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不得不說張若萱這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性子也是盡得福慧大長公主真?zhèn)鳌?/br> “榮親王妃上回見著臣婦還怨道了兩回,榮親王為了福慧大長公主也是費(fèi)勁了心思。” 榮親王妃再不愿也得聽榮親王的,榮親王疼meimei,走陛下那條道走不通,便想著榮親王妃同太后還有幾分妯娌的情分,成日攛掇榮親王妃來太后這里看看太后能不能松口。 “榮親王也不過是看在孝昭皇后的面子上,福慧再不珍惜,早晚孝昭皇后的這點(diǎn)情分也要被她磨光。” 外頭不知怎的發(fā)生一陣聲響,林司設(shè)走進(jìn)來的時(shí)候滿臉為難,不用說也知道福慧大長公主不愿意走,底下的人顧忌她的身份也不好直接動手,倒是有些為難,福慧大長公主撒起潑來太后也頭疼。 李慕安一聽福慧大長公主又鬧了,瞬間想起上次陛下過來趕福慧大長公主時(shí)的氣勢,站起來,道;“我去把她趕走。” “哎,慕安。” 沈幼安叫她她也不理,就這么氣勢洶洶的走了出去。 這莽撞的性子喲,沈幼安看了眼太后和定國公夫人,起身道;“太后娘娘,奴婢出去看看。” 太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在永壽宮里也不怕她們吃虧,慕安雖莽撞了些,可幼安是個(gè)有分寸的,慕安又向來聽幼安的話,有她看著也出不了什么大問題。 沈幼安剛走到外面就見福慧大長公主歪在身后侍女的身上,哆嗦著嘴唇指著李慕安氣的說不出話來,再看李慕安雙手掐著腰,一臉不屑的看著福慧大長公主道;“陛下吩咐了,誰再敢叨擾太后娘娘休息,無論是誰,擅闖永壽宮,直接當(dāng)刺客處置,大長公主殿下,您這身嬌體貴的,還沒體會過這刀割在身上的滋味吧。” 沈幼安這才看見她手上還擺弄著一把小彎刀,沈幼安眼神一黯,她知道這把刀同先前訪兒自殺的那把不是同一把,那把早就讓慕安丟了,這一把是李宏茂重新送給慕安防身用的。 “你......你、你,刁民,來人,把她拿下。” 福慧大長公主身后的侍女沖出來,永壽宮的侍從擋在李慕安的前面,福慧大長公主頓時(shí)變了臉色。 ☆、第80章 “簡直是放肆,本宮要見太后,你們太放肆了。” 福慧大長公主氣結(jié),她覺得自己的尊嚴(yán)受到了踐踏,自己是大煜的大長公主,這個(gè)不知道從哪里跑出來的野丫頭居然敢冒犯她,她倒要看看太后這回還要如何包庇她。 李慕安把玩著手里的彎刀,勾了勾唇角,開口道;“大長公主,這一哭二鬧三上吊呢,不應(yīng)該由您來做,您這年紀(jì)也不小了,還來這招,這哭鬧起來也不好看,怎么你們家若萱姑娘和你都只會用一招呢?你們家若萱姑娘年齡小用這招還說的過去,這年紀(jì)小,哭起來勉強(qiáng)還算是梨花一枝春帶雨,可是您這把年紀(jì)了,還這樣,可就叫潑婦罵街了。” “放肆,你......”福慧大長公主咬牙,指著李慕安說不出話,她雖霸道,可這些年遇到的那些夫人們哪個(gè)敢這么頂撞她,又有哪個(gè)敢這么嘲諷她,偏偏永壽宮的人圍著她,太后和陛下都護(hù)著她,讓自己無法發(fā)作,此刻若是罵回去,豈不是真應(yīng)了那句潑婦罵街了。 “福慧大長公主,民女呢知道自己放肆,這不是身份卑微,沒見過世面嗎,您啊就擔(dān)待擔(dān)待,別跟民女一個(gè)刁民計(jì)較啊,免得污了您高貴的身份。” 