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節(jié)
孫氏年紀(jì)輕,身子如同春日新長的嫩筍,誘人之極。袁英壓在她身上,在年輕而柔軟的女/體上揮汗如雨,仿佛自己也生出了年輕時無盡的、鮮活的力量,這讓他興奮、滿足、欲罷不能。這是他那年過五十的正妻何氏不能給他的。 只可惜,年過半百的他,體力終是不行,行過一次之后便倒在榻上,氣喘如牛。 孫氏眸中劃過憎惡,卻也只有一瞬。她體貼地給袁英揉捏著身子,“英郎,今日心兒還沒給你賀壽呢!祝老爺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后面的句子極盡婉轉(zhuǎn)悠揚(yáng),袁英笑起來,大掌不停在她身上撫摸著,“我就喜歡你這小甜嘴兒!”他抬頭親了她一口,“我一年老一年了,你都不嫌棄嗎?” “英郎說什么呢,英郎是心兒的天,是心兒的地,英郎根本就不老。” 兩人蜜語了一陣,袁英哈哈大笑的,又覆上去又親又摸的,可那活兒卻沒硬起來。孫仁心故作撒嬌道:“受不住了,不要了……” 外頭忽然有敲門聲,是管家有急事來找袁英。男人只好離開軟玉溫香,冷著臉起身。 孫仁心隱隱感到擔(dān)心,一邊幫他穿戴,一邊問道:“是關(guān)于今日二爺這事兒吧?” “可惜你爹爹已經(jīng)不在朝中,不然這點(diǎn)小事兒根本不算什么。不過……只要那人還在岳州,我就有辦法對付。”袁英說著,又笑著捏捏她的鼻子,“你不用cao心,就算我這袁府真的不行了,我也要護(hù)住你的。” 孫仁心當(dāng)然不信他這話的,不過也應(yīng)景地露出諂媚感恩的模樣。 待袁英離開之后,孫仁心睜著眼睛,望著眼前的帳頂發(fā)呆。袁家命運(yùn)如何,她其實(shí)并不關(guān)心。就算袁家一直繁榮又如何?她整日里要同一個比自己父親年紀(jì)還大的男人被翻紅浪,想想都惡心,跟死了也沒分別。 一種稱之為痛苦的東西浮在心口,她必須做點(diǎn)什么,才能緩解這種痛苦。 起身下榻,招來自己的貼身丫鬟,冷聲吩咐道:“我要去孤云山一趟。” “現(xiàn)在?天還沒亮呢!”那丫鬟道。 孫仁心冷冷看她一眼,那丫鬟立刻點(diǎn)頭稱是,服侍著她梳妝打扮。 作者有話要說: (⊙﹏⊙)這兩章主要講的配角的故事。。好伐,這段很快就結(jié)束啦= = 我就是個虐配控啊。。 ☆、第138章 紗窗影(三) 孤云山下的偏院中,秦晚馥夜半驚醒,再難入眠,干脆起身,坐在如豆的燈火下發(fā)呆。 今日服了一劑新藥,身子的確舒服許多。從醫(yī)館回來時,似乎聽到有人喊“馥兒”,跟以前的無數(shù)一樣,不過是她的幻覺吧。 現(xiàn)在沒有人這樣喚她。那上京城中爛漫無憂的年少時光,早就碎成了砂礫,隨著歲月奔流消失不見。 她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冷茶,忽然聽見院門被打開的聲音。 夜色是濃重的黑。孫仁心身著華麗的羽衣斗篷,帶著夜色的涼意,一腳踢開了房門,徑直走了進(jìn)去。 秦晚馥不為所動,連眼睛都沒眨一下,繼續(xù)看著自己的書。 “賤人!”孫仁心一把抓起她,狠狠甩了她一個耳光。 秦晚馥撞到床柱上,額角瞬間淤青,可面色卻沒多大改變,冷而空洞,仿佛什么都沒有。 孫仁心還要上前,秦晚馥輕聲笑道:“孫仁心,你每次來我這兒,都是覺得痛苦的時候吧?只有在我這兒,你才能找到一點(diǎn)可悲的成就感。” 孫仁心的臉龐扭曲到猙獰,伸手就要上前掐她。 秦晚馥也不避。她如今活著,也不過是行尸走rou而已。 孫仁心的丫鬟汾兒也不敢拉她們,只哆哆嗦嗦提醒道:“夫人!老爺說過不能殺了她的!” 孫仁心猛的松手,笑道:“我不會殺你。我來,是想告訴你一件事。一件好事。” 