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節
乾風帝皺眉看著眼前的人,此人乃是一名御史,姓柳。最重要的是,他是靜伯手下的官員。 乾風帝心里冷哼一聲,可面上不改,倒是冷冷的看向柳御史,“說。” “臣要告昭慧長公主之女榮安郡主通敵賣國!”柳御史義正言辭,剛正不阿的開口。 乾風帝的鷹隼般的利眸猛地睜大,不可置信的看著柳御史,通敵賣國?他是從哪里想出這罪名的。 楚玉亭也是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柳御史,這柳御史是靜伯的人,他當然知道。 靜伯討厭楚思雅,這他也知道。 說實在的,他也是萬分討厭楚思雅那個女兒,整整三年,都不曾回過楚國公府一次,這么不孝順的女兒,楚玉亭真心是恨不得直接把她給掐死! 可要是楚思雅真的被安上通敵叛國的罪名,到時候整個楚國公府八成都要給那個孽女陪葬! 楚玉亭有些呆愣的看著靜伯,眼底明晃晃地寫著,“你要對付楚思雅,可不能這么坑害整個楚國公府啊!” 靜伯對楚玉亭的眼神視而不見。 “柳御史,你可知道污蔑皇家郡主是何罪名!你怎么能信口雌黃,侮辱本官的小妹!” 楚文豪站出來,冷冷的看著柳御史,此時臉上再也沒有了以往溫雅的笑容。 乾風帝也收起了臉上的驚訝,剛才他也只是有些驚訝罷了,不過作為帝王,喜怒不形于色,才是他應該做的。 “柳御史,楚侍郎說的沒錯,你要是沒有確實的證據,卻在那里紅口白牙的誣蔑皇家郡主,你到底是有幾個腦袋夠砍的!或者說,是你一家子的腦袋到底夠不夠砍!” 乾風帝似笑非笑的看著柳御史,對楚思雅那外甥女,乾風帝還是挺喜歡的,你要說她什么通敵賣國,打死他都不信! 柳御史身子一抖,不自禁的往靜伯的方向看了一下,靜伯給了他一個安定的眼神。 柳御史渾身頓時就跟打了狗血一樣,腰板子好像也挺直了,“臣自然是有證據!” “你有證據?好,你現在就把你的證據拿出來給朕看看!” 乾風帝倒是要看看這什么柳御史能拿出什么所謂的證據。 “皇上可知道,在梁都有一家專門賣一種叫做蛋糕的糕點鋪子。” “楚御史,這里是朝堂,你先是信口雌黃的污蔑本官的meimei,如今又莫名其妙的說什么糕點鋪子,你到底是想要做何!” 楚文豪不悅的對著柳御史開口。 柳御史敬畏乾風帝,可對楚文豪可是沒有一絲半點的尊重,在他眼里,楚文豪就是狗屎運好了一點,弄出一些稀奇古代的東西,再加上他是昭慧長公主的親生兒子,乾風帝的親外甥,否則就憑他小小年紀,怎么可能坐上工部侍郎的位置! “本官說的自然不是廢話,這賣蛋糕的糕點鋪子,與榮安郡主通敵賣國有大大的關系!”柳御史大義凜然的開口,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模樣。 “一個鋪子就能說榮安通敵賣國?你倒是真讓朕長了見識了。” 乾風帝也被柳御史的話,說的不禁有些想要笑。 柳御史抬頭看著乾風帝,眉眼間帶著一絲決然,“臣所說的這糕點鋪子與榮安郡主謀反有莫大的關系!” “柳御史,我小妹這三年一直足不出戶,可從來沒有開過什么糕點鋪子。” 楚文豪冷冷的出聲嘲諷,他倒是要看看這人還能怎么瞎掰! “楚侍郎,我可從來沒有說過,那糕點鋪子是榮安郡主所開!”柳御史毫不退讓的開口。 “有什么話,你給朕直接說,嘰嘰歪歪的倒是跟個女人似的。” 乾風帝毫不客氣的嘲諷道。 柳御史一張臉漲的通紅,任哪個大男人被罵成女人,都不會開心。 “啟稟皇上,那蛋糕所用的主料就是牛奶,是西漠人最愛喝的牛奶!” “這又如何?”乾風帝看著柳御史的眼神就跟看個白癡沒有任何區別,他嘰里呱啦的跟他說什么蛋糕該如何做,正當自己的早朝是讓他在這里胡說八道的! “啟稟皇上,您可知道做那蛋糕需要多少牛奶嗎?