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節(jié)
阿凝不依,嘴上連連道:“昨日在街上擠了那么久,我還未曾沐浴呢。而且,我餓了,想吃飯啦!” “餓了?現(xiàn)在就喂你。”他低低說著,就把她牢牢壓在身下,吻上了她的身體。 女子的抵抗沒有任何作用。他現(xiàn)在急切地想要她,她便只能折著身子在他身下嗚咽。 不管要過多少次,她的身子仍然讓他著迷。那極盡柔軟嬌嫩的蜜處,是他的**之鄉(xiāng)。 他雖是富有四海的天子,天下之大,卻只有這里,是他真正的心之歸處。 “寶貝兒……謝謝你……” 謝謝你自己逃出來了,謝謝…… 若是她當真受到什么傷害,他不知會如何……他連想都不敢想。 他雙眸癡狂地盯著她。深入的結(jié)合讓她顫抖,男子濃烈而炙熱的目光讓她羞紅了臉,偏過頭去不敢看。 他強硬地握住她的下巴,轉(zhuǎn)過來正對著他,低頭吻住她的唇,仿佛獸一般不停吸取她的芬芳…… 雖然激烈,但好歹他并沒有隱忍,很快就結(jié)束了。末了,他摸了摸她柔軟的小腹,意有所指道:“寶貝兒,喂飽了沒有?” 回給他的,是阿凝似嬌似嗔的一記粉拳。 趙琰笑著親了她的臉蛋一口,這邊幫她穿上衣裳,起身用飯。 這頓飯排場很大,無數(shù)道菜肴流水似的往里送。趙琰小口小口地喂她,她吃了一會兒,忽然道:“皇上已經(jīng)處置了袁府了?” 一頓飯弄得這么張揚,定然是身份已經(jīng)曝光了。以趙琰的性格,又怎么會放過袁府? 趙琰點點頭,阿凝立刻連送到嘴邊的菜都不吃了,偏頭道:“找到馥兒沒有?” 男子微微一頓,執(zhí)著地把勺子送進她嘴里,皺眉道:“乖乖吃。吃完帶你去看她。” 阿凝吃得嘴巴鼓鼓的,忽然想到了什么,又急忙問道:“皇上處置袁欽沒有?” 趙琰淡淡道:“我已經(jīng)讓魏京去查了,若是袁欽與昌興記的事情有關(guān),我也斷不能饒了他。” 用過飯后,阿凝還是鬧著沐浴了一回,換上一身干爽清冽的翠綠煙紗碧羅衫,讓錦青給她挽了個流云髻,簪了幾朵新開的粉色木芙蓉,走出來時,那嬌艷粉嫩的模樣,瞬間點亮了整個院子。 她本就天生麗質(zhì),一張臉怎么看怎么好看,腮凝新荔,鼻膩鵝脂,一雙眼睛璀璨若星辰。趙琰走上去,當著這許多人的面,在她欲說話時,低頭吻住了她。 錦青、陳勻以及一系列隨侍,都紛紛低下了頭。 趙琰有點后悔,今日憐惜她,只要了她一回。這會兒……他又想把她抱回房去了…… 阿凝退了幾步,嘟了嘟水色光亮的唇,“快點出發(fā)啦,我等不及了!” 趙琰嘆口氣,想到即將要見到的人和事,只怕他家寶貝要不開心了。馬車上,趙琰略略跟阿凝說了袁府的事情,說了孫仁心,也說了秦晚馥。好讓她有個心理準備。 馬車一路到了知州府,秦晚馥和孫仁心都被轉(zhuǎn)移到了這里。據(jù)說,禁軍過去孤云山拿人時,孫仁心已經(jīng)騎馬逃跑了兩里路,但最終還是被抓了回來。 昌興記名義上的老板就是孫仁心,事實上卻是屬于袁英的財產(chǎn)。老頭子一把年紀了,被個小妮子哄得團團轉(zhuǎn),終是把整個袁府都搭進去了。 阿凝下了馬車,推開緊閉的房門時,只覺里面陰寒森冷。日光透過緊閉的窗子照進來,顯得幾分黯淡,也映照出一個歪在榻上的人影,瘦削而羸弱。 阿凝心頭一顫,忽然想起當日在孤云山下看見的那個婦人的身影。 “馥兒!” 她輕喚了聲。秦晚馥回過頭,逆著光線,看見來人的身影。 一身的光鮮妍媚。這么多年的光陰,似乎從未在阿凝身上留下什么痕跡。同小時候相比,如今的她仿佛一株絢爛的海棠花,越開越盛了。 “你來了。”她輕輕回了一聲,接著又是密集的咳嗽。 阿凝大步走進去,只見榻上婦人臉色蠟黃如紙,握住帕子的手干枯如柴,若非五官輪廓的相似,她簡直不敢相信這就是當年那個和她同吃同睡、活潑開朗的小姑娘! 她咳得厲害,阿凝走上去想幫她,可到了近前卻不知如何下手。 秦晚馥喘著氣兒歇息時,阿凝哽咽道:“你怎會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 她嘆口氣,縮回了阿凝欲拉住的右手,安靜的目光看了她一眼,淡聲道:“世事無常。