她頓了頓,臉上滿是笑容。仿佛前一刻的劍拔弩張不存在一樣。 “昨日袁府收到一封拜帖,是找你的。你猜是誰寫的?” 孫仁心雖是妾,但卻是如今袁府內(nèi)宅實(shí)質(zhì)上的掌權(quán)人。她不能跟何月梅那樣,賺個平妻的位置,但卻踩在袁家所有女人的頭上,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袁英甚至把整個昌興記都掛在了她的名下。 阿凝那封拜帖,自然是到了她的手里。 “是榮宸寫的。”她低笑道,“她對你可真是好。上回我用你的名義跟她通過幾回信,幾乎對我有求必應(yīng)。這回還親自來找你。” 說到這里,她微微一頓。今日袁昭所說的一男一女會不會就是…… 如果袁昭對付的果真是帝后,那袁府的結(jié)局可想而知。 秦晚馥微微一怔,仍是無比平靜。“你膽敢欺騙當(dāng)今皇后,總有一日會被發(fā)現(xiàn)的。” “發(fā)現(xiàn)又如何?”孫仁心道,“你以為我會怕嗎?在這世上,我已經(jīng)沒有什么值得怕的了。” 秦晚馥笑道:“剛巧,我也是。” 孫仁心沉默片刻,不知在想什么,忽然又露出憤怒的神色,抓起旁邊的枕頭,一個勁兒往秦晚馥身上打,“賤人!你為什么要害我?為什么要害我?!害得我身敗名裂,害了我一輩子!” 景元三十六年的錦花臺,是她踏入深淵的起點(diǎn),讓她一輩子都處在黑暗中。就是秦晚馥,當(dāng)著京城所有勛貴的面,揭穿了她的盜圖,讓她再也無法在京城立足。 兩年后她曾回京,試圖重新融入上京名流,即便大家看不起她,她也一直在很努力地?cái)[脫過去的陰影,卻是白費(fèi)一場心血,上京名門都沒一個要她。她愈發(fā)對秦晚馥恨之入骨,當(dāng)年一氣之下嫁給了袁英,只是因?yàn)榭梢哉勰デ赝眇ザ选?/br> 幾年后的現(xiàn)在,她才驚覺,自己過得太痛苦。秦晚馥是慘,可是她又能好到哪兒去?報復(fù)的快感在哪里? 秦晚馥任她打了一會兒,待她累得打不動時,才低笑道:“你對我做的已經(jīng)夠多了,還沒報復(fù)夠嗎?你害死我的兒子,這樣還不夠嗎?” “哈哈!一個兒子算什么,你不是還有一個嗎?而我呢?!我呢,我連一個孩子都沒有……” 孫仁心忽然哭起來,“除了一個惡心人的老頭子之外,我什么都沒有……什么都沒有……嗚嗚……” “這都是你自找的。怪不得別人。” “不!這都是你造成的!我恨你,我恨不得啖你的rou,喝你的血!”孫仁心紅著眼睛,不顧發(fā)髻散亂,又撲上去對秦晚馥又掐又?jǐn)Q。 “還我的兒子來!還來!”想起那慘死在袁府后院的孩子,秦晚馥便生出無盡的力氣,也扭身和孫仁心廝打著。 昔日的名門閨秀,也有這樣用盡全力廝打的時刻,實(shí)在荒謬。 汾兒遠(yuǎn)遠(yuǎn)地立在門口,看了眼天邊,期待著快些天亮。她不敢?guī)腿魏我粋€,她們也不用她幫。 她不知道,這夜她在孤云山下,僥幸躲過了袁府的大肆搜查,逃過了這滿門的死罪。 ***** 整個岳州城的人都沒想到,前一日還揮金如土滿城煙火給家主過壽辰的岳州袁家,會在一夜之間崩塌。第二日,城南那座華麗廣闊的宅邸,已經(jīng)被端空,朱漆大門上貼了封條。 同時落馬的還有江南路總督和岳、宣、和州三州的知州以及下面大大小小幾十號官員。據(jù)說是袁家和江南總督勵程志官商勾結(jié),做了許多不正當(dāng)?shù)纳猓≈翆ν獾厝饲迷p勒索,大到強(qiáng)征百姓去開礦等,不一而足。 當(dāng)日趙琰去繡胭記的布行見到岳朧煙,她說得第一句話便是,“此事我早有所覺,已經(jīng)搜集好證據(jù),就等著動手了。原本想著等皇上到杭州后親自呈上,不料皇上先來岳州遇上了。” 她是繡胭記的老板,是他的心腹,這種差事,總能做到最好。 