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一頓飯從原來的默默無語,到后來的相互體貼中過去。 裘父甚至搶著洗碗,讓裘深跟裘母一道坐在沙發(fā)上聊天。 “媽,我已經(jīng)去醫(yī)院預約了,明天下午我把你和爸帶去,你好好檢查一下。” “深深,如果是癌咱就不治了,你媽我也五十了,活了這么久也夠了,要是讓你砸錢進去不定砸多少呢,mama也不忍心動你的嫁妝。”裘母在得知自己生病后,便什么都看開了,人活著只要家里人好就好,要那么多骨氣做什么?你所謂的骨氣最后也沒法給你帶來什么,受傷的還是家人。 “媽,你胡說什么?生了病當然要治,不管那是什么,我們?nèi)乙黄鹑タ朔倸w能夠克服的了,更何況你和爸爸兩人養(yǎng)了這么個出息的女兒,就是為了在關鍵時刻拋下你們獨自逍遙的么?”裘深反問道。 “女兒說的對,你也別悲觀,現(xiàn)在什么病治不好啊。”裘父擦了擦手,坐到了一起。 裘深看了眼手機,半個小時前,宋琛就發(fā)了一條信息,說是在樓下等她。裘深有些發(fā)愣。 “爸,都收拾好了吧,我去倒垃圾。”裘深說著起身,去廚房拿了垃圾袋往樓下走。 她想宋琛應該不會還等著吧,這都這么久過去了,他應該不會這么傻。 只是剛下電梯就看見站在門口的宋琛,他就站在門邊上,盯著電梯。 “這么冷天你在這做什么?”裘深走向他,便見他笑了。 “我就知道,你要出來肯定找這借口。”宋琛指了指裘深手里的垃圾袋。 要讓家人沒有懷疑出門,除了倒垃圾,還能有什么? “找我有事么?”裘深將手中的垃圾袋,扔進垃圾桶。 轉身就被宋琛抱住了。 “我好冷,讓我取取暖。”宋琛有些任性的說道。 他只要一想到自己和裘深有隔閡,便忍不住想見她,想要和她說說話,想要感受她。再一個人待下去,他怕他會抓狂的。 “怎么了?”裘深懷著宋琛的腰,他脆弱的樣子,本就不多見。 “深深,你現(xiàn)在能不能對我跟親昵一點。” “親昵?裘深立刻想到了顧煙晴叫宋琛的方式,膩歪的琛,著實受不了。” “嗯,你一直都只叫我名字,讓我們不像男女朋友。” “那你希望我叫你什么?” “你想個?” “金龜子?”裘深輕笑著反問道。 “金龜子?為什么?”宋琛聽不明白她話里的含義。總覺得這名字,算不上好。 “因為你是名副其實的金龜啊!而且有一個主持兒童類節(jié)目的主持人叫金龜子,我覺得你撒嬌的時候跟小孩有的一拼,希望你能成熟些,別成為小孩,變成一個教育小孩的人。”理由果然奇葩。 “我能說不么?”宋琛不滿。 “我有給你說不得權利?”裘深瞇起眼,從他懷里退了出來。 “好吧,金龜子就金龜子。”宋琛伸手想繼續(xù)抱,卻被裘深用手擋了回去。 “好了,我要回去了,倒垃圾花了這么長的時間會被懷疑的。”裘深說著就見宋琛的臉拉了下來。 “低頭。”裘深朝著宋琛勾了勾手指。 待宋琛低下頭,便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個吻。“晚安,早點睡。”說完便離開了。 宋琛等裘深上了電梯,卻走到了樓梯間。 裘深不撩他還好,一撩他他就覺得自己要炸了。 奈何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不是獨居男女了。他失去了登堂入室的權利。 裘深打開家門,就見裘母在桌上攤了兩本□□。 “深深,你過來。”裘母朝裘深招了招手。 裘深有些疑惑。 “這本是按揭本,我跟你爸給你在城里買了套房,首付付了按揭也每月再付,不過現(xiàn)在我們也付不清了,交給你繼續(xù)吧。”裘母將□□交給裘深,裘深卻覺得心guntang。 這是她從來都不知道的事,如果她是一個男孩子,那么給她買房是應該的,但她是一個女孩子。 “還有這,是我跟你爸的存款,也交給你吧,反正我們老了也帶不走。更何況在這傷害吃穿用度,你一個女孩子肯定需要不少。” “爸媽,這個我可以拿,這個不行。”裘深將按揭本拿在了手里,然后把存款退了回去。 “我大了,早就已經(jīng)過了問你們伸手要錢的年紀,所以這個不能要,現(xiàn)在我孝敬你們是應該的,而不是你們還在處處為我打點。”裘深不知道的是,在她眼里默默無聞的父母,卻能為她做那么的多,這是她不曾想過的。 ☆、第48章 城 夜里,裘深躺在地上卻翻來覆去的卻睡不著。她腦子里有很多東西在轉,讓她難以入眠,今日父母的表現(xiàn),讓她對一切都有了重新的認知。而她已經(jīng)為明天的檢查開始擔憂了。其實不光是父母怕,她也怕。 對于一個普通的家庭來說,癌癥意味著什么,她心里很清楚。這一整天她都在壓抑著自己,讓自己往好的方面去想,但是腦子里哪個萬一卻總是跑出來同她作對。 手機屏幕亮了起來,裘深看了眼是宋琛。 “深深,我還在。”宋琛今日的話,沒一句都是在暗示裘深他在,又或者是他們倆是最親的人。