福慧大長公主再囂張她也還端著架子,李慕安就不必考慮這些了,她本來就是土匪,清風(fēng)寨那些土匪也要娶媳婦的,那些土匪渾在一起葷素不忌,回去就要被媳婦指著鼻子罵,有那兇悍的,更是邊打邊罵,還有那兩家鬧了別扭,兩家媳婦往門口一掐腰,你前兒吃了我家?guī)讉€(gè)餃子,昨兒你拿了我家?guī)讉€(gè)饅頭,那種混亂的場面見的多了,像福慧大長公主這種罵人都要自視清高,來來回回就兩句放肆的,聽了跟沒聽一樣,毫無殺傷力。 這福慧大長公主同太后的年紀(jì)都是差不多的,太后坐在那里就是個(gè)可親可敬的老人,怎么到了福慧大長公主這里日日鬧騰的跟個(gè)小姑娘似的。 福慧大長公主被李慕安氣的喘不過氣,偏偏說不過,打不過,人也沒有永壽宮這邊的人多,今日有李慕安在這里堵路,想進(jìn)永壽宮基本不可能,福慧大長公主惡狠狠的瞪了李慕安一眼,轉(zhuǎn)身準(zhǔn)備去找榮親王替她說話。 李慕安順利的趕走了福慧大長公主,回到殿內(nèi)定國公夫人贊許的看了眼李慕安,她原以為李慕安這樣的將來做了主母撐不起門戶,如今看來,潑辣是潑辣了點(diǎn),可也有好處,最起碼不會讓別人欺負(fù)上門來,至于管家之事可以慢慢來,定國公夫人不喜歡福慧大長公主,可也不能不顧忌著福慧大長公主的身份,對她多番忍耐,如今李慕安氣走了福慧大長公主,倒是給她出了口氣,這看著李慕安的目光也柔和了許多,這明顯的轉(zhuǎn)變李慕安自然感受到了,她對別人的目光向來敏感,感受到定國公夫人的轉(zhuǎn)變,頓時(shí)受寵若驚,沒辦法,誰讓這是自己未來的婆婆呢,都是媳婦和婆婆處的不好,最為難的是夾在中間的夫君,她們家混蛋再不好,可對她還是不錯的,又孝順,總不能讓他在家人面前難做。 李慕安坐到位子上抱怨道;“真是的,這福慧大長公主家怎么還要鬧啊,陛下都已經(jīng)下了旨了,也不看看自家姑娘什么樣,真以為自己的面子有多大嗎?” 太后樂道;“慕安丫頭喲,這不是福慧大長公主的面子大,是已逝的孝昭皇后面子大,你日后再遇到了福慧大長公主,可千萬別犯了忌,福慧大長公主不好歸不好,可千萬別說她教養(yǎng)不好,孝昭皇后端莊賢淑,母儀天下,是天下女子的典范。” “嗯,慕安知道了,不會冒犯孝昭皇后的。” 她也聽說過孝昭皇后的,那可真是天下女子的典范啊,提起孝昭皇后,大多都用完美來形容這個(gè)女子,仿佛世間所有美好的詞語來形容她都不過分,李慕安沒見過她,可是想起福慧大長公主,這福慧大長公主的性子和她的母親真是一點(diǎn)都不像啊,福慧大長公主該不會是孝昭皇后生的吧,看福慧大長公主的性子八成還真有可能,不過她也就是想想,這種事可不能亂說的,再說了亂說也沒用,仁宗和孝昭皇后都去世這么多年了。 “慕安今日做的很好,福慧大長公主仗著身份在煜都橫行霸道這么多年,除了陛下,也就慕安能氣著福慧大長公主了,我聽著也解氣。” 聽著定國公夫人這贊許的話,李慕安咧嘴一笑,垂著頭端起茶盞擋住自己的止不住的笑意。 太后搖頭道;“你看著丫頭,哀家整日夸她她也不覺得有什么,你一夸她就樂成這樣,到底是你的兒媳婦啊。” 定國公夫人的目光落到李慕安臉上,滿意道;“當(dāng)然了,這是臣婦的兒媳婦,不跟臣婦親跟誰親。” “這會樂了,之前是誰鬧著不想讓阿茂娶慕安丫頭的。” “這不......這不是怕公爺在朝堂上不好做嗎?” “罷了罷了,都過去了,這丫頭看著大大咧咧的,對阿茂卻是真心的,不然也不會在乎你的看法,一心想要討好你了。” 定國公夫人點(diǎn)頭,心中一嘆,她一心為定國公府好,不想給定國公府抹黑,如今兒媳婦這身份,日后被人說道起來,豈不是淪為笑柄。 “這兒女的事都是做母親的心頭大事,都是群討債的啊,阿茂的事定下來,阿盛和阿嘉也不小了。” “可不是,臣婦也在愁呢,家里三個(gè)小子沒一個(gè)省心的,底下的兩個(gè)看著上頭的不成親,也都托著不成親,這回阿茂的事定下來,他們也找不著借口了,不過話又說回來,阿茂的事定了,那底下的兩個(gè)也就沒那么急了,慢慢挑吧,總要挑的讓他們自己滿意,不然看著他們大哥娶的是自己喜歡的,可不是又要說臣婦偏心。” 