都是我命定的劫。” “袁家欺負你,孫仁心欺負你,你怎么不早來告訴我?!我不信她就這樣手眼通天,你一絲消息都傳不出去?”阿凝氣惱地提高了聲量。 若孫仁心真看得她這樣緊,秦弋也不會有機會時常來孤云山照顧她,那日阿凝也不會有機會走到她的院門口。 秦晚馥沉默片刻,道:“自從我兒死后,我已經(jīng)是死了一半了。我這種半死不活的人,告訴了你們又能如何?總歸,我兒是再也回不來了。” 聽到這樣的話,阿凝的心都是抽痛的。她也是有兒子的,若是仹兒他們被人害死了,她也會痛不欲生,也會……發(fā)瘋吧。 “皇后娘娘能屈駕來看我,我已經(jīng)死而瞑目了。”秦晚馥又道,“娘娘也不必為我擔心什么,我只想在孤云山住著,直到能早日去尋我兒的那天。” “你說什么傻話!”阿凝氣得去搖她的肩膀,“你還有秦弋啊,還有我的!還有墨哥哥他們!” 她又咳嗽起來,直接咳出一口血。阿凝嚇了一跳,立刻出去喊大夫來。 沒有了生的意志的人,大夫怎么施救都無用。夜里,阿凝讓秦弋去陪著秦晚馥,自己則氣沖沖地去問趙琰,袁欽那個混蛋現(xiàn)在在哪兒。 趙琰見她哭得眼睛紅紅的,心疼得不得了,想抱她一抱,結(jié)果人姑娘黑著臉推開他,“你們這些男人就沒幾個有良心的!” 周邊的陳勻錦青等俱低頭沉默,巴不得變出個塞子來塞住耳朵。 趙琰卻一點都不惱,反又執(zhí)著地把她抱進懷里,笑道:“我就是那幾個有良心的之一。” “你走開拉!我要去找那個負心漢!” 趙琰抱著她不放,“地牢那種地方你如何去得?”他朝陳勻看了一眼,“去把袁欽和何月梅帶上來。” 客觀來說,袁欽此人,的確很得上天厚贈,有一副極好的皮囊。想必當初一幅畫,還是畫師功力不行,只描出了真人的三分風采。 他此刻雪白的囚衣,雖是一朝之間從隨駕南下的翰林院學(xué)士成為階下囚,眸中仍然頗為冷靜。 他手里半攙半抱著的那個女人,讓阿凝瞬間瞇了眼,胸口里仿佛瞬間燃了一團火。 她騰起站起身,走過去把何月梅從袁欽手中一把拽出來,反手狠狠給了袁欽一巴掌。 一直裝柔弱的何月梅嚇了一跳,立刻走過來護著丈夫,“憑什么打我相公?!” “呵呵,看來你對他還挺關(guān)心。”阿凝冷聲道,“你的相公?你不要臉搶來的相公才對吧?” 她朝陳勻道:“膽敢對本宮不敬,給本宮拖下去,賞她一百大板。” 袁欽沖過去護著何月梅,“皇后娘娘,這一切都是我的責任,與她無關(guān)。要打就打我吧。” 阿凝笑道:“你以為本宮會饒過你?不過在讓你死之前,有必要讓你知道某些真相。” 侍衛(wèi)把袁欽推開,把何月梅拖了下去。 行刑時,女人的叫喊凄厲無比,待她在酷刑下承認了是她把秦梧淹死的時候,袁欽白著臉,跪在那里,呆呆的。 其實這些真相很容易尋找,想要證據(jù)也不難,包括多年前那次他以為的,秦晚馥對他下藥的事情。在何氏以及袁府的幾個下人的招供下,他想懷疑阿凝屈打成招都不能。 真相一直很明顯,只是他一直都偏聽偏信罷了。男人有時候善于欺騙自己,那也是自我保護的一種方式。就像當年的景元帝。 阿凝見他沉默的模樣,心中卻生不出一絲快感。馥兒說得對啊,死了就是死了,去了就是去了,再怎么懲罰他們也換不回那個可憐的孩子,也換不回過去的秦晚馥。 阿凝想把秦晚馥和秦弋送到京城去長住,順便讓太醫(yī)院的人給她仔細瞧瞧病。秦晚馥雖然點頭答應(yīng)了,卻也并未露出一絲喜悅。 一連幾日,阿凝都日日陪著秦晚馥。趙琰沒有美人相伴,只好乖乖處理政事。京城的快報是五日一傳的,最近一段時間改成了三日一傳。趙琰看了封剛送來的急報,目光仍然鎮(zhèn)定如初,沒有什么改變,卻對陸青山開口道:“傳下去,京城的消息須得一日一報,不得有絲毫延誤。” 陸青山心頭咯噔一聲,莫非……京城里當真有什么異動了? 一日一報的消息往南傳,趙琰卻一點都不想耽誤帶嬌妻游江南的雅興。他給了幾日功夫讓她陪秦晚馥,已經(jīng)覺得很虧了。