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衡抬頭看了他一眼，眼神看起來有點可憐，隨后什么話也沒說，嘆了口氣又趴回了方向盤上。

    “這個……裴總，你……你還好吧？”王助理這下有點懵了，裴衡是誰啊，向來高冷又很會端著的大boss，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裴總這樣。

    “不好。”等了半天，才聽到裴衡悶悶的回答。

    小王心知這回是傷的不輕呀，不過還好，起碼還肯說話。只要肯說話，就不算沒救。

    “裴總，是和莫小姐有關的事嗎？”小王試探的問了句，可話音剛落就收到裴衡一記凌厲的眼刀。

    他這才想起來，連忙改口，“哦不是不是，是夫人……夫人……”

    裴boss的規矩，當著莫煙的面要端著，要保持距離，得喊她莫小姐。而背著莫煙，私底下和裴總匯報的時候，要說夫人，總裁夫人。

    “嗯。”聽到小王叫夫人，裴衡點了點頭，從鼻腔里哼出一個字。

    果然又是和夫人有關的事，王助理這時候不得不佩服起莫煙來，也就只有她，才能讓大boss這樣。

    不過還好，這種事對于他這種情場小圣手來說是無比拿手的，boss不過經驗不足，等他給boss多支些招，保證藥到病除。

    想到自己借此更加能夠成為裴衡的心腹，說不定年底還能獲得一筆可觀的獎金，王助理只覺得更有動力了。

    “裴總，我上次跟你說的那個招數，你用了嗎？用了的話不應該會這樣啊。”

    王助理這句話提醒了裴衡，他忽然轉頭看向對方，眼底有隱隱可見的火光，“你還好意思說，我就是照著你說的話去做，本來今天還想來一次，結果……結果……”

    裴衡就算再如何想找人傾訴，也不會把莫煙說他自作多情又只會發情的那些話說出來，“反正就是沒成，反而還把她惹生氣了。”

    裴衡不想詳細解釋，可王助理必定是長期呆在大boss身邊的人，這點察言觀色的本事怎么會不懂。

    他一看就明白了，自己這回要是不把兩人的關系修復好，別說年終獎了，恐怕連工作都要不保。

    咽了咽口水，王助理略微斟酌了一下，開口：“其實裴總，據我觀察夫人也不像是完全會無理取鬧的人。說實在的，跟我女朋友比起來，夫人要成熟的多，比我女朋友那樣的小姐脾氣可要好的多了。我在想，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誤會，按理說夫人也不是那么不能溝通的人，對吧？”

    王助理和以前的莫煙不太熟，因為以前的莫煙不太來，來了也說不上兩句就走了，因此對于莫煙以前的事他知道的并不多。

    而后來這個莫煙，他倒是接觸過好幾次，總覺得是個成熟又難纏的人，倒并不像為了感情疑神疑鬼，隨便一點小事就能鬧別扭的小女孩。

    換言之，他覺得莫煙的心理年齡看起來比實際年齡成熟，屬于可以溝通型的女人。

    不得不說，王助理的眼光不錯，莫煙可不就是心理年齡比外表的實際年齡大嘛。

    裴衡今晚是身在局中，自從第一次和莫煙滾完床單醒了被她嘲諷之后，他就一直很避諱著這一點。他的驕傲雖然可以包容莫煙的任性胡鬧，卻不能讓他包容莫煙對自己的輕蔑和諷刺。

    正因為這樣，自那天之后，后來兩人發生了那種事之后他都會在莫煙沒醒來之前直接離去。

    說是落荒而逃也不為過，他想念莫煙，喜歡抱著她的感覺，但也怕她醒來之后的肆意嘲諷，那會否定他所有的努力。她就像帶刺的玫瑰，極度的吸引著自己，卻又極度的讓他不敢靠近。

    “裴總，我覺得夫人不像是那種會莫名其妙發脾氣和你吵架的女人，你再想想，是不是漏掉了什么細節？”