太后和定國公夫人說著些子女的事,沈幼安同李慕安就坐在底下聽著,定國公夫人突然提到立后的事情,她并不知道太后和齊景煥的意思是要立沈幼安為后,如今討論到兒媳婦的問題,便想到這陛下可也還沒娶妻呢。 太后道;“陛下早就同哀家商量好了,過兩日便讓禮部著手準(zhǔn)備。” “這后位的人選呢?” 定國公夫人問。 太后笑道;“嫂子覺得是誰呢?” 定國公夫人下意識的看向沈幼安,她多少也聽到些謠言,只是她一直以為謠傳便是謠傳,如今看太后那么喜歡沈幼安,倒是有可能了。 沈幼安攏緊了手指,垂著首不說話,太后樂道;“嫂子看哀家這兒媳婦怎么樣啊?” 定國公夫人笑笑;“陛下喜歡,你也喜歡,便是最好的。” 這才是正理,旁人說好不好都沒干系,自己覺得好就好,只是思及如今的安平公府,定國公夫人心中感嘆,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jīng)啊,也不知道沈幼安如今同安平公府的關(guān)系如何,安平公府如今一日不如一日,不能給沈幼安助力也就罷了,就怕是將來會仗著是皇后的母家胡來,拖累沈幼安,安平公府如今才是真的亂,安平公是庶子,姨娘李氏還在世,妻子楊氏是四品官的嫡次女,李氏覺得楊氏只是一個(gè)四品官的女兒,配不上她兒子,楊氏卻嫌棄她只是個(gè)妾,算不上正經(jīng)的婆婆,還整日管閑事,婆媳關(guān)系處不好,更要命的是前陣子李氏想把楊氏膝下嫡女沈綺卉定給她娘家的侄孫,這下楊氏就受不了要鬧了,安平公府再一日不如一日也還是國公府,她女兒好好的公府嫡女,做什么嫁給李氏那樣的落魄戶,不過是依著安平公府的蛀蟲罷了,李氏要用安平公府給娘家謀好處她不反對,可她想推自己女兒入火坑她就絕不能依。 定國公夫人離開的時(shí)候李慕安也收拾東西同她回定國公府了,沈幼安坐著同太后說了會話,便回衍慶殿了,如今碧彤出宮待嫁沒空進(jìn)宮,慕安也隨定國公夫人回定國公府了,慕安倒是說要時(shí)常進(jìn)宮找她,可她想也知道慕安這次回去定國公夫人肯定要捉著她學(xué)東西,這次只怕是輕易進(jìn)不了宮的。 沈幼安支著下巴盯著窗外的景物,突然覺得心里空落落的,耳畔沒有碧彤的叮囑,慕安的笑語,一下子還不習(xí)慣,習(xí)慣這東西啊,真是要命。 齊景煥回來的時(shí)候就見沈幼安坐在那里發(fā)呆,他站著看她好久都不見她動一下,嘆了口氣,走過去將她扯到懷里,輕聲道;“想什么呢?” 沈幼安愣了愣;“沒想什么。” “這就是單純的發(fā)呆?”齊景煥笑笑。 “嗯。” 沈幼安點(diǎn)頭,坐起身,從宮人手中接過濕潤的布巾替他擦了擦臉,齊景煥笑了笑,在她的手背上親了親,沈幼安將濕布巾遞給宮人,回頭睨了他一眼,齊景煥坐到榻上拉著她的手道;“今日又去太后那里了?” “嗯。”沈幼安想了想,又道;“慕安回定國公府了。” 齊景煥道;“舍不得。” 沈幼安老實(shí)道;“有點(diǎn)。” “若是朕離開你,你會舍不得嗎?” 沈幼安低頭沉默,齊景煥的笑臉漸漸沉了下去,沈幼安眼神有些慌亂,連忙解釋;“陛下別這樣,你同她們是不同的。” ☆、第81章 “哪里不同了?”齊景煥問。 沈幼安咬著唇低頭不說話,齊景煥有些不滿,修長的手指掠過她兩頰的發(fā),強(qiáng)迫她看著自己,繼續(xù)逼問道;“你說朕與她們哪里不同了?” 沈幼安逃避不了他的目光,只得道;“陛下是男人,她們是女人,自然不同。” 齊景煥一樂,揶揄道;“真是這樣嗎?” 沈幼安將頭側(cè)向一邊,紅著臉道;“當(dāng),當(dāng)然了。” 