賣蛋糕鋪子的人甚至直接向西漠人買了大量的奶牛!皇上,請您想一想,西漠人向來彪悍善戰,我大梁戰士跟西漠士兵作戰往往是敗多于勝!可我大梁勝過西漠的,莫過于我大梁的富庶,可如今西漠光賣奶牛,就從我大梁人身上賺了多少金銀!要是長此以往,西漠必將富庶,到時候我大量危矣!” 柳御史痛心疾首的開口。 乾風帝的眼睛倏地瞇了起來,盡管這柳御史說的有些夸大其實,不過讓西漠富庶起來,可絕對不是他想看到的。 楚文豪倒是不屑的看著柳御史,“柳御史,不知道這跟我小妹有何關系?那賣蛋糕的鋪子又不是下官小妹開的!” 楚文豪倒是想看看,柳御史還能怎么掰下去! 柳御史不甘示弱的看著楚文豪,“沒錯,那蛋糕鋪子確實不是榮安郡主所開!可那蛋糕鋪子背后的人正是榮安郡主的jiejie!” “胡說八道!三妹從來不理會這些商賈之事,那什么賣蛋糕的鋪子怎么可能會是我三妹開的!”楚文豪想都不想的開口。 “本官可沒有說開鋪子的是和文郡主!”柳御 的是和文郡主!”柳御史想都不想的開口道。 “笑話,柳御史當朝堂是什么地方,是任你信口雌黃之地不成!” “行了,朕的朝堂也不是讓你們兩個吵架的地方。”乾風帝緊皺著眉頭開口。 “皇上恕罪。” “皇上恕罪。” 楚文豪和柳御史一同跪下來請罪。 “柳通,有什么話你就直接說,別在朕這打啞謎。” 乾風帝也沒開口讓兩人起來,倒是直接對著柳通開口。 “啟稟皇上,那賣蛋糕的鋪子,是榮安郡主養母的女兒,算起來榮安郡主也叫了她十多年的jiejie。” 楚思雅在沒有回梁都的時候,只是落霞鎮的一個小農女,這是眾所周知的。她有一個養母,也不是什么秘密。 “啟稟皇上,柳御史的話著實好笑。自從小妹回到梁都,這三年來她一直潛心給微臣的二弟治病,因為小妹的養母遠在落霞鎮,小妹除了每年都送一些補身子的藥材還有金銀,已經很久沒有跟她們聯系過了,皇上,臣的小妹怎么可能跟她那個養母的女兒一起去開什么賣蛋糕的鋪子!” 楚文豪急急的開口,他突然想起來,那什么蛋糕,楚思雅也是做過的,只是不常做,不過他很確定,楚思雅是絕對沒有什么開鋪子的念頭,否則也不會輪到她那個什么養母的jiejie了! “皇上,據臣所知,榮安郡主的那位養母的女兒,可一直都是一個呆笨之人,怎么可能會做什么蛋糕。相反榮安郡主倒是聰慧至極,那什么蛋糕肯定是榮安郡主教給她養母的女兒,還有這買草地,建奶牛場,也一定是榮安郡主指使的!” 柳御史振振有詞的開口。 “你胡說!” 楚文豪氣的一張臉都鐵青了,這人今天是擺明了要陷害楚思雅,要是真的讓他得逞了,這什么通敵賣國的罪名,還真的讓他給安給小妹了! 其實楚文豪也知道這柳御史不過只是一個馬前卒,真正讓他干這事的,是靜伯!也不知道他那個好父親,有沒有再其中插上一腳! 楚文豪忍不住想笑,呵呵,他們兄妹幾人也算是可憐人了,竟然能攤上這么一個巴不得自己兒女死的父親!真真是一種可悲!可悲至極! “行了,這事情到底如何,朕自有決斷,你們兩個都先閉嘴。至于榮安郡主那養母的女兒,叫什么來著?”乾風帝日理萬機,可沒有心情去管那些無關緊要的人。 柳御史抓住機會,立馬開口,“啟稟皇上,榮安郡主,養母的女兒,名叫凌筱柔,早三年前,嫁給了落霞鎮的縣令,吳高升。” 乾風帝眼中好似含著冰霜般看著柳御史,他打聽的真是夠清楚。 “六百里加急,押送吳高升還有他的夫人來梁都受審。這事情就交給你了,定王。” “皇上,臣以為這事情應該交給大理寺審查才對。” 柳御史忙不迭的開口。 “朕要怎么做,難道還要你說?”乾風帝身上的威壓不自覺的向外擴張,壓得柳御史渾身緊迫感十足。 “是,兒臣遵旨。” 這三年來,定王倒是變得沉穩了許多,整個人也不像之前那樣浮躁,好大喜功。 長公主府 楚思雅如今沒事,就喜歡到她的藥田打理打理藥材,日子倒是過得挺悠哉的。 “雅兒!” 