”

    “我覺得，雖然大少爺還能厲害，但是從交女朋友方面來看，果然比不上二少爺啊。”衛瑧小聲道：“我mama以前一直在說，想要喝到大少爺的喜酒，可是大少爺連個女朋友都沒有交過，雖然大少爺很優秀，但是果然，再優秀的人也是會有缺點的啊。”說完，衛瑧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他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又把大少爺和蕭躍文那個紈绔放在一起對比了，不由得又為自己深深嘆了一口氣。

    蕭昀章：“……”

    他瞥了衛瑧一眼。竟然拿蕭躍文和他比，如果他要活成蕭躍文那個樣子，放浪形骸，來者不拒，即使他沒有在蕭家，都能間接的聽說蕭躍文的桃色消息，蕭昀章覺得自己還不如孤獨終老算了。

    只是。……

    “不需要女朋友。”蕭昀章突然說。

    “什么？”衛瑧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沒有聽清他在說什么。

    “我也不會孤獨終老的。”

    他這次總算聽清楚了，但還是沒有明白，不由得好奇地看了過去。

    “你會陪著我，難道你要后悔了嗎？”

    “當然不！”衛瑧總算是明白了，立刻挺直了脊背，堅定地說道：“我才不會后悔，我不會離開大少爺，一直陪著大少爺，和大少爺一起老去，死亡為止。”

    “那你怕什么。”趁著紅燈的空擋，蕭昀章轉過頭來，笑著看他：“有你陪著，怎么能夠算是孤獨終老。”

    他、他和女朋友什么的，還是有點不一樣的啊……

    衛瑧本來是想反駁，但是紅燈的時間已經過去，蕭昀章已經把頭轉了回去，專注地開起車來，他只好又把話憋了回去。

    算了，只要大少爺開心就好，女朋友能做的，他也能做，如、如果大少爺有那什么需求的話……衛瑧臉色紅撲撲地想：大不了，大不了他就把手借給大少爺好了……

    哎呀，那大少爺不找對象，他也不能找了，萬一不小心虐到了大少爺這個單身狗了怎么辦？

    衛瑧紅著臉糾結了一下，他偷偷打量了一眼蕭昀章的側臉，很快的下了決定。

    那就左手留給自己，右手借給大少爺好了！

    ***

    兩人回到家中時，天已經黑了，累了一天，也沒有答應衛瑧主動提出來做飯的要求，蕭昀章隨便叫了個外賣，就進了浴室。

    衛瑧繼續留在外面寫作業。

    蕭昀章出來的時候，白霧彌漫，突然響起的開門聲讓衛瑧條件反射的轉過了頭，他立刻就看到了蕭昀章出浴時的樣子。蕭昀章只裹了個浴袍，頭發濕濕的，乖順的貼在皮膚上，水珠順著肌理往下游走，衛瑧的目光也被吸引了過去，跟著水珠游過他的下巴，滴落在鎖骨，然后往下，消失在了胸膛。

    衛瑧情不自禁地吞咽了一下，十分清晰。

    蕭昀章：“餓了？”

    話音剛落，門鈴就被摁響，衛瑧火燒屁股地跳了起來，連忙跑去開門，他隨手抓了放在茶幾上的錢塞到外送員的手里，然后“砰”的一聲重重的關上了門，將外賣盒放到餐桌上，大聲地說話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大少爺，吃飯了。”

    下一刻，散發著溫熱水汽的蕭昀章已經走到了他的身邊。

    衛瑧用力吸了吸鼻子，是沐浴露的味道，還是他挑得，檸檬味道。

    衛瑧坐在蕭昀章的對面，心不在焉地吃著飯，他的目光落在蕭昀章的臉上，手上，還有水珠滑落過的胸膛。

    鬼使神差的，衛瑧突然開口道：“大少爺，你需要我的右手嗎？”