裘深了解他的用意,而裘深卻沒辦法躲在他的懷里哭泣。她一直都知道很多事情,只能靠自己渡過去。 “我知道。”裘深瞧著鍵盤,回了過去。 “明天早上,小區(qū)門口的早餐店,我等你。”宋琛躺在床上翻了個身,枕頭上好像還有裘深留下的味道,讓他忍不住湊過去聞。 “好。”裘深思索了一下,還是應了下來。宋琛沒有說時間,而裘深也沒有問。那時間好像已經(jīng)印在他們心底一般。 裘深抱著手機睡去,醒來時已經(jīng)是早上七點。 穿戴整齊打開門,卻看見了站在門口的宋琛,吃驚的看向他。 “如果開門的不是我,你怎么辦?”裘深壓低聲音,回頭望了眼依舊沒有任何動靜的臥室,將門給合上了。 宋琛徑直拉著裘深進入安全通道,昏暗的樓梯口,裘深背抵著墻,絲絲涼意傳來,唇齒間卻傳來溫熱的濕潤感。裘深微踮著腳,回應著他。 “想你想的睡不著,就在外邊等你了。”宋琛伏在她的肩頭,他昨夜一個人坐在樓梯口時,便發(fā)現(xiàn)這是個好場所,沒有監(jiān)控,沒有燈光。他沒有走過樓梯,但此刻卻愛上了樓梯。 “金龜子,你要高冷范才對。”裘深笑著說道。 “高冷?金龜子沒有這個屬性。”宋琛聞著她頭發(fā)上的香氣,好像和他枕頭上的味道很相似。 “好了,去吃早飯吧,我等下還得給我爸媽打包帶回去。”裘深拍了拍他的肩,讓他起來。 宋琛卻不依不饒,“那就都打包好了,費不了多少時間,以后你早些出來。”宋琛打著小九九。 “以后?我就要上班了,你想什么呢?”裘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哦。”宋琛極其低落,作為一個正常的男人,有想法不是很正常么?但是能不能別這樣總是這么直接的把他的想法扯斷? “走吧。”裘深說第二次的時候,宋琛還是松開了裘深,牽著她走到了下一層,才一起坐的電梯。 買了早飯后,再次在電梯口道別,宋琛給宋翔打了個電話。 “喂,哥,大清早的你有什么事?我剛從醫(yī)院下班回家。”宋翔連衣服都沒來得及脫。就躺在床上瞇了會,然后就被電話給吵醒了。 “找你當然是因為有事,你今天休息?”宋琛合適關心過宋翔的上班情況啊,宋翔表示受寵若驚。 “嗯。” “找個乳腺外科的同事,跟他說一聲關照一下你大嫂,還有有結果記得通知我。” “這個我昨天就關照了,你就放心吧。”宋翔也是個識趣的人,既然知道裘深要帶人過來看病,那就一定得吩咐好了,要不然顯示不出他這個小叔的能力。 “改天我跟你嫂子請你吃飯。”宋琛說什么都忍不住帶上裘深。 “別,千萬別,你倆過來,那不是虐死單身狗么?”宋翔哀怨的說道。 想說他一個大帥哥,怎么就得不到女人喜歡呢?換句話說怎么喜歡她的女人都是其貌不揚的。他要求也不是很高不是,就想找個漂亮的,學歷高一點要不然交流起來有障礙,然后知禮一點的,難道很難么? “好吧,給了你機會既然你不要那就算了,你安排好了就繼續(xù)睡吧,掛了。” 宋翔隨意將手機放在一邊便卷了卷被子睡覺,實在是累。 裘深拿著早餐回家時,父母都已經(jīng)醒了。 “深深,你今天真的不用上班。”裘母還是怕自己拖累了女兒,要是明明要上班,為了寬慰她說不上班,那她如何能過意的去。 “不上班,我這前幾天剛從北京回來,休息幾天也是應該的不是。” “你還是勤奮點,要是老板覺得你不夠努力,把你炒魷魚那就不好了。”裘母還是怕裘深一個女人在這大城市混著實不容易。 “媽,你就放心吧,今天有什么地方想去的么?中午我?guī)愀殖鋈コ浴!?/br> “別,多費錢啊。” “你們倆好不容易來一趟,我這說什么都得讓你們感受一下上海的生活,不然不就白來了。” 裘母還想再說些什么,卻被裘父阻攔了。“女兒一份心,你就別攔了。” “就是。”裘深應上。 裘母既然答應了,那么接下來裘深花錢時,她也不會再多做詢問。 雖說看著這錢一點點出去時,她很揪心就對了。 下午,裘深帶著裘母和裘父一起來到醫(yī)院,害怕遲到便來的早了些,剛到乳腺外科門口就被一個醫(yī)生叫住了。 “你們是預約下午兩點的患者?” “是。”裘深看了眼時間,一點半。 “預約一點半的人還沒到,要不你們先進?” “可以么?”裘深有幾分欣喜。不用等這是最好的。 “當然。”那醫(yī)生笑著將他們迎了進去。 接下來的一切都順利地讓人難以相信,拍片的時候沒有等待,暢通無阻,一路檢查下來,裘深看著擁堵的人群想到了一個可能性。但面上沒有任何的表露。 在等待診斷結果的時候,裘深不安的看著醫(yī)生,只見他皺著眉,最后還是說出了他們最不想聽到的結果。 “做個活檢看看,現(xiàn)在看來是乳腺癌,不過具體還是等活檢結果出來才能斷定。” “需要住院?” “嗯,需要一段時間,我的建議是住一段時間,等結果出來再看需要住多久。” “好的,我去辦理住院手續(xù)。”裘深說著先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