聽到這驚呼聲,楚思雅驚的將手上的藥材給扔到地上,隨后驚魂不定的轉過頭,“娘,發生什么事兒了?”害的我毀壞了手上的藥草。 昭慧長公主現在哪里有這閑工夫去管什么藥草不藥草的,急急忙忙的開口,“你還有閑心情管你的藥草!你知不知道你被人彈劾通敵賣國啊!” 楚思雅眨巴了一下水汪汪的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昭慧長公主,“娘,您會不會聽錯了,我通敵賣國?我這三年老老實實的待在長公主府,給二哥治病,甚至連宴會什么的,都很少參加,我通敵賣國?” 楚思雅真心是覺得冤枉啊!她就是想通敵賣國,也得能找到機會才行啊!可她壓根兒就沒機會好不好! 昭慧長公主這才將朝堂上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楚思雅說了。 楚思雅聽完后,真的是覺得有些天雷滾滾。這三年來,她都快要忘記凌筱柔的存在了,每年,她也就是給林氏送一些藥材還有金銀。 可沒想到,三年后,凌筱柔竟然能搞出這么大的事情,通敵賣國? 楚思雅其實很想問一句,那什么柳御史,腦洞挺大的啊!凌筱柔開了幾個賣蛋糕的鋪子,然后建了一個奶牛場,竟然讓那什么柳御史給參了通敵賣國的罪! “雅兒,你老實跟娘說,你到底有沒有教過那什么凌筱柔做蛋糕!” 楚思雅突然想起,當時朱云要回梁都,自己打算給朱云做一些蛋糕,讓她帶在路上吃,那時候凌筱柔主動提出幫忙,自己也就答應了。 楚思雅不想欺騙昭慧長公主,很老實的點了一下頭,“我曾經是教過她。可我發誓,我壓根兒不知道凌筱柔竟然那么貪心的開了那么多鋪子,還把鋪子開到梁都來了!還有建什么養奶牛的地方,我也不知道。不過,那柳御史是怎么回事。是跟我有仇嗎?要不然,怎么能把罪名硬是往我身上套。”這是楚思雅最想不通的地方了。 “柳御史?他算什么。只不過是 。只不過是一個馬前卒,被人用來探路的!他可是靜伯最忠誠的狗了!” 昭慧長公主獰笑的開口,一張端莊嫻靜的臉也是變得猙獰不堪,只要是碰上她女兒的事情,她就沒法子冷靜! “娘,您先不要著急。其實,認真說起來,這事情跟我也沒太大的關系。” “什么沒太大的關系!靜伯身后的人是誰?肯定是老趙氏,那老虔婆可是巴不得你死,這次她抓住這么大的把柄,她不弄死你,她會甘心?” 昭慧長公主是太了解老趙氏了,那人,不對,她怎么能說是人呢,就連畜生都比她要強上幾分!哪有每天期盼著自己的孫子孫女死的! “不行,雅兒,你趕緊跟娘進宮,去見你皇帝舅舅,不對,先去見你外祖母,讓她幫著你跟你皇帝舅舅求情。” 楚思雅張了張嘴巴,似乎是想要提醒昭慧長公主,她們這么急切的進宮找太后和乾風帝,不是顯得她們十分心虛似的。 不過楚思雅在看到昭慧長公主一臉焦急,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如果這樣做,能讓昭慧長公主放心,她也無所謂。 慈寧宮 “母后,雅兒這次真的是冤枉的。她這三年來都沒有跟那什么凌筱柔接觸過,她每天忙著給煜兒調理身子都來不及。那什么賣蛋糕的鋪子,還有向西漠人買了大量奶牛的事兒,肯定都是那什么凌筱柔干的,這跟雅兒一點關系都沒有啊!” 昭慧長公主這次一來慈寧宮,就拉著楚思雅跪著,然后對著太后痛哭起來。 太后也是早早的將殿內的人全都打發出去了。 楚思雅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要說什么,就昭慧長公主說的,是將所有的事情都推給凌筱柔了。 楚思雅對凌筱柔是真的沒有什么姐妹之情了,原先的姐妹之情都在凌筱柔一次又一次的作中,消失的一干二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