    小王的話提醒了裴衡，他也覺得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

    裴衡仔細回憶著剛才發生的一切，好像開始還好好的，直到……直到他脫了上衣想讓莫煙看他身上的牙印，想向她叫苦順便討個便宜的時候。

    裴衡放在方向盤上的手抖了抖，看著小助理，嘴唇微動了兩下。

    這個事……怎么說？

    不好說啊，說出來好像顯示了自己的蠢。

    王助理沒看明白裴boss的意思，不過明不明白也不要緊了，因為兩秒鐘之后，他已經被boss掃地出車。

    看著揚長而去的汽車尾燈，小王覺得自己特別委屈特別苦。

    唉，寶寶心里委屈，但是寶寶不敢說。

    一路暢通無阻，裴衡將車開回公寓樓下的車庫時，時間已經是夜里12點47分了。

    拿著鑰匙，裴boss心情忽然舒暢起來，哼著小調上了樓。

    嗯，老婆不是真的討厭自己就好，她那么傲嬌的女人，一定是因為那個原因。說到底，她還是因為太在乎自己啦。

    裴小衡覺得心情忽然舒暢起來，就連剛才莫煙對他的責罵也變成醋意濃厚，深深在乎他的潛臺詞。

    他偷偷摸摸的給保姆阿姨連發了數條短信，終于將人吵起來給他開了大門。

    沒辦法，大門晚上從里面反鎖了，拿著鑰匙也打不開。

    進了屋內，剩下的就好辦了。

    莫煙房間的鑰匙他有，輕輕將鑰匙插入插孔，轉動，門開了。

    今晚莫煙估計沒想到他會回來，早就已經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裴衡放輕腳步，反手將門關攏，慢慢走過去。

    等他走到床沿邊，看著床上蜷縮成一團的女人時，忽然覺得心里抽痛了一下。明明想過要好好愛她的，剛才被她氣急了，竟然又對她說了狠話。

    裴衡的手掌輕輕撫上莫煙隆起的曲線，他……

    他原本只想輕輕的安撫一下睡夢中的莫煙，可手掌剛落下，在她的曲線上來回摩挲了兩下，心底竟然又生出了不該有的綺念。

    ☆、第21章

    第21章和好了？

    莫煙其實并沒有睡著，她怎么可能睡的著。

    雖然她的自我心理建設很管用，恢復心情的速度也很快，但剛才那場不歡而散，終究是讓她不舒服、如鯁在喉的。

    因此，輾轉反側的她，很容易就發現了裴衡的去而復返。

    那家伙不是擱下狠話后怒氣沖沖的走了嗎？

    現在又回來干什么？

    莫煙心里埋汰著，但卻在聽到裴衡開門進來的時候條件反射的閉了眼裝睡。

    她只承認自己是在好奇，這絕對不是對裴衡還有其他的期待。

    ……

    時間定格在裴衡的大掌放在她臀部摩挲的那一秒。

    在這一秒之前，莫煙對裴衡的感受如果說是復雜交加、難以言說的話，那么在這一秒之后，她對裴衡就只剩下熊熊的怒火，滿滿的怒意。

    我去，裴衡還真是狗改不了□□啊！（好像默默把自己比喻成了某種東西，然而莫煙這時候并沒有發現）

    莫煙還以為裴衡是回來解釋道歉的，不管他在外面是逢場作戲還是真的做了對不起她的事，不管她原不原諒，莫煙認為，如果裴衡真的尊重她，最起碼的道歉是必不可少的。

    原不原諒是她的事，但道不道歉卻是裴衡必須做到的。

    難得她還期待著裴衡去而復返是來誠懇道歉的，沒想到這家伙回來是回來了，但卻不是來道歉的。

    原本在莫煙心目中形象高冷克制干練的裴衡，瞬間淪落為精蟲上腦只會用小半身思考的老司機。

    “裴衡，你摸夠了嗎？”莫煙覺得不能再忍了，她驀然睜開眼，想躲開裴衡的摩挲。

    帶著涼意的聲音在屋內響起，裴衡的手沒有拿開，反而沿著睡裙邊沿深入到里面。

    “裴衡，你干什么……你給我放手！”