    作者有話要說：　　蕭昀章：不要女朋友。

    衛瑧：那……那……那……?(? ???w??? ?)?那你看男朋友成嗎？

    蕭昀章：=v=g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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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蕭昀章有點沒反應過來：“什么右手？”

    “我……”衛瑧生硬地轉了一個彎：“我右手邊的湯？”

    “不用。”

    衛瑧應了一聲，連忙低下頭扒飯，不讓他看見自己臉上的紅暈。

    哎呀，他怎么會問大少爺這樣的問題呢！

    他都沒有和大少爺商量好是借給他右手好呢還是左手好呢，萬一大少爺比較喜歡左手怎么辦？

    衛瑧猶豫了一下，很快就下定了決心。大少爺喜歡的話，不管是哪只手都可以借給他，就算是兩只手都要也沒有關系！如果能留一只手給他那就更好了。

    蕭昀章抬頭看了他一眼，只見衛瑧臉紅紅的，目光卻一直都盯著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蕭昀章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才讓他回過了神來。

    “在想些什么？”

    “沒、沒有！”衛瑧連忙低下頭扒飯，囫圇吃完了自己的份，他整理完垃圾，抓起放在一邊的書包，狼狽地逃進了書房里。

    蕭昀章：“……？？？”

    ***

    衛瑧到教室時，敏銳地察覺到了和平時不同的地方。

    他一進去，似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卻又假裝沒有在意，偶爾有幾個人條件反射的回過了頭來，一對上他的視線，又驚慌失措地轉了回去。衛瑧看過去，正好對上了陳語柔的視線。

    那是絲毫不帶掩飾的鄙夷，連偽裝都沒有，赤裸裸地展現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衛瑧頓了一下，不需要自己問出來，他已經聽到了教室里所有人的心聲。

    “聽說衛瑧是蕭家的下人？真的嗎？”

    “蕭躍文昨天親口說的，他總不可能會騙人吧？”

    “陳語柔也是這么說，看來是真的了。”

    “看不出來啊，衛瑧不是喜歡陳語柔嗎？陳語柔喜歡蕭躍文，難怪蕭躍文對衛瑧的態度那么差了，誰會想要和一個下人喜歡同一個人呢。”

    “衛瑧是一個下人的兒子，他竟然還想要考x大？”

    “哎呀，衛瑧怎么站在那里不動，他不會已經知道昨天發生的事了吧？”

    最后一個聲音來自于張圓，衛瑧看去，小胖子一臉焦急地朝這邊看來，在耳中心聲話音落下的同時，他一把掏出桌肚里的作業沖著衛瑧招了招手：“衛瑧，快過來，作業借我抄一抄！”

    他的聲音仿佛打開了一個開關，所有人都不做掩飾的抬起頭來，觀察著衛瑧的反應。

    只見眾人注目的少年和往常一樣表情平淡的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和往常一樣放下了書包，然后和往常一樣拍了張圓一下，拒絕了他的請求。看上去沒有任何反應。

    對啊。眾人回過神來，想起來昨天蕭躍文在他們面前說的時候，衛瑧并沒有在場，似乎是他的一個哥哥在一起，后來也和他的哥哥一起走了，沒有人和衛瑧說，衛瑧當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正巧這時鈴聲響了起來，眾人才移開了目光，掏出課本認真的開始早讀。

    “衛瑧，你還好吧？”借著書本的遮擋，張圓小聲地問道。

    “我要什么事嗎？”

    張圓連忙搖頭：“沒有，當然沒有。”

    十八歲的少年正是攀比的時候，他們和衛瑧同學那么久，都不知道衛瑧家里是做什么的，衛瑧不想說，他當然要當做不知道了，至于蕭躍文所說的事情……張圓想了想，誠懇地低下頭來，覺得還是考x大比較重要。

    衛瑧父母是蕭家的下人怎么了，說到底還是一個打工的身份，換一個衛瑧還不一定能讓他瘦下十斤呢！

    張圓樂顛顛地推過去一個小紙條，然后被毫不客氣地扔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