及至六月中旬,袁府的事情了得差不多了,除了袁欽被押解進京之外,其余都是斬首的斬首,發(fā)賣的發(fā)賣。阿凝另外派了穩(wěn)妥的人送秦晚馥和秦弋進京,自己則隨著御駕啟程前往南巡的最后一站,杭州。 馬車上,某個姑娘歪在趙琰懷里,神態(tài)懨懨的,“我知道她還愛著她相公,所以在知道他還活著時,她才會露出笑容。這次重逢,這還是我第一次看見她笑呢。” 男子理了理她柔軟的劉海,輕聲嗯了一聲。 “我告訴她孫仁心被凌遲處死的時候,她都沒有露出一絲喜色。我陪在她身邊,她似乎也并不在乎。她過去什么話都會跟我說的,但現(xiàn)在,我卻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那種人,有什么值得喜歡的!” 她又長嘆了一聲,腦袋在他身上蹭了蹭,“士之耽兮猶可脫也,女之耽兮不可脫也,古人誠不欺我。” 趙琰敲敲她的頭,“說得并不對。你看我就沒‘脫’呢!” 阿凝抬起頭來,看著他黑沉而安靜的眸子。秦晚馥的遭遇,愈發(fā)讓她珍惜起了自己如今所擁有的幸福。她的生命里有他一路陪著護著寵著愛著,是多么幸運。 小姑娘滿含深情地看著他,他心悸難耐,伸手撥開她額前的劉海,吻住了她的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還是繼續(xù)男女甜啊 ☆、第141章 綠藤陰(一) 第141章綠藤陰(一) 這次隨駕的大部分臣子都在杭州,只有極少數(shù)去了岳州一回,如今也來了杭州。杭州府向是江南富庶昌盛之地,知府大人莫連懷為官清廉,政績頗著,在江南總督剛剛落馬的動蕩下也能不動如山,可見此人的確是兩袖清風。 莫連懷苦于自己的府邸過于寒酸,早就已經(jīng)安排好,讓御駕歇在臨近西子湖畔的綠堤園。綠堤園是倚著西子湖的一彎清水支流而修建的避暑園子,里面有曲苑風荷、綠藤疏影等景觀。莫連懷一早就置辦了一應(yīng)用品,恭候著御駕蒞臨。 到了杭州,阿凝自是下了馬車就沐浴歇息去了。趙琰則和幾個大臣商議事情,也不知商議了什么,半夜了才回了房。 榻邊,趙琰把阿凝的熱乎乎的手拿出來,放在臉上蹭了蹭。 小丫頭,只怕……你回京后又要傷心了。何不在這兒多玩一會兒吧。 “皇上回來了?”她揉著眼睛欲醒過來。 趙琰親了親她的額角,“寶貝兒,繼續(xù)睡吧。我沐浴了之后就來陪你。” 阿凝很聽他的話,果真就沒再醒過來。 她被他寵了這么多年,現(xiàn)在是十分信賴他的。她根本什么都不用cao心,只需要聽他的話就好了。 這種信賴感,讓他發(fā)自內(nèi)心的高興,可……想到自己做的事情,若是被她知道……他隱隱有些擔心。 慣常拿劍的粗糲的大掌劃過她的眉宇,他仔仔細細瞧著她沉靜的小臉,聲音低低響起,“寶貝兒,你是我的,我一個人的。其他人,想都不要想。” 阿凝呢,眉頭皺了皺,腦袋往被子里埋得更深了。 ***** 杭州有許多經(jīng)典小吃,什么油冬兒、片兒川,定勝糕,都一股腦兒兒地往綠堤園里頭送。阿凝自來了綠堤園就開始不停地吃,特別是趙琰不在的時候,她倍感無聊,外頭太陽太烈,她也只有窩在園子里吃這一條路了。 這日中午,阿凝就歪在綠藤疏影的涼席上玩兒,錦紫立在一旁,給她打著扇子。 綠藤疏影是一架子高大翠綠的藤蘿植物組成的,綠油油的葉子覆蓋了觸目所及的天空,周邊設(shè)有垂紗和竹簾,里面放了冰塊,擺放了香草,細風習(xí)習(xí),冷香陣陣,的確是納涼的絕佳點。正值暑熱,這里也空蕩蕩的沒有旁人,阿凝就只著了件粉白嫣紅漸變的薄霧紗,脖子下的肌膚欺霜賽雪,胸前隱約可見粉紅翠綠的海棠花刺繡。 她拂開自己的衣袖,里面便是一串八只的金纏臂,熠熠閃光的色澤,襯得那手臂的嫩膚愈發(fā)嬌美無暇。 這是趙琰派人給她送來的小玩意兒,這東西在上京城似乎并不流行,但在杭州卻有不少女子喜歡佩戴。她這會兒試了試,似乎還不錯。 玩了一會兒,她又從旁邊的百寶匣子里摸出一副紅繩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