兩年前他登基為帝,曾經(jīng)給過她選擇,她選擇繼續(xù)留下來,為他的天下大業(yè)貢獻(xiàn)自己微薄的力量。趙琰一直很信任她,她也從未讓他失望過,自然也包括這次。 只可惜,這次她做得再好,也沒辦法讓他高興。 熹微的晨光逐漸籠罩這座江南城池,知州府中的海棠開了片片花朵,在初夏的日光下無比絢爛。 趙琰坐在上首,身上一件紫金色雙龍戲珠團(tuán)繡錦袍,臉色沉得能滴出水來。 屋門口跪了一地的官員,一個個瑟瑟縮縮的,頭都不敢抬。 岳州知州已經(jīng)被押入大牢,他們這些底下的蝦米,腦袋如今就懸在褲腰帶下,大難隨時有可能降臨。 只是皇上已經(jīng)一語不發(fā)很久了,跟座冰山似的,又像一座隨時會爆發(fā)的火山。 很快,徹底搜查了袁府的陸青山大步進(jìn)了屋。 “皇上,還是沒有皇后娘娘的消息。袁陽也沒有出現(xiàn)過。” “哐啷”一聲,桌邊的茶碗摔得粉碎。 “朕不管你動用多少人,以最快的速度,給朕翻遍岳州城!一日之內(nèi)再找不到人,你提頭來見。”他冷冷說著,霍然起身,朝外面走去。 陸青山回了是,幾乎是跑著離開了知州府。 同在屋里的岳朧煙看見趙琰離去的背影,眸中閃過光芒。很少見他發(fā)這樣大的火,那位皇后,當(dāng)真是他的命根子。 全城戒嚴(yán),所有的門都已經(jīng)封鎖。當(dāng)下人告知袁陽,袁府完蛋了時,他還在眠月樓的胭脂姑娘的房中與之共赴巫山。 昨夜他好一番謀劃,才把那絕世美人兒迷暈了,結(jié)果他那手下太不頂用,竟然在半路上就讓美人兒逃脫了! 昨夜?jié)M城都是人,給他們趁亂擄人行了方便,可也同樣因?yàn)闈M城的人,女子身量嬌小,擠在里面跟游魚似的敏捷,淹沒在人群里,讓他們沒能再找到她。 袁陽心浮氣躁,當(dāng)下就來到眠月樓發(fā)泄一番。這會兒聽手下這樣回報,嚇得屁滾尿流,匆忙穿戴好就像溜出去,結(jié)果才出房門,就被侍衛(wèi)捉住。 及至太陽當(dāng)空時,知州府里氣氛仍然沒有一絲緩和的跡象。錦青忽然跑了進(jìn)來。 她一路輕功連帶著奔跑,這會兒氣都勻不上來,岳朧煙拉著她,“找到了?” “皇上呢?皇上在哪兒?娘娘……娘娘找到了!” 剛訓(xùn)完那一地官員的趙琰一陣風(fēng)似的走出來,“在哪兒?” “就在……就在豐登客棧!” ***** 所以說,嘉正帝時常覺得,他這個皇后就是為了折磨他來的。他以為她被擄了,差點(diǎn)把岳州城掘地三尺,所有人都處在兵荒馬亂中,他的心,更是一片兵荒馬亂。 可她本人呢? 人家舒舒服服地睡在客棧的床上,恬靜安然,萬事不知。 趙琰沖進(jìn)那房中,看見跟小貓兒一般躺在被褥里的小姑娘,那一刻,他覺得整個世界都安靜了,只有她輕悄而均勻的氣息,帶著絲絲的香甜。 她身上衣裳還是昨日那件,鞋子整整齊齊擺在地上,被褥也蓋得好好的,一雙手習(xí)慣性地捏住了被褥的邊角,從外面看,只見幾根鮮蔥嫩指放在那兒,被銀紅色的被褥襯得白皙如玉。 趙琰也不顧身上一同跟進(jìn)來的岳朧煙和陸青山等人,俯身下去,親了親她的臉。 身上的人無不大松一口氣,很識相地離開了房間,還順便關(guān)了門。 這睡美人,被他吻一下,就睜開了眼睛。 阿凝看見趙琰的臉,伸手揉了揉有些朦朧的眼睛,嬌嬌氣氣的,“琰哥哥……” 趙琰拉開她的手,不由分說,用力地咬住她的微張的紅唇。 “唔……”她的驚呼也被他吞進(jìn)去。他迫切地汲取她的甘甜,激蕩的心情讓他力道有些粗暴。 阿凝一直推他,側(cè)過去,避開了微疼的唇,卻把纖細(xì)雪白的脖子露了出來。 男子的吻落在她頸側(cè)。阿凝不愿意,嘴里嚷道:“你干嘛呀……啊!” 他又咬她……她覺得脖子快被咬出血了…… “阿凝……”他粗喘著,抬頭,“你怎么會在這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