齊景煥笑了一聲,不再逼她,抱著她道;“朕與她們的不同在于她們早晚都會有自己的生活,不能一直陪在你身邊,而你就是朕的生活,是朕的全部,朕會一直陪在你身邊,永遠(yuǎn)都不會離開你,所以你不需要考慮朕會離開的問題。” 齊景煥懷里的沈幼安眼里有了水霧,回頭看了眼一臉認(rèn)真的齊景煥,她從來不敢相信他的話,因?yàn)樗ε掠幸蝗账麜蝗桓嬖V自己這一切都是她的妄想,而這一刻,她信了,或許她早就相信了他,只是不相信自己罷了。 “你可能要回安平公府一陣子了。” 齊景煥忽然說了這么一句,沈幼安一愣,抬起頭盯著他見他不似在開玩笑,沙啞著音道;“為什么?陛下不要奴婢了嗎?陛下剛剛不是說要一直陪著奴婢的嗎?” 齊景煥被她一臉委屈的表情弄的哭笑不得,見她眸中含淚,像是快哭出來的樣子,連忙哄道;“沒有,朕怎么可能不要你,只是朕馬上就要與你成親了,你總不能再皇宮嫁給朕吧?按照規(guī)矩,你要回安平公府待嫁。” “不要。” “你說什么?” 齊景煥以為她說不要與自己成親,臉頓時(shí)就黑了下來。 沈幼安紅著眼睛道;“奴婢不要回安平公府,奴婢不敢,晚上不敢一個(gè)人睡覺,奴婢害怕。” 見她紅著眼死死的咬著下唇,齊景煥心疼的將她摟在懷里,安慰道;“別怕,朕會一直陪著你的,只是回去做做樣子,這是規(guī)矩,嗯?” “不要,不要規(guī)矩了。”沈幼安搖著頭。 齊景煥一聽她說連規(guī)矩都不守了,愣了一下,拉著她的手道;“幼安別怕,告訴朕,你如今是不是還在做那些夢,告訴朕,你都夢到了什么?” 輕輕的拍著她的后背,他一直都知道自訪兒的事情之后她總會在夢中驚醒,他以為有她陪著她,她漸漸的不會去想那事,如今才意識到問題有些嚴(yán)重,她一直想著,那事已經(jīng)成了她心中的一個(gè)結(jié)。 “沒有,什么都沒有,陛下,不要離開奴婢,奴婢不要回安平公府,要同你在一起。” 沈幼安顫抖著音,抱著齊景煥不住的搖頭。 齊景煥見她有些不對勁,柔聲道;“好好好,不回安平公府,就留在衍慶殿,朕陪著你。” 沈幼安的心里劃過一絲暖流,緊緊的抱住齊景煥,齊景煥卻突然將她推出來自己的懷抱,向后坐了坐。 沈幼安的臉上出現(xiàn)了一絲慌亂,迷茫的看著齊景煥,往他的身邊坐了坐,想要靠近他,齊景煥繼續(xù)往后退了退,淡淡道;“別過來,就坐在那里。” 沈幼安的臉僵了一下,不解的看著齊景煥,他這是,又變回來以前的樣子嗎? 看著沈幼安眼中的恐懼,齊景煥深吸了一口氣道;“幼安,你有沒有想象過毫無保留的相信朕,把你的一切都告訴朕,朕同你說過,朕喜歡你,朕在乎你的喜怒哀樂,朕希望你能將你心中的想法都告訴朕,而不是自己憋在心里。” “陛下......。” “你別過來。” 沈幼安向齊景煥伸出胳膊;“陛下,抱抱奴婢。” “不要轉(zhuǎn)移話題,告訴朕,你是信朕還是不信朕?你拿朕當(dāng)做什么了,朕在你心里,除了是你的主子,就再無其他的了嗎?” 無論是誰,這樣的話換來久久沉默多少有些失落,齊景煥無奈的哼了一聲,站起身道;“朕去御書房呆會兒。” 齊景煥大步的向前走,沈幼安慌亂地站起來追著他,從后面抱著他的腰,將臉貼到他的后背;“不......不要走,陛下。” 齊景煥覆上她的手,狠狠心,將她的手掰開,這次他必須狠心,他不能讓心魔一直占據(jù)著她。 沈幼安感覺到他在掰自己的手指,脫口而出;“不要,不止是訪兒,不止是訪兒。” 說完便無力的坐到了地上,齊景煥回頭見她滿是淚痕,死死的握著拳頭才忍住不去安慰她;“那你告訴朕,還有誰。” 沈幼安突然崩潰的大哭了起來,驚動了外面的宮人,以為出了什么事情,只是齊景煥沒叫人,她們也只能在外面等著,以文聽沈幼安哭的凄慘,壯著膽子對著高和道;“高公公,幼安姑娘哭的可憐,公公能不能進(jìn)去看一看。”