    察覺到他不退反進的意圖，莫煙強烈的掙扎起來。

    她雙腿不停的往上踢想將他踢開，裴衡卻忽而往下壓，用雙腿壓在了她的雙腿上。莫煙半坐起來靠著床頭往后縮，裴衡卻直接用自己的身體壓在了她的身上。

    “裴衡，你讓開，你不要讓我開始恨你！”

    莫煙說的話很重，但裴衡依然一聲不吭。

    她不知道裴衡到底怎么了，難道是發狠了想對她用強？

    回想起裴衡離去前那個冰冷又狠厲的眼神，莫煙忽然覺得自己猜對了。

    如此想著，她掙扎的更加用力，腳被壓住了就用手，手剛揮舞了兩下被捉住了就用……就用嘴。

    莫煙想也不想直接朝靠過來的裴衡咬去，一聲悶哼，她咬在了裴衡身上。

    有什么東西，硬邦邦的，磕著她的牙。

    這感覺很熟悉，好像……好像前幾天剛剛發生過……

    忽然，室內一片燈火通明，裴衡不知何時已按開了床頭的中控開關，整個臥室頓時變得光亮起來。

    一切都一清二楚了，裴衡身上鮮紅的新牙印，就在那個暗紅色牙印偏左一點的位置。

    莫煙此時什么都想起來了，在那個晚上，也是這樣反抗掙扎著，氣急了的她，一口咬了下去。

    不知道咬到了什么，不知道咬沒咬下印，她根本就沒在意這件事，就算記得，那么黑漆漆的一片，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裴衡身上留下了那么深的痕跡。

    她以為，那一咬估計連印子都沒留下，可誰知道，那時候她氣急了，竟然使了這樣大的力。

    莫煙此時將視線從牙印處往上移，看到裴衡俊美又帶著一絲冷氣的臉。

    柔和的燈光下，鮮紅的印記散發著妖異的吸引力，可裴衡的臉上，在發現她正看過去之后，沒有了剛才的冷淡，沒有應有的憤怒，反而只有一種淡淡的……暖意。

    和燈光一樣，柔和溫暖，和記憶里他那總是冷冰冰板著的臉很不一樣。

    “想起來了？”裴衡看著呆愣的莫煙，心情忽然好了起來。

    哪怕只是瞬間的呆愣，都能讓他肯定自己的想法。莫煙之前果然誤會他了，她不是不愛他，她明明就是愛慘了他。

    “你……”莫煙忽然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很疼吧？”

    “還好。”裴衡笑笑，這是莫煙咬的，哪怕再疼，也能用來證明他是她的。

    “那個……我……”這種話，莫煙真的說不出口，可從小到大的做人原則告訴她，她必須說：“對不起。”

    好不容易擠出這三個字，從上一世成名之后她幾乎已經忘記這三個字怎么說了。

    不是因為她變得大牌就開始驕縱，而是因為莫煙做事很有原則，她不會讓自己落到需要向人說對不起的地步。

    “我不想聽到這三個字。”裴衡的話，讓莫煙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變得沉重。

    她明明……明明很艱難才說出的這三個字。

    “如果你要說，我只想從你嘴里聽到另外三個字。對不起這樣的話，我并不想聽。”裴衡身上的衣服早就在他靠近莫煙的途中一一除去。

    此刻他站在床邊，身上和之前一樣赤、裸，胸前的兩個牙印一暗一艷，趁著他異常認真的臉，幾乎讓莫煙看得移不開視線。

    裴衡，他……他是不是真的愛上自己了？

    這是莫煙腦中的第一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